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觸礁了嗎?"胖子坐起身,衝著船老大大喊。


    老胡一邊跑去船舷處查看,一邊衝胖子大喊:"你傻了嗎?漲了這麽大的水,怎麽會碰到礁石?"


    船身又是劇烈一震,大金牙抓著纜繩和裝著錢的旅行包哆嗦成了一團,李昊和老胡摔成了滾地葫蘆,靠船舷比較近的胖子和船老大直接被拋到了船邊。


    船老大起身看了一眼,直接癱在了甲板上。胖子一手扒著船舷站了起來,探頭朝著水麵看了一眼,嚇得又連忙把頭縮了迴來。


    "胖子,看清啥東西了沒?"


    "媽的,一個黑乎乎的大東西,像是個大老鱉,隻說露在水麵上的部分,都跟個解放卡車一樣大了。"


    "老龍王,老龍王顯靈了,怕是要收咱們這艘船了。"船老大抖若篩糠,指著河中大喊。


    李昊擺正身子,順著傾斜的甲板滑到船邊,由於動作太大,正好此時船身又是一震,李昊差點一頭栽到河裏。幸好胖子也在船舷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李昊。


    李昊心髒砰砰砰砰狂跳,定睛朝河裏看去,隻見一個黑褐色的大家夥頂著小船,不時晃動一下身體,試圖借著水流將船給弄翻。


    要說這東西像是個什麽,李昊也說不清,因為它隻有一小部分身體露在水麵上,其他身體部位因為滿是泥沙的河水能見度不高,根本看不端詳。


    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仔細研究了,再瞎耽誤功夫小船就傾覆沉沒個屁的了。


    老胡被河水一潑,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有所清醒,抄起隨身攜帶的工兵鏟就要去和河裏那家夥幹仗。


    胖子怕他掉下去,連忙用纜繩往他身上捆。


    李昊氣得大罵:"你倆喝傻了吧?工兵鏟對那玩意兒來說就是個小牙簽兒,你們是要用牙簽捅死它麽?"


    胖子大喊:"沒有趁手的家夥事兒啊~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難道你……"


    胖子話音未落,隻見李昊熟練的從隨身的小包裏摸出一個手榴彈,二話不說就拉著了弦。


    李昊手裏的手榴彈木柄處冒出青色的煙,被河上的風吹的轉瞬即逝,老胡和胖子嚇得大喊,"快扔啊!要炸了,要炸了。"


    李昊硬是等了兩秒,這才甩手把手榴彈扔進了河裏,"嘭"的一聲,一道水柱濺起兩米多高。


    河裏那東西不知是被炸到了,還是受了驚嚇,唰的一下沉入河裏。小船一陣劇烈晃動,終於恢複了平衡,就這麽橫著飄向下遊。


    "胖子,快去看看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胖子三兩步竄到那個少年旁邊,隻見那孩子的頭上的大口子還在殷殷流血,連忙從包裏拽出一件新的背心,疊了兩下係在少年頭上,用力按著傷口處給少年止血。


    "這孩子傷的不輕,不行啊,得趕快送醫院去。"


    船老大被嚇傻了,跪在甲板上不停的磕頭,祈求老龍王饒他們一命,不要收了這條他們家賴以生存的小船。


    老胡跑過去拉起船老大,晃著他的腦袋讓他清醒點兒,"別傻了,跪求美帝國主義求不來真正的和平。趕緊想辦法開船靠岸,再這麽耽誤下去你兒子命都沒了。"


    船老大一看兒子的慘狀,心中的血性也被激發出來了,為了兒子他怎麽也得拚上最後一把,連忙跑去掌舵,拚命把船靠向岸邊。


    老胡心中稍定,剛要抬頭看看那個河裏的東西有沒有跟上來,又是一股巨力從船下傳來,小船差點被頂得躍出水麵。


    船艙裏的眾人全都站立不穩,被晃的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大金牙哆嗦個不停,"啊~~不行了,再被頂這麽幾下船非得沉了不可,老胡,昊爺,想想辦法啊。"


    大金牙倒是沒被完全嚇傻,道出了眼下他們最大的隱患。黃河裏跑的這種小船雖然是機械船,畢竟還是木製品,就算是加固過的,也經不起一直這麽撞擊。


    老胡這時候正好看見船艙裏有成捆的細鋼管,連忙抽出來一些。扔給李昊兩根,他自己拿上兩根,竄到船邊,像投標槍一樣,對著河裏的東西狠狠紮了下去。


    工兵鏟不行,鋼管就更不行了,砸在河裏那玩意兒身上,連一絲血都沒掉,根本就不破防。


    李昊拽過自己的包又掏出一個手榴彈扔進河裏,嘭的一聲,河裏那玩意兒又消失了。


    胖子把少年交給大金牙照顧,竄過來掏李昊的包,"我來我來,放炮仗我擅長,讓我放一個。"


    李昊想起他以往的騷操作,連忙拒絕。"別別別,不勞您大駕了,一會兒你炸得興起再把船炸漏了,咱們全都得下河喂王八。我的旅行包裏有槍,你拿那個吧。"


    老胡聞言差點氣死,"靠,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再說了,我哪次出門不帶家夥事兒啊?是你們自己隻顧著玩兒,懶得扛東西,這會兒倒還怪起我來了。"


    胖子那邊已經從包裏拽出來一支短管雷明頓,麻利的裝上子彈,哢嚓一聲上了膛,拎著就朝船舷邊走。


    老胡也趕緊去翻李昊的包,隻見裏麵裝了一把折疊著槍托的八一杠,連忙拽出來,拿起彈匣敲了敲,麻利的裝到了槍上。


    這時候隻聽船老大大喊,"又來了!"老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隻見雨天那黃昏時分略顯昏暗的光線下,一個如同小山一般的東西逆著水流撞了過來。


    老胡抬槍就打,"噠噠噠,噠噠噠"的幾個點射,子彈朝著那個黑乎乎的身影潑灑而去。


    那個東西吃痛之下,連忙朝著水裏潛去,等到距離稍近,胖子也開始對著水裏那玩意兒傾瀉火力。


    幾發12號的獨頭彈一個唿吸之間就被嗷嗷瘋狂大叫著的胖子打了出去,打得河麵水花四濺,直到那玩意兒消失在混濁的河水中。


    打中沒打中不知道,聲勢倒是挺足的。


    沒了水裏那東西的威脅之後,船老大拚盡全力駕駛著小船,把船往岸邊靠攏。


    終於,小船順著水流駛進一處水流稍緩的水灣處,那東西沒再跟進來,小船這才得以順利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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