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大軍自梧州出發向廣東雲浮、肇慶一帶進進軍。


    而李定國軍隊則從鬱林州出發向高州府一帶進軍。


    同時,因為李定國的進攻路線基本上是沿著海岸線來走,所以鄭成功的一支分艦隊會同時行動,防備清軍來自海上的襲擊。


    明軍的兩翼齊飛戰術根本讓廣東清軍無力招架。


    盧興祖隻覺得頭都要炸開了。


    每天各地的告急文書像雪花一般向他飛來,他卻隻能無能為力。


    眼看著明軍離他是越來越近,他的心情也越發沉重起來,因為這意味著他的死期不遠了。


    作為一省巡撫,自然是守土有責的,他不能跑也不敢跑,唯有死守一條路而已。


    沒有辦法,他隻能每天用酒來麻醉自己,整天裏喝得個醉生夢死,明軍?來就來吧!


    此時廣東清庭最高官員已經擺爛,他手下的一眾將官卻不願意陪隊一起等死。


    就在多地求援無果後,首先是高州府第一個向明軍投降。


    有了人開頭,後麵的從眾者就多了。


    沒多久後,雲浮和肇慶兩府隻象征性的稍作抵抗一番便也開城投降。


    一時間,廣東清軍是兵敗如山倒,人心思變,眼見得明軍拿下廣州已經是指日可待。


    廣東綠營已經幾乎崩潰,這時除了盧興祖外還有一人也快急白了頭。


    王進才,廣東提督。


    作了一省最高武官,在等級上和李棲鳳的兩廣總督名義是平級。


    但是,自宋代以來以文製武已經成為慣例,所以雖然和總督是平級,實際上提督還是要受到其節製的。


    而清代時,巡撫其實和總督並無質的上下屬關係,雖然從品級上巡撫要低於總督,但是兩者並無從屬關係。


    在實際工作中,巡撫和總督有些工作甚至還高度重合,從而出現互相製衡的局麵。


    所以在曆史上,總督和巡撫大部分時候都是不和睦的。


    而提督和巡撫就基本上在一個等級上了,兩人是不分高下的,隻是一個偏文,一個偏武。


    真要說,可能巡撫稍稍高出這麽一點點。


    要說麵對軍情,王進才應該比盧興祖更加著急。


    最要命的他手上可是無兵可用,他的提標早已經被鼇拜征調到了雲南全軍覆滅。


    各地綠營守備也是難堪大用,難道就隻能和盧興祖一樣在這裏傻傻等死?


    王進才可不是盧興祖那樣的死腦筋。


    武將出身的他天生就有審時度勢的天賦。


    如今廣東左右都是要失陷的,他當要為自己的後路著想了。


    投降明軍!


    隻是他考慮了半天,終是不敢一個人作這個決定,他想了想還是打算拉盧興祖一起來下水。


    他認為,他還是相當了解盧興祖這個人的,在廣東任上官聲並不太好。


    各種肮髒勾當沒有少幹,理應不是一個能夠從容赴死的人。


    事實上,王進才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曆史上盧興祖就在康熙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1668年1月9日)因詐賄案而死。


    想做便做,王進才打定主意後,便立即從惠州駐地趕往廣州。


    當他見到盧興祖後,簡直不敢相信此時站在他對麵的是堂堂一省巡撫。


    隻見盧興祖已經被多日連續不斷的酗酒而幾乎掏空了身體,兩眼浮腫,目光無神,腳步虛浮,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盧大人!您當振作,不可如此消沉下去啊!”王進才痛心道。


    “振作?怎麽振作?嗬嗬,你我都是將死之人,何不快活一天是一天?”盧興祖全然沒把他的話當迴事,隻是一邊不停的往嘴裏灌酒。


    王進才眼珠烏溜溜的一轉,知道時機到了,立即神秘的一把拉過盧興祖,附在他耳邊低聲道,


    “盧大人,誰說咱們隻有等死一條路?眼前就有一條活路,就是不知道大人敢不敢走。”


    來時是渾渾噩噩的盧興宜聽到王進才如此一說,立時臉色大變,連酒都醒了大半。


    他雖然擺爛,可不代表沒有幾把真刷子,王進才隻是這樣一說,他便明白了其真實意圖是什麽!


    “你敢!”盧興祖驚怒道。


    王進才看著盧興祖那驚怒的模樣,卻絲毫沒有退縮,反而神色堅定地說道:


    “盧大人,如今這局勢您比我更清楚,明軍勢如破竹,我等已無迴天之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況且,您想想,若拚死抵抗,不過是徒增傷亡,城破之後,我們又能落得什麽好下場?倒不如順應大勢,投降明軍,還能為自己和麾下的將士謀一條生路。”


    盧興祖聽著王進才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手中的酒杯也不自覺地停在了半空。


    他心裏明白,王進才所言並非沒有道理,可身為朝廷命官,投降的名聲一旦傳出去,自己必將遺臭萬年。


    “王進才,你可知道這是叛國之罪?我盧興祖雖不是什麽清官廉吏,但也還知道這大是大非。” 盧興祖咬著牙說道,聲音裏卻透著幾分無力。


    王進才冷笑一聲:“盧大人,如今這天下,滿清的氣數已盡。您看看,他們在各地壞事做盡,百姓苦不堪言。


    我們身為臣子,本應是保境安民,可如今卻要為這搖搖欲墜的朝廷陪葬,您覺得值得嗎?


    再說了,您在這廣東的所作所為,您以為朝廷真的不知道嗎?一旦城破,朝廷說不定還會拿您當替罪羊,以安撫民心呢。”


    盧興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王進才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了他的心裏。


    這些年來,他在廣東確實撈了不少好處,也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朝廷真要追究起來,他恐怕是難逃一死。


    “可是…… 這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盧興祖還有何顏麵活在這世上?” 盧興祖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


    王進才見盧興祖的態度有所鬆動,心中一喜,連忙趁熱打鐵地說道:“盧大人,此事我們做得隱秘些,隻要我們能為明軍獻上一份大禮,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誠意,日後說不定還能在明軍中有一席之地。


    而且,如今這亂世之中,勝者為王,誰還會去在意這些小節呢?”


    盧興祖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長歎一聲:“罷了罷了,事到如今,也隻能走這一步了。隻是,這大禮該如何送,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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