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接到程灝的電話時,剛好結束一場會議。


    電話裏程灝讓程予快點迴家,問原因也不說,就支支吾吾說他媽變得很奇怪。程予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好在這邊的分公司的運營已經漸漸走向正軌,很快就可以迴家了。


    程予迴到家已經是幾天之後了,程灝已經睡下了,柳新妍還沒迴來,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看樣子,柳新妍最近的狀態確實很奇怪。


    雖然兩人結婚了快十七年,但是程予並不太了解柳新妍,他隻知道柳新很在乎她的寶貝兒子,程灝的所有事情都要由她來把關。因為工作原因,程予很少有時間陪伴程灝,程灝的成長和學習都是柳新妍看過來的,雖然程灝會經常和程予抱怨柳新妍管的嚴,但作為繼承人,柳新妍的嚴格在程予看來並非壞事。


    也是自程灝出生後,程予很少有過和柳新妍單獨相處,柳新妍於他而言,不過隻是孩子的母親。


    程予坐在客廳,默默等著晚歸的柳新妍,直到快一點了,柳新妍還沒有迴來。程予再次給柳新妍打了個電話,電話還沒撥通,就聽見玄關處的異動。


    放下手機,程予往玄關處走去,看到一抹倩影,程予愣在原地。


    記憶中的柳新妍,是穿著樸素保守的套裝,留著刻板的長發。結婚後更是一門心思花在孩子身上,每天就是呆在廚房專研營養餐的、素麵朝天的中年女人,並非是眼前穿著亮片吊帶短裙,化著精致濃妝如明豔芍藥一般奪目的漂亮女人。


    柳新妍看到家裏突然出現的男人,一瞬間以為自己還沒酒醒,好半會才反映過來這應該是她那活著等同於死了的丈夫。


    “阿妍,你的包忘拿了。”門口,遊月突然拉開門,手裏半舉著柳新妍新買的包。


    “哦哦,我忘了,謝啦。”柳新妍反應過來,接過自己的包。


    遊月也看到玄關前麵站著的程予,猜測應該是柳新妍的丈夫,也沒多停留,關上門就走了。


    遊月的出現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程灝跟我說你這幾天經常不在家。”沉默過後,程予看著柳新妍說道。


    柳新妍正在換鞋,綁帶的高跟涼鞋有點難脫,程予看著她的動作,蹲下來的時候整個大腿都露在外麵,白花花的皮膚在昏暗的玄關處十分惹眼。


    將兩隻鞋脫下來後,柳新妍這才反映過來程予剛剛說的話,她越過程予走到中島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道:“比起你,我這還不算不著家吧。”


    這話聽起來好像意有所指,程予捏了捏眉心,他本就很少和柳新妍溝通,如今她換了個樣子,變得更難溝通了。他沉默地看著柳新妍喝完水,晃著醉酒後的身體,兩條又白又細的雙腿交疊著晃動,晃進玄關對麵的電梯裏,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柳新妍抬眸,和程予的視線對上。


    迷離的眼神像有一把無形的鉤子,眼皮上還有殘餘的亮晶晶,折射著電梯內的燈光,格外好看。


    程予再次愣神,看著電梯門合上。


    柳新妍才不管程予,她現在很困,非常困,隻想快點卸妝洗澡然後睡覺。


    卸妝的時候,就聽見程予進了房間。


    這是程予今晚第二次沉默,推開自己的房間,就看見以往自己整潔空曠的臥室變了個樣子,床上的床品換了暖色係的真絲被套,被子上還丟著女人的衣物,以前自己經常用來辦公的桌子上的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瓶瓶罐罐,而那個女人正坐在那卸妝。


    看到床頭隨手丟的一件女人的蕾絲內衣,程予有些繃不住了。


    “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柳新妍覺得他問的莫名其妙,“你又不經常迴來,主臥這麽大空著浪費。而且我衣服沒地方掛了,跟你換個房間不行嗎?”


    “你的東西我都給你放客臥了,我可沒亂丟。”


    程予再次陷入沉默,他一個轉頭,就能看到衣帽間的地上都堆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還擺著好幾雙尖頭高跟鞋,這絕對不是柳新妍會穿的鞋子,看起來尖銳又性感。


    對,性感。


    程予終於抓住了關鍵詞,柳新妍變得格外的性感。


    原先的黑長直染了個冷棕色,燙了大卷,舉手投足都像換了一個人,整個人看起來像隻貓,就連卸妝的動作,都像電影裏一幀一幀優雅的畫麵。


    柳新妍卸好妝,準備拉吊帶後麵的拉鏈,側頭發現程予還站在門口,她納悶問道:“還有什麽事嗎?我要換衣服了。”


    程予聞言隻好退出房間關上門。


    ——


    第二天一早,程予便在家中發現了麵生的人,是陳媽。她從廚房裏端出一盤盤早餐,擺在長桌上,早餐很豐盛,中西餐都有。


    大概覺得稀奇,而後才終於遲緩的感覺到柳新妍真的轉性了這個事實。


    吃過早餐已經是八點半了,柳新妍還沒下樓,程予等不到人,隻好先送程灝去上學,然後再去公司開會。


    對於程予迴來,程灝心情看起來很不錯,他看著身邊拿著平板看財務報表的程予,問:“爸,你昨晚有見到媽媽嗎?”


    “嗯。”


    “那,你有看到送媽媽迴來的那個人嗎?”程灝撓了撓頭,想委婉提醒,又不知道怎麽樣才算委婉,“媽媽最近很奇怪,她不怎麽管我了。”


    “這不好嗎?”程予淡淡迴複。


    “好是好,就是,太奇怪了。”程灝思來想去都覺得很奇怪,而且他馬上中考了,他媽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轉性,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媽不管他了,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邊柳新妍一直睡到十點才醒,陳媽見她下樓,像往常一樣從廚房裏端出她那份燕窩銀耳蓮子羹。


    活躍這麽幾天,s市的太太圈不知道怎麽突然聯係到她,昨天力邀她參加太太們的下午茶聚會。


    對於任務以外的無關人員,柳新妍向來懶得搭理,隨便找個理由拒絕後,就看見遊月的微信彈了出來。


    【遊月】:醒了沒?昨天那個是你老公啊。


    【柳】:嗯


    【遊月】:這麽帥?你們倆夫妻吃防腐劑過日子的吧?


    看到這句話柳新妍輕笑出聲。


    程予雖然已經四十,但他個子高,身姿挺拔,再加上他對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上心,沒有中年男人的頹廢和油膩感,整個人透著握有權力的上位者的氣質,光是看人的那種淡淡的眼神,就讓人不自覺敬畏。


    而且程予本身長得就好看,五官明晰,麵部輪廓清晰流暢,拋開周身的總裁氣質,他的長相在當年上流圈子裏,是每個名媛千金的夢中人。


    想到這,柳新妍就想到常靈,也不知道當時常靈為什麽放棄自己的青梅竹馬,嫁給別人。


    也許這就是經典的竹馬抵不過天降吧。


    作為任務者,對於世界的發展以及認知都來自於委托人的所感所知,也就是說,柳新妍現在對於整個事件的認識來源,全部來自於原主的記憶,而並非站在上帝視角去看待整個事件。


    因此在做任務的很多時候,宿主有必要去了解對於任務發展有幫助的相關人物。


    也就是,柳新妍現在除了盯著程灝,還需要了解常靈的女兒常心兒。


    隻是常心兒要到高一才會從b市轉到現在程灝就讀的學校,而程灝現在即將中考,九月份的時候就會認識常心兒。


    在原主的記憶裏,隻有25歲的程灝突然宣布要娶常心兒為妻,至於之前的相處線,她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眼下才五月份,還不急。


    想到這,柳新妍開始心安理得地問遊月有沒有空出來逛街。因為程予的突然出現,讓柳新妍突然想到剛結婚的時候程予給過她一張副卡,不過原主從來沒有用過那張卡。


    想到這幾天都是刷的自己的卡,柳新妍覺得自己真笨,副卡綁定的是程予的主卡,沒有上限,有這羊毛還不薅?


    ——


    遊月這段時間急著給自己的新電影籌備,正四處拉投資,她常去的吧是富二代雲集的場所,人傻錢多的主最多。而柳新妍,看起來是錢最多的那個。


    在第一次送柳新妍迴星河灣的時候,遊月就沒有猜錯。


    沒成想柳新妍不僅結婚了,連兒子都那麽大。


    遊月家不缺錢,但遊月也不想花家裏的錢。她找到柳新妍,問她有沒有興趣幹影視投資。


    這年頭影視投資最是吃香,凡是和娛樂圈沾邊的,就沒有不賺錢的地方。


    柳新妍沒別的,就對新鮮事物格外感興趣。


    係統見自家宿主開始幹起了和任務無關的事,也沒有管,這是宿主正常操作,隻要能完成任務,係統一般不會幹預宿主在任務世界做的任何事。


    隻要不殺人放火,幹擾世界正常運行,一般係統都不會出手。


    柳新妍正和遊月聊得火熱,關於投資這方麵柳新妍不懂,但是遊月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遇到的對胃口的人,知道她在拉讚助,毫不猶豫就給她投了個1千萬。


    遊月本來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跟柳新妍提這事,沒想到柳新妍這麽大方,反而讓她認真起來,讓助理把策劃書拿來,擺在柳新妍麵前認真跟她匯報製作流程。


    柳新妍以前接的委托大多是底層的普通人,願望無非是一些得不到、忘不了的遺憾,一旦係統判定完成了心願就會脫離世界,很少有機會接觸到關於任務以外的事。托時間線的福,她有充裕的機會了解這個世界。


    第一次接觸關於電影製作,柳新妍聽的也很認真,對於人物選角還跟著遊月去海選現場挑選。


    遊月是個新人導演,她大膽地決定這次演員全都采用新人。因柳新妍的投資讓整部電影的籌備資金非常充裕,在好幾個傳媒學校舉辦了海選活動。


    柳新妍作為最大的投資人,遊月對她非常認真,時不時和柳新妍匯報進度,也邀請柳新妍去現場看看。


    這段時間柳新妍每天早出晚歸,看起來比程予這個總裁還忙。這天程予結束一天會議迴到家,就遇到裝扮齊整的柳新妍出門。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柳新妍穿著柔軟寬大的白色v領上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下身穿了件駝金色的印花直筒裙,頭發束在腦後,戴了一對大體量的金色香家中古耳墜。很漂亮的裝束,程予看了幾眼,問:“這麽晚了去哪?”


    “和遊月約了事要談。”柳新妍說。


    程予知道她最近在做的事,對這種小打小鬧的玩樂程予並不放在心上,“程灝快中考了,還是多在家管管他。”


    柳新妍已經穿好鞋準備出門了,聽到這話她停下來,詫異道:“我已經管了他15年了,不差這幾天。更何況,你不是在家嗎?”


    柳新妍覺得好笑:“程灝是我兒子,同樣也是你兒子。從前你忙著讓瑞達轉型、開拓海外市場,好幾個月不迴家我不也沒說什麽嗎?程灝從出生到現在都是我在管,現在他都長大了,也該輪到你來教教他。”


    程予自知在家庭育兒這方麵他理虧,在名利場上他可以遊刃有餘,在商場上殺伐果決,但在夫妻關係裏,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柳新妍挎著包出了門。


    穿過玄關,就看見站在中庭端著水杯的程灝。


    程灝聽到了這些對話,他有些怔愣,說傷心不至於,他隻是驚訝母親還有這種膽量去和父親辯駁教育的問題。


    這放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家庭裏的小事可以是柳新妍下定論,但大事永遠是程予做決策。


    父母之間有了紛爭,真正水生火熱的隻有夾雜在中間的小孩。程灝不想在這個時候觸父親的黴頭,轉頭離開迴房間看書。


    程予也懶得解釋他和柳新妍之間的矛盾和程灝無關,他能能感覺到柳新妍其實是對他不滿。說起來柳新妍確實在他這裏沒有得到絲毫來自丈夫的嗬護和理解。


    程灝也這麽大了,這麽多年確實是柳新妍在辛苦養育。


    程予心想,他應該試著對柳新妍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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