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玨染這次吃完飯倒不急,又和宗文帝聊了幾句,就帶著人迴府。


    到了門口,王管家和主持後院的陳嬤嬤己經守在那裏,見到風玨染在府門前下馬,忙過來迎接。


    風玨染下馬,抬抬手讓眾人起來,一邊大步流星往裏走,一邊道:“王複你先去處理外院的事,一會我再找你,陳嬤嬤跟過來吧!”


    王管家點點頭,行禮離開。


    待到廳堂,坐定,下人送上茶水,風玨染喝過才道:“陳嬤嬤,是怎麽迴事,你先說說。”


    “王爺,您和王妃才走,後院的姬妾們就全上香姬那裏去,聽說當時都是去恭喜香姬的,並在香姬那裏聊了許久,而後就一起走了出來,香姬送到了門口,正走到門口,也不知道是誰撞上了門檻,一群人相繼倒下,倒把走在其中的香姬給撞到地上,這才導致孩子沒了的。”


    一大群人全去恭喜香姬,香姬也很是喜歡,談到半夜方離開,而後在出來的時候,撞到了門檻,大家拖拽之下,失手把香姬拉的摔倒在地,設計的可真完美,那麽多人亂成一團,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縱然想罰卻也因為法不罰眾?


    風玨染俊眸一眯,唇角笑容陰冷,帶著些邪魅的寒意“甭說那些麵上的事,隻說你調查到的。”


    “是,”陳嬤嬤不敢隱瞞,躬身行禮道:“王爺,奴婢讓人查了,這事情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最起碼有七,八個姬妾有嫌疑,香姬自打懷了身子後,一向深居簡出,為了掩蓋懷孕的事實,連王爺麵前也不敢湊,一向以抱病推托,而她住的地方也僻靜很,平時根本沒有拜訪她。”


    “奴婢後來還去查過香姬的門口,那地方明顯是被抹了油的,既便不被門檻絆倒,也會滑倒,香姬其時並不想把她們送出門,隻是被姬妾們的話語擠況的不得不送,她還說當時伸過來拉住她的手有好幾雙。”


    風玨染點頭,笑容帶著些霜花般的冷洌:“這倒是耐心尋味的很,倒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咱們這府裏的人,可真是三教九流,無所不有,懂的可著實的多了些。”


    他這話冷笑的意味居多,聽得陳嬤嬤頭一低,越發的恭順起來,暗思王爺看起來是真生氣了。


    “還有香姬的丫環呢?如果香姬的丫環還在,是不是應當可以扶住自己的主子!”風玨染冷聲道。


    “王爺,那個小丫環片子,早就被人擠出了屋子,雖然一直小心翼翼的候在門口,但是實際上並沒有起半點作用,姬妾們一起摔倒的時候,她倒是想拉著,可是連她自己也站立不穩,哪裏能伸過人群拉住香姬。”


    陳嬤嬤己把事情調查的清楚,當下一一分析道,風玨染聽了,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點點大聲道:“辛苦嬤嬤了,也罷了,這事既是她們惹出來的,就該讓她們自己來承擔,來人,把摔倒的幾個姬妾一起一起帶過來。”


    這是要審案了,陳嬤嬤早有準備,立時讓人去叫。


    “王爺,王爺,您要為奴婢做主,為我們的孩子做主啊。”這邊人才帶道,一聲悲傖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走在當先的香姬猛的撲了進來,跪在風玨染,看到眼前蒼白憔悴的美人,倒把風玨染嚇了一跳,這才幾天不見,就瘦成這樣了。


    香姬原本懷著孩子,很是豐潤圓滿,這時候臉跟個錐子一樣。


    “王爺,王爺,奴婢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想陪陪香姬說說話,以後等她富貴了,也可以照應一二,誰知道門口處,也不知道是誰先摔倒的,王爺,當時走在前麵的不是奴婢啊,請王爺為奴婢等做主。”


    “王爺,不是奴婢,奴婢也是被別人拉下來的,那時候奴婢離香姬很遠,根本不可能抓住香姬的。”


    “香姬不是奴婢等抓住摔倒的,請王爺為奴婢等洗冤!”後麵跟著的一大群姬妾,一看前麵香姬哭成一團,也不示弱,你一句,我一句的邊哭連說起來,大聲的喊冤,她們這邊有十幾個人,比香姬那邊多的許多,立時就把香姬的哭訴壓了下去。


    “胡說,你們都胡說。”香姬迴頭,張牙舞爪的就去抓在她身後的那幾個姬妾的臉,咬牙切齒的道,“王爺,自打進了王府,奴婢跟她們都不相熟,怎麽就一起全來了奴婢的屋子,說什麽閑話,奴婢早就累了,讓她們早些去休息,她們也是風言風語的不肯走,待得要走,就偏讓奴婢去送,然後,然後就……”


    “你們這些賤人,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些賤人,害了我的孩子!”


    香姬哭的泣不成聲,兩眼血紅,扯住兩個姬妾的長發,就狠狠的扯下一把,又要去抓住她們的臉,姬妾們紛紛讓開,你推我搡之後,亂成一團。


    “把她們拉開。”風玨染冷冷的道。


    早在幾個粗壯的婆子過來,把香姬扯到一邊,香姬才掉孩子,身子還弱,哪經得起這個,立時坐在地上直喘氣,直眼淚汪汪的看著風玨染哀求道。


    “王爺,王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王爺,奴婢是冤枉的,真的不知道啊會發生這事啊。”


    “王爺,王爺……”


    “閉嘴,誰再敢亂說話,本王讓人拔了她的牙。”坐在上麵的風玨妙猛的一拍桌子,眼底閃過一絲邪肆的戾氣,當真是無情至極。


    見他發怒,姬妾美人們再不敢說話,皆眼淚汪汪的看著風玨染,神情之間個個可憐委屈。


    “陳嬤嬤,你來說說事情的經過!”風玨染厭惡的看了看眼前的這群女人,眼裏的笑意越發的冷洌,這裏麵的女人大多數都是別府送來的,當中有太後的人,皇後的人,還有宮裏其他一些妃子的人,甚至自己幾位兄長也沒逃脫,倒是個個都是別有用心的,以為她們有後,台,自己不會拿她們怎麽樣。


    陳嬤嬤一直肅立在旁,聽風玨染喚她,便上前幾步,恭敬的向風玨染行了一禮道:“王爺,發生了那事後,奴婢讓人把香姬的地方和眾位美姬們全圍了起來,之後果然就查到了一些事情。”


    說話間,陳嬤嬤笑了笑:“鼓動大家一起上香姬那裏的是王姬和沈姬,特意留下來拖時間陳姬和淩姬,在門口地麵上偷偷灑油的是媚姬的丫環,往門柱上抹油的是洛姬的丫環,走在前麵摔倒的是大李姬和小李姬,扯住香姬衣裙的是……”


    這麽一大段話下,在場的姬妾竟然是多有份的。


    “王爺,奴婢沒有,奴婢是太後的人,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


    “王爺,皇後一直告誡奴婢不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


    “楚王殿下是王爺的哥,一向溫雅,如果奴婢真是那樣的人,殿下怎麽會把奴婢送於王爺。”……


    廳裏的美人,各種形狀都有,美人們落淚,端的是梨花帶雨,說不盡的楚楚可憐,況又在話語間點明自己原本的主子是誰,這幾位不是長輩,就是自家哥哥,無論是風玨染看在誰的份上,都不能就這麽處置了她們。


    風玨染手裏握著茶杯,唇角一抹俊美的笑,隻是此刻落在幾個姬妾的眼中,卻是陰森森的可怕,有幾個瑟瑟了一下,終於發現不對,縮在人後,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今天的軒王殿下,看起來更象是嗜血的虎豹。


    他站起身,走到哭喊的最厲害的兩個姬妾麵前,忽爾冷冷一笑,伸起腿,一腳一個把人給踹飛了出去:“本王沒讓你們開口,誰再敢開口,那就是下場。”


    眾人側目看去,隻看到這兩位美人被踢的撞在柱角上,各處噴出一口鮮血,己是入氣少,出氣多。


    這可是真的見了血了,所有人心裏俱一寒,連一直哭著的香姬也嚇得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王爺,這些人要如何處理?還請王爺示下。”陳嬤嬤說完,轉身對風玨染恭敬的問道。


    風玨染眸色冷厲,唇角帶著些妖嬈的邪魅笑容,這使他那張俊美到極致的臉有種修羅般的嗜血,讓人看了不寒而悚,被他的目光盯上,地上的姬妾們誰也不敢亂說話,方才血腥的一幕,己讓她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許久,時間仿佛停泄一般,風玨染忽然展顏一笑,如花一般的絕美,隻是眸底卻沒有一絲笑意:“陳嬤嬤,謀害皇家子嗣該當何罪?”


    “當誅九族!”陳嬤嬤迴道。


    她這一句話,驚起千層浪,姬妾們都跪不住了,一個個搖搖晃晃,臉白如紙,麵若死灰,有幾個不敢說話,隻一個勁的往下磕頭求饒,不是說事情不會鬧大,那麽多人,牽連的又有那麽多勢力,軒王怎麽能這麽處置了。


    “來人,把她們全拉下去杖斃。”風玨染的目光冷冷的從每一個姬妾臉上滑過,沒有一絲溫度,被他看中的人無不顫抖寒悚。


    “王爺,不……”姬妾位被嚇傻了,有幾個己失了理智,撲過來大哭道,“王爺,奴婢是太後的人,奴婢是太後賜給您的人啊!”


    “你是想拿太後威脅本王?”風玨染冷冷的看著撲過來的姬妾,仿佛在看著一個死物一般,抬腿,把靠的最近的一個姬妾踹了出去。


    立時,守在門外的幾個人高馬大的侍衛衝了進來,扯著那些姬妾們就往外拖。


    “把她們堵上嘴巴,省得擾了王爺。”陳嬤嬤大聲的道。


    立時有人拿過東西塞住姬妾們的嘴,院子裏一會就傳來杖擊的聲音,聲聲擊在肉上,卻再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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