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慕容夜那雙深邃如寒潭般的雙眸裏,此刻正隱隱浮動著一抹危險至極的光芒。他緊盯著麵前的葉傾城,心中暗自思忖著。就在剛才,他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和多年來身處險境所積累的經驗,已經隱約猜到自己身中奇毒之事,或許真的與某種神秘的蟲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葉傾城毫不猶豫地點頭,她的目光堅定而清澈,仿佛沒有絲毫疑慮地迴應道:“你體內的確藏有一條蟲子!此前在為你治療之時,我便曾嚐試將其逼出體外,然而卻未能成功。”說到這裏,她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想起當時遇到的重重困難。


    要知道,嫿嫿體內的蟲子寄生時間尚短,所以她才能夠相對輕鬆地將其逼迫而出。可慕容夜的情況則截然不同,這條可惡的蟲子在他體內已然蟄伏長達六年之久,想必早已與他的身體深度融合。


    正因如此,葉傾城每一次為慕容夜施針治療,都不僅僅隻是清除毒血那麽簡單。實際上,她更是在暗中施展精妙針法,試圖一點點地將那條深藏於慕容夜體內的蟲子驅趕出來。


    聽到葉傾城這番話,慕容夜原本緊繃的麵容變得愈發凝重起來。他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問道:“若是順著這條蟲子追查下去,是否有可能查出究竟是誰對本王下此毒手?”


    葉傾城頷首應道:“沒錯。據我推測,此種蟲子絕非尋常可見的普通毒蟲,必定是經由某種特殊手段精心培育而成。隻要我們能夠抓住線索,順藤摸瓜,相信定能找出幕後黑手。”


    慕容夜的薄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道涼薄而又充滿寒意的弧度。他冷冷一笑,沉聲道:“那就暫且等待那名婦人去調查吧,待到時機成熟,本王自當親手揭開這背後隱藏的真相,讓下毒之人無所遁形!”


    “王爺真聰明啊!”葉傾城不禁稱讚道,她那雙美眸凝視著眼前的慕容夜,心中滿是欽佩之情。然而,慕容夜卻並未因這讚美而展露出絲毫喜色,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沉聲道:“你今日可謂是風頭出盡,往後行事可要多加小心才是。想必此刻,你已然成為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葉傾城微微抿起雙唇,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裏有數。她又何嚐不知呢?恐怕如今整個國醫館的人都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吧。可是,這能怪她嗎?明明是國醫館那些人先來挑釁她的呀!想到此處,葉傾城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委屈與不甘。


    沉默片刻後,葉傾城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望向慕容夜,輕聲問道:“倘若有朝一日,我與溫玉顏發生衝突,王爺您會站在哪一邊呢?”慕容夜聞言,劍眉微皺,稍作思索後迴答道:“本王向來秉持公平公正之道,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若是有人犯錯在先,無論是誰,本王都絕不姑息。”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堅定,神情肅穆,宛如一尊鐵麵無私的判官。


    聽到這樣的答案,葉傾城微微一笑,似乎對此頗為滿意。她輕聲說道:“如此甚好,隻要能做到公平公正便足夠了。”其實於她而言,並不奢求慕容夜能夠無條件地偏向自己,畢竟她也並非那種喜歡搬弄是非、仗勢欺人的女子。但求問心無愧,隻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哪怕麵對再多的刁難與陷害,她也無所畏懼。當然,前提是對方不要主動招惹到她頭上。否則,以她的性子,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時間匆匆而過,接下來的數日裏,葉傾城整日早出晚歸,忙碌異常。盡管國醫館內各類物品一應俱全,但她依然決定對其進行一番重新整頓。除了王府中的仆人們前來協助外,她幾乎親力親為,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從藥材的分類整理,到器具的擺放陳列,再到醫館布局的調整優化,她都精心策劃,力求做到盡善盡美。


    唐錦竹帶領著她的手下們每日不辭辛勞地前來幫忙。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醫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普普通通、稍顯陳舊的醫館如今煥然一新,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一般。


    “還是你的設計獨具匠心啊!看似並未大動幹戈,但整體卻截然不同,令人耳目一新。以前還真是沒瞧出來,原來你的頭腦如此聰慧機敏。” 唐錦竹毫不吝嗇地稱讚道。


    近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堅守在此處協助打理事務。唐家的生意早已平穩運行,步入正軌,就算她不在場,一切也能照常運作,毫無影響。況且,傾城邀請她一同合作經營,這讓她興致盎然,充滿熱情。


    聽到讚揚,葉傾城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迴應道:“從前隻是我不願過於張揚罷了。”


    唐錦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太過低調容易遭人輕視,被視為軟弱可欺;然而若是過於高調,則又恐怕會招來賊人覬覦。不過依我之見,該高調的時候就應當果斷展現自己的實力和風采。”


    葉傾城深表認同,頻頻頷首表示讚同。她抬頭看了看天色,發覺時候已然不早,便關切地對唐錦竹說:“時辰不早啦,你快快迴去歇息吧。”


    唐錦竹應了一聲,正欲轉身離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冷哼一聲道:“對麵那戶人家這些天可是忙得熱火朝天,馬不停蹄地搞裝修呢,看樣子是打算與咱們同時開業呀,真是有趣得很呐!”


    “沒事。”葉傾城一臉淡然地說道,仿佛這件事情根本無法引起她內心絲毫的波瀾。然而,她心中卻暗自思忖著:自己怎麽也未曾料到,溫玉顏等人竟然如此大費周章,不僅將對麵的茶樓買下,更是別出心裁地將其裝扮成了一家醫館。看來,他們這是鐵了心地要與自己一較高下啊!不過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想到此處,葉傾城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笑容。她心裏很清楚,醫館的生意本就是麵向大眾,任何人都有權涉足其中。隻要對方行事光明磊落,不使用那些傷天害理、違背醫德的卑劣手段,那麽大家各憑本事競爭又何妨?


    就在這時,一旁的唐錦竹笑意盈盈地開口道:“你也早些迴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再見。”那彎彎的笑眼中滿含溫柔與關懷。


    對於對門新開張的醫館可能會帶來的競爭壓力,唐錦竹顯得毫不在意。


    因為她深知葉傾城的醫術高明,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經過這段時間的整改籌備,盡管醫館尚未正式營業,但每日已有眾多百姓慕名而來,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它開門迎客的那一刻。尤其是自那日葉傾城成功治愈那位小姑娘之後,她的名聲便如野火般迅速蔓延開來,如今已然成為整個京城家喻戶曉的人物,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葉傾城輕輕點了點頭,迴應了唐錦竹的關心。待唐錦竹轉身離去後,她獨自一人在醫館內緩緩踱步,仔細審視著每一個角落,查看是否還有需要進一步改進和完善之處。既然已經決定要動手整改,那就索性一次性做到盡善盡美,以免日後反複折騰,徒增煩惱。


    ......


    與此同時,在遠離醫館那喧鬧嘈雜之地的翼王府內,呈現出的卻是與外界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王爺,淩遲已從嶺北歸來,這是他所搜集到的全部信息,皆記錄於此信之中。”淩影恭恭敬敬地說著,並將一個精致的信封呈上前來。


    慕容夜眼疾手快,一把接過信封,而後迫不及待地拆開。


    待他仔細讀完其中的內容之後,那張俊朗的麵龐之上流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暗自推算著她懷孕的時間,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便是那個夜晚。想到此處,慕容夜不禁脫口而出:“王妃如今身在何處?”


    “迴王爺,王妃尚未歸來。”淩影如實答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近些日子以來,王妃每日都是很晚方歸。”


    慕容夜微微頷首,隨即將手中的信件小心翼翼地收起,接著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醫館門前。此時的醫館內外燈火通明,宛如白晝一般明亮。街道對麵亦是如此,燈光璀璨奪目,甚至還時不時地傳來陣陣敲敲打打的聲響。原來,這裏已經被嚴海峰買下,正在緊鑼密鼓地裝修成一座新的醫館。


    就在這時,溫玉顏恰好邁步走出醫館。抬眸間,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道身影漸行漸近。待到看清來人麵容之時,溫玉顏不由得一怔,緊接著嘴角微微上揚,一抹淺笑浮現在她那清麗脫俗的臉龐之上。而慕容夜同樣也望見了溫玉顏,腳下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服的慕容夜站在馬車邊,很明顯他是剛到下馬車,這麽晚他來接葉傾城?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那種酸澀和苦楚瞬間湧上心頭,令她整個人都覺得無比難受。


    其實,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他。那時候的她,每次隻要遠遠地望上一眼他的身影,心中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層層漣漪。而這份情感,隨著時光的流逝,非但沒有絲毫減退,反而愈發濃烈起來。


    後來,上天似乎終於眷顧了她一次,賜予了她一個能夠來到他身邊的寶貴機會。從那一刻起,整整六年的光陰裏,她將自己所有的心思以及大量的時間全都毫無保留地傾注在了他的身上。然而,無論她怎樣努力、怎樣付出,得到的永遠都是他那冷漠且疏離的態度。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介意。因為在她的心底深處,始終堅信著隻要自己願意等待下去,終有一日,他一定會看到她的美好與真心,所以她一直在默默地期盼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但是如今,她的這場美夢卻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被無情地擊碎成了無數片。葉傾城的突然出現,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原本,她還滿心以為慕容夜對待葉傾城也會如對待其他女子那般冷淡,可是事實卻截然相反。


    他不僅給了葉傾城接近自己的機會,甚至還放心地讓這個彼此之間明明並不熟悉的女子來為他治病。這樣的信任程度,實在是讓她感到既羨慕又嫉妒,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此刻,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雙眼死死地盯著對麵的那家醫館,心中對葉傾城的恨意愈發強烈起來。與此同時,對於慕容夜,她也是倍感失望。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始終無法真正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正當她心灰意冷,準備轉過身去迴到店裏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慕容夜正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溫玉顏不由得微微一愣,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待她定睛細看時,慕容夜確實正橫穿街道朝她走來,須臾之間,她的心髒不由自主地劇烈跳動起來。


    霎時,她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


    明明她已然決定放棄他,可他卻主動向她靠近,這叫她如何能夠放下。


    “民女拜見王爺。”溫玉顏見他在自己麵前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麵色沉靜,再無往昔的激動歡喜之色。


    她必須冷靜,絕不能如從前一般,被他輕易左右情緒。


    “溫姑娘仍在關注醫館的裝潢?”慕容夜的聲音不疾不徐,英俊的麵龐毫無波瀾。


    “國醫館既已不複存在,吾等需即刻重建醫館,以防先前就診之百姓無處可尋。”溫玉顏麵色凝重,緩聲道。


    慕容夜眼神深邃如淵,沉聲道:“本王尋汝,乃是欲詢問珩珩落落之母葬於何處,本王欲前往探視。”溫玉顏聞得此言,身軀微震,眸中掠過一抹痛楚,“王爺緣何突生此念?”慕容夜沉默須臾,言道:“本王近來常夢及她,心中愧疚難抑。”溫玉顏淒然一笑,“王爺心中終究唯有她。”


    她輕吸一口氣,把地址告訴了慕容夜。慕容夜轉身就想走,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溫玉顏,笑嘻嘻地說:“溫姑娘,這段時間真是太感謝你啦!”溫玉顏擺了擺手,嘴角微揚,啥也沒說。


    待慕容夜漸行漸遠,溫玉顏攥緊拳頭,在心中默默立誓,務必要使自身變得更為強大。她旋即轉身邁入醫館,著手重新籌謀醫館的布局。她深知,感情之事強求不得,而今她唯有將全副心神傾注於醫館和醫術之上。


    而在另一側,慕容夜抵達墓地,凝視著那座形單影隻的墳塋,心中百感交集,緘默佇立許久方才離去。此刻夕陽西沉,溫玉顏凝視著天際的殘陽,目光堅毅無比,她堅信終有一日自己能夠泰然自若地直麵一切。


    溫玉顏的麵色一滯。


    原來他朝她走來,並非是要關心她,而僅僅是想探聽珩珩落落娘親的墳墓所在?


    刹那間,她心中湧起羞憤與哀傷。


    幸而她適才並未流露出過多熱情,否則此刻豈不是尷尬至極。


    “王爺為何突然問及此事?”溫玉顏竭力使自己的神情保持鎮定。


    “並非本王有意知曉,而是珩珩落落哭鬧著要去祭拜。”慕容夜沉聲道,當初她究竟是如何盜走孩子的。


    第六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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