時鬆山一想有道理,隻要時采雙再進他們府,他讓老管家及時告訴他,他有的是辦法。時采雙一天晚飯前,牛立新還沒有到家,她告訴梅堯明,時府她己經不想去了,自己以前是那裏的丫頭,現在自己是牛月梅的母親,不想再做下人的角色。


    梅堯明說:“他們有欺負你的念頭?老爺也和時家大少爺一樣對你有心思?”時采雙紅著臉說:“這倒沒有,隻是我不想去,給窮人看病啥都好說,給他們家看病,看好了倒也罷了,看不好我可擔不起那個責,我不想去。”梅堯明說:“我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麵上,你又是從他們家出來的,四夫人還認了你做嫂子,她現在在府上也己經站穩了腳跟,你隻要去,先要到四夫人房裏坐坐,有顧慮和四夫人說,她是個有本事的女人,心思深。真要出現讓你不高興的事,以後我們再不去,得罪他們不是小事,他們是本地的大戶,想治我們,有的是辦法,在這裏我們才安穩幾年,你不知道,搬個家不易,哪裏又能更平安?”


    第二天,梅堯明讓牛立新早點迴來陪時采雙一起到時府,他們將小孩也帶上,給四夫人兩個兒子都準備了一件皮質背心。時員外看到牛立新和時采雙一起準備進後院四夫人地方,他讓管家將牛立新攔了下來,在客廳,他說:“立新,廟快修好了,你住的地方可就是塊寶地了,以後修行的人進去後,你家也有個伴。四夫人雖然是你認的妹妹,可畢竟沒有血緣,你們見麵不合適,我知道你的為人,但男女有別,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家庭,不是你家采雙,她以前是做丫頭的,下人的活她都會做。”


    牛立新聽著極不入耳,可又沒有辦法發作,他陪著時老爺慢慢地喝了一些茶,他不習慣,喝不下去。正在這時,時采雙急急地跑了進來,原來,她一進府門,老管家就及時讓時鬆山知道了,鬆山以為他隻是個丫頭,家裏多的是,他還從來沒有看上過的。他能對采雙有意,要是換作別的丫頭,那可是示之不得,他也就不顧禮數,就讓人試圖將時采雙帶到他的屋裏。


    有了上次在牛立新家的氛圍後,時采雙當然知道她可能會遇到什麽,所以才失魂地到了牛立新所在的地方。牛立新問她啥事,她卻說不出來,半天才讓牛立新明白,有人想將強拉她去她不願意去的地方。不會有別的人,牛立新想到了時鬆山,他問道:“是他們家大公子?”時老爺說:“牛立新,你可不要亂猜,聽她說。我家公子會看上她?真是做美夢去吧?她在我家又不是一天,府裏比她好看的多的是,可都是黃花大姑娘,你也真能想?我們是什麽樣的家?我家公子怎麽也不用做這事。”


    正鬧著時,四夫人來了,她聽說時采雙進府,找過來的,發現牛立新也在,她見過禮後問道:“嫂子怎麽了?你可是老爺做成的婚事,哪個還敢和老爺過不去?”牛立新握緊的拳頭放下後說:“四夫人,以後府上我們可能不敢再來了,剛才聽采雙說,還有人敢在府裏對她無禮,她以前是這裏丫頭不錯,可她現在是我小孩的娘,我們惹不起,可我們要想辦法躲。”


    時老爺說:“我知道你們現在日子過好了,可你們也要知道,你們住的不是個沒人管的地,那是我們家的遠山,我是這一方水土的員外,縣裏、府裏都有過交代,他們沒功夫管的,我可還要負責。你一個從我這裏出去的,居然敢栽贓你家少爺,你想得出,我可信不起來,一個下人這樣,我也不能讓他屈尊來和你對白,下次要是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語,可不


    要怪我不給四夫人的麵子。”


    苗夫人現在明白了,她當然相信時鬆山做得出來,她不知道如何勸說,時老爺那樣的嘴,真的讓她不敢相信,前幾天他不也是對時采雙有過這種心思嗎?現在談體麵、談身份,真是父子一傳,有其父就有其子,一點不假。四夫人說:“我說啥事了,原來是這樣,時公子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嫂子,你可不能聽下人們亂說,說不定是哪個和你開玩笑的,他們拉你進院子,大白天的,老爺在家,不用害怕,我們老爺是治家有方的一方員外,哪能讓家裏出這種傳出去丟身份的事,走,到我院裏說說話,都是親戚了,老爺會給牛立新安排中飯的。”


    才進四夫人的院子,時公子居然和幾個家丁進來了,他嬉皮笑臉地對時采雙說:“請你進我的院子你不去,到四夫人這就安全了?你不是金枝玉葉,是我家送出門的丫頭,今天爺想讓你陪,是你的福氣,沒說讓你再迴來己經是客氣的了,還到老爺跟前去告狀,就不怕我割了你舌頭?”


    時采雙低頭不語,四夫人冷冷地說:“我知道這個家早晚是你的,可老爺還沒死,我的院子你也不能隨便進。采雙是我嫂子,媒也是我做的,你要是不同意去找老爺說去,要是在我這瞎鬧,我可不客氣。”時鬆山心中以為兒子長風是他的,他對四夫人有更深一層的畏懼,聽了她話後說:“四夫人,何必為一個丫頭這樣對我呢,你讓她出來,以後我重新幫你再找一個給牛立新就是了,家裏多的是,你要是看不上,到外邊我也可以幫你找到。”


    四夫人說:“你們大戶人家不把女人當迴事,可人家牛立新不同,人家可是把采雙當作女主人供養的,女人可以換,可小孩怎麽能換娘?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何況人家本不是你們時府的姑娘,隻是我認的一門親戚,你們這樣不待見,以後人家不來往就是了。”


    時公子一直摸不清四夫人的意圖,如果她一直正經,可她也讓自己有過機會,如果沒有別的男人,長風多數是自己的骨肉,可她為何後來就不理自己了?現在,為一個過了氣的丫頭,她卻站到了那一邊,時鬆山不敢發作,他找不出根底,生怕四夫人捅破了窗戶紙,現在和以前不同,他己經不是時家唯一的公子。


    牛立新沒有同意留下吃飯,他匆匆地帶著時采雙離開了府門,時鬆山早就準備一般人在外邊,他不是為了明搶,隻是想羞辱一下時采雙。時鬆山攔住去路說:“不要以為有四夫人罩著就沒事了,你那個地方離寺廟太近,我馬上就派人拆,你們趕緊重新找個地方。時采雙,少爺我想讓你迴到府上繼續侍候本少爺,你要是聽,我保你一家平安,並且在父親麵前求個情,讓你們繼續住。”


    牛立新說:“我才和老爺在一起喝茶,他沒有說我們住的地方要拆,時少爺,你不要欺人太甚,采雙現在是牛月梅的娘,哪個也不能再動她一個指頭。”


    時鬆山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麽保護她?早聽說了,你手上有些力氣,可好手不敵雙拳,你能把我這一群人打敗?打敗又能怎樣,我家裏多的是。”牛立新並沒有等他們先出手,他迅速將一個離他近的家丁拎了起來,放到時鬆山跟前說:“走,到老爺和四夫人麵前評理去。”


    時鬆山他們根本沒來及看到牛立新是如何做到的,這一群護院個個都是周邊的壯勞力,平時不要說被人打,一般的二三個大漢也不是他們對手,可怎麽牛立新一下就拎了起來,還明顯沒有讓對方有還手的機會。聽說要找老爺,時公子看著其他不敢動手的家丁說:“你還敢打我們,我馬上讓家丁一把火把你房子燒了,你是哪來的野種,怎麽突然就到我們地麵上了?我治不了你,官府還治不了你?”


    聽說他要找官府,牛立新知道自己以前闖的禍,他心中對苗夫人又有一種不舍的想念,廟快修好了,可修廟之前他們間在破廟裏的事一直讓牛立新有一種天天想見苗夫人的心懷。牛立新重新積累起笑臉說:“時公子是大戶人家,又是讀書人,將來是要考功名的,我們采雙以前是你們家下人,你不會為難一個下人的,那樣說出去對你時公子多不好。這樣,我改天讓時采雙做一鍋大肉,我們也是親戚,請大家一起來喝個大酒,算是給各位陪個不是。”


    時鬆山說:“我也隻是想讓采雙到我院裏告訴我實話,我一直對你父子感到奇怪,苗夫人的情況,父親己經按她說的地址查過了,她說的是實話,可你們,背景我們不知道,我怕你們有別的事在身上。我是時家的大公子,以後即使考不上功名,也是要接管這個府上的事務的,怎麽可能讓一個丫頭敗壞了名聲呢?好了,你們迴去,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有過不適宜住在這的理由,到時可不要怪我不講情麵。你剛才說的慰勞大夥的事,我替他們答應了,時采雙會采草藥,你會打獵,給我做一鍋草藥燉肉,讓大家感覺一下老爺愛吃的是不是真補。”說完他哈哈大笑,帶領家丁讓開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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