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瞳本以為她會一夜難眠,一向有些認床的她當時從雲城來的時候,總是睡不好,睡意驚醒,一晚上會醒幾次,想不到,這次偎在風玨染的懷裏,竟是睡得特別的好,一夜無夢,睜開有些惺忪的睡眼,入眼的便是他俊美的臉。


    他微微斜倚在邊上,漂亮修長的右手肘著頭,任如瀑布般烏黑的發傾瀉下來,散落在四周,模樣豐神俊朗,邪魅又不失雅致,墨雪瞳撇了撇小嘴,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實在是俊美的過了份,不然何以這第一美人的淩風煙要算計他。


    結婚時鬧出那麽大的事,竟還是他惹出來的,果然是禍水啊!


    說起來他和淩風煙兩個人也就見了那麽兩麵,這話說了也沒十句,早的時候在長公主處看到淩風煙的時候,還覺得似乎有那麽點意思,但彼時,淩風煙正和風玨玄,風玨磊糾纏,一個是新定下的,一個是青梅竹馬的,還猜想她會屬意誰,想不到,她屬意的竟然是風玨染。


    世事難料,真是莫過於此!


    心高氣傲的美人中意風流邪肆的王爺,似乎也並不是那麽難猜!誰讓這位俊美的如此妖孽,生來就是讓女人傷心的。


    難猜的是這位王爺,心裏半點也沒這位第一美人的影!讓人不得不感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當然,想到這個墨雪瞳心底滿滿的喜悅,不管如何,她一點也不希望淩風煙窺探他,近乎迷失的看著他俊美的臉,露出羞怯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俊臉,心裏滿是甜意。


    風玨染一直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嫩白的小臉依戀的偎在自己胸前,看著她烏墨的長發和自己的長發糾纏在一起,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簾上,無端的平添幾分嬌憨嫵媚,心裏便充滿喜悅和放鬆。


    她終於屬於他了!


    屬於他一個人了!以後他可光明正大的護著她,誰也不能再窺探她了。


    “醒了?”他輕輕的問,伸手握住她搗亂的手,優美的朱紅殷唇微微上揚,透著淡淡邪魅,俊眸明亮的如同星辰,閃爍著睥睨萬物的神彩,心情愉悅的看著她有些癡迷的眼眸。


    “是不是晚了?”墨雪瞳驀的醒來,發現自己方才竟然那般的盯著他看,特別還伸手去扯他的臉,臉一紅,側過頭起,忽爾想起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一會還要進宮,忙問道。


    新婚第一天要敬茶,這是規矩!既便是皇家也不例外。


    “不急,要等父皇早朝後!”


    “需不需要注意些什麽?”她有些遲疑的問,進宮是件大事,第一印象更是很重要!


    上輩子,她新婚新二天去敬茶,聽了墨雪敏之前的話,特意選了一件濃豔的衣裳,差不多把所有的手飾都戴上,卻不料隻得了鎮國侯夫人一句話;“醜人多做怪!”而後把茶往旁邊一放,隻讓邊上的婆子賞了一隻鐲子。


    才結婚單數是不吉利的。


    而她的婆婆在她新婚第二天,初見禮的時候卻隻賞一隻鐲子,可見厭惡到了什麽程度!


    “不用擔心什麽,進宮見過父皇既可,聽說皇後昨晚上病了,今天連宮妃們的窺見都免了。”見她有些心慌,風玨染笑著安撫她道。


    墨雪瞳一驚,不是因為皇後昨晚上病了,發生了那樣的事,三皇子幾乎是再沒有希望榮登大寶,皇後受了那樣的打擊,垮掉了也是正常,她驚的是昨晚上的事,他怎麽就這麽快知道了。


    早知道風玨染不簡單,也也不曾想到過他不簡單到這個地步,竟似連宮裏的風吹草動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會跟父皇敬過茶,我們就隻需要去慈寧宮就行,太後的病體倒是越來越安康了。”風玨染說著停了停,語帶嘲諷的道,“在太後宮裏,她說什麽,你就應什麽,不必跟她頂著做,她既然要當一個老的長輩,又不能太落了下乘,有什麽就推在我身上,反正我是出了名的囂張風流。”


    他的意思是擔心她在慈寧宮吃虧,故而提點她,墨雪瞳聽得懂,靠在他胸口,拿臉蹭了蹭,嬌笑著點點頭,心裏甜甜的如同喝了蜜一般,從來沒有人這麽全心全意的衛護著她,仿佛她真的是他手心中易碎的寶物一般,那般嗬護,讓她心情好的眉眼微揚,主動的偎過來。


    “好,我全聽你的。”


    風玨染看著墨雪瞳嬌憨的樣子,忍不住失笑,明知道越靠近,他就越想,越克製不住自己,可他還是實在舍不得跟她挨得緊緊的感覺,好像比任何時候更能感覺到,她實實在在的偎在身邊。


    “全聽我的?”他伸過手拉住墨雪瞳纖嫩的小手,在手裏捏了兩下,輕聲道。


    把個尾音拖得長長的,百轉千迴,仿佛有什麽在心頭上爬過,癢癢的,說不清楚的難受,臉莫名一紅,瞪了他一眼道:“說正事哪!”


    “這怎麽就不是正事了,夫唱婦隨,難道為夫的還不能讓娘子聽我的。”他義正辭嚴的道,看著那張亦嗔似喜的小臉,風玨染忽爾覺得空氣稀薄了起來,那張粉嫩的唇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一向最為自傲的冷靜自持,仿佛瞬間化為烏有,心裏不由的暗暗苦笑,別的女人,哪怕是脫的光光的在他麵前,他都沒什麽反應,隻有瞳兒,看到她他就想調戲她,就想抱著她,就想……偏她還一副任君采拮的樣子,怎麽不讓他**衝天,偏偏自己還答應她,絕不在她母孝其間冒犯她。


    哎,真正是自作虐,不可活!


    大腦還未反應過來,動作己快了一步,一把摟緊懷裏嬌慵的人兒,吻落在她緋紅的櫻唇上,幸好大腦裏還有一絲理智,總算沒有深吻下去,到最後難以收撿,索性張開手,平躺著倒在一邊,還順手把墨雪瞳往邊上推了推,正經的道:“你離我遠點,睡著這不舒服!”


    這麽大一張床,兩個人還睡著不舒服,特別是看著他俊美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色,卻偏還故作正經的樣子,墨雪瞳隻能無語,索性依言往邊上去。


    可是不待她轉過去,那隻大手又伸過來,一把把她攬入懷中,感應到他有些急促的唿吸,墨雪瞳羞澀中帶著暖意,他畢竟還是顧及她的,說不勉強她就不勉強她,卻也不敢再亂動,怕真刺激到他。


    許久,他熱燙的身子緩和了下來。


    兩個人相擁而臥,靜靜無言,風從半掩的簾子處吹來,床上絕美的少女和俊美無雙的少年形成了這片風景裏最完美和協的一幕,兩人相依相偎,映前瞻窗外片片落花,極致的妖嬈,極致的風景……


    “我這裏沒什麽講究,後院的那些女人,你不用管,若有人來煩你,不用看我的麵子,直接打出去就行,別在乎什麽,若是在這府裏都讓你不開心,我又怎麽稱得上護著你。”風玨染平靜下來後,下頷在她發際微微磨了磨,叮囑道。


    府裏的一些人己經不需要了,適合的時候,他會處理掉一部分人,也省得這些人找瞳兒的麻煩。


    “那你身邊侍候的人,要怎麽分配?”墨雪瞳點頭應著問道,雖然知道他的一切,卻並不清楚他的行為習慣,索性一次性問個明白,兩個人過日子,有些事還是說明白比較好,猜來猜去的,倒弄出誤會來。


    嫁給他,她的顧忌實際上也很多,但是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不是那種人,不是那種外麵傳說看到什麽女人就往府裏拉的人,憑他的容貌就是淩風煙也會被惑,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還不是一把抓,何必弄出那麽大的是非來。


    這名聲也傳的太邪乎了!


    若不是有心這麽傳,以他皇子的身份,那些個風流逸事怎麽會傳的這麽遠,這麽快!


    “就照著你之前的過就行了,我身邊侍候的大部分是太監,沒什麽女人,沒有貼身侍侯的大丫環。”風玨染笑著,帶著幾分調侃意味的道。


    墨雪瞳的臉一紅,有些羞惱的在他腰際捏了一把,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不是在打聽有他身邊有什麽通房丫環什麽,卻也沒想到,他竟沒有一個貼身的丫環,這是他身邊的一切都是太監打理的?


    這是不是代表他果然如自己想象的很是潔身自好的很`!


    “內院的事你可以找陳嬤嬤,後院那些個女人的事找一個叫香蘭的,前院找王複,風越管的是侍衛這塊,如果我不在,這幾個人是可以信任的,有什麽事找他們就是。”風玨染笑笑,伸手捉住她作怪的小手,摸了兩下。


    墨雪瞳抽了兩下沒抽出,隻得任他握著輕薄,臉上紅暈越發嬌豔,頗為不好氣的道:“知道了,我們要起來了,你那些妾侍還得等著奉茶呢!”


    “噢,你是真的想她們給你奉茶?”風玨染側過頭戲謔的看著她:“聽說人可是很多的,你這一圈子茶喝下來,可就進不了宮了!”


    你也知道很多的啊,可還往這府裏拉,墨雪瞳忍住沒啐他,剛說幾句正經的,他就又偏了,這還真是天馬行空,思維跳躍度也實在太高了點。


    “沒關係,這不都是您的人嗎!”她咬著牙道。


    “王妃如此大度,可真是太好了,那本王以後眠花宿柳都可以大而方之了。”風玨染作一臉的驚喜狀,喜不自勝的重新用右肘托著頭,轉過來看她。


    “是,王爺,直管去,妾身這裏為王爺準備補湯。”墨雪瞳溫柔的一臉小婦人的形狀,隻是說到“補湯”時實在忍不住,轉過頭,衝著他胸口就是一口,悶悶的道,“王爺,可別擔心迴來找不到妾身了。”


    “瞳兒要上哪兒?”風玨染悶聲發笑,把她作亂的頭從懷裏托出來問道。


    “妾身沒有問王爺上哪了,王爺也不能問妾身上哪。”墨雪瞳沒好氣的道。


    “那可不行,本王的王妃,怎麽可以不顧而走。”風玨染笑的眉眼妖嬈,把墨雪瞳的手包在掌心裏捏著,輕輕摩挲,“好了,不生氣,我隻要你一個,其他人誰也看不上。”


    “誰要你隻我一個……”墨雪瞳想笑,卻又馬上壓下,假裝不屑的道。


    “那你笑什麽?”


    “我哪有!”


    “看嘴都翹起來了!”


    說話聲順著風吹到窗外,一個甜糯,一個慵懶,墨雪瞳的幾個丫環守在廊下,聽得他們的笑語,臉上不由的都露出了笑容,鬆了口氣,軒王沒事,而且還是在乎小姐的,看看天色不早,墨蘭上去敲了敲門:“王爺,王妃,可以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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