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嚇傻了,兩腿發軟,險些癱在地上。


    想要辯解,但是腦子裏麵一片空白,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個摔死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冤枉啊大人,我……”


    蕭遇主一擺手,冷笑道:“別再狡辯了,紫月閣逼良為娼,鬧出人命,已是不爭事實。


    哼哼,所以紫月閣是打著茶樓的幌子,其實就是個妓院?簡直無法無天!


    但是礙於紫月閣的東家是七皇子,我們京兆府無權動你們,一切等我立即呈報京兆府,明日等陛下聖裁,把人帶上,清理現場,押走!”


    “是!”


    待一切平靜下來,柳如霜再也撐不住了,身子一軟,靠在椅子上。她努力想要保持鎮定,奈何兩隻手像是篩糠一樣,抖個不停,怎麽也停不下來。


    怎麽迴事?怎麽會這樣?


    屍體已經被抬走了,看著院子裏那一大片血淋淋、觸目驚心的血跡,柳如霜就感覺大腦一陣眩暈。方才那個女人慘死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揮之不去!


    這該怎麽跟李元卿解釋啊!


    柳如霜懊惱地揉著太陽穴,冷汗不斷地從額頭冒出來。


    昨天李元卿剛叮囑過,現在是非常時期,需要紫月閣賺錢支持化肥在京城的普及。


    現在突然冒出這件事,這一瞬間柳如霜感覺天都塌了。


    紫月閣的生意剛剛起色,今晚不但被扣上了逼良為娼的帽子,還攤上了人命案子。


    柳如霜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快,快去給七殿下送信……”


    次日,早朝。


    一進大殿,群臣就感覺今天的氣氛格外不對勁。一股冷風從大殿外吹進來,一種難以言表的壓抑彌漫在空氣裏。


    京兆府尹張學智,麵色陰沉地呈上一份奏折。


    “啟稟陛下,昨晚發生一起關乎皇子的大案,微臣不敢專斷,請陛下聖裁!”


    魚四喜連忙接過奏折,急匆匆地邁著碎步,給焱景帝呈了上去。


    群臣一陣驚愕,個個麵露緊張之色。看來這不祥之兆,並非空穴來風,真的出大事了!


    “關乎皇子?哪個皇子?”


    “不知道啊,京兆府有什麽驚天大案,居然都送到早朝來了?”


    “噓,可別說了,陛下要震怒了……”


    群臣深吸一口氣,嚇的不敢吱聲,畏首畏尾地縮到一旁。


    焱景帝一臉陰沉地接過奏折,展開,臉色瞬間大變。


    “砰!”


    焱景帝狠狠地將奏折摔在龍案上,一拳捶在上麵。


    嚇的群臣一哆嗦,連忙頷首低頭,不敢直視。


    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令人感到無比窒息!魚四喜也大氣不敢出一口,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焱景帝的眼角泛紅,啞著嗓子怒斥一聲道:“老七!”


    這一嗓子,如同猛虎嘯穀,百獸震惶,震的大殿都顫抖起來。


    李元卿站出列,一拱手,十分鎮定地迴應道:“父皇,兒臣在。”


    “魚四喜,把折子給他們拿過去,讓他們都看看!”


    “是……”


    李元卿其實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麽,昨晚柳如霜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他說了。


    這件事讓李元卿一晚上都沒睡好,腦子裏一直在想其中的蹊蹺之處,以及明日如何在早朝上穩住局勢。


    李元卿象征性地讀了一遍,點點頭:“父皇,兒臣看完了。”


    焱景帝怒喝:“怎麽解釋!給朕一個說法!”


    其他大臣紛紛傳看折子,都嚇得不輕。


    “我沒看錯吧?紫月閣逼良為娼,鬧出人命案子?”


    “啊?這不完了麽?紫月閣是七殿下名下的啊。”


    “皇子開妓院?還鬧出人命?這這這……”


    就連司空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折子上的字字句句充斥著血腥的味道,這還有什麽狡辯的餘地?


    本來想穩定局勢,給焱景帝消消火,但是司空晟用餘光瞥了一眼焱景帝的臉色,也不敢多言了。


    雖然司空晟不相信這是真的,但如果這個時候如果再幫著李元卿說話,就有包庇和結黨營私的嫌疑了。


    與其惹禍上身,還不如老實閉嘴。


    想到這,司空晟隻是歎了口氣,一臉擔憂地望了望李元卿。


    七殿下,你糊塗啊!真是枉費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焱景帝那麽信任你,你這孩子,怎麽幹出這種事情來?


    這還讓我怎麽幫你?


    逼良為娼,就是妓院,皇子開妓院,這是大罪啊!侮辱了皇家的名聲,怎麽洗都洗不白的罪名啊。


    李元卿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一臉嚴肅道:“父皇,紫月閣不是妓院,更沒有逼良為娼,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兒臣不敢隱瞞,紫月閣之前確實是妓院,東家是叛軍頭子柳宗乾。


    但是兒臣平叛青州,殺了柳宗乾,之前的那個妓院,早就不複存在了。


    妓院裏麵有很多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姑娘,兒臣看不得她們流浪街頭,就將紫月閣改成了茶樓。


    姑娘們全都是自願留下來的,她們彈琴唱曲,賣藝不賣身,絕非奏折上麵所言!


    這裏麵一定有陰謀和黑幕,況且現在死者身份不明,僅憑一個醉漢的酒後證詞,不足為信!


    兒臣剛剛擔任了冬闈主考官,這不排除幕後有人想使絆子。


    父皇,兒臣懇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讓兒臣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確鑿的答案,才能服眾啊。”


    李元卿說著,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不起。


    司空晟凝神糾結了半天,開口說道:“陛下,七殿下所言有道理,臣也覺得,這事情證據不足,不可妄下定論啊。”


    “護國公,京兆府查辦結果你都不信了?這還能有什麽誤會?”


    李元宏陰沉著臉站了出來,麵向焱景帝,說道:“父皇,兒臣覺得,這件事沒有什麽誤會。”


    三皇子李元淳立即附和道:“對,老七,你就別狡辯了!證據都這麽確鑿了,你還死不承認?”


    四皇子李元韜點點頭:“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老七表麵偽裝的這麽好,背地裏逼良為娼,丟盡我皇家顏麵,父皇,當嚴懲不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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