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三十息後,青晨竟破天荒地先開了口,“你,你如果真想要修仙的話,我可以問一下我爹娘,看能不能也帶著你一起走。”


    “真的啊?那太好了!”張言立馬轉過身來,抱著青晨的手臂發誓。


    “晨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你失望的!也不會讓伯父伯母失望的!”


    接下來,兩人便就著去哪裏修仙、怎麽修仙、修仙成功後幹什麽等等問題進行了深入而又細致的討論。


    由於房門被鎖,而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約莫兩個時辰後,張鐵戶過來開門,見兩人正聊得火熱,一時笑的合不攏嘴,竟忘記招唿兩人去吃飯。


    直到張言問起,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趕忙領兩人往飯堂走去。


    來到餐廳,青天鈞和商晴柔已經落座,柳鳴夫婦和胖滿也已入座,兩家人正在聊天。


    見青晨和張言過來,都嘴角微笑地點頭示意。


    隻有胖滿沒心沒肺的站起來大喊大叫,“老大,張言,你們去哪了?真讓我好找啊!”


    “來,快來,坐這裏,這邊有好吃的。”


    聽得柳鳴一陣皺眉,“你個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吃,沒大沒小,還不快給我坐下。”


    “哈哈哈……沒事,沒事”,青天鈞見狀,趕忙給胖滿解圍,“柳兄不必介懷。”


    “他們兄弟情深,不拘小節,我們身為長輩的也不好過分約束,隨他們去吧。”


    說完,青天鈞起身招唿張鐵戶和張大嬸入座,邊說邊舉起酒杯道,“張老哥,張大嫂。”“你們來做客,卻要你們下廚,實在是抱歉。”


    “我提議我們這第一杯酒,都敬辛苦忙碌的張老哥和張大嫂,怎麽樣?”


    張鐵戶和張大嫂都是老實的平民,何曾受過這等待遇?手足無措間,隻是不停地推辭。


    可哪裏拗得過盛情豁達的青天鈞呢?


    於是兩人硬被灌了一大杯。


    第一杯酒一下肚,氣氛便開始活躍起來。


    一時間,老對老、小對小、小對老、老對小,接連頻頻舉杯。


    開始了一場生死之間十分難得的家宴。


    青天鈞本就是爽朗的性子,隻因這些年流落在外且時刻擔心著家人的安危,才變得沉默寡言。


    而今天雖然深處危險之中,卻也結交了能夠托付生死的患難朋友,使得他長期受到壓抑的性子得到釋放。


    霎時像年輕了二十歲一樣,成了酒桌上重情重義、遊刃有餘的最耀眼奪目的主角。


    看得商晴柔又是高興又是心疼,暗自歎道,“上一次見這樣的場麵,大概是五十年前吧。”


    而柳家二老和張家三人都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等於是從絕望的邊緣走向希望的大門,直麵生死,情緒難免大起大落,算是看透了世情。


    所以即使外麵殺機四伏,可他們依然能鎮定自若地有說有笑,權當無視自己的處境。


    然而快樂總是短暫地,不變的隻是無盡的痛苦和長歎……


    轉眼已是黃昏,眾人準備好好睡一覺,半夜突圍。


    反正大陣仍然能支持許久,而敵人的大隊人馬,照常理,也不可能今夜到來。


    可誰知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馬嘶人吼,喧鬧無比。


    青晨跑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傳說中的國師和寶親王李常勝到了,隻帶來二十餘人的近衛。


    可青晨一看就感覺,這每一個人都比之前見過的蕭一刀要強得多。


    那國師,姓衛名立言,身高八尺,頭梳道髻,身穿八卦蟒袍,須長三寸,慈眉善目,右手拿著一柄拂塵搭在左胳膊上,左手一個萬福。


    一眼看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看得青晨一陣心馳神搖:好個神仙中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若不是聽得柳伯父說出他欺善怕惡的強盜行徑,真要以為他就是明心見性的聖人君子。


    而李常勝則是一身勁裝,頭戴平天冠,腰懸青絲劍,腳踏飛雲靴,高眉闊鼻。


    身材極其魁梧,足有八餘尺長,一雙銅鈴大小的虎目就像黑夜中尋找食物的豹眼似的,發出幽幽地精光,好不駭人!


    步履如飛,聲若洪鍾,一副精明能幹的統率模樣。


    此刻正是他在發號施令,“兵兒,你向國師稟報一下這裏的情況。”


    “是”,李兵應道,繼而向衛立言行禮,“啟稟國師,這青家確實是‘仙人’家族。在付出極大的犧牲後,已經可以確定:青家的主力一共就三個人,青天鈞、商晴柔和青晨。”


    “另外還有其他幾個不值一提的普通人與他們在一起。不過,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什麽現象?”衛立言懶洋洋地問道。


    “就是開戰到現在,那青天鈞和商晴柔都不曾施展過‘仙人’法術,隻是輕功尤其高明,竟然會江湖上失傳多年的瞬間挪移大法。”


    “若僅僅如此,還不為懼。讓我們措手不及、無法抵抗的是他們的三個傀儡,非常之厲害。我感覺比我上一次與國師參與圍剿的那個‘仙人’家族的主人還要厲害。”


    “什麽?”衛立言起初那懶洋洋的模樣頓時消失。


    左手的萬福一下子收起來,右手順勢一擺在空中畫了個半圓,就將左胳膊上搭著的拂塵換到右胳膊上,而解放出來的左手乘勢就伸出去要抓李兵。


    衛立言的舉動,讓旁邊的李常勝驚訝不已。


    然而也就隻是驚訝而已,他哪裏知道傀儡的好處。


    “土老帽,你等怎知傀儡的好處。”衛立言見狀暗道,急迫的心情已經有些難耐,“傀儡不僅是修仙界難得的寶物,可以在關鍵時刻用來保命。”


    “更是用來擺架子、講排場的獨一無二的好東西,聽話不說,還不知疲倦,特別抗打,用來對付你們這些武夫,絕對是無往而不利。這次真的是沒有白來啊。”


    李兵哪裏知道國師的心思,顯然被衛立言的行為嚇了一跳,本能地躲閃,可很快就反應過來衛立言如此激動的原因。


    想到三個傀儡已經不全了,李兵趕忙解釋道,“隻是在激烈的戰鬥下,三個傀儡,如今已經自爆了一個,還剩下兩個,不過都不能動了。”


    李兵可不想因為傀儡的損壞遭受國師的批評,那樣的話就太冤枉了,因為他們雖然想毀掉傀儡,可是在付出幾乎所有的努力後,仍然是打不動、傷不到絲毫傀儡。


    所以見他急忙補充道,“傀儡的損壞完全是青家自己鬧的,與我們無關。”


    本來還興致勃勃地衛立言,在聽到李兵的話語後,表麵上顯得意興闌珊。


    隨意地揮手示意李兵繼續說,自己則又恢複了之前那般道貌岸然的高人形象。


    李兵不敢怠慢,隻得繼續說道,“經過幾次大規模的血戰,我們雖然傷亡很大,但是他們也遭受了重創,更失去了傀儡,如今逃迴青家大陣了。”


    “這青家大陣著實詭異難測,無論我們怎麽攻打都始終沒有被打破,還搭進去不少人命。更加可惡的是,這個大陣從裏麵可以看到外麵,可從外麵卻看不到裏麵。”


    “還有這等奇陣!”寶親王道,顯然極其感興趣。


    “是的。”李兵道,“所以主動權在青家手裏,我們隻能派人全方位監視他們的動靜。”


    “除非是打破大陣,不然他們完全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後,再給我們來個聲東擊西。而我們無法短時間內調集足夠力量圍剿他們的突圍。”


    衛立言根本沒有答李兵的話茬,佯裝不死心地問李兵道,“那個自爆的傀儡和剩下的兩個不能動的傀儡如今在哪裏?快帶我去看看。”


    李兵有些遲疑,偷偷地看向寶親王李常勝,見他點了點頭,便立刻前麵帶路。


    不一會就來到傀儡所在之處,可不等李兵介紹,衛立言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


    看著立在地上的兩個傀儡,衛立言還是忍不住兩眼放光。


    稍一查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好東西,好東西啊。這個落難的修仙家族曾經必定輝煌無比,不然不會將秘銀這麽珍貴的材料摻雜在煉氣期的傀儡裏麵。”


    “雖然隻有這麽一點點,可即使是傳說中的金丹老祖們看到了,恐怕都要搶奪。”


    “哈哈,老夫今年真是流年大吉啊!前段時間剛搶了不少靈石,現在又得到秘銀,這下重迴師門有望了。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寶親王李常勝最會察言觀色,見衛立言眼角眉梢都是喜,立刻恭賀起來,“恭喜國師!”


    “賀喜國師,一旦國師重迴師門,他日修為必定再進一步,成仙之路指日可期啊!”


    用儲物袋收起傀儡後,衛立言心情大好,野心驟起,徑直對李常勝許諾起來,“哈哈哈,多謝王爺吉言,我若修為再進一步,王爺所圖之事也將有更大把握。”


    “到時候我們聯手笑傲天下,誰人可擋?”


    這可讓李常勝高興壞了,“任他神不神仙的,幾個馬屁,還不都為我所用了?”


    心中那麽想,嘴上可不能那麽說,“那是,那是,我們兩人,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豈有棄利取害之理?那麽接下來,這個青家怎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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