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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山腳下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人流湧動的方向也逐漸明朗。


    順著人流的方向,永徵一行人慢慢行走,隻見這裏大部分都是四五人一組,低著頭,大家基本都不說話,倒是讓幾個人覺得十分陰森。


    山裏的光線不比外邊,一座座高聳的山峰如一根根手指頭,金色的陽光從這手指縫照進來,如同指引人們前進的聖光。


    “你看,這裏的人都不說話,像不像幽靈?”鄒寅忍不住了,小聲和隊友交談。


    “我反倒是怕我們不懂規矩,走錯了路,”雨菲說。


    “那你說還有什麽辦法,咱可是第一次來,隻能跟著他們走啊,”鄒寅倒是不擔心這個,“鍾璃,你那個武器是不是太顯眼了?”


    鍾璃無奈的搖了搖頭,“那能怎麽辦,又不能像你們一樣藏在衣服裏。”


    “你看秦允暮的長槍,還能折疊呢,趕明個你也做個折疊的。”


    “怎麽可能,”鍾璃笑著迴答,一抬頭,前麵已經聚集了一堆人。


    果然來到了這主峰麵前,前麵的人如同接受安檢一般,一個一個接受審查。


    看門的是幾個穿著黑袍子的人,不過這袍子的材質肯定要比大家穿的布袍子要好,應該是皮革做成,黑的發亮,腦門上紋著不知名的印記,一個紅色的圓圈,周圍是墨綠色的不規則細線。每個人一邊別著一把槍,另一邊別著一把刀。臉上麵無表情,甚至在檢查別人的時候,也沒有任何表情。


    “他們到底在檢查什麽?”秦允暮問,“我們會被查出什麽嗎?”


    “我有準備,”永徵迴答,“先排隊吧,咱們走一步算一步。”


    隊伍排了大概有十多分鍾,幾個人來到了這幾個“教徒”麵前,隻見那幾人細細的看著他們,幾個人也不知該如何迴應。


    永徵趕緊走過去,從衣服裏掏出一個證件,還有一個玉壺的壺蓋,那幾個人看了看,便放人過去了。


    “這麽輕鬆啊,”鄒寅忍不住問,“我還以為得刁難我們什麽呢。”


    “刁難什麽,我們畢竟是客人。”永徵說。


    “永徵兄,你給他們看了什麽?”秦允暮問。


    “哦,這個證件上的人,就是我們的那個線人,他之前參加過黑市,那個玉壺也是黑市上的東西,這樣就證明了我們是他的人。”


    “你準備的還挺周到的嘛,”雨菲說。


    永徵笑了笑,“那是當然,這又不是過家家來了,每一步都得考慮好。”


    來到這電梯麵前,大概湊了二十來個人,組織者便讓這一組人進電梯。電梯內算是十分敞亮,外邊是透明玻璃,如此看來這電梯以前確實是用來觀光的,廢棄不用了實在可惜。透過這玻璃,幾個人看見這外邊的景象著實壯觀,山峰抖斜,叢林茂密,十分野性。秦允暮瞄了瞄一同乘電梯的人,大家還是麵容呆滯,什麽話都不說。


    電梯到了頂端,大家從電梯的另一側出去,走過長長的了樓梯,到了頂端突然開闊了起來,這才明白原來這山頂是一個大寨子,曾經也必然有一族人在居住。


    人流開始分散了,去哪裏的人都有,這下幾個人實在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


    “哎我說,咱也沒必要整得這麽嚴肅吧,這裏也不是沒人交談,我們問問別人也沒什麽吧,”永徵商量著問秦允暮,永徵要是都不知該往哪裏去,那就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了。


    “可是,”秦允暮思索了一下,“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呢?”


    “當然是去跟靈力有關的地方啊!”


    跟靈力有關的地方,這個範圍也太大了,若是真的問起來,會不會讓別人覺得自己很無知?或者很奇怪?


    這時,鍾璃來到了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麵前,那男人見仲璃徑直向自己走來,知道要與自己攀談了。


    “您好,請問,我要渡靈,應該去哪個方向?”鍾璃小聲問那個人,“我第一次來,不是很懂。”


    那男人仔細端詳了一下鍾璃,“我不太清楚,我不是聖靈人,對這個不關心,以前有關靈力的東西,都在那邊的主樓拍賣,現在販賣靈力的太多了,都不值錢了,估計應該也就在周圍的閣樓。”


    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幾個人看見那邊確實有一個綠色的大房子,相較於其他的房子,那間屋子最為氣派。大家也大致理解到,這要買或要賣的東西,還是有等級的,最貴重稀有的東西,應該都在那邊的主樓。


    目的地很明確了,既然來,就要去那主樓,幾個人隨即走過去,這主樓大門卻是封著的。大家看了看這樓,大概有三層高,外邊來看倒是沒什麽特別,就是普普通通的寨子。幾個守衛在大門旁邊把手,裝備打扮和之前那幾個人一樣。


    “我看其他的屋子是開著的,估計還沒到拍賣的時間,我們要不要先去別的屋子看看?”鄒寅問。


    秦允暮也覺得不如先隨處轉轉,幾個人就掉頭,先去了別的地方看看。


    其他的屋子基本上隻有一層,有幾個人進了一間屋子,大家見狀也跟著進去。隻見裏邊擺放著幾個桌子,桌子上邊放著的是寶物。旁邊站著人,應該是賣家,幾個人走到一串佛珠麵前,這賣主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來,什麽遠古黃帝的佛珠、吸收天地之靈、聖人開光,說了一大堆術語,幾個人什麽也沒聽懂,就灰溜溜的走了出來。


    “什麽嘛,就是些賣古董的,”鄒寅貌似有點失望,“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有假的,聽他吹得天花爛墜。”


    “能夠在黑市上賣,怎麽也得經過這組織鑒定吧,假應該不會,要是有假貨,這黑市還怎麽辦的下去。”永徵在一邊說道。


    說著幾個人又進了第二間房,這間房隻有兩個長桌,站著兩排人,每個人麵前擺著一個標簽,旁邊還有圖片,幾個人走上去一看,“肺、眼、腎...”底下墊著冰塊,旁邊還配著血淋淋的照片,這賣家貌似特意強調這器官的新鮮,整個人血淋淋的屍體都體現在這照片之上,雨菲趕緊拉著大家走出屋子,看來她看到這些照片十分不舒服。


    “都是這麽些玩意,估計往那邊走,也是一個樣,”永徵說,“我們還是等著主樓開門吧。”


    閑著無事,幾個人又跟著轉了幾間屋子,無非是一些曠世珍寶,確實沒什麽逛下去的必要,便席地而坐,等待著這主樓開門。


    可誰知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都這麽晚了,還不開門嗎?難道要到十二點?”鄒寅問。


    “現在都快十一點了,估計可能,”永徵迴答,“急什麽,你看著旁邊的人不都等著呢嗎?”


    主樓的門前早已聚集了一大堆人,大家似乎都在等著這主樓開市,雨菲等的實在無聊,打開通訊儀想看看隊友們怎麽樣,可誰知一點信號都沒有,其實她也早就料到了會這樣。


    而另一邊的隊友,早已經悶頭大睡。


    晚上的時候,王樾涵帶著風璿和殷寧逛了夜市,又吃了一肚子小吃,現在每個人都吃飽喝足躺在床上大睡,讓睡眠帶走這一天的疲憊。


    可不知什麽時候,殷寧醒了,突然間想上廁所。這大房子黑漆漆的,怕擾醒別人,殷寧也不好意思開燈,就摸著黑走出了屋子。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還好有一些光亮,可這並不能減輕她心裏的恐懼,因為在這長廊之間,四處都擺放著人偶,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東西看著就讓人覺得害怕,如一個個假人,在用眼睛盯著自己,就連可愛的洋娃娃人偶,都仿佛有靈性一般,漏出詭異的表情,而那些大人偶,簡直就像具具幹屍,靠著牆佇立著,恨不得隨時都會倒在自己身上。


    殷寧盡量將視線避開那些人偶,可偏偏眼神又與那些人偶交匯,令她十分難受。“快點走,廁所就在前麵。”


    突然間,殷寧聽見了聲音,貌似是吠聲。


    “對,是狗,”殷寧這才想起來,家裏還有一條狗,自己是陌生人,那狗肯定會亂叫。


    沒想到那狗真的叫了起來,叫聲越來越大。“這下可不好,因為自己大家都會被吵醒,”殷寧隨手開了牆壁上的燈,瞬間牆壁上的小燈亮了起來,發出昏暗的光,顯然不夠亮,不過畢竟是夜用燈,能看見就好。


    狗的聲音是從廁所發出來的,真是倒黴!殷寧心裏想著,便加快速度向廁所走去,廁所的門開著,果然那小狗就在裏邊,汪汪地叫個不停,殷寧想上前哄哄他,可還沒進門,殷寧忽然停住了。


    因為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個狗確實在叫,可是,它並不是在對自己叫。


    借著昏黃的燈光,殷寧看見了廁所那隻小狗的輪廓,她再次確認了,那隻狗根本不是在對著自己叫!


    而是對著這間廁所的一個角落,而那個角落正好是自己的視線盲區!都說貓狗這類東西是通靈的,難道它看見了什麽?殷寧的心提到嗓子眼,手開始有點發抖,這狗愈叫愈烈,巨大的好奇心指引著殷寧趕快進去看看,可她怎麽也不敢。


    不行!迴頭叫風璿,讓她陪我進去,殷寧趕緊轉過身,可沒走幾步,那隻狗咬住了自己的睡褲,不停往迴拉扯自己,貌似在叫自己迴去。


    貌似真有什麽東西?那狗見自己被拉了迴去,又迴到廁所中對著那個角落大叫。


    有什麽好怕的,殷寧打開門口牆壁上廁所的燈,燈都亮了,有什麽好怕的!說完一個箭步走了進去。


    “啊!!!!!!”


    在那個角落裏,是一個大大的人偶!帶著一頭黑色的假發,嘴巴裂開似笑非笑,兩隻手臂如僵屍一般略向前伸展,大大的眼珠子足足有核桃大,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一瞬間,屋裏的人全都起床,立刻聚集到三樓的廁所,殷寧癱坐在地上,明顯還驚魂未定,待大家聚集到身邊,殷寧忽然覺得自己十分丟人,趕緊連聲大家道歉,並講清了事情原委。


    “唉,都怪我,”王樾涵說,“本來這狗都是在一樓睡覺,我偏在睡覺之前陪他玩,這才讓他留在了三樓。”


    風璿拍著殷寧的後背,“沒事的,這不就是個人偶嘛!”


    四叔和四嬸也匆匆忙忙趕了上來,四嬸見狀立刻責備四叔,“都跟你說了,這些玩意平時還是都放在倉庫裏好,已經不止一次把客人嚇到了!”


    風璿端詳著這人偶,走上前去,這人偶如同一個詭異的怪人,冷不丁看見它,真的能讓個人嚇一跳。風璿用手摸一摸,忽然間表情變了,她叫殷寧過去,殷寧也過去看了看,兩個人交換一下眼神,便像拆機器一樣搗鼓起了這人偶。


    “你們幹什麽呢,”王樾涵不解的問,他也不明白兩個這麽有禮貌的小女生,會如此反常對別人的東西亂折騰。


    不一會,兩個人打開人偶背後一個機關,風璿把手指伸進去,取出一個珠子大小的東西。


    “是黑魂石,”風璿說。


    大家都沉默了,四叔和四嬸表情十分呆滯,不一會,四叔開口了,“你們跟我下來吧。”


    走到客廳裏,四嬸給大家沏了壺茶,叫樾蓉迴去睡覺,樾清貌似一直就沒醒來,這客廳裏除了兩個女兒,都聚集了起來。


    四叔定了定神,開始講述這黑魂石的來曆。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四叔為了給樾蓉治眼睛,特意去黑市買了視網膜,畢竟自己也算個小企業家,黑道白道也都有點人脈,所以聯係進入黑市並不困難,可是,等四叔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忽然看見有樣東西在受大家的圍觀。


    那是一顆顆珠子大小的石粒,也隻能稱之為“粒,”跟著嚷嚷的人群,他才知道這是黑魂石,隻見那賣家說這石頭強身健體百益而無一害,許多人也十分心動,但就是不敢買,四叔見這石頭也不貴,就買了四粒,想老兩口和兩個女兒都能用上,沒有給樾涵買是因為樾涵是聖靈人,作為胡峰人的死對頭,這對他是一種褻瀆。。


    說起黑魂石就會想起胡峰人,雖然四叔了解過胡峰人,但是那早已經是太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胡峰人已經是一個陌生的詞,也難怪,那時的黑魂石稱不上天價,畢竟認知度少了一些。


    這石頭若真的有效,那就用,若無效甚至有害,那就當是個紀念品,本來是這麽個打算,誰知過了幾年,四叔才知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這黑魂石開始還沒人敢買,可到後來已經根本搶不到,自己這“小珠子”大小的石頭已經是次品,如今的黑魂石最小也是瓶蓋大小,而且十分搶手,屢屢聽說有人為搶這石頭爭得頭破血流。


    四叔反倒有幸災樂禍之感,這才放心考慮把石頭放入家人的身體。可大女兒原則性很強,堅決不允許自己身體放入這東西,所以多出來的這一小粒,四叔把他藏在這木偶裏。


    聽完了四叔的講述,幾個人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四嬸開口了:“各位聖靈人,我知道我們這樣不對,若是這聖靈石真的是邪物,也是我們自作自受。”


    “四嬸你別擔心,”風璿說,“這石頭倒也算不上多麽可怕,至少到現在看來,對活人還沒有明顯的害處,那隻狗也隻是察覺到了異常的氣息而已;而且,這石頭實在太小了,就像四叔說的,現在根本沒有人賣這麽小的石頭了,也許就是考慮到太小了效果不大,就連我們都沒有感覺到你們身上的氣息,那個木偶,也是十分近距離才察覺到的。”


    四叔和四嬸稍微有點放心,但心裏還是有負罪感,不知該怎麽跟麵前的聖靈人解釋,更覺得自己給樾涵抹了黑,兩個人連聲道歉,風璿和殷寧則是一直寬慰二人。


    這時,樾涵看了看手表,“這都已經十二點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客廳的時鍾和黑市主樓的時鍾同時敲響十二聲。


    大門打開了,裏麵如宮殿一般亮堂,與外界的原始風貌形成強烈的反差,一位身著長袍的女子站在中間,唱起了蒼涼的歌,迎接著蒞臨的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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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的盡頭/將萬物都滲透


    遙遠的煙火/打亮我的眼眸


    無限的欲念/如一把匕首


    劃傷我的手指/刺痛的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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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陽與冷風/令人抖擻


    黑夜與白晝/美如虛構


    一壺熱酒/傾盡我的溫柔


    漫漫長路/誰陪我長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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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閣樓/將一切映通透


    漫長的故事/隻是一紙揉皺


    腳踩著長路/誰走得長久


    最終不過一組快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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