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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年頭不和個把名人碰過麵,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資深妖怪!


    怡瑤表情呆滯,問道:“白居易長得帥嗎?”紅衣女子在腦海裏思索了一番當年的場景,迴道:“年輕的時候應該還湊合。”迴想她當年,好歹也是個大美女,下凡人間,哪個男的不盯著她偷看?現在變成這幅鬼樣,也是自己造的孽債。


    兩人不再言語,靜靜坐在青石上聽完這首歌曲,紅色的場景變得不再詭異,就算見不到太陽,在這片狹隘卻寬闊的空間依舊能視物。


    怡瑤吹起泡泡,就如拳頭大小,炸裂後,被她縮迴了嘴裏。紅衣女子想學著她做,可無論怎麽試都吹不出來,最終她放棄了。女子問:“非打不可嗎?”怡瑤點了點頭:“嗯。”女子不解問道:“為什麽?”怡瑤瞟了瞟遠處地上的白骨,迴道:“你殺了人,犯法。”女子攤手說道:“在哪個朝代殺人都犯法好不好?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我。”怡瑤“嗯”了一聲,道:“有理。”女子再問:“那你不殺我了?”怡瑤搖頭:“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妖怪了。”紅衣女子有些失落,迴道:“說到底,還是得殺我唄。”


    怡瑤沒有迴話,這要是換做千年之前的時代,妖怪還是能有一席之地的,但換做這個靈氣消弭的時代,莫說妖怪,連修仙者都快容不下去了。就算她現在不殺天妖,以後也還會有別的人來殺,隻不過,成不成功她不知道。起碼在現在看來,她是世界上唯一有能力殺死天妖的人,除了她和死去的元嬰老怪以外,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三個元嬰期了吧。


    怡瑤摘下耳機,順便把衣兜裏的手機拿了出來,瞟了一眼手機上的軟件,手機在她手中就化為了粉末,耳機被她扔到地上,她不願泄露自己的信息,萬一在她死後被人撿到怎麽辦?所以提前消滅比較好,紅衣女子也取下耳機,輕輕放在了地上。


    女子說道:“我的名字叫妖月,你呢?”“怡瑤。”歇也歇夠了,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覺悟,要戰勝妖月這等大妖,怡瑤的底氣顯然是不足的,但來都來了,不妨打上一架,能玉石俱焚是她最想看到的結局,殺人的妖不能留,被支配的人也不想留,她渴望能離開這個世界,去一片陌生的環境,重新開始。


    雨水被擋在樹葉上,淋不到兩人,她們的視線相互對視,一滴較大的水珠從中間滴落,生死廝殺開始了。妖月剛殺元嬰老怪不久,吸食了他的精血,妖軀已經恢複了九成九,隨著她動身的那一刻,漫天的鐵鏈作響,每一根仿佛都能撕裂空間一般。


    妖月的身影襲擊向前,縱身一起,掄起拳頭砸向怡瑤。“砰”的一聲巨響迴蕩在樹林裏,不知怡瑤何時出的劍,以劍指天的招式把妖月擋在了半空,強勁的氣流推倒了方圓百米內的樹木。僅僅是第一次交鋒,怡瑤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表麵上她是接下來了,可妖月的力道震得她手臂發酸,僵持下去對她無益,她收劍快速閃向一旁,妖月在空中來了個後空翻,穩穩站到地上。


    妖月不會給怡瑤絲毫喘息的機會,隨即跟上前大打出手,她的攻擊很是淩厲,雙拳出擊就如一座大山砸在了怡瑤的劍上,劍身被打出“當、當、當!”的響聲,怡瑤隻能邊退邊擋,身體微微向後傾斜滑行,正視妖月的攻擊,她的護體罡氣將地麵刮出不淺的痕跡。


    看似亂擊亂打的拳路,實則毫無破綻,隻要被妖月的攻勢連上,就會被連攻不止,難以斷開。怡瑤隻能攻妖月未防禦的下盤,甩踢向對方的大腿,然而卻被妖月極快識破,左手抓住了她的腳,右手握住了她的劍刃,叫她沒有攻擊手段。


    “如果你隻有這點能耐,還是自行離去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妖月含有笑意地說道,一腳踹在了怡瑤的肚子上,將她踹翻在地上滾了數百米遠,地上硬是被怡瑤的身體砸出坑坑窪窪的痕跡。


    全身的筋骨就像要斷了一樣,怡瑤無力地趴在地麵,罡氣直接被擊破,身上多出劃傷,數十道猙獰的大口子,冒著熱氣的鮮血不斷溢出,濃鬱的血腥味在她鼻頭纏繞,衣服被泥巴和血液弄髒了,既難洗,又難補。


    她小瞧了妖月,對方真正的實力不是元嬰後期,而是實打實的元嬰圓滿境界,隻要可以,隨時可以突破的那種。與妖月正麵硬剛是不能取勝的,機會隻在技巧之間。


    怡瑤左手抓了一把泥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在她的漂亮臉蛋上布滿了血液,她把嘴裏的泥土吐了出來,袖子擦了擦嘴角,右手的劍隻要開始戰鬥,就從不會離手,唿吸紊亂,她隻要調整好氣息即可。


    在身體的周遭環繞起玄黃二氣,腳踩陰陽雙魚,她自幼習劍,除了劍,她還有數不清的底牌,這些是她曆經千辛萬苦才學成懷心,其中就有幾十樣能殺死眼前的妖怪,關鍵是,妖月給不給她時間,那麽近的距離,恐怕連自己也會死吧,可誰管那麽多呢?


    上天就像忘關水龍頭似的,豆大的雨水從天而降,無數滴雨水拍打在兩人的身上。怡瑤的左手握住劍柄以下的劍身,就像拔劍般從手掌拔出,鮮紅的血包裹著長劍,雨水淋而不化,血就如同凝固在上麵,永不褪去,這是凝聚了她修為的精血,在緊要關頭能用上。


    她拚盡全力地持劍一掃,血紅的劍氣暴怒而出,刹那間山崩地裂,天上的雲銜接地上的地,被劍氣劈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整座紫弓山被她斬成兩半,劍氣橫掃出千米之遠。妖月之前硬擋下了這一劍,隻見她依舊抬著手,氣喘如牛地停留在半空,剛才站的位置,已經是百米深淵。


    天空被劈開的地方,透出陽光,雨已經停止了,妖月就照耀在陽光之下,她背後的無數鐵鏈就像巨大的蛛網,飄在空中,接下這道劍氣,傷及到了她的妖丹,她未曾料到,區區元嬰初期的人類小娃子,竟有這般撼天之能,實屬經天緯地的奇才!


    妖月隔空說道:“還打嗎?你我皆已受到重創,但最終吃虧的一定還是你,這樣做不值得。”怡瑤收迴劍,站在風雨中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然,還有第三條路,就是我們一起死。”妖月疑惑:“你就這麽想死?”


    怡瑤懶得迴她的話,盡可能的保存自己體力,剛才的紅色劍氣,消耗掉了她的大半靈力,再來一次,她就會進入空乏狀態,嚴重的可能就會就地脫力而死。身上多處傷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感,僅僅是被踢了一腳,肚子裏就七葷八素的,有種想要的嘔吐的感覺。


    速戰速決吧。她覺得自己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受到如此重傷,她是人,不是妖,身體不比妖的強悍,能重新爬起來就已經非常不錯了。經過剛才的攻擊,在她看來,妖月也並非不敗,血祭劍氣隻是她的試探方式,如果連這樣的招式都無法傷其根本,這戰就真的沒法兒打了,好在,元嬰還是元嬰,沒有立於不敗的資本,起碼她就是這樣認為。


    她踉蹌走了兩步,雙腿在發麻,身上的血還在往地上流淌,從外表來看,她是真的已經不能動彈了。妖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殺掉這個有趣的小姑娘,怡瑤簡直就是個拚命三郎,咬著人就不鬆口的那種,妖月心想不把她打死,她是不會死心的,既然如此,就成全她好了。


    妖月的身影原地消失,突現在怡瑤的麵前,就像擁有空間節點的傳送門一樣,其實不然,隻是因為她的速度過快,才導致她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對怡瑤這樣的死腦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她的手掌吸附住了怡瑤的脖子,隻要她微微用力,怡瑤就會身斷氣絕,真是可惜,她原本以為會交到一個不錯的朋友呢。


    怡瑤在對她笑,笑得很古怪,就像是什麽陰謀得逞了一樣。妖月身上的力量正在被快速吸走,她的手使不上力,鬆開了怡瑤的脖子。怡瑤摔倒在地上,依舊看著她,嘴角帶有淡淡的笑意。妖月突然注意到四周地上的血液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陣法,是八卦殺伐大陣,號稱道門最強的殺陣之一,隻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施展出,極少有人會使用此陣,因為此陣法需要過多的靈力與修為來維持,使用者修為會墮境,且元嬰損毀,要從金丹重新開始修煉。普通人天資不足,修煉個百年都未必能突破元嬰,他們寧願死,也不想將百年的心血化為烏有,而且在這麽近的距離,怡瑤也在陣內,難逃一死。


    以血為媒,畫出陣圖,陣法已經起效,妖月愁眉苦臉地歎氣道:“還真讓你給做到了,真是的。”她好像並沒有多悲傷,反而有一絲欣慰:“我們這算不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怡瑤笑道:“誰知道?”都是解脫,隻是她們需要釋放的不一樣。


    在紫弓山即將夷為平地的最後一刻,妖月把內丹交給了怡瑤,讓她趕快逃命去,內丹是修煉之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對提升境界大有好處,以元嬰期的速度,足以逃出紫弓山。然而怡瑤不願意,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哪想迴去受罪?正當她想把內丹扔迴給妖月時,身後出現的黑色漩渦將兩人卷入了虛空之中,內丹自動融入進了怡瑤的身體裏,而妖月在隧道裏,卻被異樣的力量攻擊,肉身被毀,漸漸消逝。怡瑤已經暈厥了過去,不知何時才能醒來,當她醒來之後,又會遇到什麽樣的事?


    兩道閃電同時擊中大陸,一道落入維特拉附近,一道則是落到王都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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