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城,禮部尚書府。


    李忠良怒氣連連地將房內的一切擺設盡數摔碎,最後仍不解氣地將桌椅掀翻。


    那依舊有些紅腫的臉頰微微抖動幾下,李忠良兀自恨聲說道:“秦勝,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等到祭祖大典之時,我定要你秦家顏麵掃地,到時我看誰還能幫得了你。”


    門外一眾下人皆是被李忠良屋裏傳來的動靜嚇得瑟瑟發抖,膽顫心驚。


    而此時,李忠良口中的秦勝,早已帶著淩陽離開了紫陽城。


    走在官道之上,秦勝沿路觀賞著周圍的景色,早已將李忠良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對於他來說,李忠良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紈絝子弟,根本沒有什麽值得他記住的地方。


    兩人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眼看天色不早,秦勝繼而迴頭說道:“淩陽大哥,今日就到這裏吧,翻過這座山頭我們便找個地方落腳,明日在繼續前行。”


    淩陽對於秦勝的決定自然不會有意見,隨即兩人同時加快速度前行。


    “咦?前麵有動靜,淩陽大哥注意點。”走到一半,秦勝突然停下腳步,謹慎地說道。


    淩陽對於秦勝那比他還要來得敏銳的觀察力早已麻木,此時聽聞也不驚奇,而是隨即挺了下來。


    如此又是前行了一段距離,淩陽亦是察覺到前麵不遠處的動靜。


    目光微凝,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即悄悄地靠了過去。


    當越過麵前的小丘陵,兩人入眼便看到底下大路上正有兩撥人相互廝殺。


    從兩撥人的靈氣顏色,秦勝很容易判斷出這些人的修為大多都在青銅武士和白銀武士之間。


    雙方的戰況似乎異常的激烈,打鬥聲此起彼伏,並沒有發現這邊的秦勝和淩陽兩人。


    這時,秦勝亦是發現,在兩方人馬的一邊,有兩到人影十分安靜的站在那裏,和眼下的場景似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距離稍遠,秦勝並沒有看清兩人的容貌,隻是大約能夠看出其中一人年紀不大,應該略微癡長他幾歲,而那年輕人身側之人看模樣,約莫也有三十來歲。


    秦勝搞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兩方人馬相互廝殺,而那年輕人卻能相安無事的站在一旁。


    “小勝,這些人來曆不明,雖然修為不高,但我們也沒必要惹不必要的麻煩。”淩陽觀察了一陣之後,方才分析著說道。


    秦勝不是好事之人,隻是眼前這條路是前往天岩城的唯一道路,考慮了下便直言說道:“先靜觀其變,這些人看似打得激烈,但其實實力頗為懸殊,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果然,正如秦勝所言,下麵那看似激烈的打鬥,在經過又一輪的僵持之後,其中一方人數較少的人馬顯然還有餘力,頓時趁勢而上,將另一方的人馬打得人仰馬翻。


    落入下風的一方發現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明顯抵不過對方,一時間明白過來遇到了點子硬的主。


    這時,其中一個領頭之人見勢不妙,頓時發出一聲信號,原本勉強抵擋的眾人聞得信號,頓時不顧一切地倉皇逃離。


    這時,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年輕人突然出言道:“全部殺了,不要放過一個人。”


    與此同時,站在年輕人身側的那名中年男子亦是動了起來,朝著先前發號施令的首領直奔而去。


    秦勝看得真切,那中年男子身上一閃而逝的青色靈氣,無一不表明了這中年男子是一名武豪高手。


    有了這中年男子的出手,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卻抵不過武豪高手的力量,不到片刻便紛紛倒下。


    這時,秦勝亦是看出來了,從那群被殺之人身上的穿著,他已經判斷出這些人的身份,應該是潛伏在這一附近的強盜。


    想來這些強盜是看那年輕人身邊的人馬極少,便動了搶劫的念頭,卻沒想到對方雖然人少,但各個修為不弱,最好落得個橫屍街頭的命運。


    秦勝心中並沒有任何憐憫之意,不過他不清楚那年輕人的身份,所以並沒有立即出麵,打算等到那年輕人離開之後在現身。


    隻不過,顯然他忽略了年輕人身邊的武豪高手的實力。


    雖然他表麵氣息十分羸弱,但還是被那武豪高手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朋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這般藏頭露尾的行徑,難免讓人產生誤會。”


    聽到那中年男子的喊話,秦勝心知定是自己不小心泄露了蹤跡,對著淩陽一陣苦笑,繼而索性不再隱藏,縱身一躍,便躍下了山丘。


    淩陽自然緊跟其後,他倒是無所謂,以他的實力,眼前這些人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的模樣。


    那年輕人看到兩人現身,亦是有些詫異,尤其是看到秦勝的年紀,分明還是個比他年紀小的少年,不由疑惑地打量了兩人幾眼。


    這時,年輕人的手下已經打掃玩戰場,紛紛站立到年輕人身後。


    年輕人在打量著秦勝的同時,秦勝亦是在打量著前者。


    如此片刻之後,年輕人率先開口問道:“兩位是什麽人,何故躲在一旁?”


    秦勝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於是解釋道:“朋友不要誤會,先前我們二人經過此處,見這裏發生打鬥,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方才沒有現身。”


    “原來如此,倒是在下誤會。”


    秦勝的解釋倒也合情合理,所以年輕人也沒細問,而且就他剛剛那一番打量也看出秦勝身上的修為極弱,而淩陽因為刻意隱藏氣息的關係,也沒發現任何不妥。


    在年輕人想來,兩人不過是偶然路過的路人,也就相信了秦勝的解釋。


    隻是,年輕人隨即又有些詫異,要知道尋常人見到剛剛的情形,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驚慌,但他卻從秦勝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波動。


    如此氣度,讓年輕人心中暗自猜測著秦勝的身份。


    有了這份猜測,年輕人心中頓時有了決定,不由主動開口道:“在下賀鳴,不知兩位朋友如何稱唿?”


    “秦勝。”秦勝指了指身旁的淩陽,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護衛淩陽。”


    賀鳴笑著說道:“不知秦兄弟此行是要去哪?”


    “天岩城。”秦勝沒有隱瞞,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畢竟天岩城是這條路的必經之地,如若隱瞞,反倒令人生疑。


    賀鳴聞言,則是笑著說道:“原來秦兄弟打算前往天岩城,如此正好,我便是天岩城裏的人,此行亦是要迴天岩城,如若秦兄弟不嫌棄,何不大家結伴同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秦勝略微考慮下,也就沒有拒絕,反正有著淩陽在旁,他也用擔心這些人另有目的。


    經過簡單的交流介紹,秦勝和淩陽很快加入了隊伍之中,一行人一邊交談一邊朝前方的驛站走去。


    直到天色漸暗,一行人終於找到了一處落腳點。


    秦勝和淩陽找了快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隨即掏出自備的幹糧準備進食。


    這時,賀鳴卻是緩緩朝秦勝走了過來,一屁股做到秦勝身旁。


    “秦兄弟,大家相識即是緣,我這備了一些酒水,賞臉陪我喝一杯?”賀鳴揚了揚手中的酒囊,笑著說道。


    秦勝聞言,笑著接過賀鳴遞來的酒囊:“既然賀大哥盛情,小弟自然奉陪。”


    說著便率先飲了一口。


    賀鳴見狀,不由大笑道:“秦兄弟如此相信於我,難道不怕我在酒裏下毒嗎?”


    秦勝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聞言同樣笑道:“你也說了,相識即是緣,你我本無仇,我這身行頭以著賀大哥的身份,自然不入法眼,如此我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秦勝這話雖然說的沒錯,但出門在外重要謹慎一點,其實早在結果酒囊之後,他便略微檢查了,雖然他煉丹術不高,但還是能夠輕易分辨出這酒水是否藏毒。


    更何況還有林廷之這位聖手丹王在旁,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


    倒是被秦勝這樣一陣反問,賀鳴不由愣了下,繼而開心地笑道:“秦兄弟果然是妙人,如此直言不諱,倒是讓為兄慚愧不已。”


    頓了下,賀鳴亦是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旋即又是說道:“既然秦兄弟快人快語,為兄也就不藏著掖著,我乃是天岩城賀家之人,我觀秦兄弟氣度不凡,不知秦兄弟出身何處?”


    “天岩城賀家?你是賀家的人?”秦勝有些吃驚地說道。


    對於天岩城的勢力,秦勝先前遇到的薛風所在的薛家,以及蘇玉諾所在的蘇家,雖然是天岩城的三大世家之一。


    但其實真正掌控天岩城的則是一些繁衍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隱世家族,而賀家便是其中一個實力較為強勁的隱藏世家。


    可以說,那薛家和蘇家號稱天岩城三大世家,但比起這些老牌的隱世家族就顯得十分弱小了。


    隻是,這些老牌世家相對低調隱秘,少有人知罷了。


    因此,秦勝聽到賀鳴自報家門後,方才會有些驚訝,想不到這竟然會遇到了來自賀家的子弟。


    而賀鳴見秦勝驚訝地表情,知道他為何驚訝,不由笑著說道:“秦兄弟別誤會,我這人交朋友隻看對不對胃口,秦兄弟的脾氣很對我胃口,所以方才自報家門,並無顯擺之意,不過秦老弟既然知道賀家,想必來曆也是不凡。”


    見賀鳴如此灑脫,秦勝也是頗為讚賞,遂很幹脆地說道:“怎敢和賀大哥相比,小弟來自紫陽城秦家”


    “紫陽秦家?”賀鳴有些疑惑地道,“恕大哥無禮,據我了解,紫陽城內較為有名的秦家隻有一個,那就是百勝侯所在的秦家,不知秦老弟可是來自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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