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妃那原本就如同刀鋒般銳利的眼眸死死地瞪著太子,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她微微揚起下巴,語氣中滿是不屑與怒意,一字一頓地緩緩道:“太子啊,你如今有這閑工夫來勸哀家莫要動怒,怎就不能拿出些魄力去訓斥那些整日裏胡亂猜測的大臣們呢?他們一個個像是沒頭的蒼蠅,淨做些無端的揣測之事,實在是讓人心煩意亂!”


    慕容淵那張本就略顯冷峻的麵龐此刻更是緊繃著,他眉頭緊鎖,表情愈發嚴肅莊重,仿佛在麵對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一般,沉聲道:“以當下所呈現出的種種情況來看,大臣們的猜測並非毫無緣由,也並非是毫無根據便肆意去懷疑。


    他們身為朝廷重臣,理應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隻是在這個時候,或許有些過於急切了。”


    他心中清楚,這些大臣們的質疑其實也是出於對朝廷局勢的關心以及對皇家事務的重視,並非是毫無道理的胡鬧。


    太子聽著慕容淵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意,他微微點頭,繼續堅定地說道:“朕所言非虛,眾人皆不會無緣無故便心生懷疑。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都暫且保持沉默,少一些口舌之爭,多一些等待與觀察,相信很快便能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浮現出來,到那時,一切自然便會真相大白。”


    皇後見兒子這般有理有據地迴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意,她連忙站起身來,眼中飽含著關切與愛護,為兒子出聲道:“太子說得極是,大家都應冷靜下來,莫要再這般爭吵不休,以免失了禮數,有辱皇家顏麵。”


    太後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她輕輕咳嗽一聲,聲音低沉而有力,如洪鍾一般在大殿內迴蕩:“都給哀家耐心等候著,切莫在這祖宗祠堂麵前吵吵鬧鬧、不成體統。祖宗們在天有靈,定會保佑我朝國泰民安,待得真相大白之日,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說罷,她的目光直直地凝視著那莊嚴肅穆的宮殿大門口,仿佛在透過那扇門,望向那未知的未來。


    現在她那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篤定,仿佛已經將慕容夜跟葉傾城與賊人劃上等號一般。心中那股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熊熊燃起,恨不得立刻將這兩個膽敢偷盜龍骨的賊人繩之以法。


    竟然想要去偷那神秘而珍貴的龍骨!龍骨啊,那可是東玄國皇室曆經無數歲月一代代精心傳承下來的瑰寶,它就像是東玄國的守護神靈,承載著皇家的榮光與使命,傳說中它擁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庇佑東玄國一直長久地繁榮昌盛下去,讓這片土地永遠充滿生機與活力。


    如此至關重要、象征著國家命運的東西,他們居然膽敢伸出罪惡的雙手去偷竊!這簡直是對東玄國的大不敬,是對整個皇室的褻瀆。隨著太後威嚴的聲音響起,原本喧鬧的場麵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莊嚴的祖祠之上。


    在這些人中,有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有那麽一部分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們內心深處渴望看到慕容夜和葉傾城被那威嚴的禦林軍從祖祠中帶出來,仿佛這樣就能滿足他們某種陰暗的心理;而另一部分人,則滿臉擔憂之色,他們打心底裏並不希望是慕容夜和葉傾城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他們深知一旦此事坐實,將會給東玄國帶來難以估量的災難。


    葉靖江此刻的心緒從未有過如此的紛亂與緊張,哪怕曾經在戰場上麵對那些最為強大的敵人,他依然能夠保持鎮定自若,毫無畏懼。但如今,當涉及到龍骨這件關乎國家命運的大事時,他的內心卻開始微微顫抖,那種不安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有些慌亂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內心深處極其不願意那晚出現在那裏的人是慕容夜和葉傾城。從那一天在祠堂進行過那次深刻的談話之後,他便陷入了深深的困擾之中,每一個夜晚都難以安然入睡。每當他閉上眼睛,父親那既充滿正氣又盡顯威嚴的臉龐就會浮現在眼前,仿佛在無聲地責備著他。他深知自己心中滿是愧疚,然而,考慮到葉家如今所處的重要地位,他卻感到無比的無奈與彷徨。


    一旦走錯這一步,極有可能將整個葉家推入那無盡的深淵,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時間緩緩流逝,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禦林軍依舊沒有從裏麵出來。漸漸地,各種嘈雜的議論聲開始在周圍響起,仿佛無數隻無形的手在拉扯著他的心弦。薑太妃靜靜地聽著那些若有若無、若明若暗的聲音,她的嘴唇緊緊地抿著,腦海中思緒翻湧。


    她不斷地在思考,如果一會兒慕容夜和葉傾城被帶出來,她究竟該如何去守護他們?她要用怎樣的力量,怎樣的智慧,才能在這複雜的局勢中護住他們的安全,不讓他們受到絲毫的傷害呢?她的心此刻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充滿了焦慮與不安,卻又不得不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


    無論情況多麽危急,她心中都堅定地暗下決定,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護他們!那股強烈的護犢之情如熊熊烈火般在心底燃燒著,仿佛能抵禦一切風雨。


    “皇祖母~”珩珩那清脆悅耳的嗓音如同天籟之音,帶著滿滿的期待與喜悅,先行傳入眾人耳中。落落也緊跟其後,兩人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那模樣就像是兩朵盛開的嬌豔花朵,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在場的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紛紛轉身望去,便瞧見那兩個可愛的小家夥正戴著精致的麵具,歡快地朝著他們一路飛奔而來,那小身影顯得格外靈動,就好像兩隻無憂無慮的小鹿。他們一邊奔跑,還一邊興奮地揮舞著雙手,那動作中滿是抑製不住的歡喜,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此刻的心情簡直好到了極點。


    皇後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心中卻暗自思忖:等慕容夜跟葉傾城被那機關下麵帶出來後,看他們還能否如此高興得起來。而薑太妃則努力平息著自己內心的情緒,強裝出一副笑容,那笑容既慈祥又溫柔,“你們怎麽突然跑過來了?我可不想讓你們受到任何驚嚇呢。”她其實打心眼裏並不希望他們此時出現,生怕待會兒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從而驚擾到這兩個天真爛漫的孩子。


    “皇祖母,父王他們真的迴來啦!”落落那眉飛色舞、笑嘻嘻的模樣,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他滿心的愉悅難以言表,原來他們是在進宮的途中偶然遇見了父親他們,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他們欣喜若狂。


    當她第一眼看到他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時,那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嘩啦啦地流淌下來。仿佛心中積壓已久的擔憂和恐懼,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這看似僅僅五天的時間,他們四個人雖然表麵上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實際上啊,每個人的心底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充滿了不安與害怕。這種情緒就像那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雖未露出猙獰的麵目,卻時刻在侵蝕著他們的內心。然而,他們都有著各自的考量,誰也不願意將這份不安表露在外,生怕會影響到身邊的其他人。


    可是啊,就在那關鍵的一刻,當她終於看到父王他們的身影時,那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瞬間斷裂。她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皇祖母,父王他們馬上就到!”那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淩厲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那些平日裏喜歡看笑話的家夥們,小臉此刻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哼——這群可惡的家夥,分明就是一群想看笑話的壞人!他們在街上與父王他們偶然相遇之後,淩風緩緩開口說道,原來皇伯伯已經安排了人手前往皇家祖祠下麵的那個神秘機關,去尋找那晚不慎掉下去的那個人。那一刻,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凝重的氣息,仿佛一場即將揭開謎底的冒險即將拉開帷幕……


    於是,那威嚴且充滿氣度的父王,邁著沉穩的步伐,身後緊緊跟隨著他們一行人,一同徑直朝著那宏偉的宮殿走去。那宮門仿佛像是一道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神秘而莊重的光芒。當他們踏入宮門的那一刻,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撲麵而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沒想到,真的如命運所指引般,所有人都在這裏靜靜地等候著。薑太妃,這位平日裏便深藏不露、心思細膩的女子,此刻心中猶如洶湧的海浪一般,翻騰著激動的情緒,但她卻憑借著過人的自製力,硬生生地將那份激動壓製在了心底。隻見她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輕聲說道:“才僅僅五日,你們就這般快地迴來了啊,看樣子此次治病之事進行得甚是順利呢。


    ”在這個關鍵時刻,她深知自己絕不能表現得過於激動,畢竟之前早已對外宣稱是去治病。


    “父王氣色看起來極佳,確實應是此次治病過程十分順利。”珩珩,這位聰慧且懂事的孩子,一臉認真地說道,眼中透露出對父王的關切與擔憂。


    “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薑太妃那原本溫柔的笑容此刻變得更加燦爛奪目,仿佛冬日裏的暖陽般溫暖人心。這一刻,她再也無需刻意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與激動,因為治病順利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慶賀的。她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那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在空氣中迴蕩。


    落落,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姑娘,眨著靈動的大眼睛,看向四周那些神情各異的人,故意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好奇模樣,開口問道:“皇祖母,你們怎麽都在這裏呀?難道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嗎?”她那可愛的表情和天真的話語,瞬間打破了剛才那略顯凝重的氣氛,讓整個空間都彌漫起了一絲輕鬆愉悅的氣息。


    “呀?”薑太妃聽聞此言,那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精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瞬間來了勁,“珩珩、落落,你們可千萬要沉住氣啊,如今他們都這般懷疑,咱們可得小心應對。”她緊握著拳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心中暗暗盤算著該如何扭轉這不利的局麵。


    太爽了!真暢快!薑太妃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和憋屈,仿佛在這一刻都得到了釋放。她終於可以挺直腰杆,囂張地說話,那種久違的自信和霸氣又重新迴到了她的身上。


    “皇伯伯,你也懷疑嗎?明明我們都說了父王他們去治病了啊。”落落那軟糯糯的嗓音此刻聽在薑太妃耳中,卻像是一把利劍刺在了她的心尖上。她看著落落那失望的表情,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愧疚,但很快便被憤怒所取代。


    明德帝依舊氣定神閑,他微微眯起眼睛,緩緩說道:“這幾件事確實太過湊巧,大家心中難免會有疑惑,朕為了平息此事,不得不安排人去機關下麵尋找真相。若是真如你們所說,那自然再好不過;但若其中另有隱情,也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他們出來了?這怎麽可能!薑太妃在心中大聲唿喊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下方的處境——完全封住的通道,沒有任何出口,還有那些令人膽寒的各種各樣的毒物,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怎麽可能有人能夠活著離開?她緊緊咬住嘴唇,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心中充滿了不安。


    “哦。”落落微微頷首,那眼神中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怒火,如同兩把鋒利的寶劍般直直地盯著遠處那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們,她傲然出聲道:“讓你們這些所謂的忠臣們大失所望了吧,賊人並非是我那敬愛的父王以及他身邊的眾人。”


    眾大臣們麵麵相覷,眼中皆露出疑惑與不解之色,紛紛暗自思忖這究竟是何緣故。


    皇後那原本平靜的眸光此刻猛地一閃,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明明之前確定賊人就是慕容夜跟葉傾城,他們怎會突然歸來!


    太後的臉色亦是微微一沉,那原本愉悅的心情仿若被一隻巨手狠狠拽落至穀底,原本還滿心期待著借著此次機會,能讓慕容夜永無翻身之日。


    可如今——


    那隱藏於祖祠之下的神秘機關是何等的危險,他們究竟是如何憑借著那般絕境逃脫出來的!


    薑太妃則是笑容愈發燦爛,那明亮的眼眸好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她似有意無意地看向太後跟皇後,悠悠說道:“有些人啊,總是一心隻想看他人的笑話,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呢。”


    接著,她又將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這群人,那神情中透露出一絲不屑,“還有你們這些家夥,別以為哀家不清楚你們心裏在打著什麽鬼主意,今日你們齊聚此地,不都是抱著幸災樂禍、想看一場好戲的心思而來嗎!”


    “哀家心中滿是疑惑與憤怒,那墨琰究竟做了何事,竟能引得你們如此急切地盼著他出事?他自幼便展現出非凡的勇氣與擔當,十歲時便跟隨先皇馳騁沙場,那稚嫩的身影在戰場上穿梭,仿佛不知畏懼為何物。十二歲那年,他更是毅然決然地獨自踏上戰場,憑借著過人的武藝和頑強的意誌,將一名又一名敵軍斬殺於馬下,那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卻也鑄就了他的威名。


    從那時起,他便如同戰神一般,一次次地奔赴戰場,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寒,他從未退縮過。他平息了一場又一場敵軍的騷擾進攻,保衛著東玄國的疆土和子民,讓那些妄圖侵犯的敵人聞風喪膽。然而,六年前的那場意外,他遭人暗算中毒,至今仍深受其害,但即便如此,但凡有戰事發生,他依舊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再次衝上戰場,隻為阻止其他國家的肆意侵占。


    看著那些神情愧疚的大臣,哀家心中稍感欣慰,他們終究還是明白墨琰的付出與犧牲。而那些神色平靜的大臣,他們的心到底是怎樣的冰冷?難道他們不懂得感恩嗎?墨琰身為翼王,手握重兵,本可享受榮華富貴,安逸度日,但他卻選擇了這條艱難的道路,用自己的生命守護著東玄國。


    他所做的一切,豈是一句“他該做的”所能概括的?他的功績,應當被銘記在心,他的精神,應當成為東玄國每一個臣民的榜樣。


    拿著那沉甸甸的兵權,便如同肩負著一座沉重的大山,理應有那份不可推卸的責任感。


    “太妃啊,您這番話可真是讓人心生感慨呐,仿佛在暗示其他人為國征戰、流血犧牲都是理所應當,而唯獨翼王就該停下腳步去休息,隻需乖乖地將兵權交出來即可。”皇後微微揚起下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那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劍,直直地刺向對方。


    她心中急切地盼望著他能趕緊將兵權交於自己手中,因為她深知,他如今手裏緊緊握著東玄國在大部分的兵權,這就像是一把懸在容淵頭頂的利刃,時刻都構成著一種絕對的威脅,讓她寢食難安。迴想起先皇臨終前的那一幕,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怪就怪先皇太過偏心!


    明明知道慕容夜手握重兵可能會帶來隱患,卻還是在臨死前,毫無保留地給了他那麽多兵權,還信誓旦旦地說著什麽,除非他自己主動交出兵權,否則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收迴他手裏的兵權。這份遺詔,就像是一道枷鎖,牢牢地束縛住了眾人的手腳,也讓她這個皇後在處理朝政時處處受限,心中的不甘與怨懟如潮水般翻湧不息。


    第五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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