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牛立新又捕了不少的獵物,那些盯他的人是逃不過他的眼的,他是個獵手。為了慎重,他還是在天黑之前對後麵圍擋的情況偵察了一番,沒有發現人影。他背了一些柴火,借著夜色從後麵的圍欄出去了,到了離家不太遠的地方後,他停下一會,試圖發現跟蹤者,在確定沒有後,才到了苗夫人的山洞。


    苗夫人看到牛立新來,如同見到了救星,她問道:“呂財主家沒有人找上門吧?不會有人跟來吧?”牛立新說:“有人找上門,被我爸打發了,不會有人跟蹤,不是在他家,現在要是有人來,不管多少,可不能怪我下手太重,他們想要你有命,我可不能讓他們得逞。”


    苗夫人和他一起升了火,烤肉的香味不一會就漫了整個山洞,她說:“我看到你任由我被他們帶走,以為隻有死路一條了,沒想到你會迴來救我,讓我給你磕個頭吧。”說著她就要行大禮,讓牛立新拉住了,就這一上手,他的身體打了一個激顫。他從來沒有如此平和地和一個女子相處,昨天背了她,可那是在逃命之中,沒有心情體會這種感覺。到達時看到她喂孩子時的場景己經讓他不能自己,現在,他摸到了她的手,一下感覺到身上的一股暖流在上升,他努力克製,可還是讓他一下到了極限,他體會到以前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美感。


    苗夫人隻是發現他有點遲疑,坐下小心侍候著火苗,平靜一會後說:“我現在也沒有機會在本地出頭露麵了,本來想以幫人用草藥治病的機會給你張羅一個女人,可好的聽他們講都讓呂財主盯上了。我們約定一下,兩年內你要是找不到女人,隻要你不嫌棄我,到那時,我給你洗衣。”牛立新說:“苗夫人,隻要你不走,我不會找別人的,我等著你的承諾。”苗夫人羞紅了臉,沒有說話,牛立新不便在這裏時間太長,他坐一會,陪她吃了一點肉後就迴去了。


    迴家的路上,牛立新發現自己的身上太潮,他不懂發生過什麽,又沒有人可以問,到家後,他不等梅堯明問話,就出去將褲子洗了。迴到房間後,梅堯明問道:“她同意了?不是你逼著人家的吧?可不能趁人之危,一定要讓她心甘情願,這樣才能長久。”牛立新說:“同意啥?我不懂。”梅堯明說:“那你現在洗衣服幹啥?不是發生過什麽?”牛立新知道發生過事情,可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也不敢問,心裏沒底,不知道他父親是否知道。


    梅堯明接著告訴他,這樣下去不是常法,他發現自己的腿比以前輕鬆了一些,他想讓苗夫人能繼續采藥幫他治療。再者說,躲在山洞不是長久之計,總要出來見陽光的,他知道以前在遠山有一座失修的破廟,他讓牛立新抽時間過去收拾一下,他們可以一起搬到那裏,那邊的集市和呂財主不是一個地方。


    牛立新說:“我現在要是跑那樣遠的地方,讓呂財主的人發現,以後還是可能會讓他們找上門惹麻煩,稍微等一段時間,讓風頭過去後再說。馬上過年了,等他們的人迴去忙年,我將她娘倆直接先送過去收拾幾天,收拾好後再接你,我幫你將食物準備夠吃幾天就是了。”


    呂財主有的是女人,隻是苗夫人讓他太難忘記,他派出的人幾天沒有發現牛立新的異樣,他極其惱怒,趁著過年來到了縣衙。他和縣太爺說:“我為你找了一個漂亮女人,可惜讓我們那兒一個牛姓的獵戶偷走了,到他家他不承認,也沒有找到。那個老牛當年到我們這來時行跡就可疑,現在腿受傷了,他的兒子有一身的蠻力,我的人不敢靠近,聽說他打大獸都不用喂毒標槍,赤手就行,雙手可連發石子,天上的鳥、地上的小跑,他基本百打百中。”


    縣太爺問道:“你沒有證據,我也不能派人去抓他,總要找些由頭吧?”他看著呂財主進貢的滿地的物品,接著說:“在樹林打獵也是要交稅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法外的私物,他這麽多年有沒有交過動物捕殺的稅?”呂財主說:“沒聽說有這種稅,當然沒交過。”


    縣太爺冷笑道:“沒聽說,不一定就沒有,我也沒有聽說,但要是大家都不種地,都去打獵,誰來繳納皇糧?沒有皇糧,皇帝吃什麽?我派人和你一起去,將他兒子拿來問罪,說不定能撬開他的嘴,知道那個漂亮女人在哪裏。將他家的皮毛、肉品一起帶來,快過年了,不能隻讓他一家人有肉吃。”


    呂財主隻是想更好地討好縣太爺,他也不想將牛家的父子治罪,可縣太爺發話,他又不能不執行。到了牛家,牛立新正好才從外麵迴來,捕快要抓他,他想到苗夫人的母子還要他去送飯,病榻上的父親還要有人照應,他去縣衙,萬一不能及時迴來,那可是幾條人命,他不顧父親的製止,第一次直接反抗。


    捕快警告他,抵抗辦差可是大罪,牛立新管不了那樣多,在三個捕快和二名家丁一齊對他動手時,他輕鬆地對抗了他們,不是怕造成更大的麻煩,真要有人受重傷。對方隻知道他有蠻力、會打暗器,沒有想到他手不僅重,而且準,不用暗器,他們的合力與牛立新之間的差距還是較大,幾個人隻有迴去誇張一番後交差。


    縣太爺沒有想到山林之間又出了俠客,這可是他的地盤,快過年了,要是上麵追究下來,他也有失察之過。他封鎖了消息,說是等年後再說,現在積雪還在,不便去大批人馬,因為從他聽到的內容分析,牛立新在五個壯丁圍攻下,不是脫身,是差點要了他們的命。並且他們之間沒有爭奪戰,壯丁們到他跟前不堪一擊,如果這樣的人被逼急了,說不定能潛到縣衙,那時他的身家性命可就沒了著落。


    牛立新在他們走後,聽了父親的建議,此地己經不敢逗留,他們兩個先到破廟,然後再來接苗夫人她們。到了破廟後,梅堯明發現己經沒有一件物品好用的了,房間也遮擋不了風雨,但情勢太緊,梅堯明說:“立新,你惹下大麻煩了,官家不會放過你,最近不能再到集市區,你去將苗夫人接來,我們一起商議。”


    苗夫人到後,梅堯明說:“剛才呂財主報官了,立新將差官打了,這可不是小事,說不定現在周邊縣鎮集市都有立新的海捕文書,以後他不好上街。你一個女人家,又長得這樣讓人注意,你去上街,有去是否能平安迴來都不一定,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一直啃肉。”


    苗夫人說:“現在我們己經不在以前的那個縣域了,說不定文書到不了這個地方,明天讓牛立新稍微化妝一些給我當挑夫,到了後我來擺攤,他在邊上不用出麵。我也化妝成年齡大一些,這樣也許會少些事非,萬一有事,牛立新帶我也能跑得開,吃,可以將就,住,可要買東西抓緊修。”


    梅堯明沒有更好的辦法,四口人擠在生了一堆火的破廟裏,準備明天晚上牛立新再迴到原來的地方取一些用得著的物品,順便看看呂財主那麵的動靜。小餘啟一點不知道他現在的艱難,對著這滿是灰塵的漏水的地方好奇,眼睛四處張望,對他來說到處都是新鮮,苗夫人說:“梅大哥,連累你們了,大木箱也沒有帶來,會不會讓他們拿走,那樣你的身世可就暴露了。”


    梅堯明說:“不會的,笛子我帶出來了,另外的書籍隻有有心人才能從中發現我家的身世,無關的人不可能去猜二十多年前的事件,一堆破書,說不定他們沒去拿。不是你連累了我們,是我們的命就該這樣,本來我腿要是不傷,現在牛立新也成家了,我可能要麽報了仇,要麽成了仁,也不會有現在,還想著你的草藥。”


    牛立新看看苗夫人,又看看小孩,他有巨大的成就感,他說:“不行我們就一起逃荒,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一個都不能落下,既然我們有那麽大的仇在身上,要是你早說,我一定會想辦法上學、進京,親手剁了他們。現在,你身體不便,又有苗夫人娘倆需要照顧,等我將這一切有托付後,我一定要清理我們家的冤屈。”


    梅堯明說:“本來應該我來完成的,現在卻成了你的累贅,你是梅家的一根獨苗,我可不能看著你去虎口。報仇事大,但香火事也不小,隻有青山在,要是青山沒了,梅家也就沒有香煙後代,我才是梅家最大的罪人。”他說這話時沒有向苗夫人看,可苗夫人還是冰冷地不作反應。


    牛立新稍作打扮就恢複成一個山村農夫,苗夫人隻需將衣物弄得髒一些,臉上加一點小孩看到都被嚇哭的斑點,馬上也就成了一個上了點歲數的民女。牛立新和以前一樣挑著一擔皮毛,苗夫人挎著一籃草藥,不用說遠看,近瞧也是一對山村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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