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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想起一事,陸歡兒感歎:“也不知那薛雪凝跑去哪裏了?”


    祁隆也想起來問:“太子妃當日找到薛雪凝,是你?”


    陸歡兒抿嘴樂:“我隻想給她個教訓,替將軍府報仇,不想孟紈如此霸道!”


    祁隆哈哈大笑:“你呀,祁深很看中他的太子之位,絕不會再幫薛雪凝了!”


    “如今知道就是太子和薛雪凝害了將軍府,隻是不知道是何原因?”


    “早晚會知道真相,你來嚐嚐這個棗泥糕!”


    兩人正說話,就聽“砰”的一聲,船身晃了幾晃。


    艙外蕭北喊:“王爺,我們的船和旁邊的船刮到了!”


    祁隆趕緊走出船艙,陸歡兒跟在後麵,就見船已駛入湖心,大大小小確實有不少遊船,讓湖麵顯得狹小。


    此刻船頭正和旁邊的船挨到一起。


    旁邊船也馬上出來四個人。


    為首一個白色錦緞短褂,外套水貂馬甲,頭戴綸巾,五官如雕刻的大理石一般棱角分明,身高和祁隆相仿,因為隻有漁火看不分明,但是眼神淩厲。


    他身後三個人也是異族打扮,都是皮毛馬甲,腰係軟帶!


    “是北狄人!”蕭西忽然道。


    祁隆眯起眼,打量對麵:“居然是小梁王蔣明傑!”


    當年第一次出征,祁隆才12歲,與陸乾一起隨陸北林打北狄,最激烈一戰就是馬鬼坡大戰北狄梁軍,當日帶兵之人就是這小梁王蔣明傑。


    雖然當日北林軍大勝,但是也損兵折將,這蔣明傑無論戰術還是計謀都遠在他的年紀之上,連陸北林都非常佩服。


    想不到一晃十年,小梁王也如今日這般英武。


    蔣明傑也吃了一驚,正與手下幾個人謀事,豈知和其他船撞到一起。


    他走出船艙向對麵一看,那不是安陽王祁隆嗎?


    十年前交戰,自己是陸北林手下敗將,當日也有麵前這位王爺!


    祁隆沒變,比當年脫了稚氣,現在更加穩重成熟,不怒而威。


    此刻,他正一動不動盯著自己!


    蔣明傑連忙抱拳:“可是祁王爺?”


    祁隆打量他們:“小梁王遠道而來,為何不通報禮部?我大祁待客之理可不是如此這般,今日,不是偶遇,隻怕北狄入了京城,皇上也不知,失了禮數!”


    蔣明傑有點尷尬,本來就是偷偷來,想了解下羽林軍,幾日便迴。


    沒想到讓祁隆遇到。


    蔣明傑連忙說:“今日才入城,想明日遞了官文再議,不想與王爺偶遇,實在是巧合”


    蔣明傑笑笑,禮貌又不失優雅!


    “王爺,今日便不打擾雅興了,明日我們朝堂見!”


    蔣明傑抱拳,見祁隆身邊有個麵色秀麗的女孩子,容貌姣好,與祁隆並肩站立,就知道關係不一般。


    扭頭對身後的侍從說:“去查查那女子是何人?”


    又對祁隆說:“想必祁王爺不會如此小氣吧,來就是客,我也不多禮了,王爺請!”


    說完伸出手。


    祁隆前日就得到密報,北狄軍在邊境屢次騷擾百姓,沒想到小梁王竟然偷偷潛入了京城!


    因為北狄送了義和書此時還是盟友,祁隆對蕭西說:“送小梁王迴客棧,好好安頓,通知禮部,明日一早接小梁王麵見皇上,小梁王,請吧!”


    蕭西跳上蔣明傑的船做個請,蔣明傑也無奈,隻好順從祁隆的安排,船夫將兩船推離,駛向岸邊!


    祁隆入船艙,陸歡兒見他麵色凝重,不免擔心:“王爺,可是出了什麽事?”


    祁隆握住她的手,端起茶盅:


    “這是北狄的一員猛將,名喚蔣明傑,連陸北林將軍對他的戰術和謀略都讚不絕口!他與我一般年紀,曾是陸乾的手下敗將,當年我們打北狄也是險勝,如今將軍府抄斬,他應該是得到消息來核實的!”


    陸歡兒心下悵然,更是恨祁寧的自私和愚蠢,她迴握住祁隆的手:“北狄又要進犯我們?王爺……”


    祁隆緊緊攥著陸歡兒的手,堅定地說:“他不是我的對手,北狄一戰早晚要打,我定出征!陸將軍打得北狄送了求和書,也才不過一年有餘,短期不會開戰!”


    陸歡兒紅了眼睛:“王爺……”


    祁隆反倒不那麽嚴肅了:“不是現在,不必擔心!料他們也不敢現在挑釁!”


    陸歡兒心裏酸酸的,說不清什麽滋味。


    祁隆吩咐蕭北悄悄跟著蔣明傑他們,便扶著陸歡兒來到上艙。


    風雖緊,但是岸上一派祥和,聲色犬馬,上元節是大祁最重要的節日,每年這天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除了宵禁,大家都湧上街頭慶祝,百姓不知平安下的暗潮湧動。


    陸歡兒緊緊抱著祁隆,偎依在他懷裏,祁隆是大祁的守護神,希望自己是他的守護神!長長久久,不離不棄!


    兩人依偎,目光不約而同望向燈火通明處。


    京城今夜最熱鬧的非萬花樓莫屬,萬花樓新頭牌洛冰姑娘,今夜出山更是轟動全城!


    鴇媽媽早早就宣揚出去,這洛冰姑娘隻賣藝不賣身,這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架勢更是吊起無數客人的好奇心。


    萬花樓顧名思義,鶯鶯燕燕歡聲笑語之地,此刻,大堂已經聚滿了客人,連兩側的包廂今日都座無虛席。


    鴇媽笑得越發燦爛,眼見快到時辰了,鴇媽跑到廂房急急敲門:“姑娘可準備好了?”


    裏麵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這就出來,媽媽莫急!”


    停留片刻,吱呀一聲門打開,鴇媽心裏不由抽口冷氣:果真是絕代風華,自己沒看走眼,竟是這等嬌媚!


    笑著直點頭:“洛姑娘果然是姿色過人呀!”


    見那洛冰姑娘頭梳百花髻,斜插珍珠步搖,發髻間星星點點的水晶珠金光閃閃,麵帶春色,一雙大眼睛如夏日碧波湖水,含情脈脈,雙耳掛著水晶珠簾,嬌嫩欲滴的雙唇若隱若現。


    大紅色長裙,如盛開的牡丹花包繞著她勻稱的身材,此刻,洛冰低眉斂目,自有一股欲語含羞。


    美!實在是美!鴇媽樂的閉不攏嘴,仿佛看見大把的銀子鋪天蓋地而來!


    連忙命令小丫頭扶住洛冰:“快,把姑娘扶到前廳!”


    洛冰邁著小碎步,抱著琵琶,在小丫頭的攙扶下來到前廳,躲在簾子後麵,望著座無虛席的大廳和人潮湧動的包廂。


    心裏暗歎,竟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忽聽上台鼓敲響,來不及多想,穩穩心緒緩緩步入舞台,下麵鴉雀無聲,待坐定,薛雪凝張開五指,吟唱《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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