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寇手中的鐮刀飛向自己時,紫沂宸單手撐著馬背,飛身而起。鐮刀在馬背上方撞擊在一起,發出轟響。紫沂宸單腳站在交錯在一起的鐮刀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單手牽拉著鐵鏈的沙寇們。


    言之和周圍的士兵鬆了一口氣,他們見識過這種兵器的厲害,因此更不敢掉以輕心。


    “言之,帶領剩餘的人,組織其他人後撤!”紫沂宸側過身叮囑道。


    “可是……”言之猶豫了,作為沂王府人,定是以殿下的安危為主。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麽?”紫沂宸皺眉,他明白言之擔心些什麽,眼下,工匠與商戶們的安危更為重要,若無法護他們周全,與狼族互市一事,怕是又出事端。


    “是,殿下!”言之沉聲迴道。“隨我去保護後麵的商戶和工匠們!”


    沙寇此番似乎根本不在乎商戶們是否逃走,隻盯著紫沂宸不放。


    “拉!”其中一名沙寇命令了一句,眾人立刻向後拉拽鐵鏈,纏繞在一起的鐵鏈瞬間絲滑地散開,迴到各自手中。


    紫沂宸落在馬背上,視線停在沙寇手中的兵器上,似在研究著。


    沙寇可不會等你,直接用鐮刀鎖住馬,馬嘶鳴間,便倒地不起。


    沙寇仿佛在挑釁紫沂宸,未傷他分毫,隻拿那匹馬開刀。


    紫沂宸被圍在中間,對這群沙寇保持著警惕。


    鐮刀在沙寇的手中,像是被賦予生命一樣,如蛇一般舞動,朝著紫沂宸所在的地方遊了過去。


    控製鐮刀的沙寇距紫沂宸有數尺遠,湧動的鐮刀從四周襲來,一時間,紫沂宸隻能揮劍閃避,無法近身攻擊。沙寇打算利用距離優勢來製衡自己,這點紫沂宸心裏十分清楚,若無法突破距離上的劣勢,等待他的隻有一個結果。


    如何迫使他們丟開手中的鐵鏈?紫沂宸邊閃躲沙寇的攻擊,邊思考著。


    "沂王殿下,不用大費周章了,早些束手就擒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我們知道您是赤翎王朝的九皇子,可手中的鐮月鐧可不認什麽皇子不皇子的,就算是赤翎皇帝來了,鐮月鐧也要割下他的頭顱玩一玩!"沙寇中的領頭人見紫沂宸隻會躲避,便嘲諷道。


    他們的鐮月鐧陣可沒有想象中那般易破,鐮月鐧陣尚未發揮最大威力,陣法一旦啟動,不見血腥,鐧不歸。


    "受教了!隻不過,本王自小性子執拗。早前便對你們有所耳聞,今日有幸得見,自當領教一番。"紫沂宸並沒有被他的話激怒,而是在此過程中仔細觀察了一番他們的站位,發現他們每人所對應的位置並不是隨意的,而是與五行八卦相對應。


    見紫沂宸並未因他的勸阻而放棄抵抗,領頭人眉頭緊皺,人道是赤翎九皇子聰穎過人,他倒要瞧瞧,同樣是兩隻眼睛一張嘴,他能神氣到哪裏去?


    "擺陣!"一聲令下,其餘人找準自己的位置,揮動中的鐮月鐧,一時間,鐮月鐧交織在一起,如一張鐵網,遮天蔽日,將紫沂宸困在其中。


    紫沂宸即便勘破陳法的真相,想要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鐵網越縮越小,鐮月鐧像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一般,朝著中間的紫沂宸逼近,紫沂宸揮動著手中的劍去擋,怎奈寶劍的韌性略遜色於鐮月鐧,沒過多久,就碎裂了。


    情急之下,紫沂宸隻好放棄手中的劍,從袖口取出幾枚銀針,避開鐮月鐧的同時,朝著西南方射出一枚銀針,卻不想銀針即將突破鐵網之時,被對方擊落。緊接著,他又連續發出三枚銀針,隻是結果都一樣,沒有一枚銀針飛出鐵網。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徒手牽製住西南位的那名沙寇,在他不經意間射出銀針,西南失守,此陣可破解。


    沒有時間再耽擱了,紫沂宸直接用身軀迎接西南位的鐮月鐧。


    鐮月鐧鎖住他的左臂,倒鉤刺入臂膀中,生生將左臂上的肉撕開,血液順著胳膊滴落進黃土中。


    紫沂宸雙眉緊縮,瞥了一眼受傷的左臂,抬頭盯著離自己數尺的沙寇,忍著痛意,單手將連著鐮月鐧的鐵鏈環繞在自己手臂上,左手用力拉扯著鐵鏈,牽製住鐵鏈另一邊的沙寇。


    抓著鐵鏈另一側的沙寇,似乎沒有料到紫沂宸會用這樣的方式,即便左臂受傷,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臂力,身子不住被拽入陣中。


    沒有老大的命令,他不敢鬆手,隻能強忍著手掌中被鐵鏈磨破的痛感,用力抓住。


    紫沂宸朝著西南方步步逼近,纏繞在左臂上的鐵鏈越來越多,估摸著那人與自己的距離,右手間剩餘的銀針盡數發出。


    那人想逃,卻也慢了一步,身上的幾處穴位被銀針刺中,癱倒在地,鐵鏈從手中脫落,被紫沂宸拉迴手中。


    鐮月鐧陣被破,缺少一人,很難重啟此陣。


    沙寇們沒有料想到有如此情況,也低估了紫沂宸的膽識。


    在他們試圖調整陣型時,紫沂宸運力將纏在左臂上的鐵鏈散開,右手抓住鐵鏈,轉過身,將其揮向站在西北方的沙寇,鐵鏈與鐮月鐧在半空相撞,迸濺出火花。


    鐵鏈繞過鐮月鐧,刺入那人的胸膛,那人應聲倒地。


    “唔~”紫沂宸的背後也被鐮月鐧傷到。


    與沙寇們對峙了許久,體力逐漸不支,紫沂宸半跪在地,抬起頭,費力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左臂的血液順著胳膊滴落,血肉被鐮月鐧緊緊的鉗住,手中的鐵鏈也斷了。


    還剩七個,紫沂宸心裏估算著雙方的實力差距,距離言之帶領其他人撤離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了,他們現在應該到達了安全地帶。


    眼前這群人,奮力一搏的話,他或許還有機會。


    剩餘的七個人也並不輕鬆,他們確實低估了紫沂宸的實力,一番較量下,損失過半。隻不過,“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一鼓作氣,拿下他!”領頭人將紫沂宸的狀況看在眼裏,失血過多,怕是無迎戰之力了。眼下,隻要拖延時間,就能把他拖死!


    剩餘幾人聞言,目光犀利地看向被圍在中央的紫沂宸,沒了武器,即便他再厲害,也隻有被斬殺的份。


    七人圍攻,鐮月鐧盡數朝紫沂宸拋去,領頭人盯著紫沂宸,邪眸一笑。


    “咻!”就在鐮月鐧接近紫沂宸的那刻,一支竹箭從遠處飛來,將鐮月鐧釘在了地上。


    “誰?”瞧見紫沂宸被救,沙寇們警惕起來,朝著竹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來的人不是守在鄲城的軍隊,而是赤那身邊的古牧。


    古牧騎著黑狼,隻身前來。


    沙寇的領頭人看清來人,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偃旗息鼓,帶著剩餘幾人,上馬撤離。


    “唔~”紫沂宸視線迷糊地看了來人一眼,便昏死過去。


    古牧來到紫沂宸的身邊,用右手的弓點了點紫沂宸,發現他並無任何反應。黑狼在紫沂宸身上嗅了嗅,仰起頭,嚎叫著。


    “別叫了,他還沒死!”古牧拍了拍身下的黑狼,從它身上下來,蹲下身子,將紫沂宸翻了過來,“左臂被刺穿,肌肉被撕裂。嘖,倒是一個意誌力堅定的,能堅持到我趕來。”古牧對紫沂宸還是佩服的。


    就在他準備扛起紫沂宸時,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咬住古牧的腿不放,一旁的黑狼見狀,略微遲鈍了一下,似乎在辨認些什麽,隻見它“嗷嗚”一聲,靠近了白胖,仔細嗅著它身上的味道,並未做出傷害它的舉動。


    “真有意思!”古牧低下頭,看著腿邊的白胖,瞧著它執拗地咬著自己,沉聲威脅道,“放開,否則,殺了他!”


    白胖似乎是聽懂了古牧的話,牙齒略鬆開了些,抬著頭,用幽藍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古牧的臉,仿佛在確認他的話是否可信。而後又看了一眼被古牧抗在肩頭的紫沂宸,前爪然後退了一步,牙齒完全鬆開古牧的腿。


    倒是個機靈的!古牧神色欣慰地看了一眼白胖,將紫沂宸橫放在黑狼的身上,轉身朝白胖說了一句,“一起吧。”


    待到言之帶兵迴到原地的時候,隻看到了地上的屍體,並未發現紫沂宸的蹤跡。


    黃土地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單從血跡的方位來看,殿下受的傷可想而知。


    言之雙眉緊皺,內心萬分。


    “言之大人,我發現了這個。”其中一名將士在旁邊的屍體身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言之接過紙條,看了一眼內容,心中了解。迴頭對眾將士說道,“你們先迴去待命。”自己則是跨上馬,朝著狼族疾馳而去。


    狼族營地,古牧將紫沂宸帶迴之後,便將他交給了狼族隨行的大夫。在離開營帳之前,瞥了一眼守在紫沂宸身邊的白胖,隨後便離開。


    “赤那!”古牧來到主營帳中。


    “傷勢嚴重麽?”赤那正低著頭,擺弄著桌子上的沙盤,似不經意地問著。


    “左臂被沙寇的鐮月鐧刺穿,背後被割裂多處。”古牧一本正經地迴著,而後又想到什麽,繼續說道,“親眼看到他怎麽去和那群沙寇對戰,確實讓我對他有了新的看法。”


    “哦?怎麽說?”赤那很有興趣地抬起頭,問道。


    “紫沂宸這人,意誌力強得可怕。”他沒有錯過對峙沙寇時,紫沂宸眼底地狠勁。“如果赤翎的下一任王是他,對狼族的發展或許是個威脅。”紫沂宸這樣的人,是不受控製的。


    “依你的意思呢?”赤那依舊麵帶微笑。


    “或許,可以按照原定的計劃。”古牧毫不避諱赤那探究的眼神,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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