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把雪苡和天樞叫出去,然後坐在司雲謹的床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司雲謹,你知道嗎?我很早就知道你在跟著我,比米羅城的那時候還早。


    我那次是故意把你引出來的,其實我是個外貌協會的人,什麽叫外貌協會呢,說白了就是看臉,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心動了。


    但是我害怕,因為我頂的這具身體不是真正的我,我害怕當你知道一切的時候,就會離開我。


    我無法接受那時候你眼底的嫌棄,失望和懊悔,所以我接受不了。


    後來聽了你說的話,我對你更多的是心疼,你承受的太多了。


    對不起,司雲謹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在我眼前死去,我做不到!


    為了你,也為了那一萬多深受疫病折磨的百姓,這事我必須做。


    如果我不幸沒挺過來,希望你能忘了我,迴你自己的國家,好好生活。”


    隨即顏汐取下麵罩,親下去了,與司雲謹唇舌相依。


    司雲謹眼角劃過一滴淚,顏汐的眼淚掉在被褥上暈開了一大片。


    之後顏汐就讓月重去找陸沉璟要了一間藥房,她進城之前在郊外放了一大批藥材,叮囑影如果她出了什麽事就把這批藥材運進城,影是除了司雲謹外唯一知道她有大片空間的人。


    “什麽?你是說安寧郡主以身試藥?”陸沉璟聽到雪苡的稟報時,內心的震撼很深


    “她竟然可以為了他做到如此!!!”


    “嗯嗯,少將軍,我們郡主需要一間藥房,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她。”


    陸沉璟最終坐下來點點頭,讓手下的照辦。


    顏汐在那間藥房裏,把空間裏的藥都拿出來一部分,反鎖著藥房的門,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了。


    傍晚時分,顏汐就已經發起高燒了,顏汐知道這病已經開始了。


    隨即便出現了咳嗽,乏力,胸腹部疼痛的狀況,為了使結果更精準,她沒有用靈泉水幫助,生生承受這痛苦。


    然後一字一句把症狀記錄下來,嚴重的時候雙眼迷糊,手抖的不成樣子,她用銀針迫使自己清醒,然後繼續。


    第二天開始,嘔吐,打寒戰,大量出汗,身上極致痛苦,實在忍受不了,就呻吟出聲。


    在藥房門口聽著的天樞,雪苡和陸沉璟心抽疼,眼眶濕潤。


    後來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消息,陸陸續續都有人來密室外守候,聽著裏麵痛苦的聲音,和藥香讓士兵無不落淚。


    到了第四天,顏汐疼醒了,哆哆嗦嗦的寫下藥方,自己去抓藥熬藥,然後喝下。


    過了沒多久,她吐出一口鮮血,隨即七竅都緩緩流出血,顏汐擦去鮮血,用銀針止血。


    如此循環了五天,直接到了,第十天清晨顏汐喝下那貼藥之後,身上的痛苦正在慢慢消失,高熱正在下降,顏汐用內力巡具全身,才發現這就是疫病的藥方。


    她心裏大喜,開心的說


    “我成了!!!雲謹有救了!!!我成了!!!!”


    她艱難的爬起來,手握著藥方打開門,衝出去


    “我成了!!有救了!!!!”


    看到門外站著的士兵之後,就昏了過去,被趕來的老韓頭接住,老韓頭把了把她的脈,眼含熱淚


    “小徒弟,你受苦了,接下來交給為師吧。”


    老韓頭接過藥方一看,顏汐的藥方不但能成功祛除疫病還不留任何後遺症。


    陸沉璟帶著人進入藥房時,屋內的景象讓他窒息。


    屋內到處都是散落的紙張,還有藥罐,碗的碎片,還有遍地的血跡,牆上藥櫃上那一道道抓痕,撓痕。可以想象之前顏汐是忍受多大的痛苦啊,再想到顏汐那一身的血,七竅邊殘留的血跡,如何讓人不窒息心疼。


    將士們心中此刻越來越敬佩顏汐,這種痛苦他們都不能忍受,顏汐不旦承受下來了,還研製出了藥方,如何不讓人敬佩。


    司雲謹兩碗藥灌下去,睡了一天,第二天就全好了。


    他睜開眼睛,覺得身體是從來未有的輕鬆,內功還精進了一些,他知道他挺過來了。


    他坐起來,守在床邊的天樞醒了,他睜開眼看到司雲謹,惺忪的睡眼立馬瞪大


    “主子,您醒了啊?太好了!!”


    司雲謹點了點頭,然後對天樞說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天樞剛想說什麽時,陸沉璟走進來了,麵色不善。


    司雲謹在天樞的攙扶下坐好靠在床上,陸沉璟走過來坐在他床邊的凳子上。


    “少將軍找司某可是有事?”


    陸沉璟看著司雲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釋懷的笑了,這一笑給司雲謹笑懵了。


    “司公子不必這樣,我知道司公子不是安寧郡主的門客,而是她的心裏人。”


    一提到顏汐,司雲謹臉上的表情就變的柔和,他記得他病的嚴重是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顏汐。


    “陸某曾經是心悅於她…”


    聽到這裏司雲謹危險的眯起眼睛,似乎要把陸沉璟殺了。陸沉璟沒注意,繼續說到


    “那天我看到了,她為了救你,把你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自己在城外寒潭邊飽受折磨時,我突然很嫉妒憑什麽她可以為了你做到那樣,我卻連她一個正眼都得不到,我甚至想過趁你病,殺了你,這樣就沒人和我搶了。


    直到她為了你,以身試藥我才明白,你早就占據了她的內心,就算我殺了你,也無法得到她,於是我放下了,我希望她能幸福,你也莫要辜負她。”


    說完之後陸沉璟就走了,司雲謹還沉浸在陸沉璟的那番話所帶來的震驚中,還未迴過神來。


    過了許久,司雲謹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小丫頭?”


    天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別開頭隨即點點頭。


    “我不是讓你不要告訴她的嗎?


    司雲謹震怒,心口的疼痛難以複加。


    “主子恕罪,屬下也是看到主子命懸一線,才去找郡主的。”


    司雲謹平複一下,臉若冰霜,冷聲道


    “你把事情說清楚,我要全部的一五一十全說出來。”


    天樞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了,聽到顏汐深受痛苦為他試藥時,他渾身發抖,悲傷的氛圍席卷了他,他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流下。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掀開被子,穿上鞋,披上鬥篷


    “帶我去她研製藥的密室。”


    天樞點點頭,扶著他去了那間藥房,離他那並不遠,拐個彎就到了,走路不到五分鍾。


    這裏已經被人收拾了,但是牆上,藥櫃上的痕跡還在,還有那一道道深入牆體的血痕,無不昭示著當時在這裏的人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司雲謹一點一點撫摸著這些痕跡,他的小丫頭,那麽怕疼的人,那十天是有多疼啊。


    天樞在屋外不敢進去,收拾這間屋子的時候,他也參與了,他看了都忍不住落淚,更別說他的主子了。


    過了很久,司雲謹走出來,眼眶微紅,臉色蒼白


    “你說韓神醫來了,那小丫頭必定沒事,你快帶本王去見她。”


    “王爺,郡主她不在這,在藥穀?”天樞撲通一聲跪下來說


    “什麽意思?”司雲謹眯起眼睛問天樞


    “韓神醫說,郡主身體因為試藥早已承受不住,已近強弩之末,滿頭青絲已成白發,需立即帶迴藥穀救治。”


    “你說什麽????”司雲謹猛地提起天樞的目眥欲裂“滿頭青絲已成白發?”


    天樞艱難的點點頭,隨即感覺領口一鬆,司雲謹已經走遠了,天樞立馬跟上,司雲謹騎著馬出城了。


    城門樓上,陸沉璟看著司雲謹的背影笑了笑,之後轉身下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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