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識中沒有看到預料中的碰撞和響聲,反而是劍氣還沒碰到老頭的身體時就自行消散,毫無聲息。


    “咦?”老頭一聲驚訝傳來。


    接著青晨就感覺渾身汗毛炸立,像是被老頭全部看穿了自己的秘密一樣。


    “不錯,不錯,修為雖然不濟,法力倒也精純。”


    “肉身算不上完美,卻足可在同階稱雄,神識也達到了煉氣大圓滿的境界,怪不得可以衝破我的天龍八音。”


    “反映還算靈敏,整體實力過得去,在這個荒蠻之地能在煉氣六層時有如此實力,也算不易了。”


    青晨聞言大吃一驚,短短幾句話竟然道出了自己大部分秘密。


    要知道他的修為,就連掌門都不能一眼識破,更沒有告訴任何人。


    可見這個老頭的修為起碼在掌門之上。


    “看來這次是真的遇上高手了,可是我怎麽從他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法力波動呢?”


    青晨納悶道,“純粹給人一種凡人的感覺。不管了,先撤再說。”


    想到這裏,青晨趕忙收了將要發出的法術,向著老頭一鞠躬道,“前輩,晚輩剛才失禮了,實在是自衛本能,請前輩不要見怪!”


    “嗯,腦子也不錯。”老頭看了看青晨道,“想要道歉?”


    “容易啊,把你身上所有的靈石都買成天香樓的玉台春來見我。”


    聞言,青晨露出一副苦瓜臉,“前輩,晚輩這點靈石來之不易,還有別的用途,相信它們也肯定入不了前輩的法眼。”


    “這點靈石,當然入不了老夫的法眼!”老頭兩眼一瞪地看著青晨,嚇得後者心驚肉跳,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勉強站住了身子,卻又被老頭接下來的動作給弄迷糊了。


    隻見他脖子伴隨著聳肩的動作一縮,眼一眯,嘴一咧,雙手在胸前相互揉搓。


    同時伸出舌頭不斷地咽著口水,念念叨叨,“可如果全部換成了天香樓的玉台春,那就不一樣啦,尤其是那種窖藏的小壇酒,隻要你能給我弄來一壇,我就既往不咎。”


    “前輩修為如此高絕,心胸必定開闊,又何必為難晚輩呢?”


    青晨心知,能讓如此高手垂涎的美酒必定價值不菲,恐怕自己付上全部的靈石也未必買得起,與其抱有幻想,不如求饒來得實際一些。


    “哇呀呀……你這是沒有誠意啊。”老頭哇地一聲大叫。


    雙眼登時如銅鈴般大小瞪著青晨,兇相畢露,“一壇酒而已,換一條命,難道還不值?”


    “這……”,這老頭修為高絕卻喜怒無常,青晨實在猜不準他的心思。


    雖然心中以為他未必會殺自己,可就是不敢賭。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壯誌未酬而身死此處,這得多冤啊!


    恐怕就是宗門也未必敢給自己收屍!


    所以一番衡量斟酌後,青晨沒有拒絕,而是狠下決心,“既然不可避免,又生死難知,何苦委曲求全呢?不如搏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些尊嚴。”


    想通此節,青晨咳嗽一聲,再次向老頭拱手道,“前輩吩咐,晚輩不敢不從。”


    “隻是晚輩身家積蓄全部隻有三百二十塊靈石,如果不能買來天香樓的酒,勢必要再付出很大的代價和努力。”


    “最終能不能弄到前輩說的小壇酒,晚輩不知,隻能盡力去做,所以晚輩也有一點要求,期望前輩答應!”


    “哼,你敢跟我談條件?”老頭冷哼一聲,聲音雖然不大,可青晨卻覺得心都在這一聲冷哼中變得冰涼、不安。


    好在多次於生死邊緣的經曆,使得他很快就穩住自己的情緒。


    青晨不知道,就在他穩住自己的情緒時,老頭的眼角異色一閃。


    隻不過很快又裝作一副咄咄逼人的窮兇極惡的麵孔。


    “前輩說笑了,晚輩哪有資格和前輩談條件?晚輩隻是不甘心屈辱而死罷了。”


    青晨強笑道,倒也頗露出幾分悲壯,“人雖然總有一死,但死的有沒有尊嚴卻是可以自己選擇的。晚輩今日與前輩相逢,不知是好是壞,可眼下的局麵是你我皆知的。”


    “生死操於他人手,可不是件有趣的事,趁還活著,我總得為身後事做打算。”


    說到這裏,青晨頓了頓,似在撫慰自己的情緒,又像在組織言語,總之是看得老頭眼中的異色更濃。


    “我若弄來了前輩要的窖藏小壇玉台春,則前輩必須奉送我一些高級符籙,作為報酬;若弄不來,自然任前輩處置。”


    “這樣,就算前輩殺了我,我的死也不算毫無價值,起碼是為了獲得自己的心怡之物身死,而不是被當作無用的工具遺棄。”


    “哼,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答不答應又有何區別?反正沒人知道。”老頭聞言譏諷道,“你死了後,別人一樣會以為你隻不過是一個被殺的無用之人。”


    “甚至還如之前來我店裏偷符籙被我殺的貪婪之人一樣。”


    “不畏人知畏己知!”青晨雖然勢弱,可是說話依舊鏗鏘有力,“我隻求自心無愧於天地,又哪能要求他人呢?即使是前輩您這樣高絕的修為,恐怕也做不到!”


    老頭聽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瞪著青晨。


    而青晨也寸步不讓地與其對視。


    足足三十息後,老頭一聲長笑,“後生可畏啊,不過還不知道你是真老虎還是紙老虎,我就給你個機會證明!隻要你能弄來天香樓的窖藏小壇玉台春,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而你去連雲山脈曆險,那山中有一隻碧眼金雕,煉氣大圓滿的修為。”


    “你若能將之擒來送我代步,我不但可以多送你一些符籙,還可以教你如何製作符籙!”


    “碧眼金雕?”青晨失聲說出口來,“那不是連雲山脈妖獸中的王嗎?”


    “連狂暴魔猿和金焰神鷹這種煉氣期的霸主級妖獸都不是它的對手,我、我怎麽可能是它的對手?何況還是生擒!”


    “怎麽,剛才不還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嗎?現在知道怕了?果然是一隻隻重嘴上功夫的紙老虎!”老頭一臉鄙夷地說道。


    “你可以選擇放棄,隻是以後再也不要到我店裏來,否則殺無赦!”


    青晨的自尊心本來就強,如今當麵被人侮辱,哪裏忍得住,當即破口而出,“好,我答應你!但是請前輩也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


    “哈哈哈,老夫向來說一不二,百年信譽,人所共知!”


    老頭樂道,“所以隻要你能做到,我就傳授你製符的技巧,絕不食言!”


    “好!”青晨咬了咬牙,拱手道,“我去買酒,告辭!”


    看著青晨離開的背影,老頭暗自道,“人品、心性、反應都還不錯,煉氣修為雖然比不上那個女娃娃,可是神識和肉身修為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算是個不錯的人才,且看他能不能完成這個測試再說。”


    再說青晨來到天香樓,一眼就被之前的小二認出,連忙引了進去。


    在問明來意後,小二不敢自專,先是將青晨請到客房,然後去請天香樓的總管天香夫人。


    不到一刻,就有一位身穿宮裝、體態纖細卻十分飽滿的美貌女子來到客房。


    見到青晨,天香夫人大先是微微一笑,道了個萬福,“貴客臨門,小女子出迎來遲,望請恕罪。”


    青晨起身迴禮道,“夫人有禮了,是在下叨擾了。”


    賓主敘禮坐畢,青晨道明來意,“在下想購入一些窖藏的小壇玉台春,不知價格幾何?”


    “窖藏的小壇玉台春?”


    天香夫人聞言,再度看了看青晨的裝束,尤其在服飾的標識處停頓了一下道,“小店的窖藏小壇玉台春確實美味可口,又可以補充法力,是極佳的飲品。”


    “隻是價格可不便宜。十斤一壇,一般分為三種,有窖藏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之分,對應的價格分別是三千、五千、一萬。”


    天香夫人邊說邊觀察青晨的神色,見其眉頭微皺,心中登時盤算起來。


    “實不相瞞,在下身上並沒有帶夠靈石,三十年的窖藏,一壇實在買不起。”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這個臉青晨算是丟定了,索性就直接說了出來,“我隻有三百靈石,剛夠一斤的錢,不知夫人能否賣我一斤?”


    “公子是給長輩買酒吧?”天香夫人沒有正麵迴答,反而顧左右而言他,“要知道這個窖藏的玉台春,即使是三十年份的,也絕非普通煉器弟子能喝,非煉氣大圓滿修為不能入口。”


    “否則不但不能補充法力,反而會引起全身法力的暴動,有生命危險。”


    “這……不錯,的確是給前輩高人喝的。”青晨道。


    “既然是孝敬前輩高人,一斤酒又怎麽夠?怎麽好意思拿出手呢?”


    天香夫人道,“再者,我們這玉台春有一個特性,就是窖藏好酒不可以隨便開封,否則酒味就會流失,所以我們從來不會將一壇酒分開來賣,請公子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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