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真快,一晃就到了1977年10月16日,晚上八點多鍾,雲海在家看書,聽到急促的敲門聲與喊聲:“雲海,開門,有天大的喜訊告訴你。”


    親切的語音傳進屋,雲海趕緊開門,一見到夢中想念的微微,高興的不得了,擁抱著她,笑嘻嘻地對她說:“微微,你幾時迴家的?進屋坐,什麽好事?說來聽聽。”


    “好得不得了,天大的喜事,全國人民的大好事,1977年12月3日將恢複高考。”微微高興的擺動腦袋,說的清清楚楚。


    天大的喜事,來的如此突然,雲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眼直盯著林微,半天迴不過神來。


    “雲海,你怎麽了?發傻了。”林微用手抓著他的兩臂搖晃幾下,雲海才迴過神來。


    一把抱起林微轉了一圈,“太好了,人生難得一搏,我心裏高興,帶來這麽好的消息,你從那兒聽來的?不是說夢話吧。”


    “我爸爸說的,恢複高考文件已下發,明天就會發表新華社社論。”林微迴答的清清楚楚,她兩眼看著萬雲海興奮的表情,從他的眼神發出喜悅、自信的光芒。


    雲海雙手握住林微的手,高興的朝裏屋喊:“媽媽,叔叔,你倆出來,微微帶來了天大的好消息。”


    喜訊驚動了雲海的媽媽、叔叔,他倆走出裏屋,雲海的叔叔驚奇地問:“微微,什麽好消息?”


    “12月3日恢複高考,天大的喜事。”雲海迫不及待地替林微迴答,雲海的媽媽王雪梅和叔叔萬仁和聽到突來的好消息,沉浸在喜悅之中,分享孩子們的快樂,對孩子們充滿信心。


    “海兒,從現在開始,你和微微在一起勤奮複習48天,揚起夢想這張帆,實現你爸爸的遺願,媽媽和叔叔相信你,一定會實現你的理想,微微,你倆都是好樣的,孩子們!接受祖國挑選吧!”雲海的媽媽王雪梅,心情異常激動,看著一對活潑可愛的孩子,雙手搭在海兒與林微的肩膀上,心裏非常高興。


    為了高考,林微請了假,不去鄉下勞動,就住在雲海家,晚上,兩人一起徹夜苦讀,找出高中兩年來的練習薄,把所有錯題整理一遍,複習重做,夜深了,00:00點多鍾萬仁和叔叔,弄好了夜宵,端進屋子,關愛地說:“孩子,辛苦了,吃夜宵吧。”


    雲海和林微心裏非常感激叔叔的無微不至地照顧,從內心同聲發出一句:“叔叔,你也辛苦,這麽晚還未睡。”


    “說那去了,孩子,你們拚搏的精神,值得叔叔學習!叔叔做點夜宵算什麽?這麽晚了,吃點,才有精力學習啊,你倆是好樣的。”萬仁和叔叔打心眼裏高興,看著一對可愛的孩子,心裏比蜜還甜,全寫在臉上,慈愛的笑容,雲海現在成了小夥子,他非常親近這個侄兒,又是自己的習武徒弟,孩子過早地懂事,品格非常優秀,他這個當叔叔的臉上也很有光。


    待他倆吃完夜宵後,他收拾了碗筷,關心地說:“時間太晚了,你倆早點休息吧。”


    “行,我倆再複習一會兒,就睡覺,叔叔你不要惦記我倆了,去睡吧。”萬雲海迴應了叔叔一句,叔叔收拾完後,輕輕地走出了侄兒的房間,去睡覺了。


    三十分鍾過去了,萬雲海看看掛在牆壁上的鬧鍾,淩晨1:00點鍾,對微微說:“太晚了,你去洗臉,洗腳,就在我的房間睡,我媽幫你墊好了被子,你去用水吧,等進來,我到後麵房間睡。”


    奮鬥苦讀的48天很快過去了,1977年12月3日,早晨,天氣有點寒冷,全國570萬有誌青年,心潮澎湃,因為是十年動亂後,共產黨黨內結束了十一次路線鬥爭,懂得科學文化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才是社會發展這個硬道理。第一次恢複高考,報考的人非常多,幾乎包含十年來所有人才,萬雲海與林微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滿懷信心,迎著朝陽,第一次邁進了南江市第八中學考場的大門,接受祖**親的挑選。


    一個多月過去,喜訊降臨,萬雲海以418分優異成績,被浙江大學錄取,林微以389分好成績,被南江大學錄取,錄取率僅有4.7%,兩家人沉浸在喜悅之中。


    1978年1月29日,上午9:00多鍾,林錫文要小車司機胡家文開車過來,林微的爸爸帶著兩人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一家人坐上小轎車直奔王雪梅家,把喜訊告訴她一家人,兩家人一起慶祝家中大喜事,小轎車駛到王雪梅家,林微迫不及待地下車,三步並二步跨進了萬雲海家院子,推門進去,喜笑顏開說:“雲海哥,你被浙江大學錄取了,我爸爸帶來了錄取通知書。”


    “是嗎?微微,快進屋坐,歡迎你們的到來。”王雪梅與萬仁和聽到喜訊,走出房門,出去迎接,齊聲招唿。


    雲海更是高興地流出激動幸福的淚花,迫不急待地說:“林伯伯,給我看看錄取通知書吧。”


    林伯伯看看雲海高興的樣子,遞過錄取通知書,動情地說:“孩子,你長大了,如今長成了帥氣的小夥子,有出息,夢想實現了,你爸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安慰、高興,微微在你的幫助下,也被南江工學院大學錄取,我代表全家人,向你表示深深的謝意。”


    林錫文說話語音有輕有重,富有親切的語音感,說完用手親切地撫摸雲海的頭,接著對萬仁和與王雪梅說:“老萬,王雪梅,我們兩家人和親戚,一起去慶祝家中特大喜事,我在勝利路東方紅餐廳訂了明天四桌酒席,你們就帶幾封鞭爆,放一下,喜慶、喜慶。”


    “是啊,兩個孩子不簡單,應該慶賀,慶賀。”王雪梅興奮不已,連聲說道。


    第二天,中午,兩家人和親戚喜洋洋地一起到了勝利路的東方紅餐館,相互握手道喜,兩家的親戚麵沾喜悅的榮光,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萬仁和麵帶喜悅的心情,點燃了喜爆,“啪啪啪啪……”。


    酒席開始,林微的爸爸林錫文興致勃勃,舉杯發表熱情洋溢的賀詞:“今天,我非常高興,代表兩家親人,向海兒與微兒表示熱烈地祝賀!你倆以優異成績考取了大學,是我們兩家親人的自豪,也是你倆的光榮,很爭氣,希望你倆,加倍努力學習科學文化知識,光宗耀祖,成為國家棟梁之材,大家幹杯吧!”話音剛落,掌聲、稱讚聲,碰杯聲,奏起美妙的交響樂,悅耳動聽。


    王雪梅感慨萬分,帶有山東家鄉口音,幸福地對海兒、微微說:“孩子,俺知道,你倆不容易,這48天,你倆吃了不少苦,通宵達旦,平時你倆刻苦學習,你叔叔也吃了不少苦,為你倆做夜宵,為你倆加勁,其他,俺也沒什麽說的,你林伯伯也都說了,俺心裏就是高興。”她說完,眼角流出了幸福的淚花。


    林微很懂事,從口袋掏出手絹,幫雲海的媽媽擦掉淚水,這時,雲海的叔叔萬仁和站起來,麵帶微笑地說:“我是應該做的,有海兒、微兒這麽聽話的好孩子,是我一生的幸福,倆人考取大學,是他倆人努力的結果,是祖宗的造化,我敬他倆一杯酒。”說完,麵帶慈祥的笑容,舉杯:“我祝賀你倆,鵬程萬裏!”與海兒、微微碰杯,一口喝下一杯劍南春酒。


    “好香的酒呀”萬仁和高興的從內心發出感慨,多喝了幾杯,有點醉意,隨意說了一句醉話。


    雲海見叔叔有點醉意,不能再敬叔叔的酒,舉杯就對林伯伯和江阿姨說:“林伯伯、江阿姨,我非常感謝你倆的關心和幫助,祝你倆健康快樂!”


    林伯伯和江阿姨見海兒很有禮貌地敬酒,心裏樂開了花,江阿姨樂融融地說:“海兒,你幫助微微學習,取得好成績,我可要謝謝你,你這半個兒子,我和你林伯伯認了。”江阿姨隨口說出這麽一句醉話,用意很明了。


    王雪梅聽到,高興地笑了起來,樂嗬嗬地說:“**,這話可是你說的,海兒,叫一聲江阿姨媽媽。”


    兩位母親的談話,當著親朋們的麵,演變為訂親的酒席,雲海與微微對視了一下,臉蛋兒,頓時露出紅暈,火辣辣的。


    天有不測風雲,兩天後,西伯利亞冷空氣來了,傍晚,天氣下著大雪,氣溫急劇下降,零下-5度,吃過晚飯,萬仁和叔叔,感到不舒服,早早地上床睡覺去了。


    晚上21:32分,突然,雲海的媽媽急切地喊:“海兒,快過來,到媽媽的房間裏來,你叔叔昏厥過去了。”


    雲海聽到媽媽的唿救聲,快速地進房間一看,喊了一聲:“叔叔,你怎麽了?”聽不到迴應,雲海對著媽媽說:“不好,趕緊送醫院,沒電話叫救護車,外麵在下著大雪,天氣又冷,媽媽你身體不好,你在家,我背叔叔到醫院去。”雲海感到不對勁,拿了幾百元人民幣,幫叔叔穿好棉大衣,背起叔叔,朝第一附屬醫院飛奔而去。


    大雪紛飛,天氣寒冷,北風唿叫,路上沒有行人,萬雲海背上叔叔,一個勁地朝著省第一附屬醫院方向狂奔,路上鋪上厚厚地一層雪,紛飛的雪花,把視線遮住,眼睛都睜不開,因一身好功夫,在北京西路上急速飛奔,三十分鍾就到了省第一附屬醫院,一進醫院大門,萬雲海朝急診室大聲喊:“醫生,快救救我叔叔吧。”


    兩個醫生聽到唿救聲,趕緊過來,把雲海叔叔送到急救室,緊張地接上氧氣,打吊針,用電擊胸部,做人工唿吸,叔叔昏迷尿了一褲子,醫生緊張有序地忙碌搶救。


    王雪梅也到了醫院,一身雪花,拍打了一下,朝急診室走去,看見了海兒,趕緊過去,問了一聲:“海兒,你叔叔什麽病?醫生診斷了嗎?”


    “還不知道,醫生正忙。”雲海看了一眼媽媽,見媽媽臉色難看,責怪說:“媽媽,叫你不要過來,偏要過來,你身體又不好,這裏有我在這。”


    “我能不過來嗎?你叔叔病這麽重,生死不祥?我放心不下,孩子,別說媽媽啦。”王雪梅斷斷續續說完這些話,感覺腰部有點疼痛,難受,通過搶救室窗口,看醫生搶救,心有餘悸,七上八下。


    一小時過去,醫生停止了搶救,開門出來,王雪梅和海兒過去,走到醫生麵前,急促地問:“大夫,怎麽了?能救過來嗎?”


    一個中年男醫生,摘下口罩,搖搖頭,輕聲說:“我們盡力,準備料理後事吧。”


    王雪梅聽到醫生說的話,頓時,如五雷轟頂,一陣天翻地轉,昏過去,雲海眼見手快,一把抱住媽媽,大聲喊:“媽媽,你怎麽了,媽媽。”


    這個中年男醫生聽到雲海喊聲,急忙轉過身,對身邊的女護士說:“快送急救室,進行搶救,她傷心過度,太脆弱了”。


    叔叔屍體還未從急救室運到太平間,媽媽又送進了急救室搶救,雲海控製不住,淚水從眼睛湧出,心情悲痛萬分,不知所措,拖著沉重地腳步,走到醫生辦公室,拿起電話,給微微家直撥電話621028:“喂,江阿姨嗎?我是雲海,我叔叔今晚在省第一附屬醫院去世了,媽媽在醫院又昏過去了,現在急救室搶救,真不知怎辦?”萬雲海說話聲音沉重,眼淚洶湧而下。


    “孩子,你要挺住,我們馬上過去。”微微的媽媽江玉玲被這突來的噩耗,控製不住,哭泣起來,眼睛一片模糊,推開微微的房間門,傷心地說:“微微,雲海叔叔去世了,她媽媽又昏過去了,在醫院搶救,快起來,到醫院去。”


    林錫文聽到微微媽媽的哭泣聲,打開房間門,急切地問她:“怎迴事?”


    “快,出事了,叫小胡開車過來,我們去省第一附屬醫院,萬仁和去世了,王雪梅又在醫院搶救,雲海這孩子,一個人在醫院。”


    林錫文聽到這壞消息,心情一下沉痛起來,又失去了一個好朋友,趕緊打了一個電話給胡德彪司機,穿好衣裳,全家四人坐上小車,直奔省第一附屬醫院。


    林錫文帶著一家人,走進醫院,見雲海站在搶救室門口,一雙眼睛紅紅的,還在流淚,江阿姨鼻子一陣發酸,心疼地一把抱住雲海,“孩子,你哭吧,這樣會好過點。”


    這時,雲海,從心裏大聲地哭泣傾訴出來,把江阿姨一家人當成自己的親人,雲海,失去叔叔,媽媽又在搶救室不省人事,一個人悲痛與孤單的感受,無法用語言表達,依靠在江阿姨的懷裏,分散了一點悲傷與孤單,淚流滿麵,“嗯……嗯……嗯”地哭出聲來。


    林微見雲海哭泣,慌忙掏出手帕,遞給雲海,讓雲海擦掉淚水,勸說“海哥,你別傷心過度,別哭了,我們還要辦後事。”此時此刻林微觸景悲痛,她也控製不住,淚水直流而瀉,林微在雲海家住了四十八天,與他叔叔、媽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雲海叔叔的去世,伯母又在搶救,她的心情非常沉重。


    經過搶救,王雪梅醒過來了,淚水順流而下,第三天,還未出院,強行拖著病態的身體,由林微攙撫,在火葬場長青大廳,參加丈夫的告別追悼會,大廳兩邊擺滿花圈,參加追悼會的生前好友、同事五百多人,沉浸在悲痛中,雲海雙手端著萬仁和叔叔的遺像,心情沉痛、淚水直流而瀉,泣不成聲。


    這時萬仁和同誌的告別追悼會開始,南江市柴油機廠工會主席劉振琪站在前麵,帶著沉重的聲音致悼詞:“萬仁和同誌親屬們、生前好友們、各位同誌們:


    今天,我代表南江市柴油機廠黨委,廠工會,對萬仁和同誌的去世,我們深表悲痛,我們廠失去了一位好黨員,好同誌,好師傅,好朋友。


    萬仁和同誌一九二七年四月一日出生,至一九七八年一月三十日淩晨一點十三分去世,享年51歲,他的去世,是我們南江市柴油機廠的重大損失,我們心情感到無比沉痛,向他的妻子及親屬表示親切的慰問。


    萬仁和同誌,一九四六年四月在南江市柴油機廠工作,一九四九年全國解放,全心身地投入到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中,一九七一年十月九日入黨,他把精湛的技術,優秀的品格傳授給徒弟,帶出了一批南江市柴油機廠技術骨幹,工作任勞任怨,多次評為廠勞動模範,優秀黨員,市勞動模範,省勞動模範,他的一生都在為南江市柴油機廠默默地工作,奉獻出畢生的精力,多次參加廠部重大技術進步改造項目,是技術進步改造項目的帶頭人,幾次有提拔的機會,他都讓給了年青的同誌,是一個慧眼識千裏馬的伯樂,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做出了重大貢獻。


    他走了,但他的精神與人品,值得大家學習,我們一定把悲痛化為力量,學習他優秀的品格,精湛的技術,為把我國建設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而努力奮鬥。


    南江市柴油機廠工會


    1978年2月1日


    工會主席致完悼詞,向萬仁和同誌遺體三鞠躬,走到王雪梅麵前,握著她的手說:“節哀順便,保重身體!”500多人排著長隊,向萬仁和同誌的遺體告別。


    告別儀式完後,萬仁和遺體被送進火葬間,火爐門開,遺體隨輸送車進入火爐,化為灰盡。


    送走了丈夫,王雪梅悲痛的心情使病情加重,被診斷為晚期尿毒症,消磨時光,等死,想起海兒要上大學,近幾日就要起程,自己這病態的身體,會給海兒帶來累贅,拖累海兒,海兒有所顧及,王雪梅腦子裏突冒出自殺念頭,來解脫自己的痛苦。


    早上,雲海走在上班的路上,眼皮跳動,心裏在納悶,會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腦子裏一直在想,自己上大學去,病重的媽媽怎辦?沒人照顧,不能丟下病重的媽媽,想到這,眼眶內淚水模糊了視線,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上大學的喜氣,情緒低弱,沉浸在悲情之中。


    走進車間,師傅和同事們,不便前來道喜,深知萬雲海內心的悲痛,不知不覺,騰雲駕霧地到了中午用餐時間,萬雲海心裏惦記著病重的媽媽,下午請了假。


    迴到家門口用鑰匙開門,推門進屋,隻見媽媽懸吊堂屋中,腦子裏驚慌地閃出,不好,出事了,萬雲海急速抱住媽媽,大聲唿喚:“媽媽、你怎麽了?你醒醒,海兒不能失去你。”萬雲海趕緊解開繩索,抱住媽媽放在裏屋床上。


    雲海的媽媽聽到海兒的唿喚聲,迴過神來,因搶救及時,雲海的媽媽睜開了眼睛,看到海兒站在床前,無氣力地說:“海兒,對不起!媽媽成了你的累贅,媽也很痛苦。”


    “媽,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海兒不能沒有你,不要這個樣,海兒一輩子心不安,海兒寧可不上大學,也要守在媽媽身邊。”萬雲海用手握住媽媽的手,傳遞生活堅強的信心。


    萬雲海一夜沒睡,守護在媽媽身邊,天亮了,萬雲海幫媽媽打好洗臉水,做好早餐,放在桌上,攙扶著媽媽坐在桌前用早餐,心疼的視線一直未離開病態的媽媽,真想為媽媽分擔痛苦,對媽媽說:“媽,你快樂點,想開點,我和媽媽一起與病魔鬥爭,你放心,海兒舍去不了媽媽、要帶著媽媽上大學。”


    “好,海兒孝敬,放心吧,媽不做傻事了,媽要看到你大學畢業,有出息。”王雪梅為昨晚的舉動,有點悔意,讓海兒為自己擔憂,眼淚順著眼角流出。


    這時,有人敲門,萬雲海開門見林微與她媽過來,有氣無力地說“伯母好,您這麽早,進來坐吧。”


    林微的媽媽見未來的女婿萬雲海,他兩眼布滿血絲,心疼地說:“海兒,昨晚沒睡好。”邊說邊進堂屋,見王雪梅眼角有點淚水,問:“雪梅,怎迴事?”


    王雪梅不便迴答,擦了一下眼角淚水,招唿:“你來了,坐吧,海兒給江阿姨倒杯開水。”


    “雪梅,身體好點嗎?海兒與萍兒過幾天就要離開家,去上大學,我跟你說件事,讓海兒放心地去上大學,我家彭阿姨(保姆)到你這裏,照顧你,她做事很利索,很有責任心,大家可以放心。”林微的媽媽為了兩個孩子上大學,想的如此周到,解決了大家的後顧之憂。


    萬雲海心存感激地對林微媽媽說:“江阿姨,謝謝你!讓你費心了。”


    “說些什麽話?海兒,應該的,誰家沒有困難的時候,何況,微微也不放心。”林微的媽媽說完,一手牽著林微,一手牽著萬雲海,都是懂事的孩子,從內心喜歡這兩個孩子。


    王雪梅聽到江玉玲的安排,心裏一塊石頭落地,感恩的淚水,奪眶而出,不知用什麽語言表達,林微從毛巾架上取下毛巾,幫王阿姨擦掉眼淚,對王阿姨說:“阿姨,別多慮,雲海他會照顧自己,你一心把身體保養好,我們就放心。”


    “嗯,微兒,你爸、媽對我家恩重如山,我這一輩子也感激不盡,海兒,別忘了這份沉甸甸的恩情,你一定要對微微好,對林伯伯、江阿姨好。”王雪梅說完,看看海兒。


    “媽,你放心吧,我會記住你的話。”萬雲海說完,看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鍾,急忙打聲招唿:“江阿姨,微微,我要上班去了,你們坐吧。”


    萬雲海出了家門,心比較亂,惦記媽媽的身體,一直在吃藥,病情加重,放心不下,心事重重,走進了車間。


    萬雲海正在換工作服,三車間成衣班女班長羅時珍,這時,進了保全室,嗓門大:“小萬師傅,趕快過去,修平車,平車突然轉不動了,今天怕完不成生產任務,你可要幫忙。”


    這成衣班班長羅時珍,她三十歲左右,1.60米左右,短發,做事很潑辣,嘴有一張,手有一雙,在1000多人廠裏,都很有名氣,廠勞模,對萬雲海這小夥子的修車技術很滿意,經常在車間領導麵前誇講。


    萬雲海急忙提起工具盒,忘記抽出工具櫃鑰匙,就直奔成衣生產流水線三班,用手盤動縫紉平車,卡死了,翻轉平車,一看,就得出診斷,說:“羅大姐,這平車卷進了線頭,卡死了主軸,要拆。”


    “行,你就修吧。”羅大姐知道麻煩了,要拆機,工作量大,她相信,萬雲海會以最快的時間修複。


    張國林上午10:15分走進車間,這家夥經常遲到,也無所為,見李會計從車間會計室急急忙忙走出來,直奔衛生間。


    張國林走到會計室門口,朝裏看了一眼,沒人,見李會計辦公桌上有一包東西,心裏就猜到肯定是全車間員工的工資,今天是2月13日發工資的日子。


    當走進車間保全室,見萬雲海工具箱鑰匙未撥出,張國林心裏突閃出一個很毒的想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把心裏的恨與妒忌,怪罪於萬雲海,有萬雲海在眼前,林微不可能愛上他,何況,萬雲海這家夥考上了名牌大學,他更不是萬雲海的可爭對手,張國林心裏清清楚楚,於是從內心發出恨心,急步從車間會計室偷出一包錢,快速放進萬雲海工具箱,撥出鑰匙,急忙換上工作服,提起工具盒,向成衣生產流水線走去。


    車間保全室與會計室隔壁,僅一步之遙,李會計上完衛生間,剛走進會計室,她傻眼了,桌上一包錢不見了,心發慌,趕緊走進車間主任辦公室,報告說:“賈主任,我出大事了,今天上午剛領來的全車間員工工資,不見了。”


    報告完,李會計頭上直冒冷汗,有點哆嗦,賈主任聽到這,心中火氣直衝李會計,手指著她“你真是一頭豬,領來工資也不放進保險箱,怎麽能離開,如果,找不到,剝你一層皮,看你怎麽向全車間員工交待?”


    賈主任發完脾氣,果斷拿起電話,直撥6416:“喂,保衛科嗎?謝科長在嗎?”


    “我是,發生什麽事情?這麽急促的語氣。”謝科長迴答追問了一句。


    賈主任加重語氣:“謝科長,請求支援,我們車間剛領來的工資,被偷了,請你破案處理。”


    謝科長聽到這麽嚴重被盜事件,迴答:“馬上到”。隨機撥了江海路派出所電話,“薑所長嗎?請派幾名幹警速到我廠,成衣車間全體職工工資剛被偷,請求破案。”


    他放下電話,立刻點小張、小劉、小方、老王跟我走,謝科長帶上了四名幹事急速直奔成衣車間。


    派出所四名幹警與保衛科人員不到二十分鍾時間,快速來到車間大門口,賈主任在車間門口等候,謝科長向大家做了布置安排:“成衣車間兩扇大門,各派兩名幹警、兩名保衛科人員把守,不許人員進出,我和薑所長、賈主任對車間所有工具箱,衣櫃、排查,一個班組、一個班組進行,這樣不能影響生產。”


    排查有序地進行,當排查到最後機修班組,班組有五位職工,其他四位機修工工具箱已排查,未發現情況,隻有萬雲海工具箱未打開,“他還在成衣生產線修平車。”機修班徐班長對謝科長說明了一下。


    “徐班長,你叫他過來,打開工具箱檢查。”謝科長一副嚴肅麵孔。


    萬雲海走進機修班組,到處找鑰匙,翻遍了身上所有口袋未找到鑰匙,地上找遍了,還是找不到鑰匙,最後萬雲海向謝科長急促地說:“領導,不知怎地,鑰匙不見了。”


    謝科長沉著臉說:“那隻有撬開你工具箱,檢查。”


    賈主機對萬雲海說:“你就自己撬開吧。”


    當萬雲海用大鑼絲刀撬開工具箱時,他傻眼了,一包用白紙包裹四四方方的東西顯現在大家麵前。


    萬雲海臉上一陣發白,解釋:“怎迴事?這包東西不是我的,誰放進我的工具箱?。”


    謝科長扳著一副臉嚴厲地說:“你不用解釋,到公安局去解釋,帶走。”頓時,在全車間掀起一片喧嘩。


    張國林在人群中拋出一句:“人真不可貌相,人心隔肚皮,知麵不知心。”


    很多人應聲道:“是啊,看不出來,真是知麵不知心,表麵上麵善,內心可肮髒,一個考上大學年青人,自己毀了自己前途,可惜啊。”


    這時,成衣班班長羅時珍,站出來,極力地為萬雲海辯解:“大家不要亂說,事情沒弄清楚前,請大家不要說,我相信萬雲海這小夥子人品,不可能是他,總有弄清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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