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瓷辦完了事迴到府裏,看見的就是範閑和聽瀾麵對麵坐著,大眼瞪小眼,無形的硝煙彌漫。


    “瓷瓷!”搶先占了話機的是範閑,他打量了一番瓷瓷穿著的月白色連帽鬥篷,笑讚道,“這顏色極適合你,便是真有那月宮嫦娥,也定不如你好看。”


    聽瀾心裏生氣,氣這廝油嘴滑舌,也氣自己不善言辭,說不來這些花言巧語。


    瓷瓷淺淺一笑,先是不動聲色坐到了兩人中間的位子,把自己的鬥篷脫下來自然地遞給聽瀾,再迴範閑說:“我去找了林若甫,給你掃尾去了。”


    範閑拖著凳子湊近瓷瓷,拉了瓷瓷的手貼到他臉上,“我就知道你最關心我!不過,剛才在皇宮裏,殺林珙的人已經定案了,是東夷城的四顧劍,林若甫也認了這個結果,我不會有事的。”


    瓷瓷便解釋:“林若甫心思深,他嘴上認了,心裏未必會完全打消懷疑。他是百官之首,門生故舊極多,若是對你有敵意,你以後定然麻煩不斷。”


    範閑滿眼感動,沒忍住進一步抱緊了瓷瓷,正要說話呢,卻被一旁的聽瀾掰開了手,巧勁一推迴到了原位。


    “說話就說話,不許動手動腳!”聽瀾抿著嘴說道。


    “瓷瓷,他推我!他還用了真氣!”範閑立刻告狀。


    瓷瓷笑了笑,隻聲音溫和說道:“你坐好說話就是。”


    聽瀾抿著的唇角微微揚起,看了一眼範閑也沒說話。


    範閑嘴角一撇,心說第一迴合,他先讓一讓聽瀾。


    假模假樣坐端正後,範閑問道:“林若甫隻比我早出皇宮差不多一炷香時間,我那會兒被我爹還有陳萍萍叫住說了些話,說完直接來了這裏,所以你去找林若甫也並沒有很久,是怎麽幫我掃的尾?”


    說到這裏,範閑突然心生一個離譜猜測,“……總不會是殺了他吧?這麽點時間,談事情不太夠,殺人確實是夠了。”


    瓷瓷還沒做什麽迴應,聽瀾先白了範閑一眼:“主人從不隨意殺人,更不會為了你隨意殺人。”


    範閑假笑道:“我當然知道,你真是毫無幽默感,我隻是在聊天,不說些廢話,怎麽能叫聊天呢?”


    瓷瓷抬手輕拍了拍範閑,前世的那幾人從不會在她麵前爭風吃醋嗆嗆,隻會暗暗用行動‘比拚’,她還真不太擅長處理這種情況,“林若甫有兩個兒子,除了死了的林珙,還有一個長子叫林大寶,自幼因病落下了後遺症,智識停留在了五歲,被太醫斷定,永遠都會是個癡傻兒。”


    聽瀾一驚,“主人在林若甫麵前展現了醫術?”


    會醫本身不是什麽不能告人的,但主人從未在旁人麵前露過此技能,顯然是當作底牌在用,這次竟是為了範閑的一樁小事,將底牌暴露了嗎?聽瀾很不解,也悶悶地有些難受。


    瓷瓷知道聽瀾在想什麽,搖搖頭迴說:“當然沒有,我是用真氣的手段給林大寶通竅療愈,知道的人也隻會當作是大宗師運用真氣高明。”


    得了解釋,聽瀾高興了,見此刻範閑又靠近主人很多,心思一動,也將凳子移至主人的另一邊,貼著坐在了一起。


    範閑看在眼裏,幹脆抱起了瓷瓷的胳臂,晃啊晃地撒嬌道:“你對我真好,什麽都替我想到前頭了!林大寶成了正常人,林若甫便會多多想著怎麽給他鋪路,自然就沒有空餘的精力來找我麻煩。”


    瓷瓷正要接話,範閑卻進一步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低地:“我隻想以身相許,昨晚沒許出去,今夜便收了我吧——”


    聽瀾是半步大宗師,範閑就是發氣音都能聽準確,更何況他隻是象征性地壓低了些許音量而已……意指十分明確的調情之語,聽瀾一時間心下酸澀,情不自禁攥緊了手。


    瓷瓷看得清楚,沒有先迴範閑的話,而是輕輕用力掰開聽瀾的手,五指穿插握好,“不行,有約了。”


    聽瀾一瞬間覺得心髒迴了血,隱隱害怕主人喜新厭舊的心思才被壓了下去。


    不曾攬月入懷時,他說起‘讓範閑洗幹淨了侍奉’的話毫不猶豫,但如今,一想到要讓範閑也看到那樣時的主人,還做著和他同樣的事,就會不自覺地心澀難當。


    範閑一哽,心道第二迴合,我再讓一次。


    “那好吧——”範閑半垂著頭,聲音有些悶悶的。


    從瓷瓷的角度,看見範閑微垂的眼尾,精致的側頜,這是個極靈動的少年,十分討人喜歡。


    瓷瓷心道,前世的經曆讓她在感情一事上的原則改變了很多,但盡管如此,接受新人之前,不叫舊人傷心總是得做到的吧?底線不能再放低了,道德滑坡這種事,也不能一滑到底的,她得謹記一個修行者對自身的恪守。


    “聽瀾,你去安排一下,今兒的飯在戲樓吃。上次不是說排了紅樓?今天就讓他們唱一出‘探春改革’。”


    聽瀾認真看著主人的眼睛點頭,溫聲道:“我這就去安排,主人半個時辰左右就可過去了。”


    “去吧,你在戲樓等我。”瓷瓷摸了摸聽瀾的臉,又偏頭貼了貼他的唇。


    聽瀾笑意更深,此刻,他心裏的另一個想法冒了頭,主人隻要不棄他,若是想要範閑,他也會做好安排的。


    目視聽瀾離開,再迴神,迎接的就是範閑仰著臉委屈的表情。


    瓷瓷沒有立刻讓步,而是看著他說道:“不許欺負聽瀾,他心思純直,你可以把交鋒當作遊戲,他卻會真傷心的。”


    “我也是真傷心的!”範閑這下真委屈了,“……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以後讓著他就是,不再當著他的麵與你訴衷腸了……但你可不能真把我當背地裏的情夫啊!我要做光明正大的那個!我想和你成婚!”


    瓷瓷微微淡了神色,隻道:“我昨夜說過了,我對成婚一事沒有想法,不論是誰。”


    範閑眼睛一轉,傾身抱緊瓷瓷,仍是仰著臉,哄道:“那我能在外人麵前,以‘內子’稱唿你嗎?如果我們一直是這樣的關係,總不能我七老八十了,還告訴人家我尚且在追你吧?不成婚,隻給我個名頭,好不好?”


    唇貼得極近,大有說‘不好’就立刻堵住的意思。


    “眼睛像隻狐狸,做派更像。”說到這裏,瓷瓷都被自己的形容逗樂了,因為她的神魂原型之一,才是真真正正的狐狸,如今卻習慣了人的語言習慣,“……比我還像。”


    範閑不再等待,掰正瓷瓷笑偏過去的臉,用指腹擦拭剛才親了聽瀾的唇,越擦範閑眼底越暗,瓷瓷不喜歡塗口脂,總是天然的嬌豔唇色,被覆咬而上時,更是綺麗若瓊蕤。


    昨日隻有淺淺而止的幾個吻,範閑彼時尚有克製,但這會兒,他放任本能地投入,想要坐實了‘狐狸精’的‘指控’。


    “我這隻狐狸可有迷惑了你?”範閑用盡手段後輕喘著問道,聲音低低地像在誘哄,“允了我吧,我隻是不想在別人麵前提到你時,就隻有生疏的‘大宗師’三個字,可委屈了!我分明是你的內人……”


    瓷瓷推拒著範閑還要轉移到脖子處的吻,應道:“在外人麵前,你想怎麽稱唿就怎麽稱唿吧……別弄出印子,還要吃飯呢……”


    範閑目的達成暗喜,卻又不滿瓷瓷話裏還想著那個等他們吃飯的聽瀾,心思一動,貼在瓷瓷耳邊說道:“我明早來找你好不好?今晚有約,明早總沒有吧?”


    少年,知道你很急,但先別那麽急。


    瓷瓷直言不諱:“太過饜足的話,我的興致會降低的。”


    範閑眼尾又耷拉下來了,“那明晚?一人一天我總能排上吧?”


    瓷瓷點了點他的鼻尖,“我今晚會看情況和聽瀾達成默契,具體如何,明日再告訴你。”


    “那他不會不同意吧?”範閑眼眸一抬,又暗戳戳道,“若我是正房,我一定給好好安排,不讓你煩心。”


    瓷瓷:……茶言茶語的,你還挺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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