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迴到家,己經18:30分鍾,天漸漸地黑了,全家人就等她吃晚飯,她上桌後,林微的爸爸林錫文看看女兒,關心地問了一聲:“你怎麽這麽晚迴家?剛才你媽還在嘮叨。”


    林微把在迴家路上發生的事情,向爸爸、媽媽,姐姐有聲有色地描述起來,“事情是這樣的,我和海哥在迴家的路上,碰到一夥小流氓,海哥,真勇敢,六個小流氓想對我動手動腳,海哥把我擋在他的身後,保護我,勇敢地製服了六個小流氓,兩個動作來迴就把六個小流氓打的落花流水,嚇得他們溜了。”林微描述完,站起身,學著萬雲海與六個小流氓打鬥的動作,比劃了幾下。


    林微的爸爸、媽媽、姐姐聽她的描述,心弦頓時繃緊,聽到後敘,萬雲海製服了六個小流氓,從心底裏發出感慨,林微的媽媽江玉玲說:“雲海這孩子,真不錯,有出息,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微微,你要向雲海學習,學習他優良的品質。”


    “是啊,雲海這孩子真勇敢,一個人對付六個小流氓,是一種大無畏的英雄主義精神,這樣好的孩子不多哇,又懂事,是一個穩重的孩子。”林微的爸爸林錫文被雲海這孩子的精神所感動,伸出大母指,而發出內心讚歎。


    林微的媽媽關心地問了一句:“微微,雲海受傷了嗎?”


    “沒有,絲毫未傷,海哥,出手快,兩下動作就製服了小流氓,連還手的餘地都未給小流氓,打鬥場麵真精彩。”林微繪聲繪色地說給媽媽、爸爸、姐姐聽。


    姐姐林虹靜靜地聽妹妹林微的講演,其實,林虹知道妹妹林微特別喜歡雲海,待妹妹林微講演完,向妹妹林微開起玩笑:“你知道,這是什麽精神?”


    “姐,你考我?爸爸不是說了嗎?是一種大無畏的革命主義精神!是一種英雄主義精神!姐,你說對嗎?”林微說完,高興的不得了,看一眼姐姐,等待姐姐的迴答。


    “不完全正確,再補充一種精神,就更加完美,你再想一下。”林虹說完,賣關子似的,逗妹妹林微。


    “我想不出來,姐,你說吧。”林微急促地要姐姐說出來。


    姐姐林虹故弄玄虛地說:“你呀,真笨,這叫英雄救美的一種精神!這還不知道。”


    “姐,你逗我,真壞。”林微故作生氣說。


    林微的爸爸、媽媽聽了兩姐妹的說笑,樂得合不攏嘴,林微的爸爸說:“好了,不要逗了,吃完晚飯,各自忙各自的,早點迴房間休息。”


    吃完晚飯,夜幕降臨,林微和爸爸一同到大院散步,走出自家院子,順著樹木大道慢步,林微還是重提話題:“爸,雲海真勇敢,我當時驚嚇的哆嗦,可雲海把我拉在他身後,保護我,像個男子漢,正當防衛,下手不重,留了一手,真了不起!”


    “從平時的言行,就可以看出雲海這孩子品行好,難得的好孩子。”林微的爸爸用讚賞口氣,評價雲海。


    林微聽爸爸這麽高的評價,心裏非常愉快,散完步,迴到家,林微忙完自己的事,迴自己房間休息。


    次日一早,萬雲海同學在工地上找到了校革委會魏副主任,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向校領導作了匯報,要同學們增強自我安全意識。


    中午,萬雲海召集了高一年級組團總支委員,開一個緊急會議,高一年級各班主任老師也參加了會議。


    老師和團總支部委員圍坐在工地上,萬雲海同學主持會議,首先發言:“今天,我們在工地上開一個高一年級組團總支委員會議,各班主任老師也參加我們今天的會議,主要是昨天我和林微同學在迴家的路上,碰到六個小流氓,耍流氓行為。為了同學人身安全,我們各班團支部,要安排好同學們來、迴路上的安全。青山湖又偏僻,人員流動稀少,壞人喜歡出沒的地方,所以,各班同學要結伴而行,各班團支部書記要安排好本班同學結伴而行組,預防不測,我說完了,現在就請各班主任老師作指示。”


    各班主任老師紛紛發言,楊麗珍老師讚揚萬雲海同學一番,說:“萬雲海同學的英勇行為,值得我們全年級同學和老師們學習,他敢於與壞人壞事作鬥爭的大無畏革命精神,值得宣揚,可以用校廣播,牆報形式大力宣揚,弘楊正氣,打擊壞人。”楊麗珍老師說完,參加會議的團總支委員同學和各班主任老師鼓掌,用掌聲讚美萬雲海同學的英勇行為。


    張國林的算盤打錯了,小小的年紀,有這麽重的心計,本想教訓下萬雲海,反而助長了萬雲海在同學們中的威信,一夜之間,萬雲海同學形象,在林微的心裏,一撥千尺,高大無比。


    一撮毛(聶建國),被張國林同學罵的狗屁不是,下午收工,在迴家的路上,張國林氣得用手指著一撮毛頭,罵:“你他媽的,真是飯桶,辦不了什麽事情,六個家夥也他媽的一群廢物,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一撮毛(聶建國)那敢頂嘴,一副奴才相,低著頭跟隨在張國林的後麵走。


    時光流逝真快,轉眼就到了1976年4月3日星期六,下午15:00點鍾左右,下課迴家,林微看見萬雲海在前麵走,趕緊慢跑趕上萬雲海與他同步,拍一下萬雲海肩膀,“嗨,海哥,你走路真快,步伐跟不上你,一下就走了這麽遠,放慢點腳步行不行?咱倆聊一下,迴家還早。”


    “行,我樂意。”


    萬雲海很高興地接受林微的提議,與林微並肩而行,向人民公園走去,邊走邊聊。


    公園樹林裏有幾對情侶竊竊私語,林微與萬雲海找了個石椅子坐下,兩人心裏彼此都有一點隱隱約約的喜歡感受,少男少女心裏,埋藏了愛的萌芽。


    萬雲海看了一眼林微,微笑著說:“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就要高中畢業了,兩年時光流逝的一隙間。”


    “是啊,高中畢業後,我們又要分開,不知你去向怎麽安排?”林微深有同感。


    萬雲海迴答:“我留城,進工廠當一名工人階級。”他接著反問林微一句:“你呢?畢業後怎麽安排?”


    “到廣闊天地去,當一名新農民,我姐姐留城了,別無選擇。”林微同學很幹脆地迴答,接著說:“海哥,到時,我在農村,不要忘了我,你要跟我寫信。”


    萬雲海被林微深情的話語,深深打動,情不自禁地用歌聲迴答,哼起友誼地久天長這首歌,“怎能忘記舊日朋友,心中能不懷想,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友誼萬歲……”悠揚的歌聲,飛旋在公園樹林中,花叢中,飛旋在少男、少女的心海裏。


    悠揚的歌聲,也深深打動了林微美麗少女的心靈,林微非常信賴萬雲海,轉過話題,樂著說:“海哥,今天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


    “什麽事情?說吧。”萬雲海急促問一聲。


    “今天上課時,在課桌抽屜裏,放了一封張國林同學寫給我的情書,他用一種異常的眼神,注視著我,我不敢看他,約我今晚在人民公園麵談,真不知怎樣拒絕他?。”


    林微把個人隱私都說了出來,非常信賴萬雲海,雲海瞪大眼睛,注視著她,半天說不出話,自己心裏隱約喜歡的人,被別的同學搶先發起了愛意的進攻,心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難受,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這家夥整天想些什麽事情?你怎樣處理這事?”


    “我真不知道怎麽處理,所以,請你幫我想想辦法。”林微同學顯得很無奈.


    “這樣吧,你冷處理,不要和他說話,寫一封拒絕信,不要留姓名,我幫你放在他的抽屜裏,你看行嗎?。”萬雲海說完,征求林微的意見。


    “行,這辦法很好,我這就寫。”林微采納了建議,從書包拿出筆和紙,給張國林同學寫拒絕信,在拒絕信上寫了這麽幾個工工整整的字;“情書收到,真是無聊,請自重。”交給萬雲海同學,感覺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第二天早上,萬雲海第一個來到學校,打開教室門,把林微同學寫給張國林同學的拒絕信,放進張國林課桌抽屜裏。


    上午,張國林同學看到這封拒絕信時,滿臉陰沉,心情很不好,沒上兩節課,就請事假,迴家了。


    萬雲海一直關注張國林同學的情緒,見他沒上課,萬雲海與林微對視了一下,兩人高興地使了個眼神。


    張國林同學自從收到林微同學的拒絕信後,非常仇視萬雲海同學,把仇恨埋藏在心中。


    一撮毛同學(聶建國)知道張國林收到林微同學的拒絕信後,心情不太好,傍晚,就約張國林同學出來走走,散散心,兩人向宿舍西邊走去,一路上一撮毛同學安慰起張國林同學:“國林兄弟,別難過,你長得這麽帥,肯定找得到比她林微還要飄亮的女孩,讓她瞧瞧,你又不是配不上她,有什麽了不起。”


    張國林同學沉默不語,恨心重,咬牙切齒發出響聲,恨切切地說:“就是萬雲海這家夥,讓林微神昏顛倒,你看林微與萬雲海說話的神態,喜歡的不得了,萬雲海在她心目中是神,總有一天,我要把萬雲海置於死地,讓林微瞧瞧他的熊樣。”


    “別做夢了,六個人都打不過萬雲海,這家夥會武術,有什麽辦法置他於死地?”一撮毛同學無奈地說了一句,借助月光看了一眼張國林,見他露出兇相,不敢再說下去,跟著張國林慢慢地走。


    一個星期過去,學校又安排了半個月的學農勞動,1976年4月10日早晨,南江市第二中學高二年級六個班同學背上被包,排成長隊,迎著初升的大陽,同學們精神抖擻,歡樂地唱起青春之歌:“我們年青人,一顆火熱心……”這悠揚動聽的歌聲,吸引了過路的行人,停下腳步,滿麵笑容地目送可愛同學們。


    路兩旁,樹上的小鳥,聽到歡樂的歌聲,也隨聲附和,“嘰嘰喳喳”地合唱起來,真可觀為天、地、人和的一幅美景,四個多小時,步行六十裏,來到了新建縣樂化公社,高二(2)班同學安排在汪家村生產隊學農勞動,中午12:00點到達了目的地。


    汪家村的鄉老親們,知道一群學生要來村裏勞動半個月,就站在村口歡迎同學們,高二(2)班同學剛進村,爆竹聲,鑼鼓聲,掌聲,笑聲混響一片,汪家村的鄉親們熱情地搶下同學們背上的被包,帶到自己的家中,吃午飯,鋪好床位。


    整片樂化公社一帶,西北麵靠山,汪家村坐落在西北方位,後麵有秀麗的雲山,萬雲海同學與張國林、一撮毛、謝根勇同學安排在五保戶汪大娘家中,據生產隊汪木根隊長向同學們介紹了汪大娘的情況,同學們非常敬重汪大娘,汪大娘兒子在一次山林救火中,為保護國家財產英勇獻身,被追認為革命烈士,汪大娘五十多歲,無兒無女,和六十歲老頭相依為命。


    汪大娘熱情地搶萬雲海同學背上的被包,熱情地說:“孩子,走這麽多路,辛苦你們了,我幫你們拿下包。”


    “大娘,你年紀這麽大,我們年青,有使不完的勁,還是我們自己來吧。”萬雲海同學親切地說了幾聲,忙扶持汪大娘,笑著說:“大娘,你注意點,路不太平,你身體好嗎?”


    汪大娘笑的合不攏嘴,高興地迴答:“孩子,大娘身體可結實,能幹點農活。”


    “看得出來,大娘,你說話嗓音宏亮,身體很好。”萬雲海同學被汪大娘的熱情所感動,與汪大娘嘮上幾句本地話。


    走進汪大娘家,整整齊齊,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張四個人睡的大鋪就鋪在堂屋,汪大娘用手指著大鋪,“你們四個同學就睡這,我用稻草墊了一層,再鋪上你們帶的被子,這樣暖和一點,不會受涼,我們山裏氣候早、晚涼,你們要注意多加點衣服。”


    “汪大娘謝謝你,讓你費心了,我們會關照自己,你放心吧。”萬雲海同學說完,放下了被包。


    汪大娘與同學們一道鋪好了被子,忙招唿同學們吃飯,“你們四個同學吃飯吧,別餓壞了身子,飯菜都燒好了,就等你們來,在大娘家就別客氣,沒什麽好菜招待?上桌吧。”


    “大娘,你這黃豆燒肉好吃,又香又鮮,好吃的不得了,我們全吃了。”萬雲海和張國林、一撮毛(聶建國)、謝根勇三位同學吃完飯,誇獎汪大娘有一手燒菜絕活。


    聽到同學們的誇獎,汪大娘心裏特別高興,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哈……哈……哈……你們這些城裏的芽子,嘴挺能說的。”而發出爽爽地說笑聲。


    第二天,天蒙蒙亮,山村裏的雄雞報曉大地,“喔…喔…喔,”整個小山村響成一片,一唱雄雞天下白,聽到雄雞報曉,萬雲海同學趕緊穿衣起床,到廚房拿起扁擔,挑起兩隻水桶,輕手輕腳,到井邊挑水,不一會兒裝滿了兩大缸水,然後,跑步到曬穀場晨練。


    他站好馬步,兩眼目視前方,運氣由下而上,伸展雙臂,形如雄鷹,出拳一陣風,發出唿唿地響聲,橫掃一大片,騰空連翻幾個空心跟鬥,跳躍如猴,變幻莫測,一套萬氏拳展現如此優美,10年如一日,刻苦習武,從無間斷。


    “好!好!好拳。”隨著叫好聲,從稻草堆後麵走出了汪家村生產隊汪木根隊長,三十多歲左右,小平頭,中等個子,說話宏亮,麵部透紅,一看就知道很健壯,他走到萬雲海同學身邊說:“小夥子,你習武多少年?從你的套路看,像江湖中失傳的萬氏拳,這萬氏拳厲害,柔中有鋼,鋼中有柔,千變萬化,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師傅是誰?你打的這套拳術,功夫很深。”


    萬雲海同學被一連串的問話,有點不知所措,朝汪隊長看看,含糊地應答:“汪隊長,你過講了,從你說的話中,就知道你也是習武人,很在行,還知道套路,而且,還是高人。”


    “嗬,小夥子,很敏銳,不錯,有出息。”汪隊長高興地誇獎起來,走過來,抓緊萬雲海同學手,用勁掰了一下,較量一番,絲毫未動,早就在汪隊長的意料中,滿麵笑容地說:“小夥子,很深的功夫,功夫不負苦心人,你是我第二個遇見習武的人,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你師傅是誰?”


    “汪隊長,非說不可嗎?”


    萬雲海同學為難地反問一句,看著他的表情,接著又問一句:“你的師傅是誰?你習武幾年啦?你的武藝很深,句句在行。”


    “好一個小家夥,嘴挺緊的,行,不迴答也罷,我知道你的姓名,高二(2)班班長、團支書萬雲海同學,歡迎你們到我們汪家村來學農勞動。”汪木根隊長高興地轉過話題,然後,握起他的手。


    兩人說話,不知不覺,圓圓的太陽爬了起來,東麵露出一片彩虹,江南的早春,春意濃濃,地上的小草冒出綠葉,山上杜鵑花紅豔豔,小山村裏飄浮淡白地霧,似乎仙境一般,萬雲海同學被這誘人的景色所迷戀,而增添幾分快樂,連翻幾個後翻身跟鬥。


    汪隊長見這小夥子,後翻身跟鬥,實在是太漂亮了,興奮地也連翻幾個後翻身跟鬥,如同兩個孫悟空大鬧天空。


    兩個小時過去,一天緊張的學農勞動開始,同學們都在水田中插秧苗,突然,發出尖叫聲:“嘿,不得了,林微小腿上流了好多血,同學們看呀。”因劉文英同學發現,同學們目光全集中在林微同學的小腿上。


    林微同學嚇傻了,血從泥巴裹著的小腿上直冒出來,她站在原地不動,哭出聲來,“唔……唔……唔……怎麽迴事嗎?”


    萬雲海同學趕緊走過來,關切地說:“別怕,是螞蟥鑽進去,吸血,吸飽了,它會出來的,你看,我腿上也有螞蟥吸的血。”經這麽一說,才有所緩解害怕的情緒。


    劉文英同學見林微嚇傻的樣子,好可愛,故意逗她說:“螞蟥不會出來,你的細皮嫩肉好香,鑽進去,那舍得出來,會在裏麵產卵,繁值後代。”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這萬噸水壓機,有什麽好笑的?照照鏡子吧,瞧你這付嘴臉,還興災樂禍,你看看你的腿,也流血了,你的肉比我的還香。”林微陰沉著臉說她幾句,直接叫她的綽號,劉文英長的胖,身高1米56,體重75公斤,下到水田時,腳重,水田裏也會掀起水花來,同學們就跟她起個綽號,“萬噸水壓機”。


    在水田裏勞動的同學們,聽林微這麽一說,“轟”的一下,同學們笑出聲了,“哈……哈……哈……萬噸水壓機名副其實,說得好哇,這是劉文英同學的美稱。”張國林討好林微,大聲地取笑她,還用手指著劉文英。


    這下,劉文英同學可生氣了,“你們笑什麽?有什麽值得好笑的,張國林,你會笑死的,我可不會送花圈給你,你這家夥,不就是想討好林微同學嗎?人家可不買你的意,你這該死的家夥,你笑的有多醜,對著水田照照吧。”她氣嘟嘟地罵了幾句,來解恨。


    “笑不死人的,隻會氣死人,萬噸水壓機別生氣,我為你好!”林微不痛不癢逗她。


    “好了,不要取笑劉文英同學,人家不就是稍微胖點嗎?別取綽號,大家不要開玩笑,趕緊插秧吧。”同學們聽班長這麽一說,反而,笑得更樂了。


    一天緊張勞動結束,同學們累得腰酸背疼,汗水濕透衣服,吃過集體晚飯,各自迴到了社員的房屋去了。


    林微和劉文英在班長後麵一棟房屋住,這一家是生產隊婦女主任李桂花家,李桂花35歲左右,偏高個,讀過小學,有點文化,很潑辣,在這汪家村生產隊女人中,是個能人。


    夜色,暗淡下來,李桂花見同學們滿身汗水,身體比較疲憊,在家燒好了熱水,供林微和劉文英洗個熱水澡,提著一桶熱水,熱切地說:“林微同學你先洗澡,我把大木盆放在後間廚房裏,你過去吧,劉文英同學稍等一下。”


    林微進廚房,關好了窗戶,脫光身子,坐進大木盆裏洗澡,可就在這時,有一雙賊眼正在偷窺林微洗澡,借助玻璃窗脫落的舊油漆,隻看到了林微同學玉女般的背麵,張國林的瞪大了眼睛。


    這家夥全身熱血沸騰,幾乎窒息,驚喜若狂,比看什麽都精彩,心裏急的想,快轉過身來,突然,“什麽人?”一聲大喊,張國林聽到喊聲,嚇得魂都丟了,像老鼠一樣,快速地一下就鑽進了後麵的山竹林裏,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大聲喊的人,正是萬雲海同學,見黑影竄進了竹林,知道是幹壞事的家夥,他追了過去,扒開小竹子,追了一段路,那家夥無影無蹤,跑步的速度,比兔子還快。


    林微聽到喊聲,嚇了一跳,趕緊關燈,她已意識到,有人在偷窺她洗澡,心裏又憤恨又害羞,盡有這麽下流的家夥,偷窺人家洗澡,她穿好衣裳,走出房屋,見萬雲海從竹林那邊走過來,問了一聲:“雲海,剛才是你大聲喊嗎?”


    “是,我見有個人在你們房東後窗戶上看,不知想幹什麽?就大聲喊了一聲,那家夥跑的比兔子還快,我追不上他,進了一片竹林。”萬雲海說完,林微不好再說什麽,心裏很不是滋味。


    借助月亮的光,雲海看了林微一眼,見她滿臉憂慮,於是關心說“你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


    她搖搖頭,不說話,跟著萬雲海慢步,走出了汪家村西頭,上了水庫大堤。


    萬雲海倒走,與林微麵對麵,邊走邊仰望天空,用手指著月亮說:“你看,今晚月亮好圓好圓,好漂亮,又是農曆十五。”


    “嘿,不能用手指著月亮,晚上月亮婆婆下來,會割你的耳朵,老人都這麽說。”林微很神地說一句,有雲海陪著散步,林微心情好轉一點,用手拍下雲海的手,接著又說:“你沒聽老人說嗎?”


    “你啊,真迷信,小小年紀,還信這,我今天第一次聽你老人家說,我這是在賞月。”萬雲海借月亮發揮,逗林微開心,用手舉過頭頂,握成酒杯形態,故作醉態,朗誦起李白的詩來:


    花間一壺酒,


    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


    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


    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


    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


    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


    相期邈雲漢。


    林微靜靜地聽完雲海的朗誦,被他優美的朗誦聲,所陶醉,沉浸在夢幻中,從雲海的朗誦中,感悟一種灑脫的情懷,不由得,讚賞說:“你朗誦的真好聽,表情富豐,瀟瀟灑灑,高水平的,猶如李白在世,聽後更是一種享受。”


    “過獎了,我是一個性情中人,觸景生情,而真真切切地表露出來,把我比喻李白,那我成了千年古董了。”


    萬雲海非常坦然地說了幾句,兩人爽朗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慢步在水庫大堤上,微風拂來,增添了幾分舒暢。


    張國林被萬雲海嚇得驚魂未定,一個勁地竄入竹林,扒開小竹子往前跑,臉上被竹子劃破幾道傷痕,剛才的熱血沸騰的感受,全跑到九霄雲外去了,心裏憎恨起萬雲海,就是他,破壞了他的美夢與感受,過了兩個多小時,他輕手輕腳從後門溜進來,上床睡覺,但還是驚動了謝根勇同學,他很不滿地說:“你這家夥,鬼鬼祟祟從那兒來,不是幹壞事吧。”


    “我…我…我在外麵溜達了一下,對不起!驚醒你了。”張國林驚惶失措迴答一句,趕緊蒙頭就睡。


    第二天,同學們又到田裏插秧去了,林微看見張國林臉上有兩條劃傷痕,心裏一切都明白了,氣憤地把他叫到一邊,沉著臉色問:“你臉上的兩條傷痕,怎迴事?”


    “早上爬山了,不小心,被樹枝劃傷的,你問這幹嗎?”張國林故作鎮定,迴答她的問話,可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心跳過速,神色慌慌張張。


    “不對,被竹子劃傷的吧。”林微故意加重語氣,將他一句,兩眼直視他。


    這家夥,年齡雖不大,但老奸巨猾,急轉下意:“山上竹子、樹木到處都是,也有可能是竹子劃傷的,行了,沒時間閑談,我要過去插秧了。”張國林怕她再問下去,就會露餡,不敢正視她,趕快脫身,就下田插秧去了。


    時間過的真快,學農勞動過去了十三天,還有兩天,就要返校了,這天上午9:00點鍾,高二年級團總支組織了六個班同學,來到山腳下,個個神采奕奕。


    萬雲海同學代表團總支發言:“同學們,今天我們要進行爬山比賽,看看誰是冠軍?誰是好漢?誰是巾幗英雄?誰把第一麵紅旗插上山頂?現在由我們的各班主任老師做裁判,請楊麗珍老師吹哨子,開始登山比賽。”


    楊麗珍老師興致勃勃大聲喊:“同學們,注意了,預備。”一聲哨子吹響,同學們像離了弦的箭一樣,向山頂爬去。


    萬雲海同學已遙遙領先,到達頂峰,插上高二(2)班團支部大旗,鮮紅的團旗迎風飄揚,汪家村汪隊長,早早地在山頂上恭候同學們,他是楊麗珍老師特意邀請來的裁判,見萬雲海同學第一個爬上山頂,早就在他意料中,他興奮地一把抱住萬雲海同學,笑著說:“我就知道,冠軍非你莫屬,祝賀你!。”


    “謝謝!汪隊長辛苦了。”萬雲海同學迴敬一句,握住他的手,神采飛揚。


    這時,山峰上漂浮過來了幾朵白雲,一陣涼風吹來,滿頭大汗的萬雲海,感到格外涼爽,低頭向山下看去,隻看見一個高二(5)班同學舉著團支部紅旗爬了上來,仔細一看,“嗬,高二(5)班班長黃小浪同學上來了,汪隊長你看。”


    黃小浪同學爬上頂峰,插上團旗後,擁抱萬雲海同學,高興地說:“書記同學,還是你厲害,我們不是你的對手。”


    “說哪去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你也厲害,祝賀!祝賀!你是第二名。”萬雲海同學握住5班班長黃小浪同學的手連聲祝賀。


    汪隊長也握住他的手說:“了不起,了不起,亞軍。”三人相互哈哈大笑,相互擁抱。


    “我來也,山頂上,何許英雄也?報上姓名來。”一個身穿紅色運動衫的女同學,紮了兩條辮子,麵帶青春笑容,全身充滿活力,大聲唿喚,向山頂爬上來。


    萬雲海一看,是林微同學,高興地故意大聲迴話:“嗨,雲海、小浪在此恭候巾幗英雄也。”


    她一聽耳熟,渾身是勁,向山頂上快速爬去,見萬雲海伸手過來,林微一把拉住他的手,順勢躍上山頂。


    “你真行,巾幗英雄屬於你,可喜,可賀,為我們高二(2)班爭了光。”萬雲海興奮地握住她的手,又表彰又高興。


    此時,林微看看四周,女同學就她一人爬上山頂了,非怪班長表彰她,她激動地說:“班長,不要專表彰我,你也一樣,第一名,我沒說錯吧。”她說完,轉過視線看黃小浪同學和汪隊長。


    “說的非常正確,你倆,真是天下無雙。”黃小浪同學風趣地迴答她的問話。


    汪隊長聽了三位同學的對話,哈……哈……哈一陣爽朗笑聲,雙手搭在萬雲海與黃小浪肩膀上,“你們三人都是英雄,第一、第二又有誰能取得呢?屬於你們三人也,我這個特邀裁判,宣布比賽結果。”汪隊長話音剛落,陸續有很多同學爬上了山頂。


    山頂上六麵紅旗迎風飄揚,當場,汪隊長用話筒大聲宣布:“我宣布南江市第二中學登山運動比賽成績,男子登山比賽第一名萬雲海同學,第二名黃小浪同學,第三名張國林同學。女子登山比賽第一名林微同學,第二名李永安同學,第三名王國珍同學。”


    汪隊長話音剛落,頓時,山頂上一片歡唿聲,高二(2)班同學們,大聲歡唿:“萬雲海同學好樣子,林微同學呱呱叫,雙雙第一,誰能比。”男同學們一下就把萬雲海同學抬起來,女同學們把林微抬起來,圍繞山頂走了幾圈,就像景陽崗的打虎英雄受人敬佩,老師們與汪隊長被這熱鬧的場麵,所感染,使勁鼓掌。


    “好了,同學們別鬧了,下麵請汪隊長講述這大山裏的故事。”楊麗珍老師是這場活動的總策劃,下麵進行第二個環節,同學們一下子就安靜地坐了下來。


    汪隊長興致勃勃地向同學們講述大山裏的美麗景觀和故事:“同學們,你們爬上的這座山,叫駝峰山,海拔500米,是我們這塊土地上最高的山。同學們,你們看,這滿山遍野的映山紅,多麽美麗,這座山頂上,沉睡了一個永垂不朽的英雄,她的名字叫雷霞,烈士墓碑,就在我們的正前方,你們看。”


    待同學們看完墓碑,緊接著,汪隊長繼續講述:“雷霞生於1921年4月5日,1948年6月26日光榮犧牲,年僅27歲,中**員,任樂化區區委書記,區大隊政委,為了廣大勞動人民翻身解放,過上幸福生活,她領導這裏的人民打土豪,鬥地主,分田地,與國民黨反動派進行了艱苦的鬥爭,在一次開會的途中,由於叛徒的出賣,與敵人發生槍戰,光榮犧牲,這裏的人民懷念她,把她葬在這最高的山峰上,讓她看看這裏的人民翻身解放,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而過上幸福的生活,實現她的遺願和崇高的共產主義理想。”


    同學們聽完汪隊長的講述,萬雲海同學懷著對烈士敬仰心情,帶頭摘下幾支映山紅,向烈士墓走去,獻花,同學們學著萬雲海的表達方式,靜靜地向烈士墓獻花。


    突然,天空烏雲飛速向這邊湧來,黑壓壓的一片,發出一聲沉悶的春雷聲,“啪”地一聲,一道閃電光,頓時,狂風大作,嘩啦一下,天空倒下傾盆大雨,同學們亂了陣腳,快速下山,“同學們,不要亂,下山時注意安全,各班主任老師和汪隊長走在前麵,大夥跟著,男同學照顧女同學,一對一,我在後麵走。”萬雲海同學兩手握成喇叭形狀,大聲地喊,淋雨不亂地指揮同學們下山,真有大將風度。


    同學們一陣風,向山下跑去,萬雲海有意放慢腳步,走在最後,邊走邊掃視有沒有掉隊的同學,前麵有一個穿紅色運動衫的女同學,其他(她)同學已走的無影無蹤,當萬雲海走近這位女同學一看,“嗬,林微,你跑的這麽慢,掉隊了,危險,山裏有野獸。”他開玩笑說了一句,用手牽著林微的手,怕她摔跤。


    “我在等你,才放慢了腳步,你一個人在後麵走,我放不下心。”林微溫暖地一句話,感動了他。


    萬雲海頓感一股暖流充滿全身,感激地說一聲:“謝謝!你的關心,我好感動,你自己也要小心,路麵很滑,雨下的很大,視線不好。”萬雲海關心地叮嚀一聲。


    話音剛落,林微一腳踩滑,運動衫被樹枝掛著,身體重心向前,“吱”地一聲,運動衫全部撕破,玉女般地潔白上身,現顯在大自然中,真是太美了,也許,是天意作美。


    這時,雨下的更大,萬雲海被雨水淋的清醒過來,他趕緊脫下藍色運動衫,給林微穿上,林微沉浸在暖暖的愛意中,萬雲海深深地吻她臉龐一下,對著她的耳朵輕聲地說:“你太美了,我真受不了,晚了迴去,老師和同學們會上山來找,我們走吧。”


    “不,我要你再吻我一次。”


    林微兩手拉著萬雲海手臂,呢喃地朝他說了一聲。


    萬雲海照著她的意,深深地又吻她的臉寵,兩人急促有節奏的唿吸,似幹柴烈火,點燃愛的激情,又極力控製超越的界線,兩人越抱越緊,彼此,兩人心跳的感應有所加快。


    晚上,在生產隊辦公室,由萬雲海同學組織開一個高二(2)班團支部民主生活會議,有兩個內容:1、討論發展新團員,2、學農勞動總結。


    “同學們,今天我們開一個班團支部民主生活會議,人員全到齊,組織委員謝根勇同學,政治宣傳委員林微同學,生活委員李永安同學,文體委員劉學禮同學,下麵就請大家發言,謝根勇同學做好記錄,有5個入團對象,張國林同學、劉文英同學、胡美英同學、馬江平同學、羅玉英同學,從5個人中,推薦3個同學入團,也是最後一次發展新團員,大家發言吧。”


    林微同學首先表態:“張國林同學,我不同意他入團,在同學中言行不好,在這次學農勞動中,怕苦怕累,影響極壞,特別是高二下學期,作為一個要求加入團組織的青年,不嚴格要求自己。”其他同學,我不發表反對意見,聽聽其他(她)支委意見。”林微同學旗幟鮮明地發言。


    謝根勇聽完林微的發言,表示同意她的意見,嚴肅地說:“張國林同學身為班體育委員,要求上進的同學,但是,他的所作所為,還不如一個普通同學,林微同學說的意見我同意,不作為考慮對象。”經支委討論,不同意張國林同學入團。


    最後,萬雲海團支書記作了總結發言:“這次,我們班團支部討論通過了3名同學入團,馬江平同學、胡美英同學、劉文英同學,他(她)們3人表現都不錯,在這次學農勞動中,積極肯幹,吃苦耐勞,樂於助人,受到老師和同學們的好評,這麽優秀的同學應該吸收到團的組織,讓他(她)們成為光榮的共產主義青年團員。”


    入團一事討論完後,萬雲海同學又繼續對這一次學農勞動作了一個全麵總結,他說道:“這一次學農勞動,我們學到了很多課本上學不到的知識,鍛煉了同學們的意誌,臉曬黑了,心曬紅了,從貧下中農身上學到了他們的優秀品質,學到了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革命精神,我們還有3個月就要高中畢業了,同學們各奔東西,麵向農村去,到廣闊天地裏,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成為上山下鄉知識青年,到工廠去,接受工人階級再教育,成為工人階級一員,總的來說,這次學農勞動,很圓滿,沒出什麽問題,就是有一點不夠的地方,被螞蟥嚇哭了,不過汪家村的螞蟥也成了我們的“好朋友”,不再鑽進我們的腿肚內了,喝我們的血了,林微同學,我說的對嗎?”


    萬雲海同學停頓一下,看一眼林微同學,支委們笑了,接著,又說:“這次學農勞動,我們年級組六個班,要評出學農積極分子,校領導給他(她)們表彰,我們班評要10個學農積極分子,今天的支委會上,就可以定下來,大家提名吧。”


    支委們,爭先恐後地提名,名單如下:萬雲海、林微、謝根勇、劉學禮、劉文英、李永安、胡美英;馬江平,王海,徐建國10位同學被評為學農積極分子,把名單報學校團委。


    第三天,學農勞動結束,高二年級同學全部迴到了學校上課,學校門口牆上貼出兩張大紅喜報,第一張是同學們入團大喜報,另一張是學農積極分子大喜報,中午下課,喜報下圍滿了很多同學,張國林同學就在其中,他看的兩眼冒火,他的哥們聶建國同學,對著他耳朵說:“萬雲海這家夥,不是東西,你好歹也是個班幹部,兩張大紅喜報,粘邊也粘不上,真氣人。”


    聽這家夥一說,張國林心裏很難受,把聶建國當成出氣筒,用手拍下他的頭說:“你他媽的,敢取笑我。”然後,踢他一腳。


    聶建國討好沒趣,自言自語:“誰敢取笑你,我這是為你抱怨嗎?還生我的氣,真不知,狗咬李洞賓,不識好人心。”


    張國林似乎聽出他說話的怨氣,更是氣,對著他兇,“你這家夥說些什麽?滾!”他不再發聲了,跟著張國林後麵默默地走,如同一條喪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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