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拉著靖雪,沿著嘯風山莊後麵的山林閑逛散心,想讓她心情好起來。

    靖雪一直悶著不說話,我們手牽著手,慢慢走著。

    微風拂麵,很是清爽,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情感受這難得的新鮮空氣。

    好微弱的香味,深入鼻髓,沁入心田,好舒服。

    我睜開眼睛,牽著靖雪,循著香味前行。

    在前麵的一處峭壁上中間的土層上,發現了開得正為豔麗的菊花,紫黃色的花朵,迎風搖曳,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這峭壁大約十米高,成斷層,上麵是一片土地,岩壁上麵土層內壁,還在微微滲透著水,隱隱看上去,能看見菊花周圍低低的草叢,再一細看,居然是蘆薈。

    蘆薈,我的家鄉四川到是有很多蘆薈,沒想到這裏也有。

    蘆薈不錯啊,可以用來吃,用來沐浴的。

    但我隻是靜靜的看了一眼,沒有過去。因為麵前是較為陡峭的石壁,比較危險。便繼續愉悅的向前走著。

    直至我們發現一間房屋,座落在半山腰上。更為奇怪的是,這是個大的深坑,直徑約有十五米,坑的中間有個用土和石壘成的高高的平台,約高出周圍7米左右。這間房子,就這麽位於平台之上,若站在深坑內部,仰望房子的話,應該會有空中樓閣的感覺。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這房子吸引了去,為何在這裏會有一間奇奇怪怪的房子。

    “靖雪,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我指著房子問她道。

    她搖搖頭,隻說自己印象中一直就有,卻不知道是作何用的。

    我一聽,便來了興致。

    我沿著那深坑四處轉了一圈,發覺竟然沒有地方能夠讓我跨過深坑從而接近那房子。

    這是幹嘛!

    這房子的布局,就像是一座城池和外圍的護城河。

    這座房子的意境,就像西方童話裏那關著公主的高高閣樓,正等著我拯救呢!

    我揀起一塊小石頭,約雞蛋大小。借著那次扔瓦片的臂力,使勁扔了過去,石頭穿過窗戶,落了進去。

    然後就沒有聲音了,我聳聳肩,真是無聊。

    靖雪扯了扯我的衣袖:“雨寒姐,咱們迴去吧!”

    我沒理她,直嚷嚷道:“等我一會,我再看看!”

    於是我極其不甘心的又圍著

    那房子轉了兩圈,還是找不到可以接近房屋的地方。

    靖雪隻是淑女的站在一旁,看我在一旁兀自傷神。

    我轉迴頭去看她一眼,開玩笑道:“我說靖雪啊,你咋都不好奇呢?”

    她笑了一笑,搖搖頭:“也許隻是些年代久遠的舊房子罷了!”

    怎麽可能,年久的房也就破一點而已,可這房的的布局你不知道有多奇怪呢?

    我眨眨眼,興起了逗她的心情,走過去,小心的向四周看看,故作神秘,食指放在嘴邊極其低聲的說道:“從前,有個書生窮困潦倒露宿街頭,便找到一處破廟歇息。當天晚上,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周圍然刮起一陣詭異的怪風……!”

    靖雪驚恐的張大眼,有些後怕的看著我,忙捂住耳朵:“雨寒姐,你別再講了!”

    我壞壞的一笑,就像大色狼遇到小綿羊般站到她麵前:“這時,書生看見一個披頭散發,麵色猙獰……!”話說的過程中,還伸出雙手,做嚇人的樣子。

    “雨寒姐!”靖雪嚇得不敢聽下去,奈何我窮追不舍,她慌忙的後退。

    可是,我忘了我們腳下是大大的深坑。

    “啊!”靖雪不小心一腳踩空,尖叫了一聲,我忙伸手,可是沒拉住,眼睜睜的看著她迅速的掉了下去。

    坑麵非常陡,麵上還有很多尖銳的石頭,靖雪下落的時候,重重的撞上幾塊石頭。

    “靖雪,你沒事吧?”我驚慌的站在上麵,隻看著靖雪額頭上沁出血跡,衣擺上也被血染紅了。

    靖雪躺在坑底,沒有說話,估計全身不能動彈了。

    我急了,忙扶著坑壁,小心翼翼的踩著石頭往下,可是這坑有六七米高,我爬到離坑頂五米處時,發覺下麵沒路了。

    四米高我完全可以跳的,可是我忽然反應過來,跳下去,我爬不上來,更不可能帶著靖雪爬上來。

    現在應該去找人幫忙才是。

    我又飛速的往上爬,到了坑頂,衝著靖雪喊道:“靖雪,你忍一忍,我馬上去叫人,你等著我!”

    說完後,片刻不敢耽擱,迅速衝下山去。

    可是,可是,由於我跑的太急,踩著了裙擺,整個人重重的絆了下去,左手臂狠狠的擦過一塊硬硬的尖尖的樹樁。

    “啊!”劇痛從手上傳來,我撩開袖子,見手臂上一條十厘米長的傷口,綿延至手肘下方,傷口

    挺深,有一處還隱約可見肉翻出來,血瞬間便沁了出來,我不住的吸氣,想緩解這種痛楚,又想到,靖雪還在坑裏呢!

    便也顧不得痛,拿出手絹捆上,用袖子將手臂緊緊勒住,飛快的跑下去。

    剛走進嘯風山莊的後院,恰遇見楊子炎和靖宇正在假山前談著什麽。

    我飛速上去叫住他們:“靖雪受傷了,在山上,快跟我來!”兩人臉色一變,慌忙跟著我往山上跑去。

    再到坑底時,靖雪已經昏了過去。

    楊子炎看了一眼,二話沒說,跳了下去,靖宇也跟著跳了下去。

    楊子炎手裏抱著靖雪,快速的搭上脈,十幾秒鍾,拿開,對著靖恆說:“沒大礙,受了點傷!”

    便又抱著她飛了上來。

    我看著楊子炎懷裏的靖雪,一下子就難受了。她眼睛緊閉,額頭上還流著血,頭發都染紅了。腳踝處也是被血浸透。

    雪韻苑

    楊子炎正在給靖雪清理傷口,丫環進進出出,不停的換水換毛巾。

    我看著靖雪額上纏著紗布,手上,腳上也是,心裏特別內疚。

    要不是我頑皮,捉弄她,她就不會掉下去的,那些石頭,撞上定是很疼的。

    大約半個時辰後,楊子炎一臉擔憂的出來。

    “靖雪怎麽了?”我忙上前,焦急的問道。

    他搖搖頭:“傷口已經包紮,人也沒有大礙,隻不過……!”

    見楊子炎一副憂愁的樣子,大家臉色都不好,等著他說完。

    “靖雪額頭撞傷,怕是要留疤了!”

    留疤,我愣在那裏,留疤????

    怎麽會這樣?靖雪那麽漂亮,若是留疤怎麽辦?她以後還怎麽辦?她會多難過?

    都是我?我直覺得鼻子酸酸的,想到昨晚靖雪的傷痛,現在又加上留疤,她會怎麽樣?

    “就不能治好嗎?!”靖宇首先問了出來。

    楊子炎搖頭:“傷口太深,又在額頭,留疤不能避免,不過以後的日子裏,可以慢慢淡化!”

    “這如何是好……?”靖恆也微歎口氣。

    “她……平安…就好!”楊子炎朝著裏屋的方向望了一眼,幽幽的說道。

    一時間屋裏靜默下來……

    我們都等著靖雪醒來,隻有楊子炎一直站在門口倚著門框,眼

    神憂鬱的望著遠方。

    然後又收迴眼神,對著我們說道:“我進去看看!”

    楊子炎,滿臉盛滿擔憂和憐惜,又似乎在猶豫著什麽事情,我心裏暗暗想到,他會不會也是深愛著靖雪的。

    正兀自想著,風靖寒進了來。剛才他是出莊去了,現下剛迴來便趕往這裏。

    “靖雪如何了?”他進來便朝著靖宇問道。

    “還沒醒,但已無大礙!”靖宇簡要的迴答,“隻是……子炎說,額上可能會留疤!”

    “留疤?”風靖寒臉色一變,我心裏暗暗害怕起來了!

    靖宇沒再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開心。

    “到底怎麽迴事?”他語氣加重,目光犀利的轉向我。

    他不是靖宇和靖恆,了解情況之後,還會追問原因。

    靖宇和靖恆也都沒有說話,估計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低著頭,小聲的說道:“是我!”

    “是你?”他盯著我,語氣加重,還帶了個加長的反問!

    “我和靖雪開玩笑,然後沒站穩,就掉了下去!”我頭已快垂到地麵,第一次不敢直視他。

    “掉下去?你們去哪了?”他更為敏銳的抓住了我話中的關鍵字眼。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

    風靖寒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轉向靖宇。

    “她們是在後山的幽井閣!”靖宇替我說了出來。

    “你去那裏幹什麽?誰允許你去的?”風靖寒轉過來,目光鎖住我,緊緊地逼視,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厲。

    我被他嚇得連連後退兩步,慌張的說:“沒人告訴我不能去的!”

    “靖雪醒了叫我!”他轉開眼,對著靖宇吩咐道。

    “你,出來!”

    我害怕的跟在他身後三米遠處,就怕他什麽時候忽然轉過身來給我一掌。

    他走得越來越快,我卻跟的越來越慢,手臂上的傷口剛剛扭到,鑽心的疼。靖雪還沒醒,大家都在擔心她。

    我沒敢說自己也受傷了,所以也沒有擦藥。

    我用另一隻手扶著左手,不讓它隨著走路甩動,這樣會減輕疼痛。

    現在不知道風靖寒會怎麽樣?

    他忽然停下來,背對著我。

    “過來!”聲音零下一度。

    “幹什麽?”我卻不敢上前,今天的風靖寒格外的恐怖……

    “過來!”他加重語調,這次聲音更冷!

    我非但沒有上前,反而接連退了兩步,這次是真的有些恐怖的看著他了,從未見他這樣兇過。以前我也頂多頑皮一下,這次卻讓靖雪受傷,還讓她破相,所以,風靖寒真的生氣了。

    沒有了聲音,風靖寒沒有再說話,背對著我。

    暴風雨爆發前的寧靜。

    我嚇到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那樣子的……!”我隻是覺得既然靖雪心情抑鬱,不如和她開開玩笑,也許心情就會變好了,可我萬萬沒想到會這樣。

    我慢慢蹲坐在地上,特別難受:“靖雪受傷了,我也很難過,我恨不得能夠代替她,我知道你們都恨不得殺了我,可是……!”

    我也受傷了,也許這是我應得的,所以,我都不敢告訴誰?

    他未等我說完,直接走了,隻怕是擔心自己再留下的話會一掌拍死我吧。

    我極為內疚的蹲坐在牆角,這裏是雪韻苑外的牆角處,沒人會發現我。我就在這裏等著靖雪醒來吧。

    靖宇和靖恆雖然什麽也不說,但他們也很擔心靖雪,定是對我不舒服的。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聽到裏麵有人說,靖雪醒了,我心裏一喜,卻不敢進去,怕看到他們責備的眼神,怕見到風靖寒冷的想殺人的眼神。

    風靖寒來看過,又走了,最後靖宇靖恆也走了……

    我蹲坐在牆角,有些難受的亂想著。

    對了,蘆薈!!

    我怎麽忘了,蘆薈素有藥草的美譽,適合任何皮膚,能夠促進細胞再生、加速傷口愈合,減少和化淡疤痕。若靖雪的疤是新弄上去的,用蘆薈的話,效果會很好的!

    我立刻站起身來,卻因手上的傷痛而皺緊了眉,但發現蘆薈的欣喜已經籠罩了我。

    再也顧不得其他,現下天還沒有完全黑,還可隱約看見路。我快速的來到上午所在的地方。

    望著那十足陡峭的岩壁,我心裏有些微微害怕,這蘆薈,生長在大約十米高的峭壁中間的高層上,根本不容易上去,而且很危險。

    我環望了下四周,沒有可以上去的小道,但我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

    若靖雪真的留疤的話,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悲劇的女主,

    這裏引出風靖寒家的一段往事,和幽井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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