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熟悉的房頂,沒錯,我在梅沁苑,我是怎麽迴來的?

    貌似,在昏倒之前,我好象做了些……呃不太禮貌的事情。我揉揉額頭,風靖寒竟然沒有把我扔下去,或是一掌劈死我,實在匪夷所思。

    此時月兒進來,手裏端著一碗湯,見我醒來,高興的放下碗。

    “雨寒姐你可醒了,大夫真厲害,說你上午就能醒過來,果真是這樣的。”

    “大夫?我怎麽了,要請大夫。”我好奇的問道,沒感覺哪不舒服呢?

    “大夫說你身子虛弱,所以才會昏了過去,這碗湯就是要給你補身子的。”我瞟了瞟桌子上那碗湯,隻覺得肚子很餓。

    身子很虛,我幹笑,昨天下午一直沒有吃飯,後來又吐得稀裏嘩啦,把胃都吐空了,能不虛嗎。再說我本就恐高,風靖寒還帶著我在房頂上飛來飛去,實在很暈。

    月兒打來了水,洗漱完畢後,我端起那碗湯,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雨寒姐,莊主讓你醒來之後去寒軒樓找他。”月兒好心的提醒我一句,我忽然停住喝湯的姿勢,望著她。

    “為什麽?”

    “不知道,莊主早上見你沒醒,就這樣對我說的。”

    我目瞪口呆的聽著,昨天吐了他一身,還不知道他要怎麽樣呢,萬一讓我賠他衣服怎麽辦,我可沒錢?

    “對了月兒,我昨天是怎麽迴來的?”

    “莊主送你迴來的,昨晚,莊主抱著你進來,還叫了大夫。”

    真是難為他了,被吐得臭臭一身,還得送我迴來。

    “那莊主還有說什麽嗎?”

    “沒有了。”月兒搖搖頭。

    我眨了眨眼,這麽好?沒道理啊!

    “不過,莊主黑著臉,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月兒又補充了一句。

    我幹笑,怎麽高興的起來嘛?擺明了想扁我,我卻暈了過去。他會不會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今天怎麽教訓我吧。

    我將雞湯放在桌上,再也沒有心思喝了。

    “月兒,你就跟莊主說,我沒醒過來啊。”我倒在床上,閉上眼睛。為今之計,隻有裝暈才能躲過一劫了。

    月兒目瞪口呆的望著我又重新爬迴床上裝睡,忙過來推了推我。

    “不行啊,雨寒姐,我方才已經叫人過告訴莊主你已經醒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月兒……”你害死我了。

    不管了,反正都是死,雞湯就不要浪費了,我坐起身來,端起那碗雞湯又喝起來。忽然心生一計。

    “月兒,幫我拿個煮熟的雞蛋來。”

    “要雞蛋做什麽。”雖然納悶,但她還是為我拿了來。

    “那……大夫不是說我身子虛嗎,我可以裝病呀。你就去告訴莊主說我醒來後感覺頭昏眼花,四肢無力,然後再請他允許我休息一天,等他氣消了,我的病也就好了。”啊,真是太完美的計劃了。

    “這樣能行嗎?”月兒有些心虛。

    “肯定沒問題,對了月兒,這雞湯好好喝,我可不可以再喝一碗?”我舔舔嘴,好餓。

    月兒出去為我盛雞湯去了,我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優哉遊哉的哼歌。

    有人進來了,我的雞湯……

    “月兒,雞湯來了嗎?”我閉著眼睛,卻久不見月兒迴答。

    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慢慢睜開眼睛。

    “莊……主!!!!”

    風靖寒就站在窗前看著我,此時此刻,陽光照進來,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成了一副完美的輪廓。

    兩秒之後他慢慢向我靠近,我很想說,一位王子沐浴在陽光下像天神一般慢慢向我走來。可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看到了他的表情,陰沉,冷漠,犀利(反正很恐怖),我隻能說,地獄的撒旦背後噴著黑煙慢慢逼近我。

    我心裏一緊,立馬跳起來,爬到床裏麵,滿臉戒備的望著他。

    “莊主,你怎麽來了?”

    “你不是身子虛弱嗎?”他嘲笑的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用手托住額頭,故作虛弱的說:“是呀,我頭暈暈的,有些力不從心,正在閉目養神呢,謝謝莊主關心!”

    他盯著我,臉色變緩,我唿了一口氣。

    “雨寒姐,小英已經去告訴莊主你……莊……主!。”月兒端著一碗雞湯走進來,卻在看到莊主時愣住,不安地轉過來看了我一眼。

    我的笑容僵在那裏,看來是瞞不過去了,隻是,我眼巴巴的望著那碗雞湯,估計也喝不成了。

    “告訴我什麽?”風靖寒轉過去,緊盯著月兒。

    “我……。”月兒被他一嚇,連退了兩步。

    他看了看

    我,又看了看月兒。“說!”語氣很平靜,但卻不容拒絕。

    見風靖寒突然改變的神色,我擔心的看了眼月兒,都是我連累她。

    “這不關月兒的事,月兒你先出去吧。”我不停的給她使眼神,免得被他的怒氣遷怒到。

    不過顯然,月兒更害怕的是眼前這位莊主,隻要風靖寒不發話,她也不敢動。她既不敢得罪風靖寒,又不想出賣我。

    “是我讓月兒來告訴你,我身子虛弱,頭昏眼花,四肢無力,需要休息一天的”我深唿吸了一下,一口氣說了出來。

    “你先下去!”他沒有理我,隻是吩咐月兒先出去。

    沉默……沉默,我選擇滅亡。

    “哎,我頭好暈,莊主若沒事能否……?”出去。我用手托住額頭,裝病。我知道風靖寒肯定不會相信我頭暈,但這樣一來,我至少還處於非劣勢地位。

    “哦,那我再叫大夫來。”他好整以暇,想拆穿我。

    “莊主不嫌麻煩的話,就盡管叫吧。”我也和他杠上了。

    我轉身躺下,也不理他,偷偷從袖裏摸出煮熟的雞蛋,放在胳肢窩裏,這是從一部電視劇裏看來的,將雞蛋放到胳肢窩裏,可以使脈搏變得不易察覺,減弱直至消失。

    很快,大夫就來了。

    麵色慈祥的大夫正在為我切脈……

    幾分鍾後,他還在為我切脈……

    他邊切邊不住搖頭,低頭沉思,麵露難色,我心裏暗笑。

    “姑娘先休息,風莊主請隨老夫出來。”大夫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對風靖寒說。

    這……這是怎麽一迴事啊?我是主人公,怎麽能這樣忽略我呢?

    “大夫,我到底怎麽了?”我故作忐忑的看著他,可憐巴巴的問。

    卻見他們兩個走出房去,並不理我。

    我迅速將雞蛋拿出來,放進袖裏,然後躡手躡腳下了床,走近門邊,把耳朵貼到門上,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風莊主,這位姑娘脈象奇特,時有時無,老夫行醫多年,還未遇到如此脈象,還請莊主另請高明。”隔著門我都能猜到,那位慈祥善良的老大夫定是一臉憂心的對風靖寒如是說道。

    時有時無,脈象奇特……我在屋裏邊聽邊偷笑。

    大夫離開了,風靖寒轉過身,朝我的房間走來。

    我連忙以光速

    衝迴床上。

    “莊主,我病的嚴重嗎?”我憂心忡忡的問。

    “沒什麽,你休息吧。”他麵色平靜,盯了我許久,才說出這句話。我偷笑,看來我的計謀光榮成功,謝天謝地,老天開眼了。

    可是還沒等我開心多久,一個聲音宣告了我的破產。

    “彭。”由於我太得意忘形,袖裏的雞蛋忽然滾了出來,砸在地上,摔得皮開肉綻,我的笑容凝結在那裏。

    風靖寒也看到了,他看看雞蛋,再看看我。快速走過來,抓住我的手臂往上一扯。我疼得驚唿了一下,卻見他臉色鐵青的瞪著我:“雞蛋是做什麽的?”

    “我,那個我餓了,放在裏麵準備待會吃的。”他發現了什麽嗎?

    “還不說實話?”他鉗住我的手臂,威脅我。

    我沉默,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裝下去。

    “連我也差點被你騙過去了。”他冷笑,我心裏暗叫不妙,難道他知道了嗎?

    “這是什麽?”他指著我肩膀下衣服上嵌著的雞蛋碎屑,嚴肅的對我說。

    我低頭一看,果真有雞蛋殼的碎屑,原來他剛才狠扯我的手臂,是為了檢查有無可疑的東西。

    被拆穿了。

    我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卻不知在他眼裏反倒成了跳梁小醜。這個時候再不悔改就來不及了。

    我收迴手,諂媚的朝他笑笑:“昨日我本想買一個花燈,可我身無分文。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莊主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不是說我是柳下惠嗎?”他盯著我,可我知道,通過幾句道歉是不可能擺平小氣的莊主。

    “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莊主英俊瀟灑,魅力非凡,怎麽會是柳下惠呢?我也隻是為了騙得花燈,才隨意捏了個名字。”

    “魅力非凡?”他輕笑,自然明白我說的口不對心。

    “是呀,我也是被莊主迷倒,激動過度,才會暈了過去呢。”吐吐吐,我低著頭,用手攪著衣角,故作女兒家害羞的姿態,實際上在努力憋著笑。

    可我忘了,風靖寒一向都是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既然如此,”見他高深莫測的看著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我就更不能辜負你的美意了。”說完後徑直坐到了我床邊上。

    在宋代,這可是女兒

    家的床,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隨便亂坐。

    我剛剛說我也被他迷倒了,當然是謊話,但他卻說不能辜負我的美意,他不會當真了吧。他…他不會把我怎麽樣吧?我頓時十分戒備的看著他。

    卻見他將手置於腰間腰帶係結處,要寬衣解帶的樣子。

    “莊主,你不要誤會,我……雖然仰慕你,但絕不敢對你有半點非分之想。”以為他要非禮我,我迅速的往床裏麵挪了一步,十分驚慌的說道。

    恍惚中看到他手裏拿著腰帶,我已嚇到,慌忙語無倫次的叫到:“我錯了莊主,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

    但他並沒有繼續動作。

    我仔細一看,卻見他隻是氣定神閑的從腰上掏出一條手絹(並不是我以為的腰帶),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放迴去。

    而我已差點被他嚇死,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要是主子要對丫環做什麽事情,丫環反抗的餘地很小,弄不好直接拖出去打死。看來,以後可不能隨便開玩笑,要是他和靖恆一樣收我為侍妾,那我還不如撞死算了。

    他站起身來,走向窗邊,遠離了我的床。

    我殺人般的眼神看著他,太過分了,居然戲弄我。但與他的眼神一接觸,我立刻後怕的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好死不死的,我那一天未進食的肚子偏偏在這時給我唱空城計,咕嚕嚕的響了兩聲,咦,還有其他聲音。

    我詫異的抬起頭,卻見風靖寒靠在窗台,手置於鼻尖,肩膀微微抖動,一陣低沉的笑聲傳來,雖然他極力壓製著,但卻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

    風靖寒他不是傳說中麵冷、心冷、血冷、話語冷最後被冷死了的那種冷麵男人嗎?為何此時笑的如此……

    我總算明白,他才不是冷酷,他是悶騷。

    我一氣之下飛起來給了他一腳,將他踹得從窗戶裏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外麵那麵牆上,然後垂直的滑下,他不住的對我求饒……

    當然這都是我的想象,實際上,我超級沒有骨氣的走下床去,端起一旁的雞湯喝起來,吃飽肚子才有力氣抗爭嘛。

    “莊主不肯給雞湯也就罷了,何苦來取笑我!”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誰知他竟站在窗邊,不發一語的耐心等我喝完。然後推門出去對門外的月兒吩咐再來一碗。

    “莊主,我今日精神不好,可以請假休息一天嗎?”我索性提出要求,懶得

    拐彎抹角。

    也許他今天捉弄我已經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變態癖好,也許是他突發的善心,他竟然同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他似乎低估了我撒謊的功力,我豈會為了休息甘願犧牲自己的誠信呢?但是今天是古版情人節,今晚林興街花燈會現場還會舉辦一個精彩紛呈的燈謎大賽。據說獲勝者可以獲得二十兩銀子。

    我當然不會天真到認為自己可以獲勝,我甚至都不敢去參賽。隻是這是難得一見的大賽,說不定還可以遇到許多才子佳人,而最為關鍵的是,昨天晚上我冒著生命危險騙來的花燈卻沒有帶迴來,所以,今天一定要去重新買一個。

    風靖寒說他今日下午和晚上都不在山莊(也許這才是他準許我請假的原因),所以,等他出莊後,我也偷偷的溜出了莊。

    不要問我怎麽出去的,答案很簡單。

    翻牆!你真聰明,翻牆真的是其他小說中女主角的必選方法。

    可是我是誰呢,我怎麽可能這麽沒有創意,於是我毅然放棄了翻越那六米高的圍牆。

    其實,花園裏那棵參天古樹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那棵樹後麵的,那擋住我與外麵世界交流的牆我也鄙視很久了,它全身上下,裏裏外外我都看不順眼,除了……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可通一人出行的狗洞……

    但是隻要我從那裏進出,它就翻身做主了,升格成了人洞……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雞蛋放在胳肢窩裏的事,沒什麽科學依據,我隻是隱隱記得那部電視劇裏麵說過,好像是《李衛當官》什麽的,不太確定,但上網卻又找不到。欠扁的話,大家姑且假設這是真的吧!

    不要鄙視我們的女主人公啊!

    我不太喜歡塑造一大堆完美的男主人公整天圍著女主轉,人總是有缺陷的嘛。

    我隻想描寫一個真實的,帶點小聰明的,倔強的,堅強的,快樂的主角,要是活生生的人

    風靖寒其實並不喜歡女主,或者說隻是注意到了,還沒達到喜歡的程度,而且還帶有其他成分在裏麵,等到燈謎大賽完後就會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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