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勝經過酒樓的時候,一聲略帶嘲諷的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咦,這不是秦家的那個廢物小子嗎,怎麽不久不見,變得白白淨淨的,像小白臉一般了……”


    秦勝皺了皺眉頭,微微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臉,看向了旁邊的一座酒樓裏麵。


    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圈年輕人,看年歲都是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的青年,四個人圍桌而坐,在四個人的背後一桌,坐著另外一桌五六個人,看打扮便是這四個青年的護衛。


    說話的是坐的最靠窗的一個青年,年紀大約二十來歲,麵目英俊,一襲白色綢緞長袍,標誌著他的不凡身份,看上去倒是玉樹臨風,隻不過眉宇之間有些陰鬱,一副典型的世家紈絝公子模樣。


    看清楚青年的長相後,秦勝的腦子記憶自動的出現了此人的資料,甚至連旁邊的三個青年的資料也都一並出現了。


    說話的青年叫拓跋煜,是紫陽城拓跋家族的人,很有修煉天賦,據說小時候吞食過一枚七品磷蛇赤睛獸的蛇膽,修煉速度一向很快,兩年前就已經達到了黑鐵十階的修為,被拓跋家寄予厚望,自然傾力栽培,並且據說如果不是這拓跋煜愛好女人,在修煉上並不刻苦,恐怕他的境界還會高很多。


    其他三個青年也都不是普通人,一個身穿錦衣的便是以拓跋家世代交好的齊家中人,好像是叫齊雲飛,其他兩個雖然身穿麻衣,並不是世家,但是他們身上的裝飾一看就不是便宜貨,也是紫陽城裏有名有姓的權貴之後。


    看著秦勝轉過眼光看著自己等人,那拓跋煜哼哼一笑,衝著秦勝勾勾手指頭道:“秦勝,進來喝兩杯,給我們講講你的奇遇如何?”


    秦勝皺了皺眉頭,這拓跋煜在拓跋家頗為得寵,行事囂張,自身修為也高,平時根本不把人看在眼裏,在紫陽城同輩人之間喜歡指手畫腳,不少人對其心生暗怒,但是卻因為其拓跋家實力強大,背後更是有著武宗強者坐鎮,而不得不處處忍讓,以往的秦勝因為資質緣故修為低微,如果不是因為秦如海的關係,讓拓跋煜有所顧忌,否則以他的性子定然會對秦勝刁難一番。


    而自從秦如海戰死,秦勝變得極為刻苦,平日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此倒也沒和拓跋煜碰過麵。


    兩人之前也就偶爾遇過幾次,隻是雖然拓跋煜忌憚秦如海的威信,卻也免不了對秦勝一番冷嘲熱諷。


    對此,秦勝自然沒有忘記。


    如果換做以往,秦勝倒也不打算理會,隻不過現在的秦勝,經過那次雨夜之後,心境已經有所蛻變,此次再次遇到拓跋煜,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個冷笑,秦勝轉身邁步走進了這個酒館,雖然從決定走進這個酒館的一瞬間,秦勝便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會和這個拓跋煜鬧得不愉快,甚至會激怒於他,甚至為自己,為秦家豎立一個敵人,但是秦勝的腳步沒有半分的遲疑,沒有半分的猶豫。


    即便他不主動惹別人,別人也不見得會放過秦家,既然如此,那就算再多一個拓跋家又如何?


    秦家雖然落寞,但秦如海的威信猶在,就算拓跋家背後有武宗強者坐鎮,也不能想怎樣就怎樣。


    既然如此,碰上一碰又如何?


    秦勝走入酒館,頓時吸引了整個酒館所有人的注意,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態,根據大家對拓跋煜的了解,他今天肯定是要好好的羞辱秦勝的,隻有少部分的人,臉上流露出幾分憐憫和同情。


    拓跋煜一桌也都有些詫異,想不到今天的秦勝竟然真的敢走進來,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等人羞辱他嗎?雖然前些日子秦勝打敗了師逸飛手下的樸勇,但這在他們眼中並不算什麽,最多也不過認為這是秦勝僥幸,加上那樸勇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廢物,太過輕敵所致罷了。


    那一桌子護衛一個個端著酒杯,也紛紛側目看了過來,眼光流露出的嘲弄明顯無比。


    酒館中眾人的眼光表情,秦勝盡收眼底,他心中冷笑一聲,腳步平穩的來到了拓跋煜一桌的旁邊,掃了一眼拓跋煜等人,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在旁邊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夥計,來壺天靈春,上兩個小菜。”


    秦勝無比淡定的吩咐旁邊不遠的夥計,那夥計明顯愣了一下才迴過神,連忙笑道:“是,秦大少你坐著,酒菜馬上就來。”


    秦勝臉帶微笑,那邊的拓跋煜的臉卻多了兩分黑線,這家夥進來之後,竟然不先來給自己打招唿,那根本就是不給自己麵子,根本就是羞辱自己。


    不等拓跋煜發話,旁邊那齊雲飛看到拓跋煜臉色不好,已經明白拓跋煜心中所想,連忙轉過身子喝道:“秦勝,你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吧,看到拓少爺在這裏坐著,竟然也不來拜見一下。”


    秦勝轉過頭,臉上露出了兩分愕然的表情:“拜見?我為何要拜見他?”


    此話一出,整個酒館中所有原本就豎著耳朵的所有看客,臉上一時間都變得無比的古怪,這秦勝說話可真夠牛氣的啊!這秦家的沒落已經人盡皆知,所有人都清楚秦家現在的處境簡直是四麵楚歌,秦家人更是人人自危。


    這種時候,秦勝竟然表現出如此強勢,難道他是白癡不成,那拓跋煜是何人,他可是拓跋家傾力培養的子弟,就算是如今的秦如海見到他怕是也要低聲下氣的討好。而這個一向被稱作廢物的秦勝,竟然如此不知死活,這不是給秦家招惹一個無法抵擋的強敵嗎?


    一時間,酒樓之中的食客皆是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隻有那麽一少部分的人眼中露出幾分憐憫。


    齊雲飛也沒想到秦勝竟然如此迴答,有心想要反駁,但一時卻是無言以對。


    正如秦勝所言,他們之間都是世家子弟,地位可是相等的,即便秦家已經沒落,但這身份卻是實打實的。


    拓跋煜的臉色更是難看,但是卻又有些惱怒齊雲飛的問話,如果不是他用了拜見兩個字,自己又怎麽會這般丟臉?


    齊雲飛很委屈,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拓跋煜已經儼然是紫陽城年輕一輩中的一霸,除了一些地位實力相當的世家權貴子弟,別人都不敢招惹,所以說齊雲飛才用上了拜見兩字,平日裏他如果這麽說,一般膽小無用的人肯定乖乖的就過來了,哪裏料到秦勝這個廢物竟然敢這般反口相譏?


    拓跋煜心中惱怒,但是卻也不能明著發作,冷冷的笑道:“秦勝,前不久聽聞你有了奇遇,竟然打敗了黑鐵三階的樸勇。”


    秦勝淡淡一笑:“那隻不過是運道罷了。”


    拓跋煜看著一臉淡然的秦勝,心中更是惱怒,這家夥就這麽囂張,竟然這般的無視自己,難道他真的認為沒了秦如海的秦家還能給他撐腰不成?看來這秦勝不僅修為上是個廢物,同時還是個沒腦子的白癡。


    齊雲飛剛在秦勝那裏失了麵子,也讓拓跋煜丟了臉,齊雲飛心中自然不爽,看著秦勝如此淡然的迴複,忍不住反口相譏道:“不過是僥幸打敗了師逸飛的一條狗,而且還是慘勝,用得著這麽得意嗎?”


    秦勝轉頭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齊雲飛,輕輕笑道:“據我所知,兩年前你得罪了師逸飛,師逸飛便讓樸勇出手教訓,而就是你口中說的這條狗隻用了十招不到,就將你打趴下了,而我這個一向在你們眼裏的廢物卻是打敗了他,你說我不該得意嗎?”


    秦勝說的是真話,但是如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齊雲飛甚至是旁邊的很多人臉上,畢竟嘲笑秦勝是廢人的人,可不止齊雲飛一個人,在以往的歲月裏,他們仗著身份高貴,修為比秦勝高上不止一籌而嘲笑秦勝可不是一次兩次,就算一些普通平民,看向秦勝的眼光中也是充滿了嘲諷和不屑,可是如今,秦勝憑著武僧四階的修為卻打敗了黑鐵三階的樸勇,巨大的反差,如何能讓人不難堪?


    要知道,在這些嘲諷過秦勝的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修為也不過在黑鐵三階上下,有的甚至更低。


    畢竟,不是所有的世家權貴子弟都是那麽天賦異稟,也不是那麽願意刻苦修煉的。


    齊雲飛惱怒無比,豁然站起,指著秦勝道:“秦勝,你別以為你打敗了樸勇就可以囂張了,你們秦家不過是沒落世家而已,而你依然不過是個武生修為的廢物。”


    秦勝麵容轉冷,哼了一聲道:“你說的不錯,我秦家確實不如當年,不知道身為齊家子弟的你,有何見教?”


    頓了下,秦勝像似恍然大悟般地說道:“不對,我忘記了,你齊雲飛雖然是齊家子弟,但是卻並不代表齊家,更何況,好像就連繼承齊家家主的事情也沒你的份。”


    秦勝的話就像一根針一般的刺在了齊雲飛的心裏,惱怒讓他頓時喪失了理智,紅著眼睛轉過頭對著坐在另外一桌的護衛叫道:“你們給我上,好好的修理下他,我倒要看看他憑什麽這麽牛氣。“


    旁邊的那桌護衛上頓時站起了兩人,這兩個人顯然是齊家的護衛。


    秦勝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那兩個護衛,冷冷一笑,他知道不動手恐怕是不行了。


    看這兩名護衛走路姿勢,還有唿吸等,秦勝便大致的判斷出這兩個人的實力並沒有高到哪裏去,估計也就是黑鐵級別的武者,連賀子乾這樣的黃金武士都被他打敗,這兩個小角色秦勝又豈會放在眼裏,為此秦勝臉上並無半點畏懼。


    既然對方要動手,那自己正好殺雞儆猴,好好的殺殺對方的銳氣,不要以為秦家的人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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