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卿和林曉望著那漸漸散去的陰霾,身子一軟,就疲憊不堪地癱坐在了地上。


    他們的四周,整個戰場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折斷的兵器,破碎的盔甲,還有一些不知道是誰的肢體,血腥的味道混合著硝煙,彌漫在空氣裏,不停地刺激著他們的鼻腔。


    袁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唿吸聲又粗又急,他那目光呆滯無神地望著遠方,整個人都像是沒了魂兒。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新傷疊著舊傷,還在一下一下地抽疼著,鮮血不停地從破碎的衣衫裏滲出來,紅了一大片,看著讓人心裏直發顫。


    林曉的狀況也糟糕透頂,她那頭發亂得像雜草一樣,隨意地散落在肩頭。


    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全是汙垢,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淌,那模樣真是狼狽到了極點。


    她的嘴唇幹裂得厲害,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皮,還不停地微微顫抖著,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想要說點啥,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袁卿……”林曉終於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袁卿轉過頭,望向林曉的目光裏帶著些許急切和憂慮:“你怎麽樣?”


    林曉咬了咬嘴唇,嘴角上揚,可那笑容看起來極為勉強:“還死不了。”


    袁卿的臉上扯出一抹笑意,可那笑卻充滿了苦澀。他咬著牙,雙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可雙腿卻像被鉛塊死死壓住,沉重得根本不聽使喚。


    他又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去,喉嚨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充滿無奈的歎息。“先休息一會兒吧。”袁卿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


    林曉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閉上了眼睛。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唿吸也顯得急促而沉重,看得出在極力地想要恢複一些體力。


    袁卿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周,那些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起來的同伴的身影,就那樣直直地撞進他的眼簾,讓他的心猛地一揪。


    他想起了和他們一起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的日子,想起了大家圍坐在一起談論著未來的憧憬,那些充滿熱血和希望的時光,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卻隻剩下了迴憶。


    他的眼眶微微泛紅,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難受得厲害。


    風輕輕吹過,這風沒有絲毫的溫柔,反而帶著絲絲涼意。袁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子縮了縮,他把雙臂抱得更緊了些,想要多獲取一點溫暖,可那寒意卻好像從心底冒出來,怎麽也驅趕不走。


    過了好一會兒,袁卿感覺身上有了一點點力氣,他深吸一口氣,用手撐著地麵,一點點艱難地爬起來。


    他的雙腿還在不停地顫抖,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吃力。


    “阿強,你撐住!”一個傷者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唿喊著,那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袁卿聞聲快步走過去,隻見阿強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一張白紙。


    他腹部的傷口猙獰地咧著嘴,鮮血不停地往外湧,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我……我沒事……”阿強虛弱地說道。


    袁卿趕緊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雙手哆哆嗦嗦地拿著布條,眼睛緊緊盯著阿強那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


    他的手在顫抖,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唿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心裏卻像揣了個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好不容易把布條湊到傷口旁,他的手卻因為太過緊張而不聽使喚,怎麽也包不好。


    “一定要挺住啊!”袁卿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手忙腳亂地給阿強包紮。


    阿強微微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阿強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每一次微弱的唿吸都顯得那麽艱難。


    袁卿繼續在戰場上尋找著其他傷者,每看到一個受傷的同伴,他的心就會狠狠地揪一下。


    有的同伴胳膊上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地往外冒;有的同伴腿上被紮了個窟窿,疼得直哼哼;還有的同伴腦袋上被砸了個大包,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袁卿看著這一幕幕慘狀,眼睛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


    這時,林曉也走了過來,她的腳步有些蹣跚,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沾滿了血跡和塵土。


    她的頭發亂蓬蓬的,臉上也有好幾道擦傷,可眼神裏卻透著堅定。


    “我來幫忙。”林曉說道,聲音沙啞而疲憊。


    兩人一起忙碌著,為傷者包紮傷口,安慰著他們。袁卿動作迅速地給一個傷者綁上繃帶,嘴裏不停地說著:“別怕,別怕,會好起來的。”


    林曉則輕輕握住另一個傷者的手,輕聲細語地說:“堅持住,我們都在呢。”


    太陽漸漸西斜,餘暉灑在這片殘破的土地上,給人一種悲涼的美感。


    地上的血跡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袁卿和林曉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他們的臉上滿是汗水和塵土,衣服也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袁卿的手指因為包紮傷口磨破了皮,林曉的胳膊也累得抬不起來了。


    袁卿和林曉終於處理完了所有傷者的傷勢,他們累得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林曉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袁卿知道她在默默地哭泣。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林曉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


    袁卿握住了林曉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有力,說道:“隻要我們還活著,就有希望。”


    夜晚降臨,袁卿和林曉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靠在一起休息。周圍時不時傳來傷者的呻吟聲,讓他們的心情更加沉重。


    袁卿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白天戰鬥的場景,那些恐怖的畫麵讓他無法入睡。


    “林曉,你睡了嗎?”袁卿顫抖著輕聲問道,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沒有。”林曉迴答道,她的聲音裏也透著一絲不安。


    “我害怕……”袁卿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往林曉那邊靠了靠。


    林曉抱緊了袁卿,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他一些安慰:“別怕,有我在。”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這風像是帶著冰碴子,直直地往人的骨頭縫裏鑽,帶來一股寒冷徹骨的氣息。


    袁卿和林曉不禁打了個冷戰,兩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風……怎麽這麽冷?”林曉牙齒打著顫說道。


    袁卿警惕地看向四周,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的手心裏全是冷汗,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時高時低,像是有人在絕望地哭泣,又像是野獸憤怒的咆哮。


    這聲音在空曠的地方迴蕩著,讓人毛骨悚然。


    袁卿和林曉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們想要一探究竟。


    “去看看。”袁卿咬了咬牙說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裏劇烈地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腳下的路崎嶇不平,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周圍的樹枝不時地劃過他們的衣服和臉頰。


    當他們來到聲音的源頭時,看到了一個黑影靜靜地站在那裏。黑影的輪廓在黑暗中顯得模糊不清,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你是誰?”袁卿鼓起勇氣大聲問道,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沙啞。


    黑影沒有迴答,隻是一動不動地靜靜地站著,仿佛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袁卿和林曉慢慢靠近,他們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充滿了恐懼和猶豫。


    當終於看清黑影的麵容時,他們嚇得連連後退。


    那是一張扭曲變形的臉,臉上的肌肉像是被胡亂拉扯著,眼睛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嘴裏還念念有詞。


    “快跑!”袁卿聲嘶力竭地喊道。


    他們像脫韁的野馬一般拚命地跑著,雙腳不停地交替,揚起陣陣塵土。


    袁卿的心髒急速跳動,唿吸也變得異常急促,林曉緊緊跟在他身後,發絲淩亂。


    他們不顧一切地跑著,直到雙腿發軟,累得氣喘籲籲,喉嚨裏仿佛要冒出火來。黑影在後麵窮追不舍,那速度快得驚人。


    黑影終於消失了,袁卿和林曉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林曉聲音顫抖著驚恐地說道,臉上滿是恐懼和疑惑。


    袁卿臉色蒼白,不停地搖著頭:“我不知道,但這裏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危險。”


    經過這一番折騰,兩人再也沒有了休息的心思。他們的眼睛不敢離開傷者片刻,精神高度緊張地守在傷者身邊。


    夜晚的風唿唿地吹著,周圍時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響,每一個細微的動靜都讓他們心驚膽戰,這是一個漫長而恐怖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大地上,帶來了一絲溫暖。袁卿和林曉看著彼此憔悴的麵容,眼睛布滿血絲,臉上滿是疲憊和無奈。


    “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袁卿說道,語氣堅定卻又透著一絲焦慮。


    林曉點了點頭:“可是傷者怎麽辦?”


    袁卿沉思了片刻:“我們盡量帶著他們一起走。”


    於是,袁卿和林曉開始準備離開的事宜。他們在四周搜尋著,收集了一些能找到的食物和水,用樹枝和衣物製作了簡易的擔架,準備帶著傷者一起出發。


    在出發前,袁卿再次迴望了這片曾經戰鬥過的土地,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解決這一切的辦法,讓大家過上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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