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鳴,仿佛有妖魔鬼怪在怒吼,震得大地都在顫抖。帳篷內,幾個丫頭麵露疲倦,一臉愁容。蘭兒嘴裏嘀嘀咕咕地抱怨:“小姐,這雨何時能停?再這樣下去,咱們會不會等不到朝廷的救援就和這些災民一樣餓死在這兒。”


    呸,呸,你淨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竹兒沒好氣地瞪了蘭兒一眼。


    邢蔓看著手中的茶杯,抬頭看向帳篷外若有所思:“不急,這雨很快就要停了。”“小姐,您怎麽知道?”兩個丫頭異口同聲的問道。邢蔓並未接兩人的話,而是看了一眼蹲在角落裏,手中不停地搗鼓著的菊兒。她緩緩地開口:“怎樣?”菊兒滿臉興奮:“小姐,很快就好了。”丫頭麵麵相覷,不知小姐在打什麽啞謎。


    大災過後,隨即伴隨瘟疫來襲,天地生物之氣,從口鼻而入,直犯髒腑,正氣閉塞, 邪氣充斥,頃刻殞亡。


    菊兒手中搗鼓的正是幾天前邢蔓吩咐她配製的熏香,這種熏香可以延緩災後瘟疫大範圍蔓延。它是由艾葉打絨,蒼術根莖打粉,裝置盤中,放入房間點燃,熏至一個時辰。菊兒滿臉好奇:“小姐,您真是了事如神了,為何早早就準備了這些草藥?”邢蔓看著菊兒稚嫩的臉,並沒有迴答,心中感慨:“這哪是她要是如神,這個熏香方子本就是菊兒與葛神醫苦思冥想出來的。”而她隻不過是有了前世的記憶,讓這樣方子早些出現罷了。 邢蔓吩咐婢女拿著熏香分發下去。


    此時,邢蔓來至一個帳篷外。


    “徐豆,徐豆”


    聽到帳篷外有人喚他,少年擱下毛筆,抬頭望去,一位青衣少女,雨水打濕了衣袍,撐著油紙傘站在帳篷外喚他。快進來,別淋雨了,他起身,急忙把少女拉進帳內。見自己手中拉著的粉紅色纖纖玉手,徐豆麵色微紅,不著痕跡地放開,語氣卻平穩開口:“姐姐,您找我所為何事?”


    邢蔓愣神片刻,看著眼前的少年,已經高出她一個頭,一身儒雅之氣,意氣風發,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邢蔓心中滿意至極。


    你在忙什麽?少年聽後,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我在練字,前些日子因幫著救人,耽誤了些課業。”邢蔓順著他的目光瞧去,桌上果然有一些宣紙,上麵正附著一首詩:


    天公不仁雨滂沱,


    長街失繁起濤波。


    濁浪排雲接天來,


    黎民抖索奈若何。


    上麵字跡險絕,雖有些稚嫩,但點畫到位,詩意更不必說了。 咱們家徐豆果然是憂國憂民的好兒郎。徐豆見少女麵露欣賞,不似作假,心中高興不已。除了那個顧丞相,看來姐姐還是挺看重他。是的,作為男子他深知當朝丞相對姐姐有意,三翻五次在姐姐危難之時出手相救,他擔憂過,隻恨自己不能快點長大。他努力學習課業,希望來年能下場高中,有資格站在姐姐身邊保護她。


    想起顧璟泫提起玉佩的出去,邢蔓幾翻欲言又止。


    “姐姐找我有所事?”徐豆打斷了邢蔓的思緒。


    經少年一提醒,想起自己來的真正目的:“對了,你明日便和飛鳳,福伯幾人上熙悅山莊避一避,我已經和山莊管事商議過了。”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過段時日這兒便有瘟疫。”徐豆聽後,麵色大變急道:“既然知道有瘟疫,姐姐為何不和我們一起?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不許胡鬧,你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麽忙,我身邊有菊兒,菊兒的本事你應該是知道的,你們在這隻會讓我擔心。


    姐姐,我們會注意的,我要留下來幫你,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沒錯,這個呆子說的對,蔓兒妹妹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們。這時,一個爽爽朗的女聲傳來,此人便是飛鳳,後麵緊跟著紫瑾。邢蔓無奈的瞪了飛鳳一眼:“算了,也許經曆了這些,能快速讓他們成長起來,飛鳳將來可是要上戰場的女將軍。”


    小姐,主子剛傳來消息,四日後他們便帶著糧食趕到滄州。


    這麽快,邢蔓心中充滿了喜悅,因為這意味著滄州的百姓將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轍,無數生命得以保全。


    邢蔓吩咐飛鳳等人把消息告知監察禦史。


    聽到丞相不日便來滄州,徐豆的眸子暗了暗,他何時能像那位一樣保護姐姐,為姐姐排憂解難。姐姐願意等他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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