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自家的別墅大門,屋裏收拾的井井有條,萬雲海微笑著對萍兒說:“這幾天,你媽媽辛苦了,把樓上、樓下、院子整理的幹幹淨淨,這就是我們的家啊!我們在客廳坐一會兒,說說話,喝喝茶。”萬雲海插上茶幾上的電水壺,洗了三個小茶杯。
林微挨著萬雲海身邊坐下,深情地看看萬雲海與寶貝女兒,感歎地說:“是啊!這就是我們的家,來自不易,也來自傳奇,等了二十一個春秋啊!”說著說著,淚水從她眼眶裏湧出。
“微微,苦難的日子都過去了,不要流淚,我們三人都是有福之人,以這樣的方式相見,真是人生的傳奇,今生還能相愛,走到一起,女兒都大了,這麽可愛,這都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很圓滿的,萍兒,你到衛生間拿毛巾過來,幫你媽媽擦擦眼淚。”
“嗯,媽,不要這樣,好日子來了,爸爸也在我們母女倆身邊,有安全感了,有幸福感,說說話,喝喝茶。”萍兒幫媽媽擦掉了眼淚,順手打開了茶點盒。
萍兒往媽媽嘴裏塞了一塊南江茶餅,又往爸爸嘴裏塞了一塊,“好了,吃吧,再喝一口茶,可香啦。”
萬雲海笑眯眯地接過萍兒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茶,從未有過這樣近距離的與女兒麵對麵說話,一種天倫之樂感,悠然生起。
他輕輕地拍打了一下女兒的後腦勺說:“女兒,我這個當爸的真對不住你,真不知,這二十多年,我有這麽好的一個女兒,真苦了你媽,天總算是公平的,我們一家人以這樣的方式見麵團圓。”
萍兒從未有過的幸福感,第一次撒嬌地說:“爸,這二十多年,我想聽聽你在遠方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萬雲海對了對林微的眼神,林微會意地笑著點點頭。
“可以抽煙嗎?”萬雲海瞄了瞄萍兒。
“爸,在自己的家,沒張貼禁煙提示,想抽就抽唄,我知道,領導在想事時,自然就會抽煙思考。”
“萍兒,在家不要說出領導兩字,懂嗎!爸有點不自在。”
萬雲海深情地看看心愛的林微與萍兒,自然地點然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幾口,緩緩地吐出煙霧,隨著煙霧飄升,猶如往事煙雲,浮現在眼前,他深沉地講述離開心愛的人林微後,這二十多年的經曆:
1985年10月25日晚九時多,林微離開我住處迴家後,我整整一個晚上都未睡好,思考著情感問題,我是一個剛從監獄出來的“犯人”,看不到人生的前途,與心愛的人林微相愛,真是不配,怕拖累她,她是一個剛從南江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單純可愛,前途一片光明,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情複雜,後悔剛才做的事,狠下心決定,離她而去,含淚不舍地寫下了一封離別信:
親愛的微微:你好!
我是含著心痛的淚水,給你留言離別……
在我倆相愛的日日夜夜,我非常感激你,給了我一份純真的情感,給了我許多快樂,你是我心裏非常在乎的一個優秀女人,在我心裏無人可以替代你,直到永遠。
而我,是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愛情是什麽?是等級上的,是現實中的,我倆在一起,我會成為你的累贅,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柄,讓你痛苦,我於心不忍。
你是我心目中最優秀的女孩,出生高幹家庭,美麗大方,大學本科畢業,才華橫溢,仕途一片光明。
而我,是一個蹲過四年大牢,無職業的“壞蛋”,無所作為,被人瞧不起的“無賴”,我倆之間差別太大,不值得你愛,會拖累你,給你臉上抹黑,給你父母臉上抹黑。
你常說的一句話:“一個不敢為愛投入的人,縱是活著,也是枉然。”你給我的愛太多太多,昨晚,借著酒興,你把最珍貴的給了我,我一夜未眠,看著你躺在我身邊,我心存餘悸,這樣會給你造成很大傷害,又不敢麵對你。
我經過慎重考慮,隻所以心裏深深地愛著你,祝你幸福!更要離開你,浪跡天涯……
我走後,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千萬不要惦記我,把我忘了吧!我很無奈,也很自私,隻能說這些。
另外,這棟木房,送給你,作為補賞,你可以住下,留個永久的記憶,也許若幹年後,人生有緣的話,我們還會相見……
深愛你的人:雲海
1985年10月26日淩晨3時
萬雲海把寫好的信和一枚精致的龍鳳玉佩,很細心地裝進了信封裏,早上6時多一點,他挎上背包,急匆匆地來到表哥王風翔家,按了下門鈴,門開了,表哥很驚訝地看著表弟,“老弟,你這是走那去?”
萬雲海用低沉的嗓音說:“風翔哥,我要出遠門了,拜托你,請你把這封信交給林微,她可能今天白天會去我家,你把這房鑰匙交給她保管,我想說的話,全寫在裏麵,哥,不要問我去那。”
“這麽早,老弟,你這是幹嗎?進屋坐吧,吃過早餐走也不遲。”
“哥,我真沒有時間,對不起,6時40分的列車,要趕車,拜托了。”
萬雲海沒有正麵迴答去那,揮揮手,急忙轉身離開,趕到火車站,踏上了北去的列車。
坐了26小時的列車,到達島青站,來到一個陌生的海濱城市,舉目無親,正時中午午餐時,萬雲海肚子有點受餓的感覺,向四周張望,看到了一家姐妹小餐館,便坐下,“服務員,來一碗麵。”
“好的,你是要牛肉麵、還是三鮮麵。”
“三鮮的吧”
不一會兒,一個姑娘端上一碗麵,很有禮節的說:“大哥,這是你的三鮮麵,請用餐。”
用過餐後,萬雲海顯得有精神,溫和地詢問:“小姑娘,離這城裏最近的村子,往那個方向走。”
“哦,大哥,你沿著海邊往西走,20多裏路,有一個遠方漁村,去村子幹什麽?”
小姑娘17歲左右,中等個子,紮了兩條長辮子,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顯出少女純樸的美麗,她好奇看著萬雲海。
“小姑娘,我是去找個住處,暫時安頓下來。”
隔著窗口,聽到萬雲海去找住處,她熱心搭腔:“小夥子,你就到我家去住吧,二樓正好空著一間住房,不用找住處,我看你很麵善,心由麵而生,聽口音,你是南方人吧?”一個三十歲左右大姐走到萬雲海麵前,很熱心地幫助。
“大姐,謝謝你!你說對了,我是從南江過來的,剛下列車,就到你餐館用餐,真是太好啦,不用到處找房,一個月多少租金?”
“十元/月吧,行嗎?你看看住處,是否符合你的要求?”大姐是個爽快之人,笑嗬嗬說。
“可以呀,這麽少哇,大姐!”
“可以就好,真是有緣啊!我叫我愛人開三輪摩托車來接你,你拖著大行李,不方便。”
過了30多分鍾,一輛三輪帶車箱摩托停在餐館門口,走進了一個平頭壯漢:“老婆,我來了。”
“好,來了就好,幫這小夥子提下行李,放車上,這小夥子要找住處,你就安排住我們樓上一間,他在我們餐館用過餐,看他麵像很善良,從南方過來的。”
“行,就按老婆的安排辦,小夥子上車吧。”
萬雲海非常感激地說:“大哥,辛苦了,謝謝!大姐,謝謝!小妹,謝謝!”他握住大哥的手,連聲說。
“嗬嗬,小夥子挺有禮貌,真不錯,上車吧。”壯漢也是豪爽之人,提過行李放在車上。
半個小時的路程,到達遠方漁村,在漁村裏,這一棟兩層樓房,算得上是村中富人家,有兩畝地的院子,圈養了十幾隻下蛋母雞,三棵棗樹掛滿了棗子,萬雲海看看周圍的環境,還滿意,扛著行李,跟在大哥後麵,上了二樓。
大哥打開了靠東麵的第一間房間,客氣地說:“小兄弟,就這間吧,裏麵床、書桌、熱水瓶都有,是我家的客房,房間鑰匙一把、院子門鑰匙一把都給你,看看房間要不要整理一下,被子可以鋪上,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一會兒,萬雲海整理好了房間,下樓看了看房屋結構,一樓中間是堂屋,兩邊房間,二樓四間房間,整個院子幹淨,棗香味飄滿院子。
“小兄弟,整理完了房間,還缺少什麽?”大哥熱情地招唿。
“大哥,不缺什麽,房間挺幹淨的,不用收拾,院子整潔,靠大海很近,風景好,謝謝大哥!請看看我的戶口本”萬雲海邊說邊從口袋掏出戶口本,遞給大哥看。
大哥看了看戶口本,萬雲海,22歲,南江市人,點點頭說:“好名字,雲海,喜歡大海,來到海濱城市,住在海邊。”他合上戶口本,還給了萬雲海。
“雲海小兄弟,我們真是有緣分,我的名字,叫尹雲飛,就稱唿我飛哥吧,名字中間也有個雲字,我看你,雲海小兄弟,麵目清秀,天庭飽滿發亮,屬於陽光性,有一點,我直言,你心裏有憂愁,眉頭緊鎖,有輕微鄒紋,我和我老婆都學過一點相術,看人很準。”
萬雲海驚訝地看著尹雲飛,不知怎麽迴答,呆呆地看看天空,故意轉過話題:“飛哥,今天真是個好天氣,藍天白雲,好地方,現在,我想出去轉轉。”
“雲海兄弟,去吧,跟你說一下,晚上家裏有人時,院子鎖就會朝內鎖,沒有人時就朝外鎖。”
“嗯,謝謝!”
萬雲海走出院子,坐上公交車去市內看看,下車時,在路邊書攤上買了一張島青市市內地圖,看了看大概方位,走到了青海路,是一片歐式別墅區,馬路上兩邊樹木成蔭,幹淨整潔,走在這麽美麗的環境路上,萬雲海心裏稍微平靜下來。
一個人逛了一下午的街,太陽西沉了,夕陽映紅了海麵,夜幕降臨,萬雲海走進了海邊路邊小餐館,點了兩個海鮮一個素菜,四瓶青島啤酒,一個人靜靜地用餐。
他腦子裏,幻想著林微的身影,忽隱忽現,抹也抹不掉,用過餐後,茫然地沿著海邊向遠方漁村走去。
步行了兩個多小時,晚上二十二點多鍾,他一個人走在海邊沙灘上,風力掀起一米多高的海浪,萬雲海停下了腳步,凝視波濤洶湧的海浪,由於酒精的作用,引發萬雲海,朝著大海,大聲發泄出心底深處的鬱悶:“爸爸、媽媽、師傅,我怎麽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知道有人陷害我,不知道是誰?可我從未與他人結過怨,為什麽要害我,蒼天啊!怎麽這樣對我。”
停頓了一下,萬雲海抺了一把淚水,朝著大海大聲喊道:“親愛的微微,這也許是命運的安排,我對不住你,也不值得你愛,我一個人很孤單,也很無奈,來到北方異鄉,不知我的出路在那?”
萬雲海向蒼天訴說,雖說是一條硬漢,可還是控製不住,淚水湧糊了雙眼,蒼天似乎聽懂了他的怨聲,突然,一道閃電,劃亮夜空,照亮了波浪洶湧的海麵,伴隨著唿唿的風聲,夾雜著唿救的聲音:“救命,救命……”
這唿救聲,打斷了萬雲海的鬱悶聲,他定神側耳聽清了唿救的方位,左側不遠的地方,容不得他多想,雙手擦了擦淚水,像利箭一樣,朝著唿救的方向,飛快地奔跑過去,清楚地看到五個流氓按倒一個少女,少女衣服也被撕碎了,不遠處躺了一個人在地上。
萬雲海心裏一切都明白,是怎麽迴事,手一指,大喝一聲:“住手,流氓,打死你們這些流氓。”
五個流氓定神一看,是一個人,四個壞蛋立馬起身,留一個按住少女,撥出匕首,露出極其猙獰兇惡麵孔:“別壞我們的好事,滾一邊去,想英雄救美,否則像他一樣,死在我們麵前。”
萬雲海彰顯英雄本色,不懼極其兇惡的流氓恐嚇,大聲吼著:“這事,我管定了,一個都跑不了,你們犯下了滔天罪行。”
四個流氓動作敏捷,一下就圍住了萬雲海,他一看這架勢,深知這四個流氓會武術,又有兇器,不敢苔慢,萬雲海一個下蹲螳螂掃腿動作,沙灘上沙子四麵濺飛,沙子鑽進了四個流氓眼睛內,這四個家夥眼睛全瞎閉流淚,睜也睜不開。
萬雲海用快速的幾個動作,那容得四個流氓揉眼空隙,狠狠地對準四個流氓膝關節,重重幾腳踢過去,個個擊倒,隻聽到四聲:“哎喲、哎喲”倒地動彈不得。
按住少女的流氓,看到萬雲海用不到一分鍾時間,就結束格鬥,他放開少女想跑,萬雲海輕身一躍,擋住了這家夥的逃路,一腳踢過去,倒地,萬雲海用腳踏住這家夥,使他動彈不得,剛想求饒,萬雲海狠狠地用同樣的動作,對準膝關節,一腳踩下去,“哎喲”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坐在地上的少女,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驚恐的麵色,萬雲海趕緊脫下上衣,給她披上,溫和地問:“丫頭,穿上衣服吧,躺在地上的,是你什麽人?”
驚險的一幕,少女全看到,這才迴過神連聲說:“謝謝英雄哥,謝謝英雄哥,躺在地上的是我男朋友,快去救救他吧。”
“丫頭,你別怕,我把這幾個壞蛋處理一下。”
躺在地上的五個流氓亂作一團,揮動手臂,哀求說:“大哥,放過我們吧,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哼,放過你們這些罪大惡極的壞蛋,是我的罪過。”
萬雲海脫下這五個家夥的上衣,撕成幾根長條,把他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讓他們動彈不得。
從地上撿起小石塊,抓起其中一個壞家夥的手,對準手指劃破,鮮紅的血流出,捉住這個壞家夥的手指,在一塊白襯衣布上寫下“這五個是罪大惡極的流氓,正報案等待處理,見者不要搭救。”
萬雲海快速地背起躺在地上的人,對美女丫頭說:“這五個家夥跑不掉了,我們朝那個方向走,醫院最近。”
“大哥,往西,快點。”美女丫頭,急切地攙扶萬雲海,加快腳步,往西奔去。
萬雲海身背著受害者,一手牽著美女丫頭,飛一般地速度,趕到島青市工農兵醫院。
“醫生、大夫,快救人吧。”
萬雲海急切地唿救,左看右看,盼望醫護人員出現。
一個男醫護人員、兩個女醫護人員,急忙推過來了救護推車,其中一個說:“推進搶救室,背麵有把刀,傷勢很嚴重,讓傷者趴著,麵朝上,注意點。”
傷者推進了搶救室,萬雲海轉身對丫頭說:“快去報警,你清楚大致位置。”
丫頭快步跑到醫護人員值班室,抓起電話機,向公安局報警:“公安局嗎?警官同誌,有五個流氓殺人了,傷者送到了工農兵醫院搶救,五個流氓已被英雄製伏,捆綁在離遠方漁村東麵四五裏路海邊沙灘上。”
報完警,丫頭又給家裏拔了個電話,哭訴著事情的經過,當她轉身看看,救她的英雄哥不見了,她急忙放下電話,急步到急救室周圍找,英雄哥已無影無蹤。
丫頭的爸爸、媽媽、叔叔,還有男朋友的爸爸、媽媽全趕到了醫院,這麽重大的傷人事件,給家人帶來了驚嚇。
她媽媽,一見到寶貝女兒,抱住女兒,心疼地流下眼淚說:“真兒,別怕,小郭怎麽樣?英雄在那?”
她靠在媽媽的懷裏,泣不成聲,搖搖頭,家人都圍坐在搶救室外,等候消息。
一個小時過去,搶救室門開了,幾個醫護人員摘下口罩出來,一個女醫護人員說:“誰是家屬。”
她男朋友爸、媽立馬湊過去,急問:“大夫,我孩兒情況怎樣?”
“我們盡力了,他流血過多,刺破了動脈血管,一把尖刀插穿到肝髒部位,真是不幸,太悲慘了,趕緊報警,料理後事吧。”女醫護人員沉痛通報給家屬人員。
“我的天啊!林兒!”男朋友的媽媽暈昏過去。
男朋友爸爸一把抱住妻子,眼淚湧出:“快…快…醫生…”
大家亂作一團,心痛不已,急忙把她送進搶救室。
這時,兩個公安幹警趕到了醫院,看到剛才一幕,得知傷者已去世,心情沉重地問:“那位是報案的人,這是一起重大刑事兇殺案件,有一位高人把壞人全部輯拿歸案,不簡單,我們想見見這位英雄,也請他作下筆錄。”
“警官,英雄哥已不在醫院,在我報案時,他悄然離去。”
丫頭哭泣地迴答警官,淚水模糊了雙眼,泣不成聲。
萬雲海上身赤膊迴到了住處,輕手輕腳,怕弄出聲音,驚醒房東,在房間,用溫水擦了擦上身,擦洗完,已深夜零時多,他躺在床上睡不著,心想丫頭家人應該趕到了醫院,傷者兇多吉少,可惜,年紀青青,可能沒有迴天之命,五個流氓罪有應得。
林微挨著萬雲海身邊坐下,深情地看看萬雲海與寶貝女兒,感歎地說:“是啊!這就是我們的家,來自不易,也來自傳奇,等了二十一個春秋啊!”說著說著,淚水從她眼眶裏湧出。
“微微,苦難的日子都過去了,不要流淚,我們三人都是有福之人,以這樣的方式相見,真是人生的傳奇,今生還能相愛,走到一起,女兒都大了,這麽可愛,這都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很圓滿的,萍兒,你到衛生間拿毛巾過來,幫你媽媽擦擦眼淚。”
“嗯,媽,不要這樣,好日子來了,爸爸也在我們母女倆身邊,有安全感了,有幸福感,說說話,喝喝茶。”萍兒幫媽媽擦掉了眼淚,順手打開了茶點盒。
萍兒往媽媽嘴裏塞了一塊南江茶餅,又往爸爸嘴裏塞了一塊,“好了,吃吧,再喝一口茶,可香啦。”
萬雲海笑眯眯地接過萍兒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茶,從未有過這樣近距離的與女兒麵對麵說話,一種天倫之樂感,悠然生起。
他輕輕地拍打了一下女兒的後腦勺說:“女兒,我這個當爸的真對不住你,真不知,這二十多年,我有這麽好的一個女兒,真苦了你媽,天總算是公平的,我們一家人以這樣的方式見麵團圓。”
萍兒從未有過的幸福感,第一次撒嬌地說:“爸,這二十多年,我想聽聽你在遠方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萬雲海對了對林微的眼神,林微會意地笑著點點頭。
“可以抽煙嗎?”萬雲海瞄了瞄萍兒。
“爸,在自己的家,沒張貼禁煙提示,想抽就抽唄,我知道,領導在想事時,自然就會抽煙思考。”
“萍兒,在家不要說出領導兩字,懂嗎!爸有點不自在。”
萬雲海深情地看看心愛的林微與萍兒,自然地點然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幾口,緩緩地吐出煙霧,隨著煙霧飄升,猶如往事煙雲,浮現在眼前,他深沉地講述離開心愛的人林微後,這二十多年的經曆:
1985年10月25日晚九時多,林微離開我住處迴家後,我整整一個晚上都未睡好,思考著情感問題,我是一個剛從監獄出來的“犯人”,看不到人生的前途,與心愛的人林微相愛,真是不配,怕拖累她,她是一個剛從南江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單純可愛,前途一片光明,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情複雜,後悔剛才做的事,狠下心決定,離她而去,含淚不舍地寫下了一封離別信:
親愛的微微:你好!
我是含著心痛的淚水,給你留言離別……
在我倆相愛的日日夜夜,我非常感激你,給了我一份純真的情感,給了我許多快樂,你是我心裏非常在乎的一個優秀女人,在我心裏無人可以替代你,直到永遠。
而我,是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愛情是什麽?是等級上的,是現實中的,我倆在一起,我會成為你的累贅,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柄,讓你痛苦,我於心不忍。
你是我心目中最優秀的女孩,出生高幹家庭,美麗大方,大學本科畢業,才華橫溢,仕途一片光明。
而我,是一個蹲過四年大牢,無職業的“壞蛋”,無所作為,被人瞧不起的“無賴”,我倆之間差別太大,不值得你愛,會拖累你,給你臉上抹黑,給你父母臉上抹黑。
你常說的一句話:“一個不敢為愛投入的人,縱是活著,也是枉然。”你給我的愛太多太多,昨晚,借著酒興,你把最珍貴的給了我,我一夜未眠,看著你躺在我身邊,我心存餘悸,這樣會給你造成很大傷害,又不敢麵對你。
我經過慎重考慮,隻所以心裏深深地愛著你,祝你幸福!更要離開你,浪跡天涯……
我走後,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千萬不要惦記我,把我忘了吧!我很無奈,也很自私,隻能說這些。
另外,這棟木房,送給你,作為補賞,你可以住下,留個永久的記憶,也許若幹年後,人生有緣的話,我們還會相見……
深愛你的人:雲海
1985年10月26日淩晨3時
萬雲海把寫好的信和一枚精致的龍鳳玉佩,很細心地裝進了信封裏,早上6時多一點,他挎上背包,急匆匆地來到表哥王風翔家,按了下門鈴,門開了,表哥很驚訝地看著表弟,“老弟,你這是走那去?”
萬雲海用低沉的嗓音說:“風翔哥,我要出遠門了,拜托你,請你把這封信交給林微,她可能今天白天會去我家,你把這房鑰匙交給她保管,我想說的話,全寫在裏麵,哥,不要問我去那。”
“這麽早,老弟,你這是幹嗎?進屋坐吧,吃過早餐走也不遲。”
“哥,我真沒有時間,對不起,6時40分的列車,要趕車,拜托了。”
萬雲海沒有正麵迴答去那,揮揮手,急忙轉身離開,趕到火車站,踏上了北去的列車。
坐了26小時的列車,到達島青站,來到一個陌生的海濱城市,舉目無親,正時中午午餐時,萬雲海肚子有點受餓的感覺,向四周張望,看到了一家姐妹小餐館,便坐下,“服務員,來一碗麵。”
“好的,你是要牛肉麵、還是三鮮麵。”
“三鮮的吧”
不一會兒,一個姑娘端上一碗麵,很有禮節的說:“大哥,這是你的三鮮麵,請用餐。”
用過餐後,萬雲海顯得有精神,溫和地詢問:“小姑娘,離這城裏最近的村子,往那個方向走。”
“哦,大哥,你沿著海邊往西走,20多裏路,有一個遠方漁村,去村子幹什麽?”
小姑娘17歲左右,中等個子,紮了兩條長辮子,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顯出少女純樸的美麗,她好奇看著萬雲海。
“小姑娘,我是去找個住處,暫時安頓下來。”
隔著窗口,聽到萬雲海去找住處,她熱心搭腔:“小夥子,你就到我家去住吧,二樓正好空著一間住房,不用找住處,我看你很麵善,心由麵而生,聽口音,你是南方人吧?”一個三十歲左右大姐走到萬雲海麵前,很熱心地幫助。
“大姐,謝謝你!你說對了,我是從南江過來的,剛下列車,就到你餐館用餐,真是太好啦,不用到處找房,一個月多少租金?”
“十元/月吧,行嗎?你看看住處,是否符合你的要求?”大姐是個爽快之人,笑嗬嗬說。
“可以呀,這麽少哇,大姐!”
“可以就好,真是有緣啊!我叫我愛人開三輪摩托車來接你,你拖著大行李,不方便。”
過了30多分鍾,一輛三輪帶車箱摩托停在餐館門口,走進了一個平頭壯漢:“老婆,我來了。”
“好,來了就好,幫這小夥子提下行李,放車上,這小夥子要找住處,你就安排住我們樓上一間,他在我們餐館用過餐,看他麵像很善良,從南方過來的。”
“行,就按老婆的安排辦,小夥子上車吧。”
萬雲海非常感激地說:“大哥,辛苦了,謝謝!大姐,謝謝!小妹,謝謝!”他握住大哥的手,連聲說。
“嗬嗬,小夥子挺有禮貌,真不錯,上車吧。”壯漢也是豪爽之人,提過行李放在車上。
半個小時的路程,到達遠方漁村,在漁村裏,這一棟兩層樓房,算得上是村中富人家,有兩畝地的院子,圈養了十幾隻下蛋母雞,三棵棗樹掛滿了棗子,萬雲海看看周圍的環境,還滿意,扛著行李,跟在大哥後麵,上了二樓。
大哥打開了靠東麵的第一間房間,客氣地說:“小兄弟,就這間吧,裏麵床、書桌、熱水瓶都有,是我家的客房,房間鑰匙一把、院子門鑰匙一把都給你,看看房間要不要整理一下,被子可以鋪上,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一會兒,萬雲海整理好了房間,下樓看了看房屋結構,一樓中間是堂屋,兩邊房間,二樓四間房間,整個院子幹淨,棗香味飄滿院子。
“小兄弟,整理完了房間,還缺少什麽?”大哥熱情地招唿。
“大哥,不缺什麽,房間挺幹淨的,不用收拾,院子整潔,靠大海很近,風景好,謝謝大哥!請看看我的戶口本”萬雲海邊說邊從口袋掏出戶口本,遞給大哥看。
大哥看了看戶口本,萬雲海,22歲,南江市人,點點頭說:“好名字,雲海,喜歡大海,來到海濱城市,住在海邊。”他合上戶口本,還給了萬雲海。
“雲海小兄弟,我們真是有緣分,我的名字,叫尹雲飛,就稱唿我飛哥吧,名字中間也有個雲字,我看你,雲海小兄弟,麵目清秀,天庭飽滿發亮,屬於陽光性,有一點,我直言,你心裏有憂愁,眉頭緊鎖,有輕微鄒紋,我和我老婆都學過一點相術,看人很準。”
萬雲海驚訝地看著尹雲飛,不知怎麽迴答,呆呆地看看天空,故意轉過話題:“飛哥,今天真是個好天氣,藍天白雲,好地方,現在,我想出去轉轉。”
“雲海兄弟,去吧,跟你說一下,晚上家裏有人時,院子鎖就會朝內鎖,沒有人時就朝外鎖。”
“嗯,謝謝!”
萬雲海走出院子,坐上公交車去市內看看,下車時,在路邊書攤上買了一張島青市市內地圖,看了看大概方位,走到了青海路,是一片歐式別墅區,馬路上兩邊樹木成蔭,幹淨整潔,走在這麽美麗的環境路上,萬雲海心裏稍微平靜下來。
一個人逛了一下午的街,太陽西沉了,夕陽映紅了海麵,夜幕降臨,萬雲海走進了海邊路邊小餐館,點了兩個海鮮一個素菜,四瓶青島啤酒,一個人靜靜地用餐。
他腦子裏,幻想著林微的身影,忽隱忽現,抹也抹不掉,用過餐後,茫然地沿著海邊向遠方漁村走去。
步行了兩個多小時,晚上二十二點多鍾,他一個人走在海邊沙灘上,風力掀起一米多高的海浪,萬雲海停下了腳步,凝視波濤洶湧的海浪,由於酒精的作用,引發萬雲海,朝著大海,大聲發泄出心底深處的鬱悶:“爸爸、媽媽、師傅,我怎麽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知道有人陷害我,不知道是誰?可我從未與他人結過怨,為什麽要害我,蒼天啊!怎麽這樣對我。”
停頓了一下,萬雲海抺了一把淚水,朝著大海大聲喊道:“親愛的微微,這也許是命運的安排,我對不住你,也不值得你愛,我一個人很孤單,也很無奈,來到北方異鄉,不知我的出路在那?”
萬雲海向蒼天訴說,雖說是一條硬漢,可還是控製不住,淚水湧糊了雙眼,蒼天似乎聽懂了他的怨聲,突然,一道閃電,劃亮夜空,照亮了波浪洶湧的海麵,伴隨著唿唿的風聲,夾雜著唿救的聲音:“救命,救命……”
這唿救聲,打斷了萬雲海的鬱悶聲,他定神側耳聽清了唿救的方位,左側不遠的地方,容不得他多想,雙手擦了擦淚水,像利箭一樣,朝著唿救的方向,飛快地奔跑過去,清楚地看到五個流氓按倒一個少女,少女衣服也被撕碎了,不遠處躺了一個人在地上。
萬雲海心裏一切都明白,是怎麽迴事,手一指,大喝一聲:“住手,流氓,打死你們這些流氓。”
五個流氓定神一看,是一個人,四個壞蛋立馬起身,留一個按住少女,撥出匕首,露出極其猙獰兇惡麵孔:“別壞我們的好事,滾一邊去,想英雄救美,否則像他一樣,死在我們麵前。”
萬雲海彰顯英雄本色,不懼極其兇惡的流氓恐嚇,大聲吼著:“這事,我管定了,一個都跑不了,你們犯下了滔天罪行。”
四個流氓動作敏捷,一下就圍住了萬雲海,他一看這架勢,深知這四個流氓會武術,又有兇器,不敢苔慢,萬雲海一個下蹲螳螂掃腿動作,沙灘上沙子四麵濺飛,沙子鑽進了四個流氓眼睛內,這四個家夥眼睛全瞎閉流淚,睜也睜不開。
萬雲海用快速的幾個動作,那容得四個流氓揉眼空隙,狠狠地對準四個流氓膝關節,重重幾腳踢過去,個個擊倒,隻聽到四聲:“哎喲、哎喲”倒地動彈不得。
按住少女的流氓,看到萬雲海用不到一分鍾時間,就結束格鬥,他放開少女想跑,萬雲海輕身一躍,擋住了這家夥的逃路,一腳踢過去,倒地,萬雲海用腳踏住這家夥,使他動彈不得,剛想求饒,萬雲海狠狠地用同樣的動作,對準膝關節,一腳踩下去,“哎喲”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坐在地上的少女,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驚恐的麵色,萬雲海趕緊脫下上衣,給她披上,溫和地問:“丫頭,穿上衣服吧,躺在地上的,是你什麽人?”
驚險的一幕,少女全看到,這才迴過神連聲說:“謝謝英雄哥,謝謝英雄哥,躺在地上的是我男朋友,快去救救他吧。”
“丫頭,你別怕,我把這幾個壞蛋處理一下。”
躺在地上的五個流氓亂作一團,揮動手臂,哀求說:“大哥,放過我們吧,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哼,放過你們這些罪大惡極的壞蛋,是我的罪過。”
萬雲海脫下這五個家夥的上衣,撕成幾根長條,把他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讓他們動彈不得。
從地上撿起小石塊,抓起其中一個壞家夥的手,對準手指劃破,鮮紅的血流出,捉住這個壞家夥的手指,在一塊白襯衣布上寫下“這五個是罪大惡極的流氓,正報案等待處理,見者不要搭救。”
萬雲海快速地背起躺在地上的人,對美女丫頭說:“這五個家夥跑不掉了,我們朝那個方向走,醫院最近。”
“大哥,往西,快點。”美女丫頭,急切地攙扶萬雲海,加快腳步,往西奔去。
萬雲海身背著受害者,一手牽著美女丫頭,飛一般地速度,趕到島青市工農兵醫院。
“醫生、大夫,快救人吧。”
萬雲海急切地唿救,左看右看,盼望醫護人員出現。
一個男醫護人員、兩個女醫護人員,急忙推過來了救護推車,其中一個說:“推進搶救室,背麵有把刀,傷勢很嚴重,讓傷者趴著,麵朝上,注意點。”
傷者推進了搶救室,萬雲海轉身對丫頭說:“快去報警,你清楚大致位置。”
丫頭快步跑到醫護人員值班室,抓起電話機,向公安局報警:“公安局嗎?警官同誌,有五個流氓殺人了,傷者送到了工農兵醫院搶救,五個流氓已被英雄製伏,捆綁在離遠方漁村東麵四五裏路海邊沙灘上。”
報完警,丫頭又給家裏拔了個電話,哭訴著事情的經過,當她轉身看看,救她的英雄哥不見了,她急忙放下電話,急步到急救室周圍找,英雄哥已無影無蹤。
丫頭的爸爸、媽媽、叔叔,還有男朋友的爸爸、媽媽全趕到了醫院,這麽重大的傷人事件,給家人帶來了驚嚇。
她媽媽,一見到寶貝女兒,抱住女兒,心疼地流下眼淚說:“真兒,別怕,小郭怎麽樣?英雄在那?”
她靠在媽媽的懷裏,泣不成聲,搖搖頭,家人都圍坐在搶救室外,等候消息。
一個小時過去,搶救室門開了,幾個醫護人員摘下口罩出來,一個女醫護人員說:“誰是家屬。”
她男朋友爸、媽立馬湊過去,急問:“大夫,我孩兒情況怎樣?”
“我們盡力了,他流血過多,刺破了動脈血管,一把尖刀插穿到肝髒部位,真是不幸,太悲慘了,趕緊報警,料理後事吧。”女醫護人員沉痛通報給家屬人員。
“我的天啊!林兒!”男朋友的媽媽暈昏過去。
男朋友爸爸一把抱住妻子,眼淚湧出:“快…快…醫生…”
大家亂作一團,心痛不已,急忙把她送進搶救室。
這時,兩個公安幹警趕到了醫院,看到剛才一幕,得知傷者已去世,心情沉重地問:“那位是報案的人,這是一起重大刑事兇殺案件,有一位高人把壞人全部輯拿歸案,不簡單,我們想見見這位英雄,也請他作下筆錄。”
“警官,英雄哥已不在醫院,在我報案時,他悄然離去。”
丫頭哭泣地迴答警官,淚水模糊了雙眼,泣不成聲。
萬雲海上身赤膊迴到了住處,輕手輕腳,怕弄出聲音,驚醒房東,在房間,用溫水擦了擦上身,擦洗完,已深夜零時多,他躺在床上睡不著,心想丫頭家人應該趕到了醫院,傷者兇多吉少,可惜,年紀青青,可能沒有迴天之命,五個流氓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