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翠翠知道,按照劉石老實的性子,能說出這番話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就不再生氣。


    許翠翠睨了劉石一眼,沒好氣說道:“行了,話說出來是要做的,又不是給老天看到的,發誓做什麽。”


    劉石卻不在乎,隻要許翠翠不生氣,他覺得做什麽都值了。


    他嘿嘿一笑,“好,我會做給你看的。”


    事情說開了,許翠翠的語氣也就恢複正常,她關心的問道:“你方才說,花致遠的一副藥錢是三十兩銀子。


    他傷得很重嗎,要買那麽貴的藥?”


    劉石一邊幫著洗碗,一邊迴道“是啊,傷得很重,小翠你是不知道。


    今天早上我在山上看到老花的時候,都快給我嚇死了,差點以為老花已經沒氣了。


    後來探了他的唿吸,發現他還活著,我就趕緊給他背迴家,又把他背到鎮上的濟世堂。


    大夫給他看了後,就說他傷得很重,需要一百年的人參吊著,那副藥裏最值錢的就是人參了。”


    許翠翠聽後恍然大悟,歎了口氣:“誒,原來還有人參,怪不得這麽貴,看來他真的傷的很重。


    希望他早點好吧,不然瞧梁玉那樣也做不了,花澗又還在念書,他們家沒了花致遠不行啊。”


    劉獵戶認同的點點頭,道:“可不是,所以我今天還和花澗說到。


    要是還差銀子,我盡力給他提供幫助,小翠你說可以嗎?”


    許翠翠點了點頭,“可以,花致遠也幫了我們很多,現在他們遇到難處,我們家理應盡力幫助。”


    劉石:“小翠,你真好,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許翠翠:“你知道就好,日後你上山打獵也要小心一點。


    凡事別逞強,遇到野豬或是黑熊這些,打不過就跑。


    你看連花致遠那麽老練的人都中招了,你就更得小心了。


    想想家裏的爹娘,想想我,還有孩子們,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劉石:“我知道,今天把老花從山上背下來時我也這樣想的。”


    ……


    劉石走後,梁玉就隻做了他和花澗的飯菜,在飯桌上。


    梁玉對花澗說:“小花,明天你就坐村口王大伯的牛車迴私塾吧,家裏有爹爹在呢,不要耽誤你的學習。”


    花澗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的看著梁玉,說道:“爹爹,阿父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得下。


    過幾天吧,等阿父醒來好點了我再迴去。”


    梁玉猶豫道:“可是,你的學習?”


    花澗寬慰梁玉:“爹爹,夫子說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現在主要是鞏固和貼近現實生活,我就在家裏待幾天,沒事的。


    況且,阿父如今躺在床上,還未醒來,我擔心您。”


    梁玉其實也不想花澗離開,隻是他擔心耽誤花澗的學習。


    既然現在花澗說了沒影響,他當然是高興的,也就說不出不讚同的話。


    大部分人是無法脫離群體獨自生活的,顯而易見,梁玉就是其中之一。


    出嫁前,他與他的阿父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出嫁後,他與花致遠生活在一起,後來有了花澗,他們一家三口又生活在一起。


    如今花致遠變成這樣,要是情況不好,沒人在他身邊,他的精神恐怕會崩潰。


    花澗很了解他的爹爹,所以才要留在家裏幾天,想等到花致遠沒有大礙後才去私塾。


    梁玉垂著頭,沮喪道:“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爹爹好像也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


    小花,爹爹是不是很沒用啊,還要你陪?”


    花澗語氣溫柔,笑著安慰道:“爹爹,您怎麽會這麽想呢,您很棒的。


    您想想,今天在濟世堂的時候,您無論是在和杜大夫打交道。


    還是去雇牛車,您一直都很沉著冷靜,表現的很好啊。”


    梁玉被花澗安慰到了,但是也因為他的誇獎感到心虛。


    其實在鎮上的時候他心裏可慌了,隻是那個時候花澗還沒來,就沒看到。


    其實花澗以往說話都很含蓄,最近可能是受到林寒的影響,他誇起人來也變得直白很多。


    梁玉被誇的臉紅,害羞道:“哎呀小花,爹爹沒你說的那麽勇敢。”


    花澗看梁玉心情好了許多,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下,輕鬆了幾分。


    花澗心念:看來人人都喜歡聽好話。


    想到自己是受到林寒的影響才會這麽誇梁玉,花澗又思念起林寒了。


    他想:也不知道林寒現在在哪,什麽時候迴來,要是他在就好了。


    花澗頭一迴這般需要林寒,想著想著,心情也不由得低落幾分。


    不過為了不讓梁玉擔心,花澗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


    飯後,梁玉又給花致遠熬了一次藥,他和花澗一個扶著花致遠,一個負責喂藥。


    喂完藥,梁玉還把花致遠的髒衣裳換下,重新換了身幹淨衣裳。


    就像劉石說的那樣,他背著花致遠迴來時,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大家又不瞎,花致遠的胸前都是血,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花致遠受傷了。


    有的人還和迴來的梁玉搭話,從梁玉口中得知花致遠受傷的消息。


    再結合迴來時花致遠都沒有醒,還是劉石和花澗一起抬到屋子裏的。


    至於傷到那種程度,從傍晚花致遠被牛車拉迴來時都沒有醒著,就可以看出。


    杏花村就是個村子,鄉裏鄉親的,往上數幾代,都是親戚。


    不過一個晚上,花致遠上山打獵卻受重傷的消息全村皆知。


    甚至傳著傳著,都傳成了花致遠命不久矣,要準備後事了。


    今天晚上,杏花村可熱鬧了,村長在自家院子裏抽旱煙,吸一口旱煙,歎一口氣。


    秦琴都看不過去了,過來推了他一把,說道:“不是,就算花致遠真的命不久矣,你也不用這般長籲短歎吧。”


    村長搖了搖頭,“唉,你不懂。”說完,又吸了一口旱煙。


    秦琴好心來勸他,他卻當自己是白癡,秦琴那叫一個氣啊。


    沒好氣道:“我不懂,我怎麽不懂,你不就是因為擔心花致遠真的死了,花澗讀不下去嗎?


    且不說花致遠到底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就算真的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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