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勝略帶疑惑的目光,拓跋煜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麵,眼光中竟然有著幾分出人意料的真誠。


    “我以前的確看不起你,這是事實,這個世界人從來都隻尊重強者,你秦家是當年何等強大,秦如海更是我大順國的常勝將軍,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我拓跋家同樣傳承百年,我十二歲達到黑鐵武士境界,如今更是邁入青銅武士之。而你,在此之前依舊不過是個隻有武生三階的廢人一個,你說,我如果看不起你,哪怕是嘲笑你,是不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秦勝有些意外的看著拓跋煜,他沒想到拓跋煜會這樣直白,而且他說的聽起來雖然有些刺耳,但是卻很有道理。


    這個世界,隻有強者才有被人尊重的資本,否則,你便會被人踐踏在腳下。


    秦勝輕輕的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口氣淡淡的說道,彷佛在述說著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秦家現在的處境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而你拓跋家依然強盛不衰,你依舊有足夠的能力藐視於我,又何必改變態度?”


    拓跋煜哈哈一笑,身子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神色一正:“拓跋家子孫不少,人丁興旺,可是我卻已經被定為下任家主的繼承人,你可知道為何?”


    秦勝搖搖頭,並沒有開口,對於一個可能的敵人,他並不想多花心思去和對方猜謎語。


    拓跋煜也不生氣,徑自地說道:“因為我的眼光,我父親曾經說過,我的眼光是所有子孫中最毒的,也是看人最準的。”


    秦勝心中一凜,難道這拓跋煜從自己身上看出了什麽?


    拓跋煜的眼光猛然的變得精明起來,死死的落在秦勝的臉上,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你剛才幹淨利落的兩招,擺平了兩個黑鐵級別的護衛,下手狠辣但是卻又有所留手,顯然你對你想要造成什麽結果,你都無比的清楚,你還施展了一招精妙的武技,並且從頭到尾都為為運用過半點靈氣,如此怪異的武技,我從未在秦家人身上看過。”


    秦勝微微有些吃驚起來,這拓跋煜的眼光可真夠毒的,隻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他卻可以想到這麽多,難怪他得意他自己的眼光,難怪拓跋家主竟然要將家主之位傳給他。


    拓跋煜看秦勝依舊沉默,輕輕的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年前,你還是一個廢人,但是僅僅是一年多的時間,你不僅先是打敗了師逸飛的手下樸勇,而剛剛又是輕易打敗了兩名黑鐵級別的護衛,照你剛才出手來看,你的實力比起當日對付樸勇之時可是增進不止一兩倍。一個公認的練武廢材,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修煉有著如此可怕的提升,而且具備如此豐富的打鬥經驗,精妙的武技,這些可不是光光一些靈丹妙藥可以做到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有一位高手在幫助你,指點你……”


    秦勝看向拓跋煜的眼光微微的有些變了,心中對於拓跋煜的觀點已經完全的改變,其實當初秦勝和拓跋煜隻有幾麵之緣,彼此之間雖然有過些許摩擦,但那時候秦如海依然健在,拓跋煜倒也沒怎麽招惹他。


    因此,秦勝對拓跋煜的印象並不是十分了解,在他的記憶裏,拓跋煜就是一個仗著家族勢力橫行霸道的囂張家夥,有那麽幾次在路上碰見嘲弄過他,可是以現在秦勝今天遭遇來看,這拓跋煜的確狂傲,而且看不起弱者,但是他本身卻是一個絕對精明的人。


    至少,他的眼光很毒,一如他自己所說自己的最大優勢。


    感受著秦勝眼光的微微變化,拓跋煜的眼光忽然放鬆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幾分勝利的笑容:“我似乎猜對了?”


    秦勝輕輕一笑,放下了手裏的酒杯,平視著拓跋煜,輕聲說道:“你的眼光的確很毒。”


    秦勝並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其實拓跋煜猜的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隻不過拓跋煜永遠也猜不到指點幫助秦勝的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位於秦勝胸前的那把小劍,那把在大陸上留下無數傳說的慈悲聖劍。


    他更加猜不到指點秦勝的人的身份,一個是當年號稱天下第二的武癡莫逆天,而另一個則是有著聖手丹王美譽的林廷之。


    這兩個人隨便說出一個,也足以讓無數人震驚不已,而如今這兩個人卻同時成為秦勝的師傅,要是被拓跋煜知曉,怕是就不會是眼前這一副自信滿滿的神色了。


    拓跋煜輕輕一笑道:“這個世界上有奇遇的人太多了,但是這些人未必就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奇遇固然能讓人走上捷徑,但是如果這個人本身不行,那就算經曆了奇遇,他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可是在你的身上,我卻覺得你很可能會因為你現在的改變而走上成功的道路。”


    秦勝看著拓跋煜如此自信的說話,心中倒是有些認同他所說的,一個人的成功光是靠運道那可不夠,還需要其本身的勤奮,智慧等很多方麵的素質。


    “這麽說,你現在很看得起我了?”


    秦勝望著麵前的拓跋煜,口氣中並沒有絲毫的尊敬,又或者是謙卑,就像是兩個同齡人在隨口聊天一般隨意。


    對於拓跋煜態度的忽然轉變,秦勝有些意外,但是這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壞事,雖然他並不畏懼拓跋煜,也不擔心會得罪拓跋煜,但是少一個敵人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也正因為這樣,秦勝心中也暫時的放下了內心中對拓跋煜的敵意,隻不過卻也沒有打算和他有過多的交際,這樣的人,雖然眼光很準,但是卻也太現實了,互相利用尚可,但是做朋友卻是萬萬不可的。


    拓跋煜嗬嗬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依仗什麽,但是你必定有所依仗,你並怕得罪我,所以你今天絲毫不賣我麵子,當然,對於以往我對你的嘲弄,你今天的反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現在看不透你,但是我卻有種預感,那就是假以時日,你必定不是一般人,我想和你做敵人的話,不如和你做朋友,就算做不成朋友,至少不要成為你死我活的敵人,那便也好。”


    秦勝盯著拓跋煜,眼光有些奇怪:“你就這麽相信你的判斷,今天在這裏,你可是丟了不少麵子。”


    拓跋煜聳聳肩,很是無所謂的瞟了一眼周圍的酒館中人,輕輕笑道:“一群無聊的看客而已,管他們幹甚,我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情,這便行了,再說有時候麵子並不是那麽重要的,至少為了麵子而丟了性命,那可是最愚蠢的事情。”


    秦勝臉上終於流露出兩分笑容:“那我可真要多謝謝你這般看得起我了,我原本還想著今天或許應該會和你打一架。”


    拓跋煜微微眯著眼睛笑道:“按照常理上,你打敗兩個護衛後,我似乎真該出手的,不過你似乎並不擔心。”


    秦勝不理拓跋煜的試探,伸了個懶腰:“擔心並改變不了事情的發展,既然如此,又何必擔心太多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此而已。”


    拓跋煜眼睛一亮:“好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秦勝掃了旁邊桌子上尷尬無比的齊雲飛和其他兩個富豪子弟,摸出錢袋,丟了兩塊銀兩在桌麵上,站起了身子看著拓跋煜道:“相信你很快便會知道你眼光是否正確了。”


    看也不看另外一邊的齊雲飛等人,秦勝衝著拓跋煜點了點頭,獨自的離開了酒館,桌子上的酒菜幾乎就沒怎麽動過。


    看著秦勝離開的背影,拓跋煜皺起了眉頭,低低的念道:“的確夠囂張,很快?他到底想幹什麽?”


    齊雲飛從那張桌子上湊了過來,看著拓跋煜沉思的表情,有些小心的問道:“拓少爺,難道你真的要和他化敵為友?”


    “化敵為友?”


    拓跋煜抬起頭,臉色有著幾分古怪的問道:“我以前是看不起他,可是我和他並不是敵人,何來化敵為友一說。”


    齊雲飛看了看拓跋煜的臉色,有些猶疑的說道:“他現在不過是個落魄世家的小子,真值得拓少爺這般對待?”


    拓跋煜眼中露出了兩分精光,一臉自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但是看著他的眼睛,你便會發現他的自信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絕對不是虛張聲勢,他的背後肯定有一名高人在幫助他。”


    齊雲飛自然也是聽聞過淩陽的事情:“難道是秦勝那小子身旁的那名護衛?”


    “或許是,或許不是。”拓跋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輕輕的站起了身子:“這秦勝絕對不是以前那個廢人了,反正本來之間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能夠不得罪他最好,如果他背後真的有高人在指點他,要是得罪了他,引出了那高人,恐怕又是一灘麻煩。”


    齊雲飛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畏懼,他雖然有些愚鈍囂張,但也不傻。


    能夠讓一名人盡皆知的廢物在一年的時間內修為遠超於他,光是這份能耐,足見秦勝背後那人如何了得。


    拓跋煜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轉過臉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齊雲飛:“好像你們齊家,前年用著一些絲毫擺不上台麵的理由,謀奪了秦家的酒樓和商鋪。”


    齊雲飛的臉色微微一怔,隨即毫不在乎地說道:“那又如何,那秦家如今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強者,如果他真想報複,我齊家又豈會怕了他。”


    拓跋煜眼光中閃過兩分嘲弄:“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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