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聞聽此言各有反應,明覺與裴鏡年自然是希望他能說出甚麽有用的線索,沈墨魚更是心急,而白星淚反倒有些抵觸,瞥了一眼那急不可耐的沈墨魚,輕哼一聲,仍然問道:“你說甚麽?”


    沈墨魚見她不著重點,急忙說道:“若非遇見你。我險些忘了此事!你說明白些,安寧兒怎麽了?她沒有死,對不對?”白星淚沒好氣的接了一句嘴道:“這誰能說明白,保不準果真死了呢,人在江湖,早將性命丟入水火之中,哪由得自己做主?技不如人,死與他人劍下在所難免,有甚好驚奇?”


    白星淚本就覺得那安寧兒來曆不清,不是甚麽好人,可她卻錯怪了沈墨魚的用意,換做先前他或許還是真心擔心安寧兒的下落和安危,可自那夜有人夜闖氤氳山莊點他穴道,殺害小丫鬟,留下一個極為眼熟的女子背影,已然證實不是白星淚與裴鏡年,而沈墨魚又不認識其他江湖女子


    若安寧兒沒死,沈墨魚定要尋得其蹤跡,逼問她目的為何,是否真為《雪中遺卷》而來,還是無意偷走那本假書。且她又是從何得知此事?莫非與金蓮繞鳳樓有關?倘若安寧兒真的死了,那那個背影究竟是誰,恐怕永遠也無法得知此時的真相。故而沈墨魚迫切的想要弄清此事,情急之下,也不好和白星淚解釋。


    “安寧兒真的死了麽?”沈墨魚心急如焚,又問了一遍。


    誰知那弟子按住胸口,徐徐搖頭,已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隻怕命不久矣。眾人不解,唯有裴鏡年因早年辦案的經驗,習慣察言觀色,加以推敲,便說道:“你的意思是,查不到安寧兒的下落,所有氤氳山莊派出去調查的人,全都死了。隻有你冒死迴到了此地?”


    那弟子聞聽此言,長舒一口氣,點了點頭。眾人沉吟片刻,相視一眼,麵色凝重,而裴鏡年又問道:“那你可知要追殺你們的,究竟是何許人也?”誰知那弟子還沒來得及迴答,便已然氣絕身亡。並非四人不想救他,隻是深知此人傷重,已是迴天乏力,縱然華佗扁鵲在世,恐怕也束手無策。明覺不信,試圖輸了幾縷內力,卻也無濟於事。


    明覺無奈,搖頭歎息,又急忙躬身道一句“阿彌陀佛”,便取出法器木魚,為他誦經超度。裴鏡年將弟子屍首擺在明覺身前,自己則起身問道:“是否該將他的屍首送還氤氳山莊?”沈墨魚與白星淚商量了一陣,便說道:“還是莫要再讓卓伯伯操心了,不如將他葬在鶴林崖下,也好做個交代。”


    待將那弟子屍首安葬,眾人行禮,明覺超度,諸事皆畢,裴鏡年一直壓在心裏的話終於得以吐露:“此事恐怕遠遠不如看上去那麽簡單。他們隻不過是去調查安姑娘的下落,為何會慘遭毒手?兇手甚至還一路追到了氤氳山莊的地盤,足見其膽大心細。隻不過她在暗處,似乎知道我們的行蹤,不肯露麵,隻以不擅長的飛刀殺人,來者不善。”


    白星淚是何等聰明之人,頃刻間便聽懂裴鏡年弦外之音,此事隻怕多半與安寧兒脫不了幹係,直到現在,白星淚還對安寧兒如此好身手的人,被人捉走,全無反抗之力的真實性抱有懷疑,冷笑一聲便說道:“這安寧兒來曆不明,身份可疑,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如今就連去調查她的人都遭人毒手,無一生還,有人卻還將如此可疑之人,日夜掛在心上。”


    說罷,還煞有介事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墨魚,沈墨魚卻麵色凝重,表情嚴峻,並未在意她的話,心裏卻不禁對安寧兒起了戒備之心。四人稍歇一陣,並不多言,草草將此事翻篇,沈墨魚亦是隻字不提安寧兒之事,一行人往北走,穿過深林,卻不知身後不遠處,那故去弟子的墳前,立著一個黑袍人。


    若是沈墨魚撞見,定會熟識。此人分明是在安淮府府衙內逼迫沈墨魚交出《雪中遺卷》的赤燕穀穀主。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那姣好的麵容,安寧兒嘴角微微抽動,滿眼怒氣,掃了一眼腳邊的墳頭,忍不住踢了一腳,冷笑一聲,望著沈墨魚四人離開的背影,又從袍中取出一本書,正是那夜她自沈墨魚襠下竊得,憤憤的丟在一旁,反手便拍出一掌,竟將那本書炸的粉碎。


    “好小子,竟被你三番兩次的作弄玩耍,竟又用本假書來掩人耳目!害得我險些走火入魔。小子,你我的恩恩怨怨,難以了結,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可得小心點!”安寧兒殺氣騰騰,扯住鬥篷一揮,便揚長而去,在暗處暗中觀察著四人行蹤,隻待沈墨魚露出馬腳。


    好不多說,隻說那沈墨魚一行四人策馬北行,頭頂烈陽,暖風和煦,管官道寬闊無人,一直延伸向天際,左手邊有一條小路,不知通往何處。四人駐足路口,沈墨魚不禁問道:“此地是何所在?我們該往哪兒走?”裴鏡年見多識廣,且常遠行,故而指大路答道:“由此地往東北方向再在八十裏,便是燕平府城,由燕平府往承天府,倒也方便。若是直走北上,十餘裏地處,乃是一座村莊,名叫秋驪村。村中並無大道可以北上,若是去那歇腳,隻怕我們到時還要原路返迴。”


    “那這條小路又通往何處?”白星淚問道。


    可縱使是裴鏡年也是不天地皆知,尷尬的笑了一下,搖頭迴道:“我也沒走過,不甚清楚。”“那我們該往哪走?”白星淚有些為難,下意識地迴頭望向身後的沈墨魚,沈墨魚則是滿臉倦態,他仍不習慣馬背上的顛簸,趕了幾個時辰的路,已是饑腸轆轆,人困馬乏,故而晃著腦袋說道:“管他那條路能北上,先尋個歇腳處歇歇馬罷!”


    “我看你哪裏是想歇馬,分明是你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白星淚笑著調侃道,“你是想找個地方歇腳吃飯罷?”


    此言一出,引得四人一陣哄笑,就連沈墨魚自己的不好意思的笑將起來,撓著後腦便說道:“吃飯睡覺,人之常情!頭頂烈陽,人馬俱疲,若不能飽餐一頓,如何趕路,如何北上?到時豈不是白白耽誤時辰。”白星淚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就你話多,我豈能不知。”


    裴鏡年忍俊不禁,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提議不如先快馬加鞭,去秋驪村歇息一陣,待吃飽喝足後,再迴轉官道也不遲,隻要不耽誤太久,我們應該能在天黑前進入燕平府城。”


    “甚好甚好。”聞聽有飯可吃,沈墨魚自然欣喜,點頭如搗蒜,急忙答應。明覺與白星淚也無甚異議,四人正欲啟程,卻見那小路中緩步走來一身著青灰色僧袍,頭戴鬥笠的小沙彌,抬頭望見四人,便加快了腳步,擋在路中,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阿彌陀佛。”


    四人急忙勒馬,白星淚上前問道:“小和尚,你是何人,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明覺卻翻身下馬,與那小沙彌相視一眼,各自行禮,雖並不熟識,但卻是同門,故而如此謙恭。小沙彌不慌不忙,開口說道:“迴這位姑娘的話,小僧法號明恩,乃是這南陵上山無界古刹的修行和尚,今日乃是奉了家師之命,特來山下恭候四位。”


    “恭候我等?”白星淚心覺好笑,更有些奇怪,但看這小沙彌目光純淨,謙恭溫和,不似尋常歹人,故而輕笑一聲問道,“為何要等我四人?小和尚,你莫不是認錯人了?我們與你師父並不相識,今日也是碰巧來到此處,他為何能提前得知,還叫你來此等候我們?”


    小沙彌聞言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隻是說道:“迴姑娘,其中原因,小僧屬實不知,隻是的確是奉命而來,家師吩咐,天機不可泄露。但求四位與我上山,麵見家師,一切自然知曉。”


    可白星淚與裴鏡年皆十分謹慎,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警惕,一麵觀察四周,一麵牽著白馬環繞著那小和尚,沈墨魚不禁小聲問道:“莫非此人有詐?”白星淚眯著眼睛,鼓著腮幫子,也不轉身,同樣笑聲迴答道:“不好說,但是小心為上,若是他們圖謀不軌,設下圈套,隻等我們上山,又當如何?依我看,還是不如趁早離開此地,往燕平府城才好。一旦進了城,相比他們再有甚麽企圖,也不至於太明目張膽。”


    沈墨魚重重點了點頭,兩人正欲與裴鏡年商量如何行事,卻見那明覺驚喜道:“原來是同輩師弟,失禮失禮。”說罷,又雙掌合十行禮。小沙彌見狀,還禮道:“莫不是自安淮府來的明覺師兄?”明覺點頭道:“正是,正是!”


    其餘三人也有些意外,此人竟然知曉明覺的身份,看來是有備而來。可他目的究竟為何,實在難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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