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殊玉和陸明珠說要出去買東西,方忱雙掌一擊。


    “你們倒是都想到一塊兒去了,早上我見到表哥他們的時候也把這件事和他們說了,他們聽完也說要出門準備賀禮。這不,幾個人一大早就結伴出去了,到現在還沒迴來。”


    “難怪呢,一早上就沒見他們的人影兒。”


    沈殊玉與陸明珠商量了一下,兩人和方夫人打了招唿後便一起出門去了。


    恰好前兩日方夫人帶她們去過首飾鋪,兩個人便又去了那家鋪子,沈殊玉挑了根發簪,陸明珠挑了個手鐲。


    下午,方忱稟告了方夫人後,便帶著沈殊玉和陸明珠坐著馬車一起去了崔府。


    崔家小姐的閨房內,崔弗正命丫鬟掛起嫁衣,仔仔細細地檢查衣服上是否還有褶皺。


    火紅的嫁衣與屋裏的大紅擺設交相輝映,襯得崔弗眼中淺淺的笑意十分喜氣。


    恰好此時,丫鬟進來稟報,“小姐,方小姐來了,還帶了兩位眼生的小姐。”


    崔弗聽到是方忱來了,便歡喜地說道:“快請她們進來。”


    方忱帶著沈殊玉和陸明珠走進來,崔弗一見到方忱,便趕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你總算來了,我這幾日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晚上還睡不安穩,就盼著你來陪我說說話,可你總也不來。”


    崔弗臉蛋圓圓,看著十分討喜,連嗔怪的話也聽不出一絲惱怒的意味。


    方忱笑著和她解釋,“你啊,是被眼前的喜事衝昏了頭,所以才睡不著覺吧?我家裏最近來了客人,一時走不開,而且我也怕你成親前諸事繁忙,就沒有貿然來打擾。”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把崔弗帶到沈殊玉與陸明珠麵前。


    “這位是沈殊玉沈小姐,她父親是吏部左侍郎沈大人,當時我們一家險些遭了劫匪的毒手,就是她出手救了我們。這位是陸明珠陸大夫,她師承前任的太醫院院令,是杏林聖手,可稱得上是神醫,我弟弟的小命就是她救迴來的。”


    “我叫崔弗,久仰兩位小姐大名,失敬失敬,快請坐。”


    三人互相行了禮,依次坐下,崔弗連忙命丫鬟上茶。


    四人落座後,崔弗打量著沈殊玉與陸明珠,然後說道:“我聽忱兒說起過二位,說你們倆都是方家的恩人,今日得見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多謝小姐謬讚,聽聞小姐不日大喜,我們兩人略備了點薄禮,還請小姐不要嫌棄。”


    崔弗連連道謝,然後命丫鬟接過禮物。


    “再過幾日就是乞巧節了,往年咱們穿針乞巧後都會結伴出遊,可是你馬上就要嫁人了,今年過節怕是見不到你了吧?”


    要嫁人的女子不能隨意出門,方忱遺憾地感慨道。


    崔弗也有些失落,不過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這次見不到以後也總能見到,柳公子曾和我說,成婚以後遇上節日他會陪著我出門的,這樣一來,或許我們能在街上相遇呢。”


    方忱開心地說道:“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沒想到柳公子還挺通情達理的。”


    一旁沈殊玉和陸明珠也笑著湊趣。


    “看來崔小姐是得遇良人了,恭喜恭喜。”


    “那位柳公子這樣把小姐放在心上,真是難得啊。”


    崔弗聽到這些話臉都羞紅了,她抬手碰了碰滾燙的臉頰,過了好一會才羞赧地和三人解釋。


    “我之前偶然同他有一麵之緣,定親後去廟裏上香,又遇見了他一次,也算是我們倆有緣吧……他說等成婚以後我想做什麽他都會陪著我……”


    崔弗不是沈殊玉和陸明珠,能出門到處走走對她而言是件很難得的事,不得不說,這位柳公子還是對她很上心的。


    沈殊玉見她越說越不好意思,便捂住臉頰,嘴裏還不住地哼哼唧唧。


    “哎,沒想到我來崔府做客還得搭上一顆牙。”


    “什麽?”方忱沒聽明白她的話。


    陸明珠則是笑而不語。


    “我是說,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我就像是吃多了糖一般——牙痛。”沈殊玉眯著眼促狹地說道。


    崔弗眨了眨眼,這才明白沈殊玉是在打趣她,又好氣又好笑,她扁著嘴眨著大眼睛說道:“忱兒之前可沒說你這人這麽愛欺負人……”


    四個人笑作一團。


    暮色將至,為了讓崔弗在成婚前的這幾日好好休息養好氣色,方忱便帶著沈殊玉和陸明珠早早告辭,四人約好,待崔弗成婚那日再來為她送嫁。


    一眨眼的功夫,七夕就到了。


    今年家裏客人多,年輕人也多,方夫人早早地在府裏備好了各色巧果美酒,還特意讓裁縫趕在乞巧節前做了幾身新衣服給三個女孩子。


    過節這晚,城裏有人在放煙花,火星直衝雲霄,照亮了一角夜空。


    知道沈殊玉和陸明珠可能不耐煩穿針引線,方夫人也不強求,放她們自己玩鬧去了。


    陸明珠拉著方慎站在花圃邊,教他認識各種各樣的花草,沈殊玉和方忱並肩站在一處看夜空裏的焰火。


    院子裏,裴含章、方恆還有孟庭芝在比賽投壺,裴含章顯然技高一籌,比賽結果已見分曉。


    秦靈澤則是四處湊熱鬧,這看看那瞅瞅,最後拉了方慎過來教他蹴鞠。


    方大人和方夫人則坐在廊下品茶。


    “老爺,你看咱們家今年過節多熱鬧啊!”方夫人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


    “是啊,”方大人捋了捋胡須,湊到夫人麵前小聲說道,“原以為得把京城來的這幾尊大佛都給供起來,沒想到一個個都還挺好養活的。”


    方夫人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拍了他一把。


    “別把你那些官場習氣帶迴家裏來,我看這幾個年輕人都挺好的,一看就是自小被長輩精心教養的,個個懂事的很,也不嬌氣。在你眼裏他們可能是這一派的那一派的,可在我眼裏都是孩子。”


    “是是是,還是夫人說得對。”方大人向夫人拱了拱手,示意自己甘拜下風。


    方夫人忽然心念一動,“老爺,你說咱們兒子女兒也快到成婚的年紀了,將來等兒媳婦和女婿來了,家裏肯定也會像現在這樣熱鬧吧?”


    “那是自然,等我迴頭去見見我那些老朋友,看看他們家都有沒有合適的,好給恆兒和忱兒挑一挑。”


    方大人低頭呷了口茶。


    方夫人卻朝院子裏努努嘴,“老爺,眼前不正有合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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