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山中那個最大的石窟裏,一個巨大的蛇頭從黑洞洞的石窟中伸出來,對著舒服的陽光眯了眯眼。


    是蛇王。


    “嘶~”


    李重樓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從衝擊中驚醒過來,膝蓋上的李生歌在暗中警惕地看著蛇王。


    雖然蛇王沒有看向他們,但是他們還是會害怕。


    李生歌察覺到身後李重樓被驚醒,看向蛇王那裏,安慰李重樓說道:“重樓別緊張,蛇王經常早上出來曬太陽。”


    “我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別過多關注那裏,免得蛇王留意我們。”


    李重樓點了點頭,放心了一點,繼續引入靈氣衝擊,但是還是偷偷地注意蛇王的動靜,生怕蛇王想起她來,過來找她麻煩。


    遠處蛇池中的蛇也一條條地醒過來。


    蛇王吐了吐蛇信子,慢慢地從石窟中遊了出來,沿著高大的石山山頂慢慢地爬動。


    它黑亮的鱗片在陽光下反著光,緊實的蛇身十分懾人 。


    蛇王懶洋洋地直線爬動一會兒又開始繞著石山爬動,上百米長的蛇身一圈圈地繞著石山,顯得十分壯觀又嚇人。


    它爬到山頂,頭擱在山頂上,蛇身還是纏繞著十石山,懶洋洋地享受著陽光。


    李重樓見狀,鬆了一口氣,這蛇王看樣子隻是單純出來曬太陽,沒有要找她麻煩的意思。


    “重樓!”


    但是,就在她看著山頂上的的蛇王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李生歌警示地叫道。


    李生歌趴在李重樓的膝蓋上,此時警惕地看著遠處。


    李重樓心中警鈴作響,順著李生歌的目光看去,遠處蛇池中幾條蛇,正不懷好意地向著這個角落十分緩慢地爬過來。


    雖然這幾條蛇爬得十分慢,可能是剛醒來的原因,但是明顯就是向著他們來的,而且還是不懷好意地爬過來,逼迫感十分重。


    其中帶頭的是昨天欺負小黑蛇最歡快的一條生有紅色頭冠和雙翼的蛇,它身後有幾條蛇落後它半個身子,顯然它的地位比較高。


    “這赤冠蛇是這裏僅次於蛇王的存在,”


    “大花蛇這麽厲害,它的蛇毒在這蛇池中都是頂級的,地位也很高,但是還是被叫喚來當苦力救活我,不敢不從,便是因為被這赤冠蛇壓住。”


    “這赤冠蛇的蛇毒一般,但是它是踏空一重境的妖獸,大花蛇隻是搬山境的妖獸,即使大花蛇的蛇毒很厲害,但是也不是赤冠蛇的對手,不敢不聽從赤冠蛇的使喚。”


    膝蓋上的李生歌盯著遠處的幾條蛇,對著李重樓說道。


    李重樓看著蛇池中不懷好意地看向他們的赤冠蛇等幾條蛇,看著赤冠蛇玩味地看著李生歌的衍生,她皺了皺眉,說道:“你跟它有過節?”


    李生歌說道:“對,十幾年前,我剛來這裏的時候,赤冠蛇就已經是踏空境了,”


    “它自大驕傲,覺得我一條連修煉都沒有資質的普通的蛇怎麽可能傷害到它們,”


    “還是一條剛出生沒幾天的幼蛇。”


    李生歌在這萬蛇窟十幾年了?出生沒幾天就被帶到這裏了受苦了?李重樓震驚。


    心裏對李生歌更加心疼了。


    李生歌繼續說道:“於是它吃了我好多血,結果就是它的蛇毒變成普通的東西,足足過了一年多才恢複過來,”


    “蛇毒消失之後,它大怒,覺得顏麵盡失,把蛇毒消失的怒火發泄到我的身上,”


    “它好幾次真的想要弄死我,但是蛇王見我還有用保住了我,也下令不允許弄死我,”


    “有了蛇王的命令,它之後都不敢弄死我,但是也一直折磨我,”


    “而且因為大花蛇的毒液能夠救迴我,所以它有時候有恃無恐,不會直接殺死我,但是也把我往生死邊緣玩,”


    “在我快要死的時候,它就命令大花蛇救活我。”


    李重樓憤怒,替李生歌不爽,說道:“明明是它自己自大輕看你,主動吃了你的血,使得它自己的毒液失去作用,是它自找苦吃,”


    “是它自己丟的臉,怎麽能夠把過錯歸到你身上,把怒火發泄到你身上!”


    “還折磨了你十幾年!”


    這種被人替不忿的感覺讓李生歌覺得心裏十分暖,它笑了笑,平靜地說道:“在它們的眼裏隻有強食弱肉,它們隻會恃強欺弱。”


    “錯,永遠都是弱者的。”


    “我弱,便是我的錯。”


    聽著李生歌平靜的聲音,李重樓皺眉,生怕李生歌在這種環境中待久了,誤入歧途,也覺得恃強淩弱是對的,唯強論,她趕忙說道:


    “生歌,這不是你的錯。”


    “你天生不能修煉不是你的錯,因為你弱而欺負你,你就更加沒有錯!”


    “錯的是它們!”


    錯的是它們?


    李生歌微微驚詫,但是接著就緊皺著眉頭,十分擔心李重樓。


    它想要告訴李重樓不是這樣的,它在這萬蛇窟待了這麽久,明白了一個最重要的道理,一個生存的道理,那就是強者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要變強。


    它曾經也覺得它們恃強淩弱不對,不應該因為它弱就欺負它,但是它在這萬蛇窟久了,看這蛇毒十分厲害的被眾蛇捧著的大花蛇依舊被赤冠蛇使喚。


    作威作福的赤冠蛇依舊被蛇王壓製。


    所以它明白了一個道理,強者才是唯一的道理,想要獲得一切的方法中,強者是萬無一失的方法。


    弱肉強食它是認可的。


    它擔心地看著李重樓,怕李重樓沒有認識到這個道理吃虧,正想要開口告訴李重樓這一個重要的道理,但是李重樓還在繼續說話,它隻能心急地等著李重樓說完之後再說。


    李重樓繼續說道:“對與錯的標準,或者說是道理,不該是強弱,而是看這個人是否犯賤,冒犯到別人。”


    “也就是仁義道德,”


    “雖然這個世界秩序已經崩壞,誰拳頭大誰就有話事權,我們要在這裏活下去,也必須要自己強大起來。”


    李生歌聽到這一句話,心裏鬆了一口氣。


    李重樓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必須要變成強者就好了,那樣就不會天真到相信仁義道德吃虧了。


    它放下心來,聽著李重樓說話,實則更多的精神放在遠處爬來的赤冠蛇身上。


    因為它經曆了這麽多,得出的道理就是弱肉強食才是生存之道,它認同這道理。


    李重樓繼續說道:“我們要自保,要生存,要自衛,但是我們不應該恃強淩弱,強取豪奪,不應該成為霸淩他人的一份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生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生歌確實是願意忠於她,但是如果李生歌的價值觀和她不一樣,以後她與李生歌必定生出分歧,同路不久。


    李生歌十分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我記住了。”


    雖然它心中還是認可強取豪奪那一套,但是既然她說不應該如此,要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它願意行動上聽她的。


    李重樓放心地點點頭,說道:“你也這麽覺得就好。”


    但是她看向遠處依舊慢慢地爬過來的赤冠蛇,雖然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她的心還是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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