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兒,你喜歡我嗎?”耳邊傳來風玨染帶了些少有的遲疑和忐忑的聲音。


    一向自信邪魅的他,何曾有這麽不自信的時候。


    笑靨浮起在臉上,唇角不自覺的翹起,心頭暖暖的,唯有伏在他胸口一動不動,手緊緊的攥緊他的一角袍袖,仿佛隻有這樣,這種甜密才不會從眼前流過。


    “怎麽不說話?”偏那位一向邪肆不放手的很,聽不到墨雪瞳的迴應,伸過手來托起墨雪瞳的下頷。


    墨雪瞳掙紮了兩下沒掙開,下頷被他用力的大手托了起來。


    “說,喜不喜歡我?”這位還真是個不依不饒的主,看著他優美的朱紅唇微微上揚,越發透著淡淡的邪魅和霸道,但是眼底卻帶著些小心的期盼,以他這樣的性子,幾乎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神情,可她偏偏就看清楚了他眼底的那絲期盼。


    墨雪瞳的心一軟,使勁掙脫開他的手,低下頭依然伏在他的胸口,抿了抿櫻唇含糊的低語了一句:“執子之手,與子成說!”


    隻這一句,那位耳尖的人立時聽到了,身子一僵,愣了好一陣才因過神來,喜不自勝的揚起俊美的朱唇,把墨雪瞳抱著翻了個身,吻了吻她粉嫩著透著紅意的耳朵,柔聲道:“說話可是要算數!”


    墨雪瞳羞紅著臉點點頭,推了推他,睜開明媚的水眸嘟了嘟粉嫩的唇問道:“那你告訴我,今天皇上讓你去做什麽?我方才擔心……擔心……你……”


    說到這裏,她一時說不下去,咬咬唇,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這個小狡猾的,原來在這裏等著自己。


    風玨染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的笑道:“真沒什麽大事,就說驛館那邊沒造好,那位南蠻之地來的太子和公主就先住在軒王府,讓我著人布置一下。”


    “南蠻的太子和公主要住到我們這裏,為什麽?”墨雪瞳愣了一下,猛的抬起頭,不解的問道,她可不記得軒王府有必要接待南蠻太子和公主,而且這讓她很不安,潛意識有一種感覺,要離南蠻的人和物遠點,再遠點……


    “是,聽說這還是大哥向父皇要求的,真難得他現在還有這份兄友弟恭的心。”風玨染從墨雪瞳身上翻下來,重新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唇角一揚,笑容斂灩而邪佞,透著些淡淡的嘲諷,風玨玄的良苦用心,他怎麽著也不能辜負了。


    墨雪瞳心一動,微微皺眉,她當然不會認為風玨玄是好心故意說這樣的話,現在風玨磊被禁閉起來,風玨真被壓製的動也不敢動,風玨染雖然以前不會給任何人壓力,但是現在,宗文帝重新啟用了他,而他婚後也再沒有荒唐的事發生。


    風玨玄這是感受到威脅,所以搶先出手了?


    “楚王他想做什麽?”墨雪瞳不安的問道,嬌媚的眸底有一絲懷疑,南蠻之地靠近大秦,如果與之交好,便可以換得南蠻的支持,風玨染如果能得到南蠻的支持,就是一大助力,風玨玄難道真的不在乎!


    “不管他想做什麽,都還言之過早,沒事,南蠻那邊的事有我哪,早些睡吧,明天太後還要讓你們這些孫媳婦進宮,說是好久沒看到你們,想你們了。”風玨染俊臉上帶起一抹的溫柔的微笑道,眼裏閃過一絲幽深。


    誰都知道這位太後最在乎的當然是寧王風玨真,隻是現在可惜了,寧王風玨真連個媳婦都死的那麽不名譽,那位王首輔大人,驟失兩個女兒,這時候也沒心情再幫著風玨真,卻不知道這位太後又想出什麽妖娥子來整事。


    實在是不讓人省心啊!


    “就讓我和楚王妃兩個人進宮?”墨雪瞳一愣,注意力從南蠻之地轉到太後身上,水眸眨了眨,奇怪的問道。


    她和淩蕊兒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每一次見麵,總會整出些事來,太後把自己和淩蕊兒強拉在一起算什麽。


    “也不隻有你,還有燕王妃,聽說連尤月城那位新娶的夫人也在裏麵,另外還有些世家的年青媳婦小姐,太後說她身子不好,也想沾沾年輕人的精神氣,所以叫的全是些歲數不大的。”風玨染烏黑的眸子裏嵌著危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絲淡冷。


    太後的心意實際上並不難猜,所為的肯定是風玨真,真不知道她哪來的信心,那麽肯定風玨真可以從父皇手裏搶得皇位。


    死了一個王月月,不知道下一個卻是誰!


    墨雪瞳無奈的笑了笑,長長的如蝶翼一般的睫毛顫動了兩下,忽爾想起尤月娥和淩府的那位大小姐的事,不由的撲赤一笑,那位淩大小姐的風彩,她可是自打進了京,就有耳聞的,而後聽說被太後斥責一番,才在府裏被關了個禁閉。


    這才放出來不久,就在牡丹園裏,被風玨染設計倒成一堆,當然這裏麵最主要的是淩明豔自己的算計,想不到這位刁蠻不講理,一向發狠起來,把個打個沒臉沒皮的定國侯府嫡大小姐,竟然也懂得算計人,還真是讓人想不到。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讓尤月城那個討厭的人沒時間糾纏自己。


    也不知道尤月城對自己哪為那麽多恨意,真是為墨雪敏打抱不平,也實在太過了點。


    但是這些,墨雪瞳並不想關注,她現在關注的是牡丹園。


    一時撐著風玨染的胸膛坐起,拉過他的手,頗有幾分好奇的問道:“你弄那個牡丹園做什麽?還弄出個牡丹公子的名頭來?”


    這話她一直想問,隻是一時找不到機會,上輩子風玨染裝成的牡丹公子是唯一一個對她和言悅色的陌生人,但這也讓她覺得疑惑,以風玨染的身份何需如此,牡丹公子再神秘,也於他沒有絲毫的好處,實在犯不上再弄這麽一個身份放在那裏。


    他自己扮豬吃老虎,這個軒王殿下風流囂張的名頭就己經夠他擺弄一陣子了。


    “記不記得,我們在報恩寺裏麵的第一次見麵的事?”聽墨雪瞳問起,風玨染也沒有隱瞞,笑著伸手把她拉起來,執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唇邊一絲笑容瀲灩。


    那一次,他至今天想起來都覺得高興!當然這實際上也不是他第一次見她。


    “我娘親留給我的那張紙,為什麽是拿給你,我娘不可能讓指著我來找你的吧?”說起這事,墨雪瞳越發的不明白起來,上輩子司馬淩雲拿了娘親的夾在書中的紙條找了誰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實實在在找的就是風玨染。


    以風玨染的身份和年齡,娘親是不可能認識他的。


    水媚的眸子眨了眨,困惑味十足。


    “小傻瓜。”她茫然的表情取悅了他,伸手在她的頭上惡意的揉了揉,風玨染慵懶的笑罵道,“如果嶽母大小早些認識我,我一定先把你訂下,也省得嶽母大人所托非人,看看瞳兒受那麽大的委屈,也沒人幫瞳兒聲討個公道。”


    想到白逸昊手裏的那張婚約,風玨染就莫名的覺得氣鬱,但隨既高興的揚了揚眉,眉眼處俱是閃亮,白逸昊藏的再好又如何,還不是一把火燒了幹淨,得意之處,臉上不由的浮起妖孽一般的笑容,萬種風情。


    這人,還真是,隻要一搭上這個話題,就帶了些酸氣。


    墨雪瞳推了推他,假裝沒發現他話裏的那股子藏也藏不住的酸氣,隻拿眸子橫了他一眼:“那你說當時我應當拿著這紙條給誰?”


    “主持!”風玨染微微一笑,悠然道。


    “那個廟裏的主持?”墨雪瞳想不到是這個答案,一時啞然,睜大明媚的水眸,倒是真的被嚇到了。


    “都想什麽哪,小傻瓜!”看著她明眸善睞的樣子,風玨染忍不住心情大好的調侃道,當下也沒有隱瞞,“那個報恩寺裏的主持是明珠姑姑的人,但是在很小的時候,那部分人姑姑就給了我,這事連父皇也是不知道的。”


    “你不是十年不在京城嗎?”長公主的人?墨雪瞳心裏咯噔了一下,隱隱覺得有些怪異。


    “那年我母妃沒了,我正傷心,脾氣很暴燥,沒有一個人近得了我身,父皇擔心我,就讓長公主照顧我,那時候長公主偷偷便把那幾個人給了我,但不許我跟父皇說起此事。”風玨染收斂起笑意,轉眸看著烏沉沉的窗外,眸底閃過幾分戾氣。


    嫻妃才沒的時候,風玨染才不過幾歲的孩童,那時候的他該是多麽的無助,和惶然,小孩子無從發泄那種又痛又驚的心情,隻能借著暴燥的脾氣,與所有人隔離開來,想著他小小的身影孤寂的落在嫻妃娘娘的宮牆上時,墨雪瞳的心不由的一疼。


    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溫柔的看著他,咬咬唇,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未曾開言自己鼻翼處己是酸澀難當。


    “之後我離開的時候,父皇替我安排了人,那幾個人我也沒帶,但是等我迴到京城,姑姑還是把人給了我,隻說如果有人拿那樣的紙條來找我的時候,讓我盡量滿足那個人的要求。”


    見墨雪瞳眼角閃著盈動的淚花,風玨染心頭一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坐起,溫柔的把她擁在懷裏,感興著鼻間她清香的氣息,有些煩亂暴戾的心情,慢慢的安寧了下來。


    “可是,這跟牡丹園有什麽關係?”墨雪瞳頓了頓,強拉著話題偏開,風玨染是邪魅而強大的,從來就是掌控別人的,她不喜歡感應到他方才氣息中的傷感和脆弱,那不是他,是小時候的他。


    這樣的他,想起來都讓她心疼,她雖然也不幸,但至少娘親卻是護了她十幾年,那象他小小年紀便失了依護,那麽小的歲數就不得不遠走天涯!


    “牡丹園自然是為了方便我行事,長公主姑姑給了我一部分的人,這些人姑姑還讓父親知道,父親也給了我一些人,養在軒王府實在在招人眼,牡丹園卻不會,一個神秘的牡丹公子,遊走於權力之外,但又有些強大,所以誰也不敢輕易得罪,有些事做起來比這個軒王的身份更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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