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那個秦國來的使臣怎麽樣了?”


    蜀王段正德一邊逗弄著籠子裏的金絲雀一邊問道恭恭敬敬站在旁邊的許昌道。


    作為蜀地負責接待使團的禮部大臣許昌如實迴答道


    “按照大王的意思一直涼著,他們兩人一直到處閑逛,就想趕街的一樣,見啥好玩好吃的就買?”


    蜀王段正德頓時憤怒的摔下手中上等血玉做成的鳥食盒道


    “好一個蘇秦,拿我俞都當花街是趕是吧。”


    原本段正德以為自己將蘇秦涼在一邊,蘇秦肯定會通過各種手段要求入宮完成出使任務,甚至不惜卑躬屈膝放下顏麵。以此來答到一石二鳥的局麵,殺殺秦人麵子的同時將自己放在談判的有利局麵。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蘇秦如此不簡單,愣是給自己來了個措手不及。早知道就聽丞相的按規格接待了,搞得現在是騎虎難下呀。


    許昌看出了段正德的為難一邊撿起地上呃呃碎鳥食盒一邊道


    “大王,不如現在讓我帶禮部官員以最高規格去接待秦使,這樣方能結現在的尷尬局麵。”


    微胖的年輕藩王段正德雙手插在腰帶上,來迴踱步,思索半刻道


    “這樣做又弱了我蜀國氣勢,可是不這樣做就讓他們整天在街上遊蕩,讓天下人嘲笑我蜀國無氣度?唉,早知道聽丞相的就好了。”


    許昌也是蜀國老人了,一直任職戶部多年也算是老成持重


    “大王,不如還是讓臣去問問丞相當如何?”


    段正德手背拍在手心上道


    “好,就你如問問看?”


    而現在的蜀國丞相已經在一家酒樓裏以私人身份會見了秦使蘇秦。


    “師叔一別多年,未想你已經是蜀國丞相了”


    蘇秦以右手掌心向上,左手捏拳豎中指放在右手上,行了一個鬼穀兵家禮道。


    劉於恆也以蘇秦之姿還禮道


    “師侄當年於秦地曇花一現後便消失人海,要不是秦蜀關係緊張當年我都進秦地尋你了。”


    對於劉於恆的畫蘇秦還是十分相信的。如果秦蜀關係不緊張這個師叔一定會進秦地尋自己。師叔出穀以前自己可是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小尾巴。


    看著已經比自己還高,嘴角已經掛滿胡子的蘇秦,不在是當年那個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喊著小師叔的小鼻涕蟲感慨萬分。一轉眼自己已經老了,曾經的孩子也已經成了孩子他爹了。而自己的報複卻也如這川江之水付之東流了。


    現在自己身為蜀國丞相,手握大權,而新王登基不久便與自己很多地方政見不同,朝中已經出現以自己為首的老臣勢力和以新王為首的青壯勢力,兩極分化已經出現。


    也不是自己貪戀這權利,而是不想辜負先王臨終前對自己的所托呀。即使自己放權了,卸去著丞相之職,以現在蜀國朝局依舊還會出現下一個自己。這已經是個惡性循環了。這朝局需要自己也不需要自己。


    看著老人斑白的雙鬢,蘇秦想起了曾經那個自己最崇拜腰間配劍手中持書的風流小師叔,那是的他如春風得意,哪裏有現在的遲暮之年。


    “小師叔你老了。”


    劉於恆捋捋花白的胡子道


    “人是老了,可先王之托未完成。”


    “師叔,今天不論朝政,你我各為其主,今天隻論親情。”


    劉於恆一口飲進杯中就爽朗笑道


    “哈哈,你長大,明事理了,不過今天師叔還是撇下麵子來求你件事。”


    蘇秦知道師叔是想讓自己不要為難蜀王,喝盡杯中酒道


    “師叔,你在蜀國處境已經這麽艱難了?蜀王已經開始架空你手中權利了?”


    劉於恆麵色平靜道


    “新舊老王交替,死老臣立新臣這是曆來的君王權術,可現在的蜀國卻是青黃不接,需要你這樣的中流砥柱。”


    蘇秦給劉於恆添上酒道


    “師叔,你我各為其主,今天是私下會麵,你的請求師侄答應便是。”


    “唉”


    劉於恆歎了口氣,其實他很想讓蘇秦來接替自己的班,做這蜀國丞相,那怕是自己付出生命為代價也不惜。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蘇秦是鐵了心做秦國使臣也不想做這蜀國丞相。不愧是師承鬼穀兵家,連脾氣秉性都差不多,或許這就是鬼穀兵家的節氣吧。


    寧可死忠,不做二臣,縱使刀斧加身,權金之惑,我心亦如昆侖巍然不動。


    急急忙忙出宮,跑了丞相府又跑到客棧的蜀國禮部尚書許昌帶著一隊人馬站在客棧外就看見正坐在角落裏與蘇秦喝著劣酒的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你可讓我好找,我正有要事與你相商呢。”


    提著官袍匆忙跑進來的許昌直接忽視啦蘇秦,拉著老丞相就要走。他從來沒有見過蘇秦,也不會認為蘇秦會和丞相喝酒,所以就直接將蘇秦看做個求學士子了忽略了,畢竟老丞相經常喜歡在閑暇之餘與士子喝酒小談。


    劉於恆坐這沒動,笑眯眯的對許昌說到


    “小許呀,你咋還是這麽火急火燎的性子呀,什麽事都不急,來喝杯酒再說。”


    說著就拉著許昌坐下,許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後還是一屁股喪著臉坐下。


    “我的丞相大陣呐,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情喝酒?大秦那個使臣還是真是條令人惡心的蛆呀。成天在都城內逛來皇去,讓天下人笑話我蜀國小度量。你說這哇辦咋?”


    看著許昌急得坐立不安的樣子,劉於恆欣慰的笑了,蜀國需要這樣的國士,曉得題君王分憂,而不是屍位素餐。


    “我當時說按禮節接待。現在難為了吧。”


    許昌一臉尷尬也勝不過著急道


    “大人呐,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是想辦法把這條惡心的蛆給決絕掉。”


    坐在一旁聽著許昌左一個蛆又一個蛆的,聽的蘇秦喝酒的胃口都沒有了。


    “這位大人……”


    蘇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昌打斷了


    “這裏輪不到你說話,求學改天在來。”


    就連劉於恆都經不住這個許昌折磨了


    “事情我已經決絕了”


    “哎呀,大人不是開玩笑的。”


    蘇秦無奈的站起神道


    “許大人是吧,我就就是你口中的那條蛆。”


    聽到這話許昌才正視這個比自己小些的氣度非凡年輕人質詢道


    “你是秦使蘇秦?”


    蘇秦點點頭道


    “明天早朝我會覲見蜀王,還需許大人通報?”


    然後朝起身與劉於恆施了個辭別禮後走出了客棧,留下一個悠然喝酒的劉於恆以及一個滿麵通紅,淨是尷尬之色的許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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