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給鷹醬那邊的人打了個電話,安排他們把於老爺子的家人接過去。當然也沒忘了通知忠義堂那邊的人幫著"照顧照顧",讓他們在那邊洗洗廁所刷刷碗。


    於老爺子也被李昊送到了羊城,那邊的研究所名醫不少,雖說如今李昊不再管理研究所了,但是香火情還在,安排個人過去看下病還是小菜一碟的。


    大金牙接手了一部分於老爺子的工作,開始到處給李昊收東西,拿了不少提成,高興的金牙都快笑掉了。


    老胡和胖子最近一直跟著大金牙到處跑,找個樂子的同時順便學學古玩方麵的知識。


    星期一,這天潘家園客流量不算多,大金牙擺的小攤子一直沒什麽人光顧,想施展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機會。一心向學的老胡長時間等不到學習做買賣的機會也感覺無聊了,三人就圍在攤子旁邊打撲克。


    這一打就是半上午,眼看該到飯點兒了,來了一個穿著打扮十分土氣的男人。腋下緊緊夾著個破皮包,這瞅瞅,那看看,一溜攤子都溜達過去了,就是怯生生的不敢開口。


    胖子、老胡和大金牙原本沒注意到他,隻顧著打撲克,誰知道這家夥深唿吸了幾口,像是做好心理準備,圍著三人轉悠了幾圈,尋找一個合適的開口機會。


    "盆友,盆友,額有個東西恁給俺看哈嘛。"趁著三人打完一局,來人連忙湊上來打招唿。


    三人打得是李昊教的鬥地主,胖子地主,一連三個炸彈把胖子炸得昏頭轉向,加上他自己也炸了一下,一下子翻了十六倍,被老胡和大金牙打得老慘了。


    正是心裏不爽的胖子急於再來一局報仇雪恨,聞言看都沒看來人就順口迴答,"看甚呢看?麽眯害眼地,麽看到打牌尼嗎?等一會兒~"


    這時候就看出一個人會不會做生意了,不同於老胡和胖子,大金牙立馬就丟了牌,熱情的招唿。


    "爺們,來來來,有什麽好玩意兒?拿出來我瞅瞅,放心,我是整個潘家園出了名的大氣人,隻要東西好,肯定給你個好價格。"


    來人有些猶豫,似乎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拿東西。


    老胡反應過來,連忙打配合。


    "嘿呀,眼瞅著中午了,咱們也別在這硬挺著了。


    臨街有個餃子館,純羊肉蛋兒餃子做的那叫一個地道,要不咱們先去填填肚子,再說其他的吧?"


    來人聞言立馬心動了,點頭同意。


    大金牙立馬收拾了攤子,放到隔壁相熟的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店鋪裏,幾人直奔餃子館兒。


    這家餃子館兒是一對兒老實本分的夫妻倆開的,皮薄餡大,味道不錯,價格也很實惠,在這附近出了名。


    老胡和胖子他們隻要是過來潘家園玩,總喜歡過來吃上一頓,大金牙更是常客了。


    一進門,胖子喊老板娘煮上三斤餃子,一人再上兩瓶啤酒,就直奔一處角落的位置。


    這裏堆放著麵粉、大蔥等食材,略顯埋汰,不是人多沒地方坐,一般人都不會坐,正好方便他們談話。


    大金牙隨說:"兄弟,這裏僻靜,沒什麽人了,東西掏出來看看吧。"


    來人的注意力全被外麵煮餃子的香味兒吸引,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隻盼著吃到肉蛋兒餃子。


    大金牙給老胡遞了個眼色,老胡會意,掏出煙給來人散了一根,"餃子煮好還得一會兒呢,來,大哥抽根煙。這是雲煙,抽著順口不咳嗽。那句話聽過沒:塔山不倒雲常在,說的就是這個煙。"


    來人也是個老煙槍了,聞言立馬就把煙點上了。等對方抽了半支煙,神態動作放鬆了不少,老胡這才重新開口:"大哥,叫啥名啊?老家哪裏的?"


    "叫個李春來麽,老家陝省古藍縣的。"


    "大哥,你說你有個東西,啥東西這麽了不得啊?在外麵還不讓人見,趁著等上飯的功夫,給我們見識一下吧?"


    李春來左看右看,似乎是怕老板娘過來,胖子見狀連忙過去找了老板娘說要點兩個小涼菜。


    李春來這才徹底放心了,從破皮包裏掏出一隻鞋,"額有隻小鞋子,你們看看能給多少錢?"


    老胡聞言差點氣死!


    他這些天跟著大金牙四處轉悠,談的都是幾千幾萬的生意,好不容易實戰一下,你說你就一隻破鞋?


    區區一隻破鞋,又能值幾個錢?


    大金牙是行內人,聽的多了,也見得多了,示意老胡別生氣,順手接過鞋子,拿在手裏仔細觀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隻見這隻三寸繡花鞋真是不錯。


    檀香木的鞋底兒,鞋麵兒綠色緞子打底兒,金色、藍色、紅色三種絲線繡成牡丹花,六顆小珍珠為花蕊點綴,端是十分精致。


    "春來哥,你這鞋子哪來的啊?"


    "你們就隻管出價,別的就甚都別管了。"


    大金牙看了又看,又用鼻子一聞,心裏已經有了數。


    "兄弟,你這鞋不錯,按道理來說也能值個錢,不過有個問題啊。"


    李春來一聽有問題就急了,"咋了嘛?有啥問題?"


    "自古以來,這鞋子就沒有一隻的,就算是個瘸子,他買鞋也沒有買一隻的說法,對不對?


    你這鞋要是成雙成對,少說也能值個千兒八百的,可你隻有一隻,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李春來十分緊張,他來一趟京城不容易,要是隻賣個十塊八塊的,別說掙錢了,就連路上的花銷都不夠。


    大金牙嘖嘖幾聲,確保打落了李春來的心理預期,這才出了個價:"既然我敢號稱潘家園出了名的大方人,就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這樣吧,這第一筆生意就當咱們交個朋友,給你二百塊錢,你家裏還有什麽好物件兒想賣了,記得再來找我。"


    李春來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價位遠超他的預期,高興的連連點頭。接過二百塊錢,立馬就把鞋給了大金牙。


    這時候胖子正好端了兩道小涼菜迴來,一道紅油耳絲,一道豆皮兒,煮好的餃子也端了上來。


    李春來得了錢,心中的石頭落了地,甩開膀子大吃大喝起來,兩大盤子餃子一個個如同流水一樣進了嘴裏。那架勢,三斤餃子還不夠他一個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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