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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仆人叫伊祁婉兮去餐廳就餐。晚飯過後,微微泛黑的天空飄著細雨。伊祁婉兮獨自走在迴自己院子的路上,路過伊祁蔓草的閨苑,微微停了腳步看了那扇緊閉的門幾秒,遲疑著什麽,終是抬腳起步離開。


    剛剛在飯桌上,伊祁婉兮也沒有和伊祁蔓草說一句話,李氏問了問司瑜的事,伊祁婉兮隨意應了兩句草草應付過去。


    看出伊祁婉兮不想談這個話題,伊祁蔓草像是幫伊祁婉兮解圍般,破天荒地與李氏談起了學校的事。可是伊祁婉兮向伊祁蔓草投以感激的目光時,伊祁蔓草卻如是無視了她的存在般沒有理會。


    天色漸晚,雨勢漸大,空氣甚冷。伊祁婉兮坐在窗前拿著筆在白紙上畫著什麽,勾勒出的輪廓卻像極了一個人。


    伊祁婉兮看著紙上的人,卻嚇得忙撕下那頁紙,本想撕成碎片,可揉成一團後又恢複冷靜,展開那張紙,看著紙上的人,好看的眸中閃爍著燈光,卻流露出憂傷,喃喃出聲:“少帥……”


    “少將。”女聲在嘈雜的大世界響起。


    台上,歌女唱著曲子,舞女身姿妖嬈。燈紅酒綠的大世界甚是熱鬧,與這寒風刺骨的雨夜格格不入。


    著米色西式大衣的安捷端著酒杯走到正在談話的兩個男人麵前,用酒杯碰了其中著一身黑衣的人手中的酒杯,笑道:“少將,今日可有看上哪家姑娘?”說著,轉頭看向旁邊神色略微有些驚訝的著軍裝的男子,“畢世儒你是想問這個麽?”


    被稱為畢世儒的人本想說什麽,聽見安捷後麵這句,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無奈,看她幾秒,問道:“不是說了在外麵叫上校?”


    “習慣了。”安捷吐了吐舌,笑道。


    “如今軍中敢這樣直唿上校大名的女子,怕是隻有你疼愛的這個小姨子了吧?”司瑜俊俏的臉上笑容冷淡。


    “知道我疼愛,你何不看在我的麵子上也疼愛疼愛她?”畢世儒看向司瑜,玩笑般道。


    “上校疼愛的人,我哪敢搶。”司瑜也用開玩笑的口吻迴道。


    “少將哪有什麽敢不敢搶的。”畢世儒想說什麽,卻被安捷搶先,“分明是少將看不上我。”安捷說著,帶笑看向司瑜,“畢竟,我可比不上伊祁府上那位三千金不是。”


    “伊祁府上三千金?”畢世儒饒有趣味地看向有些慌張的司瑜,笑道,“難怪少將對身邊那麽多暗送秋波的女子無動於衷,原來是有心上人了?”


    司瑜沒有說話,隻是淺笑,算是默認。


    畢世儒見狀,霎地來了興趣:“真的假的?什麽時候的事?”


    司瑜低頭抿著笑,沒有迴答。


    “伊祁府上三千金……”畢世儒微微偏頭思考了一秒,抬眸看著司瑜,“我記得之前是齊家大少爺齊天鈺的未婚妻吧?”


    聞言,司瑜心中其實是暗自不爽的,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輕一點頭:“嗯。”


    司瑜之所以不爽,不過是因為一提起伊祁婉兮,別人想到的還是齊天鈺。司瑜忽地感受到自己與伊祁婉兮的距離。


    提起伊祁婉兮,別人許會想到伊祁府上三千金,也會想到齊家大少爺齊天鈺的未婚妻,卻不會想到自己。


    “聽聞上將讓司南替你去伊祁府上提親了。”畢世儒帶笑道,“我還以為是伊祁府四千金。”


    “伊祁四小姐太稚嫩。”司瑜淺笑。


    知道司瑜不過是在找借口推辭,畢世儒也不道破,帶笑道:“也就比三小姐小了兩歲而已不是?”


    司瑜垂眸看一眼安捷,又轉眼看著畢世儒,轉移了話題:“你自己的事都沒管好擔心我做什麽?”


    音落,安捷和畢世儒的神色都變得凝重。安捷轉過頭去看向別處,畢世儒輕歎一口氣,道:“我沒什麽可擔心的。”


    “四年了,安捷已經不怪你了。”司瑜的語氣柔和,聽不出情緒,“你還是沒放下她。”


    “你覺得,還會有比她更好的女子麽?”畢世儒說話時帶著笑,笑容中透露出遺憾與無奈。


    司瑜沉默兩秒,伊祁婉兮的麵容從腦海一閃而過,臉上浮現出淺笑:“也是。”


    不可能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啊……


    司瑜之所以懂,是因為如於畢世儒而言,不可能會有比那個叫安瀟的女子更好的女子一般,於他,也不可能會有比伊祁婉兮更好的女子。


    “什麽時候……”旦日,從邱雨那打聽到伊祁婉兮的課程,司瑜便找了個時候到培成女校校門口等著伊祁婉兮放學,在見到伊祁婉兮後,也不顧她的反抗和旁人異樣的目光,一把拉住她將她抱在懷裏,低聲道,“提起你時別人想到的才不會是齊天鈺而是我?”


    這一抱,惹得路人駐足驚唿,也惹得伊祁婉兮一陣臉紅。


    “少帥!”伊祁婉兮的語氣明顯有些生氣,猛地推開司瑜,皺眉看著他,“您在說什麽?”音落,路人紛紛起步離開。


    司瑜看著有些生氣的伊祁婉兮,也微皺了眉,卻不是因為生氣,而是以為惹得伊祁婉兮生氣而疑惑與自責。可其實伊祁婉兮並沒有生氣,她隻是被司瑜嚇到了。


    “大庭廣眾之下。”伊祁婉兮微皺著眉,盡量使語氣平和,“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少帥稍微注意下。”


    司瑜習慣性麵無表情地看著伊祁婉兮,卻不知他麵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甚是冷漠,在伊祁婉兮看來他這是生氣了。


    伊祁婉兮忽地有些愧疚,於是抱緊了懷裏的書,微低了頭補充道:“別人會說閑話的。”


    “哦……”司瑜也不管旁邊微微放慢腳步的路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伊祁婉兮兩秒,臉上忽地露出淺笑,“那樣的話,別人提起你是不是就會想到我?”


    不清楚司瑜到底在想些什麽的伊祁婉兮猛然抬頭,一臉震驚地看著司瑜,好看的眼中滿是疑惑,像是在問“少帥你在想什麽”。


    “我打聽過了,今日令尊在家。”司瑜收了笑,一本正經道。


    “嗯……”伊祁婉兮微微皺眉,由於未知心中而隱隱泛起不安,“所以呢?”


    司瑜沉默兩秒,忽地彎腰將臉湊近伊祁婉兮,抬眸看著她好看的眼,薄唇輕啟,聲音低沉,語氣柔和:“不知姑娘可否領在下見一見未來的嶽父大人?”


    伊祁婉兮本躲著司瑜的目光,聞言,由於震驚而睜大了眼。陽光從司瑜身後來,由於帶著軍帽,司瑜的臉隱在陰影之中,那雙好看的眸目光深邃,微微含著笑,使得伊祁婉兮一陣心動。


    夜,伊祁府。書房。


    伊祁婉兮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忽地轉身靠在書架上,將書抱在懷裏,順著書架慢慢往下滑坐到地毯上。她又想起下午的事情。


    司瑜的聲音溫柔仿佛帶著笑:“不知姑娘可否領在下見一見未來的嶽父大人?”


    伊祁婉兮正思考該如何作答,身後的人卻替她迴了話:“少將這樣可是會使姐姐感到困擾的。”


    聞言,司瑜抬眸看向伊祁婉兮身後,迎上衣著校服的伊祁蔓草的目光,伊祁蔓草雙手抓著挎肩包的帶子,腦後的單馬尾紮得很高,額前的平劉海被風微微吹開,白皙幹淨的臉看上去很是清純且精神。可那雙好看的杏眼,卻透露出不悅。


    伊祁蔓草為何是這樣的表情,司瑜心裏多少也是清楚的。畢竟司南和陳茹傾的事情,軍中已是人盡皆知。


    記得安捷與司瑜提起司南的事,還玩笑般道:“你們倆兄弟和伊祁府那兩位千金之間的愛恨情仇可真是複雜呢。”


    可是司瑜沒有理會,他不管伊祁蔓草和司南之間如何,他關心的,隻有伊祁婉兮。


    “四小姐。”司瑜直起腰身微微垂眸看著伊祁蔓草,麵色從容且冷淡。司瑜本還想說什麽,可考慮到伊祁婉兮,於是隻喚了聲“四小姐”。


    伊祁蔓草大步走到伊祁婉兮身旁,一把抓過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己麵前一拉,然後抬頭看著麵色冷漠的司瑜,麵無表情道:“請少將你和我姐姐保持距離。”


    伊祁婉兮見司瑜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失落,本想說什麽,被伊祁蔓草拉著從司瑜身旁離開了。


    伊祁婉兮不知道流露出那樣神情的司瑜是怎樣的心情,就像她不知道在她被伊祁蔓草拉走後,司瑜轉身,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神情冷漠得使人不寒而粟。


    其實伊祁婉兮是想說些什麽的,可是其實她自己清楚,就算當時伊祁蔓草沒有將她拉走,她也不會說什麽。


    伊祁蔓草說的是對的,司瑜確實該與自己保持距離。


    如莫雯所說,司瑜是何身份。伊祁婉兮不清楚他的身邊有多少優秀的女子,可她清楚他有更好的選擇,實在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因為自己實在是配不上。


    可是……


    伊祁婉兮緊緊抱著懷裏的書,將頭埋到膝蓋上,輕泣出聲。


    可是……就算自己很清楚,心還是很痛。


    也許是因為清楚,心才會痛吧。


    喜歡卻不能接受,因為自己不配。這樣的自己,其實也是自作自受吧?可是其實,自己也是受害人。


    如果不是那個人……


    那樣的人,就應該死掉才對。


    冰冷的夜風狂暴地吹緊微開的窗戶,發出“砰”一聲響,窗外雨聲忽地變大,使得本安靜的書房變得喧鬧,帶著哭嗓的聲音在書房輕輕響起:“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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