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不久,諾希就收到了帝都的消息。


    他站起身朝瑾玉又施了一禮:“冕下,帝都來接您的飛行器已經在基地等候。”


    瑾玉跟著一起站起來:“迴了帝都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諾希和他解釋:“冕下,雄蟲的意願為第一優先,您不願意,蟲帝也無法逼迫您做任何事。”


    雄蟲隻有在真心願意的情況下,才會釋放精神力和信息素,曾經有雌蟲絕望之下嚐試過囚禁,但很可惜,那些雄蟲因為驚嚇過度,始終無法正常安撫雌蟲,最後得了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因此,希斯蘭帝國的律法明令禁止任何違背雄蟲意願的舉措。


    瑾玉錯眼看了諾希一眼,問道:“你也迴帝都嗎?”


    諾希卻直直望著他,認真問了一句:“您希望我一起嗎,冕下?”


    瑾玉腳步一頓,不知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諾希仿佛也隻是隨口一問,並不指望他能迴答,引著瑾玉來到了停機坪。


    瑾玉望著眼前巨大的飛行器,飛行器通體采用一種特殊的金屬製成,側麵印著皇室的標誌,是一個玫瑰狀的紅色紋路。


    仙界也有飛行器的存在,不過那種飛行器是采用銘刻加速法陣來飛行。


    瑾玉仙力一晃,就知道眼前這種飛行器是靠能源開飛,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為了避免驚嚇到雄蟲,皇室僅僅派了十幾位軍雌隨行,但是等級都在s級以上,一個可以頂普通軍雌一百個。


    諾希隨意掃了一眼兩邊站著等候的軍雌,發現裏麵有2\/3是自己雌父的直係下屬。


    看他們出來了,為首的將領嚴肅的敬了軍禮:“冕下,五殿下,奉陛下和皇後的指令平安抵達。”


    諾希看瑾玉沉默的樣子,知道他不懂怎麽說,主動開口道:“薩利上將,切記要保證路上的安全。”


    薩利上將點頭稱是,嚴謹道:“五殿下,我以生命向蟲神起誓,定會平安護送冕下。”


    瑾玉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多說多錯,他一直秉承著這條原則。


    但是他沉默的樣子在外蟲看來就是冷漠疏離,隻有清楚他失憶的諾希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該如何迴絕蟲族的禮儀。


    “冕下,您請。”薩利上將打開了艙門,將扶梯放下,對著瑾玉禮貌道。


    瑾玉掃了一眼他肩章上的四顆星星,再次對雄蟲的地位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他並未向陌生蟲說太多話,隻是微微頷首致以謝意,才抬腳上了飛行器。


    薩利上將愣了一瞬,抬眼看向他們五皇子。


    諾希主動和他解釋道:“上將,冕下其實很好相處的。”


    不僅很有禮貌,而且還沒有雄蟲的壞習慣。


    薩利上將是林恩元帥的直屬陣營,不僅是下屬,更是朋友,他看諾希就和看自家幼崽一樣,等瑾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才頗懷欣慰的拍了拍諾希的肩膀。


    一切都在不言中。


    林恩元帥會再調其他將領來協助沃恩練兵,現在更重要的是諾希臨近的發情期。


    但是諾希清楚他和瑾玉其實還沒有任何進展。


    他對長輩的揶揄顯得無所適從,抿了抿唇,抬腳也上了飛行器。


    薩利上將微微搖了搖頭,將艙門徹底關閉了。


    飛行器裏有休息室,但瑾玉並未去休息室裏躺床上休息,反而坐在了沙發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諾希進來時看見的就是瑾玉拿起一個茶杯在看。


    “冕下,您渴了嗎?”諾希坐在了他對麵,貼心的問道。


    瑾玉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看見諾希的身影,心底似乎是鬆了口氣,眼裏帶著輕微的笑意:“沒有,隨便看看。”


    諾希嗯了一聲,隨即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光腦,對著瑾玉解釋道:“冕下,您可以通過光腦了解蟲族的事,也可以用它來聯係蟲。”


    瑾玉跟著他的指引打開了自己手腕上的光腦,裏麵的板塊劃分的明白,十分通俗易懂。


    但是瑾玉打開光腦的一瞬間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好像忘記學蟲族的文字了,書麵語言他完全看不懂。


    瑾玉瞅了眼對麵端坐的諾希,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低咳了一聲,最終還是直說了:“五殿下,光腦裏有沒有字典,我失憶了,對文字也沒有記憶了。”


    諾希是第一次見一個蟲失憶能失憶的這麽徹底,連母語也忘的一幹二淨。


    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他站起身,在瑾玉疑惑的目光中輕聲問:“冕下,我可以坐在您旁邊嗎?這樣方便我給您找。”


    瑾玉沒意見:“當然可以,坐吧。”


    諾希在心底打了個勾,順利坐在了瑾玉身邊。


    離得近了,瑾玉甚至能聞見雌蟲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他不經意一瞥,瞥到了諾希後頸金色的紋路。


    那紋路和飛行器上皇室的圖案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還在微微發著金色的亮光,香氣的源頭就是那。


    瑾玉知道那是雌蟲獨有的蟲紋,出於好奇難免多看了兩眼。


    諾希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垂下了腦袋,臉頰上飄起一層薄粉,以為瑾玉不懂,還是向他科普道:“冕下,蟲紋是每個雌蟲都會有的生理特征,用以提醒雌蟲的發情期和儲存雄蟲的信息素。”


    瑾玉也發覺自己好像看的太久了,扭迴了頭,為了避免兩個蟲都尷尬,也沒解釋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實:“知道了,謝謝你。”


    最近他說謝謝的頻率直線上升。


    諾希聽見這個這個詞就心塞,但他說了目前好像也不太管用。


    “冕下,您真的不用和我說謝謝。”


    他依舊在掙紮。


    瑾玉含糊的點了點頭,把手伸到諾希麵前,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光腦:“找字典出來讓我看看就好了。”


    他過目不忘,看一遍就能記住了。


    這個角度,諾希能清晰的看見瑾玉手指上佩戴的銀戒。


    他知道自己不該問,但機會都湊到眼前了,不問的蟲才是傻子。


    “冕下,您有喜歡的蟲了嗎?”


    或者說,他結婚了嗎?為什麽戴著戒指?


    諾希說這話時心都是刺痛的。是不是瑾玉想起誰來了。


    瑾玉順著他的目光同樣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空間戒指,搖搖頭道:“沒有,那隻是裝飾品罷了。”


    諾希鬆了口氣,後知後覺的感覺到瑾玉對他的態度十分寬容。


    蟲族的雌蟲是沒有資格過問雄主的私事的,尤其是他和瑾玉還沒有任何關係。


    但瑾玉偏偏就說了,還說的十分坦然。


    諾希神思飄忽,瑾玉是不是隻對他一個蟲這樣呢?


    瑾玉看他走神的樣子好笑的擺了擺手:“諾希中將。”


    諾希連忙迴神,他還記得瑾玉的要求,從自己的光腦裏調了幾本字典和蟲族科普讀物發到了瑾玉光腦上。


    瑾玉的光腦滴滴響了幾聲,他點進了提示的紅點,裏麵是通訊錄,但卻隻有諾希一個蟲在。


    “這樣能發過來的話,為什麽要坐過來呢?”


    瑾玉點進了第一本字典,腦子裏突然蹦出這個想法。


    他用餘光瞥了眼諾希,見雌蟲又在走神,心裏又湧上一股奇怪的異樣感。


    迴帝都的全程,兩蟲誰也沒打擾誰。


    瑾玉在認真研究文字。


    諾希在認真研究“雄蟲”,或者說“追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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