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巴掌打的失了瘋一般的六公主一個踉蹌,摔倒在台階之上,白嫩的臉上立出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掌印,手中的聖旨早就被扔出三丈外,跟在文貴妃身後的宮女怯生生的衝過去,恭敬的拿起聖旨捧在手上,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低頭。


    “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把我們母女兩個都毀掉,是不是想讓你……也跟著你一起毀了?”文貴妃一向平和溫柔的臉上露出類似猙獰的表情,臉色鐵青的瞪著六公主,兩隻眼睛瞪的滾圓,仿佛隨裏要將人淹沒在其中。


    “母妃……”六公主含淚委屈的看著文貴妃,眼淚撲簌簌的滑落下來,哀求的道,“我……我不想嫁到那種野蠻的地方,也不想嫁給那個什麽三皇子,母妃……”


    “不想嫁到那種地方,撕了聖旨有用嗎?既便你撕了這聖旨,也隻不過是讓我們母子一起獲罪而己,這麽多年,母妃的話難道你多忘記了。”文貴妃兩條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透著一種濃濃的陰森之氣。


    這樣子的文貴妃,讓六公主也瑟瑟了一下,她己經很多年沒看到這樣子暴怒陰沉的母妃了,很小的時候,看到五公主在宮裏橫行,六公主也很羨慕,有一次也學著五公主的樣子與五公主爭鋒,那一次的結果當然是以六公主被推入荷花池後又去五公主宮殿裏道歉才結束。


    六公主又是委屈,又是傷心,迴來後痛哭了一場,文貴妃來看她,當時就關起殿門,就是這麽狠狠的給了兩巴掌,那兩巴掌打的滿心想從文貴妃這裏討要撫慰的六公主一下子蒙了。


    當時文貴妃就是這麽陰沉著臉告訴她,忍!她必須的忍下去,不許跟宮裏的任何人起爭執,哪怕再生氣,再恨,她也必須忍下去,必須在人前露出溫柔的笑臉,不能讓人看清楚自己的心事。


    六公主當時哭著倔強的說,這麽忍著,還不如死了算了,她也算是一個堂堂公主,卻過的連個小宮女都不如,如果一輩子都這樣,她寧可不活,寧願不再為公主,於是母妃告訴了她一個秘密,一個讓她充滿希望的秘密。


    不是不能高高在上,不是不能成為金枝玉葉,她必須等,等下去,總有一天,她會高高在上,會萬人敬仰,會成為這宮裏最尊貴的一個女人,但是前提是她必須現在忍下去,不能讓人發現這個秘密。


    於是,六公主悟了!


    她從一個有些任性的小公主,變成一個儀態萬千,溫柔和婉的公主,再不複之前的鋒利,除了那一次少女心動,偷偷戀慕白逸昊之外,她再沒有和五公主對上,也沒有和任何人對上,原本以為,隻要自己能忍,最後總會站在權利的巔峰。


    可是,現在她又絕望了,遠嫁南蠻之地,母妃和那個人的風光既便再盛,也和她無關,她那麽多年的強忍,壓製心性又算什麽,她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一個為了權利努力後存在的可笑的影子。


    在人前表現的文雅柔婉的母妃,心裏頭是不是從不曾疼愛過自己,是不是自己就是她的工具,隻是一個工具而己。


    淚滑落臉頰,臉上的瘋狂之色被悲哀絕望控製,六公主仰高臉,死死的盯著文貴妃,任眼淚一顆顆滑落:“母妃,那你說要怎麽辦,要怎麽做才可以讓父皇改變主意?之前他成親的時候,你說讓我忍,那個女人不可能永遠占穩明國公世子夫人的位置,等那一天到來,我可以直接招了他為駙馬。”


    “可是,現在呢?我要遠嫁和親,這以後再沒可能迴來,或者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死在那種地方,母妃,我這麽多年的忍耐還有什麽意思?母妃,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是你去抱來的不成,為什麽你心裏就一點一毫也不為我考慮,不為我想想?”


    淩明豔沒有嫁尤月城之前,她有太多的機會,隻要母妃在父皇麵前提一提,以尤月城的出色,父皇必然會允婚,父皇更不願意看到幾大世家之前聯姻,有自己這個皇室公主牽製著,父皇會更合心意。


    可是母妃不願意,她說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機會,這時候說這樣的話會得罪定國公府,以及皇後,對大業沒好處,所以不急,先忍忍,等以後,那個男人終究會屬於你。


    於是她忍了,她忍的很辛苦,看著他穿著大紅衣裳娶了別人,新娘卻不是自己,那份嫉妒被她緊緊的壓製在心裏,一再的告訴自己,她忍,隻要再忍幾年,就可以和這個男人雙宿雙飛,就可以永永遠遠在一起。


    為了這點微沫的希望,六公主在人前顯示的更加溫婉柔和!


    可是現在呢,現在的一切又說明什麽,希望,她看不到任何希望,眼淚一顆顆往下落,身子無力的軟了下來。


    許是因為看到六公主絕望而哀傷的眼神,文貴妃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蹲下身子,伸手把六公主扶了起直來安撫她道:“雪荷,你別急,事情還沒到最後的地步,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裏可以發生太多的事,你原本就是太浮燥了些,如果你告訴母妃這事,又何至於弄到現在措手不及的地步。”


    “機會?母妃,父皇的聖旨己下,南蠻那邊還說要親迎……”六公主垂下眼眸,哀傷的低低笑了一聲,眼角未滑落的眼淚緩緩的滴落了下來,機會還會有嗎?父皇都下了聖旨了,難不成這聖旨還能改不成!


    “癡兒,有的是機會,隻要你還沒有出嫁,機會有的是。”文貴妃肯定的道,眼底閃過一絲深幽。


    讓風雪荷遠嫁,也不是她精密的計算之內的事,一個遠嫁他方的女兒,和一個留在身邊聯係世家子弟的女兒,這裏麵的效果差別太大了,這個女兒,她從小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導出來,豈能遠嫁和親,白白的毀了一著好棋。


    許是文貴妃肯定的語氣給了六公主希望,六公主緩緩的抬起眼,看著文貴妃那張依然靜雅美麗的臉,問道:“母妃,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母妃什麽時候騙過你。”文貴妃把六公主從地上拉起來,象外慈愛的母親一般,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拉著她往內殿走去,身後那個恭敬的捧聖旨的宮女沒有跟進去,把聖旨重新供奉上,腳步輕移退了出去。


    雖然她是文貴妃的心腹,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知道的太多,否則殿後枯井內的宮女,就是自己的下場,這後宮裏誰要是真沒個心眼,到時候真的怎麽死的也不知道。


    邪月太子一行是在第二天搬離軒王府的,這事原就是訂在日期上,之前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地方住,才暫住軒王府,後來又因為彩鳳公主想嫁給軒王,把搬離的事一推再推,再後來又是因為胡淺月。


    現在胡淺月說自己己好起來,可以搬行了,當然馬上就搬了,南蠻的兩個和親的,一個嫁給寧王為妃,一個要入燕王府為平妻,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再住在軒王府都是不合適的,住在小叔子府上,讓人好說不好聽。


    東西早己打包整理好,隻說一搬,搬入馬車就是,況且他們入住的時間也不長,東西並沒有增加多少,之前帶過來的大部分東西跟著南蠻的使臣們一起,使臣們早己搬過去,所差的就是他們幾個主要人。


    這些事墨雪瞳並不知道太清楚,隻知道一早邪月太子便來找風玨染,兩個人一起去的錦微閣,在那裏說了許久的話,具體事宜不知道,隻說兩個人相談甚歡,風玨染還特意把人送到了門口,難得的看起來客氣而周道。


    邪月太子也是一副賓主相歡的樣子,讓看到的人都心生滿意,這位一向風流的軒王殿下,也是個辦實事的人,把南蠻的使者招待的那麽好,再加上和親的事項己訂下,看起來這段時日再沒有爭鬥,和南蠻那邊太平的很。


    老百姓的要求很簡單,隻要平平安安的過就行了,太平日子,誰願意再起烽煙!


    等南蠻一行走了,墨雪瞳也讓人重新收拾了這兩處地方,而後把彩鳳公主之前強勢拔斷的一些花草重新派人種上,沒過一天,整個軒王府重新恢複舊觀,再沒有之前彩鳳公主在的時候,依她的性子改變的風貌。


    一大早,墨雪瞳起來,風玨染現在己恢複成上朝時間,每日都會早早的離開,墨雪瞳起身的時候,他都早己經不在!


    用過早膳,處理了一些內府的事,就聽丫環來報說李少夫人求見。


    李少夫人說的是洛明珠,墨雪瞳一聽忙讓人請進來,自那次分開後,洛明珠和墨雪瞳一直淡淡的,洛明珠明顯有心事,還是那種不能說的心事,那天洛明珠是去勸二舅舅和二舅母的,墨雪瞳去的時候,洛明珠臉色有異,蒼白沒有血色,之後也匆匆迴家,沒有和墨雪瞳一起。


    爾後再碰到時,洛明珠明顯有些支支唔唔,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那天二舅舅的院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洛明珠看到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墨雪瞳一直想知道,她甚至有種感覺,那裏將會是解開輔國公府後院之謎,那個荒涼枯敗的院子,一直是一根梗在墨雪瞳心頭上的一根刺。


    但是洛明珠有了心結,她一時也急不來,隻能等,等洛明珠什麽時候想通了能告訴自己。


    以這麽看的話,洛明珠今天來找自己,絕對有事。


    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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