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姑娘盡管說,隻要我辦得到,我一定盡力。”夢靈兒一臉和善。


    “夢媽媽,我養母病逝,我無所依靠,還請夢媽媽能收留我。”秋棠說得悲悲切切。她要進宮,可若想以現在這種身份進宮,怕是死一百迴都不夠用的,陳忠告訴她,可以來鳳棲閣碰碰運氣。


    “孩子,”夢靈兒拉過了秋棠的手,“委屈你了。你若不嫌棄,就留下吧。在我這兒做個一二等的姑娘,餓不著也凍不著。”


    “多謝夢媽媽。”見夢靈兒不疑有他爽快應下,秋棠梨花帶雨盈盈下拜。


    “你們在這兒都呆膩了吧?”慕淩翊穿著一身黑來到了死囚牢,曆旭鬆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牢門外,牢裏關著的是情緒激動異常躁動的死囚。


    “都閉嘴!”死囚犯們嗷嗷的叫聲讓慕淩翊頗為惱火,不禁怒吼。鎮住眾人之後,慕淩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現在有個機會,不僅能免了你們的死罪,還能讓你們穿金戴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們可願意?”慕淩翊想在這裏組織一支死士衛隊,用以日後抗衡漆目族對自己的挾製。


    “你以為你是誰?老子的命由不得你!”死囚犯裏爆出了一個不屑的聲音。


    “由不由得我,不如咱們走著瞧。”麵對那個不屑聲音的挑釁,慕淩翊並不在意,“你們現在抽簽決定對手,兩兩一組,打贏的人就有活下去的機會。如果你們都不動手,那麽,現在就送你們上路!”慕淩翊簡單說了規則,示意曆旭鬆將準備好的竹簽遞了上去,竹簽插在簽筒裏的一頭綁著不同顏色的絲線,抽到相同顏色的就是對手。你死我活的對手。


    聽說有活下去的機會,死囚犯們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迅速抽好了簽,由曆旭鬆將眾人按照抽到的顏色兩兩分好關在了小牢房裏。


    “怎麽樣?你們哪一組先來?”慕淩翊見都準備好了,靠在了椅子上,乜斜著眼睛,看著這群亡命徒。


    “我來!”一個聲音打破了空氣,循著聲音看去,一個黑臉的漢子正將對手的脖領子薅在手裏。


    “這是前朝的一個流竄殺人犯,殺人越貨,因為搶的東西始終沒找到,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處死。”曆旭鬆在慕淩翊身邊低聲簡單介紹著這個黑臉漢子的情況。


    “那就開始吧。”慕淩翊點點頭,示意曆旭鬆將二人從小牢房裏帶出來,帶到了自己麵前這個空間較大的牢房,“不限時間,誰活著,就有賞。”


    慕淩翊話音未落,黑臉漢子一個揮手,將對手摔在了牢房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不知這二人有什麽過節,黑臉漢子不等對手起身,大步走了過去,揮起拳頭就往下砸,眼看拳頭就要打下去,黑臉漢子卻發出了一聲慘叫,瞬間躬身倒地,這時他的對手才緩緩起身,眾人才看清了他的樣貌,沒有突出的特點,一雙眼睛卻毒辣的令人不敢直視,身形雖小,卻異常結實,被黑臉漢子摔在牆上,臉上卻沒有半點不適,仿佛是有意順勢躺在地上等黑臉漢子靠近。看黑臉漢子的狀態,這個小個子似乎是用了下三路。


    “這是前朝一個混混,因為替他們老大出頭,失手將人打死,所以被關在了這裏,因為他們老大使了銀子,所以他還活著。”曆旭鬆低聲道。


    “有點意思。”慕淩翊笑了笑。


    小個子走到黑臉漢子麵前,趁著他還沒從疼痛中迴過神,迅速伸出手指,狠狠插向黑臉漢子的雙眼,隻聽黑臉漢子發出一聲比剛才還淒慘的叫聲,兩顆圓滾滾血淋淋的眼球就被小個子給完完整整摳了出來,並隨手扔在地上,小個子看都不看一眼,繞到黑臉漢子頭部的位置,將黑臉漢子的頭加在膝蓋中間,腳下發力,小個子騰空而起,在空中迅速轉了個身,隻聽哢嚓一聲,黑臉漢子的慘叫聲頓時消失了。


    “皇帝老兒,你可說話算數?”小個子手指尖還滴著血,站在了慕淩翊麵前。


    “曆旭鬆,帶他下去,好好吃頓飯,再換身兒衣裳。”被認出了身份,慕淩翊有點吃驚,轉念一想此人之前混跡江湖,靠的就是察言觀色,也就沒有追究,而是命曆旭鬆待下去好好招唿。


    看著曆旭鬆恭恭敬敬將小個子請了出去,命等在外麵的小太監帶他去吃飯更衣,死囚牢裏其餘的犯人坐不住了,既然現在有活命的機會,那旁人的死活又算的了什麽。一時間,牢房裏變得嘈雜不堪,都爭著要做下一個殺人的人。


    “師父,您說,秋棠會不會有危險。”玉塵心事重重的陪著顧老板坐在窗下喝茶。


    “這孩子機靈的很,相信她會逢兇化吉遇難成祥的。”顧老板歎了口氣,“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是。”玉塵起身離去。


    或許就不該告訴她這一切。顧老板暗自想著搖了搖頭。可他沒辦法,自從知道了秋棠是陳開雲的女兒之後,又聽了她想活下去的話,顧老板就再不能放任她獨自麵對了。現在他隻希望華辰與玉塵教她的功夫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聖上,人都在這裏了。”不到兩個時辰,死囚牢裏的死囚犯就隻剩下了一半。


    看著麵前十幾個洗幹淨,換了新衣裳的死囚犯,慕淩翊笑了:“現在進行最後一次選擇。是死是活,你們自己選。從今往後為朕做事,那就好好活著,若是不想為朕做事,那便即刻將你們送迴死囚牢。”


    “我等日後以聖上馬首是瞻!”眾人毫不猶豫跪倒叩拜。


    “罷了。你們以後不必行這套君臣之禮,平日裏你們穿侍衛的衣裳,好好跟著宮裏的武師練功就行了,旁的事你們都不用做。”慕淩翊點點頭,示意曆旭鬆拿來一本冊子,“這上麵有你們家人朋友的所有記錄,倘若他日你們膽敢謀逆犯上,就休怪朕無情了。”


    “是。”眾人麵麵相覷,隻得應下。


    “太後,聽說聖上最近赦免了一批死囚犯。”青杏壓低聲音道。


    “死囚犯?”章婉停下了哄慕淩辰的手,“赦免他們做什麽?”


    “聖上身邊的人嘴都緊得很,問急了就隻說是聖上登基後大赦天下,其餘就不肯再多說了。”


    “隨他去吧。人總要找點事情做,不然遲早要出事。還是派人去盯著,別鬧得太出格了就行。對了,這兩天多觀察著點,看看赦免的死囚犯都去了哪兒。”


    “是。”


    “你怎麽跑迴來了!”許瀚允驚得幾乎將手中的茶盞扔了出去。


    “聖上赦免了我的死罪,命我日後在宮裏當差,這次迴來也是聖上賞賜,讓迴各自的舊主家看望一下。”一個滿臉橫肉目生雙瞳的漢子拱手站在許瀚允麵前。


    此人名叫路生,之前是許瀚允身邊的一個護院家丁,後來為了幫許瀚允解決生意上的對手,無惡不作,終於有一次栽在了官府手裏,原以為路生會將許瀚允出賣,不料路生自己抗下了所有罪責,許瀚允於心不忍,上下打點,才讓他在死囚牢裏留了條命。本想著路生一輩子就扔在死囚牢了,今日突然一見,許瀚允還以為路生為了出死囚牢將自己出賣了。


    “好好好,聖上開恩,也是你的福氣。”許瀚允聽了路生的說辭發現自己想多了,不免有些尷尬。


    “路生能活到今日也是許三爺為我花錢買的命,路生沒齒難忘,許三爺放心,日後但凡用得上我路生的,您盡管說,上刀山下火海,路生我在所不辭!”路生拱手單膝跪在許瀚允麵前。


    “路生,你我主仆一場,也是緣分,如今你受了天恩,伺候在聖上身邊,也是你的造化。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日後你要自己當心。”路生的話讓許瀚允頗為感動,不禁動容對路生叮囑再三。


    “路生記下了。我走了。”說罷,路生雙膝跪地,對許瀚允磕下三個響頭後,頭也不迴的遁入夜色不見了蹤影。


    “許三爺,剛剛是誰?”剛才的一幕全落在了盧鵬舉眼中。


    “以前的一個忠仆。”許瀚允眼圈潮乎乎的,他抬手擦了擦眼眶,將盧鵬舉喊進了屋,主仆二人相對而坐,許瀚允對盧鵬舉講起了路生。


    “都快些打扮,別磨磨蹭蹭的!”夢靈兒顯得有些急躁。傍晚時分,曆旭鬆送來消息,說晚上慕淩翊要來鳳棲閣聽曲兒,夢靈兒急忙讓青雲將一二等姑娘都請了出來,重新打扮,又命青雲去尋轎子,送原本在鳳棲閣聽曲兒的恩客們迴去。


    “媽媽。”一盞茶的時間後,姑娘們都重新梳洗打扮好了,站在夢靈兒麵前盈盈下拜。


    “好。都迴屋,好好候著。”夢靈兒見姑娘們都準備妥當了,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


    姑娘們聞言,紛紛迴屋。秋棠故意慢了半步,落在了後麵,悄然蹭到夢靈兒身邊:“夢媽媽,今日這是怎麽了?”


    “噓!”夢靈兒緊張的噤聲,眼睛向四下張望,伸手將秋棠拉進了屋子,“等會兒宮裏要來人。”


    “宮裏?”秋棠不明所以,“方才您讓青雲送走的不也是宮裏的人麽?”


    “不一樣,不一樣。”夢靈兒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那些隻不過是朝堂上的臣子,等會兒來的可是坐龍椅的聖上。”


    “聖上來這裏?”秋棠睜大了眼睛,從未聽說聖上逛窯子的。


    “我這兒可不比別的地方,名字叫鳳棲樓也是有原因的,這裏是為皇族選民間女子的地方,若是得了聖上喜愛,直接接迴宮封妃也不是沒可能。”


    “哦……”秋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陳忠說的都是真的,這裏果然是自己進宮的捷徑。


    “行了,好好準備著吧,以你的樣貌和才華,說不定還真的能有封妃之日。”夢靈兒見秋棠莫名紅了臉頰,打趣道,“到時封了妃,可別忘了我啊。”


    “夢媽媽放心。”秋棠羞紅了臉,盈盈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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