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江遠和曆青偷偷摸到了名劍山莊外。這種事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算的上是輕車熟路。二人縱身躍上名劍山莊的屋頂,發現有一處房間內燈火通明,料想東廠的人就在此處。


    二人摸到屋頂,悄悄揭開瓦片,正好瞧見下麵東廠的眾死士在喝酒,韓德也在其中。


    江遠並不認識韓德,但見眾死士頻頻向此人敬酒,想來此人必然是死士們的頭目。夜風有些大,江遠勉強能聽清下麵的人說什麽。東廠的死士喝多了也像常人一般吹噓,各自吹的麵紅耳赤,江遠始終沒聽到什麽重要信息。不過江遠和曆青耐性極好,等了半宿,死士們終於朝江遠關心的方向聊去了。


    “大哥,你說那周義顯真的能下的去手殺他爹?”


    “事情他都已經做出來了,你還不相信?當初為什麽挑名劍山莊,不就是因為這兩個草包嗎?這兄弟倆一個膽小怕事,一個沒心沒肺,誌大才疏放在他倆身上都算是好話。”


    “原來周老莊主真的是被他兩個兒子害死的。”江遠低聲自語。


    “不過這樣一來,對付六和幫的事,他們也就幫不上什麽忙了,畢竟那兩個草包什麽事也辦不了。”


    “嗨,怕什麽,區區六和幫不在話下,不用他們幫忙,我們自己就足夠了,別忘了,督主可是派了段瑜淳大人來指揮。段大人什麽手段,大家可都是見識過的吧。”


    江遠小聲問曆青:“段瑜淳是什麽人?很厲害嗎?”


    “段瑜淳是東廠的二號人物,此人向來深居簡出,極少在江湖上露麵,我也隻是知道他,從未聽說過他的事跡。”曆青皺眉道,身居高位卻不張揚,這樣的敵人肯定不好惹。


    “我們都在這裏等了很多天了,段大人什麽時候到啊?再這樣遲遲不行動,搞不好要誤了督主的大事。”


    “今明兩天吧,我說你有毛病吧?段大人什麽手段你不知道?他要是來了,咱們還能這麽輕鬆?一天到晚不是打架就是跑腿,趁他還沒來,好好放鬆一下,等他來了,就沒好日子過嘍!”


    “你說的對,喝酒喝酒!”


    再聽下去也沒什麽價值了,江遠和曆青開始小心的撤退。恰在此時,一粒碎石從屋脊上滾落下來,順著缺口不偏不倚的掉進了韓德的酒杯中。韓德吃了一驚,知道有人在屋頂偷聽,想也不想抄起筷子當暗器迴手擲向屋頂:“什麽人!”


    江遠和曆青見行跡敗露,也顧不得輕手輕腳,運起輕功順著來時的方向跑去。韓德這一身大吼不僅叫醒了酒興正酣的眾死士,也把名劍山莊的眾弟子叫醒了。很快江遠和曆青身後便組織起了浩浩蕩蕩的一支大軍。二人不敢迴頭看,隻顧狂奔。


    原本東廠的死士體力過人,名劍山莊的弟子素質也不差,但是今夜酒醉的酒醉,沒睡醒的沒睡醒,沒追出多遠就被江遠和曆青遠遠的甩在身後。


    江遠聽得身後的喊聲漸漸遠了,剛剛送了一口氣。誰知麵前突然出現一個人,不由分說遙遙一掌向二人拍來,掌間隱隱有風雷之聲,來勢洶洶幾有不下胡三爺火雲掌之威!


    二人吃了一驚,這一掌絕難招架,慌忙向旁邊閃開,江遠心中波瀾大起,這個架勢他是見過的,那是瞿韓青和那個武士對決的時候用過的一招!


    事情來不及江遠細想,那人的第二掌又接踵而至,威力更勝第一掌!


    江遠和曆青都是年輕人中數的上的俊傑,甚至一些前輩高手也不及他二人,然而卻在此人掌下被逼的左閃右躲,始終不敢接招,好不狼狽!


    “哼!無膽鼠輩,隻會東躲西藏,可敢接老夫一招?”來人大喝,出掌越發狂暴,內力更是源源不絕。


    江遠心中駭然,這人的功力怕更在瞿韓青之上,幾可與傅恆匹敵!若非這些日子連場大戰,修為又精進了幾分,怕是早已橫屍在他掌下!


    不錯,來人正是東廠的段瑜淳!段瑜淳也暗自驚歎,雖然這兩名小輩沒敢正麵接掌,但也仍是在他掌下纏鬥了這麽久,都堪稱一時人物。不過這麽久還沒能拿下這兩個小輩多少有些臉上無光。


    江遠和曆青的處境更加危急了,一麵段瑜淳的掌力實在難以抵擋,另一麵身後的喊殺聲更近了。二人幾次想要衝過段瑜淳的掌力範圍卻都被擋了迴來,這樣下去兩人落敗被擒隻是早晚的事。


    江遠明知東廠和名劍山莊有所勾結,卻仍敢來夜探名劍山莊,自然是有所準備。情勢危急容不得江遠猶豫,伸手從懷中摸出兩個黑色的石球,使勁擲在地上。那兩個黑球立刻冒出大量的黑煙,將一點微弱的月光也遮蔽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段瑜淳措手不及,這黑煙的來曆不明,是否有毒也不清楚,段瑜淳一分神的時間,江遠拉起同樣愣神的曆青飛奔而去。


    這本是東瀛忍者的把戲,江遠曾和忍者交過手,對於其來去如風神鬼莫測的戰鬥方式實在好奇,後來那四名忍者被瞿韓青震死後江遠在那死人身上踅摸了些物件,粗略的弄懂了所謂忍術的原理。


    就好比這個***,用法簡單,但作用卻相當大,借助煙霧的掩護進可攻退可守,再不濟也可以用來逃跑。還有纏著透明絲線的十字鏢,當暗器用的同時還可以借助絲線控製方向,趙十三拿去研究後功力也提升了不少。隻可惜江遠雖然弄明白怎麽用,卻沒弄明白製作的方法,僅有的幾顆***江遠一直帶在身上,用一個就少一個。


    眼見江遠和曆青逃走,段瑜淳卻並沒有追擊,反而愣在原地不知想些什麽。江遠和曆青死裏逃生,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幾個縱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片刻,東廠的追兵遇到了麵色鐵青的段瑜淳。


    “我不在你們就是這麽做事情的?”段瑜淳聲音冷冰冰的,像一根根細小的針在眾人心頭上紮。“連被人偷看了也沒有察覺?區區兩個人,你們這麽多人都拿不下要你們何用?廢物!出任務的時候不準喝酒你們不知道嗎?下次若是讓我再從你們身上聞到酒氣,我就把你們扔到酒缸裏淹死!”


    段瑜淳怒氣很大,不僅東廠的眾死士,連名劍山莊的弟子們也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個個噤若寒蟬,抖如篩糠。


    江遠和曆青一路逃迴六和幫,這件事情必須要讓瞿韓青知道,同時,江遠也想問問瞿韓青,這段瑜淳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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