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第五日

    殺手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風靖寒原定於後日的成親照常舉行。

    至於新娘,當然是已有兩個多月身孕的林紫煙。

    我失蹤已經十餘天,我本有幻想,風靖寒會著急的到處尋我。

    可事實證明,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殺手在我泡溫泉的時候告訴了我這個消息。

    我淡定的聽完,默默的泡澡,起身,穿衣,騎馬迴去,未曾說一句話。

    吃完飯,我坐於門口的台階,微微歎氣。

    “歎什麽氣?”身後殺手問道。

    他從來都沒心沒肺,總是各種嘲笑我,戲弄我。

    那日他讓我看到了風靖寒和林紫煙的事,完後還笑話我:怎麽,你竟不難過?

    我笑,抬頭看看天上的明月:“月有陰晴圓缺,我在歎氣這個。”

    他聞言輕哧一聲,似在笑我。

    “既是賞月,何不選個好的位置?”未等我迴答,他提起我飛上房頂,坐到屋頂橫梁處。

    額。

    尼瑪!誰說我要賞月!

    不過這確實是個好位置,這裏可看見鬱鬱蔥蔥的樹林,也可無遮擋的賞月。

    靜謐的氣氛,更容易讓人睹物思情。

    我們兩就這樣盯著月亮看了一分鍾,一言不發。

    “問你件事。”我開門見山。

    “說。”他簡單幹脆。

    那日殺手說七日後要盡快拿到解藥,卻沒有告訴我解藥是什麽。

    “我的解藥…是不是很難取得?”我沒有迴頭,慢慢問道。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並沒有迴答,眼裏有一絲不明的意思。

    看來,是真的很難。

    風靖寒已經成親生子,我卻還在傷心,我卻還在擔心有一天會毒發身亡…是不是很諷刺。

    待迷途知返,而芳華已逝。

    我低下頭,有些難受。

    “祁冥逸?”我低聲叫他。

    “嗯?”他竟難得的沒有嘲笑我。

    “我的毒,是不是解不掉了?……我…會不會死?”我沙啞著聲,有些絕望。

    他看著我半響,冷哼一聲:“自然可解。”

    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忽然輕笑了

    聲,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為什麽別的穿越女,都能順風順水大展宏圖,可以製造炸藥,可以行兵布陣,可以宮鬥陰謀,可以收獲愛情。她們精通詩詞歌賦,熟記曆史兵法,通天文地理,懂物理化學,運籌帷幄之中。可我,卻要死於非命。”

    旁邊殺手略帶嘲諷:“看來風靖寒成親之事對你打擊太大,連腦子都壞掉了,淨說胡話。”

    我轉過去,狠狠瞪他一眼:“你說毒素可解,卻又不告訴我解藥是什麽?分明就是戲弄我,想看我害怕的樣子。”

    他轉過頭來,陰森森的看著我,忽又邪邪的一笑:“我之前救你是因為你救了我一命。”

    我點點頭,語重心長的說:“所以你要知恩圖報,幫我解毒。”

    他搖搖頭:“可我從不做無迴報的事,你我本已恩怨兩清。若要我幫你解毒,你總得付出點什麽?”

    “你……”我憤憤的瞪著他。

    “你身無分文,也無一技之長,又能拿出什麽呢?”他看著我歎歎氣,似乎很是為難。

    我沒錢,全身上下,隻有一枚戒指和一把匕首。

    “不過,若你以身相許,我倒可以勉為其難幫你一次。”他抬起我下巴,打量了一番,還頗為嫌棄的嘖嘖嘴。

    額,這貨又開始自戀了。

    等我答應,他定會一副‘你這種姿色,我也看不上眼’的語氣來嘲笑我。

    我拍開他手,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表麵上還一副淡定的樣子:“以身相許這種事可不能隨意亂說。等以後你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就能把最美好,最完整的自己給對方,那樣才不會遺憾呢。”

    他看著我,鷹眼微眯,目光似劍。好半響,嘴角上揚,冷哼一聲,似在嘲諷。

    “可如今我滿身都是疤痕,哪裏還有美好,何來不會遺憾呢?”

    你一個大男人還在乎這些?他說話時,語氣微冷,似乎很在意此事。

    難道他曾經受過情傷?被他喜歡的女人嫌棄?

    他以前常往家裏帶各種女人,難道因為受到情傷後,就不相信愛情。

    所以從那以後,他醉心花叢,行為放蕩不羈?

    也不知是我的想象力太過於豐富還是怎麽得,此刻我同情心有些泛濫,無比可憐的看著他。

    我不讚同的搖搖頭,拍拍他肩,笑道:“不會的,喜歡你的女子,並不會介意

    你身體的疤痕,她隻會心疼疤痕背後那個曾經受到傷害的你。她會恨不得替你分擔傷痛,又怎會有遺憾呢?”

    像楊子炎一樣,並不在意靖雪留疤,反而會在以後的日子裏更加珍惜她。

    他默默聽完,不置可否,看我又恢複到高深莫測的表情。

    “分擔傷痛,哼,傷口早已愈合,哪來的傷痛?”過了半響,他又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拉開自己袖子,露出了手臂上一條長十厘米的疤痕,之前發現幽井閣時,受了傷。

    如今傷雖好了,卻留下了疤痕。

    風靖寒給了我很名貴的藥用於淡化,但依然能看到一條淺淺的痕跡。

    我低下頭,口裏喃喃的說:“傷口愈合了,但曾經受過的傷痛又怎麽抹得去?”

    而且,身上的傷可以愈合,可心中的傷呢,隻會隨著歲月越來越明晰。

    像我。

    他看著我半響,沒再說話。

    “雖然你自戀、脾氣壞,老是欺負我,可是在我眼裏你人還是不錯的,你救了我,還送我馬,還用血給我止疼,所以你人並不壞。以後定會有女孩子會喜歡你的。”我拉拉他手,像哄小孩子一般溫聲說道。

    我這樣安慰他可行嗎?

    “所以你想好要以身相許了?”他接過話頭,笑看著我,又恢複到了那種欠扁的神情。

    “你……哪有你這麽無賴的。”我氣憤的轉開頭,自戀。

    “風靖寒那人有什麽好?你這麽喜歡他。”他看著我許久,幽幽的開口。

    我沉默,沒有說話。

    確實他一點也不好,我也不知為什麽喜歡他,想到他與林紫煙的事,便十分難受。

    算了,多說無益,他也聽不懂。

    我站起身來,推了推旁邊的殺手:“我想下去了。”

    殺手定是還在消化我的心靈雞湯,定定的看著我,天色微黑,我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隻覺得他目光清厲,看著我若有所思。

    溫泉第六日

    今日一整日,殺手都不在,也不知去了哪裏。

    好在我的晨鳧識得路,馱著我很快便找到了溫泉。白姑娘陪著我一起去溫泉地,估計是怕我突然毒發,暴死在路上。

    “姑娘,起來穿衣了。”白姑娘立於池邊,喚著我。

    我點點頭,起身來,穿好衣服。

    她接過我換下的濕衣服,輕輕折好,抱著往馬旁走去。

    忽然,她腰上落下一個東西,掉到了地上。

    我走去撿起來,正要遞給她,卻忽然愣住。

    那是一個暗器,紫色的尾羽,鏢身上刻著梅花。

    我注視著手裏的飛鏢,我曾經見過這個暗器。

    那次,在竹林裏,他曾撲倒我,躲過了一隻有毒的暗器。(見五十六章)

    他說:“我放過你一次,如今又救了你一次,看來你隻能是我的了.”

    他說:“即便是風靖寒,也不能保護你!”

    我清楚的記得,那隻暗器與眼前的這一隻一模一樣。

    殺手愛穿紫色衣服,衣服上也繡著梅花,和這隻暗器有些相似。

    我握住暗器,迅速裝進口袋裏。

    “季姑娘,怎麽了?”白姑娘見我一動不動,奇怪的問道。

    我搖搖頭,上了馬,往迴走去。

    吃完飯,殺手還未迴來,想來,今日是不會迴來了。

    明日,是風靖寒大喜之日,他也許會作為賓客出席。

    這座房子,裝飾簡陋,也沒有每日清掃,許多家具上已微微積了些灰塵。

    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我提了一桶水,從飯廳開始擦拭,然後擦拭殺手的房間。

    黑白姑娘並未過多懷疑。

    進入殺手房間,十分簡潔。

    隻有一張床,兩把椅子,一個櫃子,一張桌子而已。

    我拉開櫃子抽屜,果然。

    賬簿。

    嘯風山莊的賬簿。

    我自懷中摸出那隻暗器,看了半響,又看了看抽屜裏的賬簿。

    我推上抽屜,不敢亂想。

    轉過身,恰見殺手站在我後麵。

    我啊了一聲,慌忙後退一步。

    “你如此緊張幹什麽?”他問道。

    我迅速將手中的暗器置於身後,眼神四處瞟著:“不是,你幹嘛悄無聲息的站在我後麵……嚇死我了!”

    他瞟了眼我,目光落在我背後的抽屜上,淡淡的說:“不用藏了,我早看見了!”

    “今日可有去溫泉?”他轉過身,不再看我,隨口問道。

    我唔了一聲:“秋銘姐姐帶我

    去的。”

    他點點頭,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扣著桌子:“說吧,你想問什麽?”

    好,夠直爽。

    我伸出手來,直視著他:“你怎會有這種暗器?”

    他看了一眼,目無表情的說道:“有便是有了,要什麽理由?”

    “那日在雪韻園的竹林裏,偷襲我的暗器便是這個!”

    他轉過身去,不甚在意的說:“不錯,然後呢?”

    我衝到他麵前,有些微微激動:“嘯風山莊的賬簿為何在你這裏?”

    “你覺得呢?”他笑,微微俯身,在我耳旁低聲說道。

    “你……”我瞪著他,腦中迴想起各種事情。

    他冷笑:“我待你不薄,你卻這麽輕易就懷疑我?”

    我咬著嘴:“我不願那樣想,所以才會問你!”

    他轉頭一笑:“那你可要失望了!”

    我目瞪口呆。

    “沒錯,當日那支暗器是我命人射的,我便可以恰到好處的救你一命。”

    “風靖恆成親之日,你差點掉進池塘,也是因我扔了石子過來,於是我恰到好處的出現,又救了你一迴!”

    他悠閑自在的聲音,無比欠扁的神情。

    “你何要那樣做?戲弄我有意思嗎?”果真不出我所料。

    “救季姑娘兩次,換來姑娘救在下一次,也是我的榮幸了!”他看著我,笑得異常陰險。

    “你故意…演戲…來騙取我的信任?”我看著他,一字一字的說道。

    他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不然,你又怎會告訴我密室的位置?”冷笑一聲。

    我笑,原來我還是被人利用了。

    他故意受傷騙我救他。

    那日,為了不被人發現,我將他推進寒軒樓的密室。

    卻沒想到,是我引狼入室。

    “你也不必難受,我也說過,既然你救了我,我允許你做我的女人。”他看著我,微微笑道,手伸了過來。

    那日他說:別留在這兒當丫環了,我允許你做我的女人。

    哼,好一副天大恩賜的樣子。

    “想都別想!”我一把揮開他手,憤怒的看著他,我最討厭欺騙我的人。

    他冷哼一聲,注視著手中的杯子:“若不是我劈倒大樹,你怎麽可能爬出

    幽井閣;若不是我殺掉那個獵人,隻怕你早已被他……。”

    怪不得,我還以為是我人品太好,因山體滑坡,才會倒了一棵樹在幽井閣。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人品。

    “那日你毒發,是我割破指頭用血讓你止疼,這些事,季姑娘都忘了嗎?”

    他扣著杯子的食指,有一條較長的傷口,想必是那日晚上我的傑作。

    (那晚,他將我緊抓住床單的手掰開,拿過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指,喂進我嘴裏:“我的血可以止疼!”

    熱熱的,鹹鹹的液體流進喉嚨,疼痛真的減輕了。)

    “是,我應該感謝你。你還送了我一匹馬不是嗎?”我自嘲的笑了一聲。

    他笑:“可你的表情恨不得殺了我。”

    我忍無可忍。

    “若不是你偷走賬本,我怎會被關進幽井閣?”

    他看著我,冷笑一聲:“怎麽,難道你還想迴到風靖寒身邊?”

    我為什麽要迴去?女子離開了男人就不能生活了嗎?

    “風靖寒至少沒有利用我!”而你,卻一點內疚都沒有。

    “你以為風靖寒真的喜歡你?”他冷哼一聲,嘲弄的看了我一眼。

    我確實曾經這樣以為。

    直到那天,我看到他和林紫煙在一起。

    直到那天,我知道了林紫煙有了身孕。

    直到那天,我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我難受的低下了頭。

    “寒沁玉隨杜詩儀的死而消失。而你持有寒沁玉,你說他會相信你嗎?”

    風靖寒說他與林紫煙並無糾葛,他說:我在她身上發現了一些線索,與風家十多年前一樁舊事有關。燈謎那日,本已有些眉目。可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

    現今想來,他指的並不是林紫煙,是我。

    他在我身上,發現了一些線索,寒沁玉。

    “他去查了你的底細,季天霄這人根本不存在,自然會懷疑你的來曆。”

    “像我,沒有來曆,讓人無可調查。他也隻能查到我是閔家三公子,卻不知我真實的身份。”他將杯子置於桌上,響亮的一聲。

    是呀,結果都沒查到,季雨寒此人,憑空出現。

    “那日在竹林,看到你與我在一起的人,可不隻楊子馨一個!”

    是呀,風靖寒說:自你受傷後,我便讓蕭峰保護你。

    殺手那日高深莫測的往竹林方向望了一眼。

    那日晚上,風靖寒奇奇怪怪的問我:“今日,你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你裝蝌蚪所用的瓶子,不是普通之物,風靖寒看見了,不可能不懷疑!”

    當時,風靖寒拿著看了一會兒,笑著說:“是你抓的?”

    “你可知那日我為何會受傷?”他站起來,到我麵前,眼裏冷厲狠絕。

    我沉默,不是故意受傷騙取我信任嗎?

    “是風靖寒將我打傷!他看見了我進寒軒樓,你以為他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嗎?”

    是呀,風靖寒和蕭峰一同進了來,見我劃傷了手,還給我塗了藥。

    “你果然善良,將我推進密室,還給我包紮了傷口!”他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就像在講述一個笑話。

    我親自刺繡的,三點水的手絹,給了他包紮傷口。

    除夕,我送了一條給風靖寒,對他說:季雨寒出品,獨此一家,絕無分號。

    “風靖寒懷疑你,和林紫煙在一起就不足為奇了。所以,你看見了他與林紫煙同乘馬車,他也不會向你解釋,自然更不會寫紙條給你了!”

    那便是說,那天晚上,那隻鴿子,那張紙條,不是風靖寒,是殺手做的。

    他笑:“我當時便提醒了你,信鴿極易落入敵人之手,可你卻沒聽進去?”

    所以,我後來迴複的那張紙條,也沒到達寒清苑,而是被殺手拿走了。

    哈,真不錯。

    “很不幸,你被關在幽井閣的那天晚上,我去了寒軒樓偷賬簿,卻被風靖寒發現。於是我逃走了,還故意落下來兩樣東西,你猜是什麽?”

    我輕笑,自然是我替你包紮傷口所用的‘三點水’手絹還有那張紙條。

    風靖寒便會以為,我和你有關係,已到了非比尋常的地步。

    我和你私下見麵,夜晚談心,你送我蝌蚪,我送你手絹,連書信都有了。是我裏應外合,做了奸細,將密室的位置告訴了你,所以才會深夜到梅沁苑來審問我。

    我望著殺手的目光逐漸模糊,影像中漸漸浮現出風靖寒的身影。

    原來,他早已懷疑我,卻偏偏等到那天才說出來。

    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是假的

    ,都是騙我的。

    我原以為,他曾經喜歡過我,後來才和林紫煙在一起。

    可我錯了,他從來就沒認真過,一直就在陪我演戲,等我自己露出破綻。

    從來沒有認真過,又何來背叛呢?

    “我親的女子是季雨寒,我喜歡的女子是季雨寒!”

    “雨寒,以後我定護你周全,慰你心安。”

    “別哭,我陪著你。”

    “我隻知,千言素筆皆以你為華章。”

    “好好保護自己。”

    這些話,從來都是騙人的……

    而我,居然會相信,居然會沉迷進去。

    他在報複我,等我徹底陷進去後,再親手毀掉一切,還給我下了毒。

    風靖寒,多麽冷的心!

    是呀,隻是那時我沉迷於他的溫柔,並未想到。

    他若是真的喜歡我,又怎會逼我賣身,扣押我的銀子,連求婚後都不將賣身契還給我?

    怪不得殺手看我從來都是嘲弄的表情。

    因為,這一切都是在他的設計之中。

    我是不是很傻?

    這個時候,我居然笑了。

    我看著殺手,強忍住要掉下來的淚。

    “你的目的既已達成,為何還要救我?”

    他救我時還帶著一套女裝,房間裏的數套衣服也都恰好合我身。

    這顯然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欺騙我,利用我,再救我迴來,還一臉委屈的說:我允許你做我的女人。

    他轉過眼,“因為你很有趣,遊戲還沒結束,放過了你豈不是太可惜?”看著我,笑容刺痛了我眼。

    “你還想怎麽樣?”我想不出我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我若拿你向風靖寒做交易,他定然願意!”他看著我,陰險的笑。

    “你不是說風靖寒不喜歡我嗎?”他那麽精明的商人,又怎麽會做不劃算的交易。

    連我都明白的道理。

    “你是私通外人的奸細,風靖寒怎會放過你?”他搖搖頭,極不讚同。

    當然不會,他給我下了毒,把我關進幽井閣。

    他看著我,臉上一抹輕佻的笑:“可是,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沒做!”

    那又如何?用得著告訴我

    嗎?

    他壞壞的一笑:“你說,若風靖寒知道,他最心愛的女人,成了我的人,會怎麽樣?”

    他最心愛的女人,是林紫煙,與我何幹。

    他走過來,忽然捏住我下巴,將我拉向他,細細打量著:“嗯,還能湊合!“

    未待我反應過來,他卻忽然低下頭,狂熱的吻我。

    我驚,掙紮,卻被他更快的封住了穴道,全身不能動彈。

    他一把抱起我,重重的扔到了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哎。女主好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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