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妞妞倒下後,黑衣人再次將村子裏外搜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白斂,一氣之下,一把火,燃了菩提村。


    而此時,山洞的白斂突感心口發悶,想著妞妞提到的,沂王殿下今日要來此,不知道父親的案子可有眉頭。


    坐在石凳上等了許久,也不見洞外有什麽動靜。


    似乎預感到什麽,白斂走出山洞,而不遠處的山腳處,已然是火光漫天。


    來不及思考,白斂沿著山路,疾步朝山下跑著。


    未跑多遠,便被一人攔住。


    來人正是太子紫沐陽身邊的侍從,墨非。


    墨非一襲黑衣蒙麵,看到白斂,未發一言,直接拔出佩劍,朝他刺去。


    劍鋒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凜冽。


    千鈞一發之時,一枚銀針從遠處飛來,將劍鋒打偏。


    樓岑身著白色錦衣,出現在白斂身前,看向墨非,質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墨非不語,握緊了佩劍,朝著二人發起攻擊。


    樓岑一個健步,雙指夾住劍身,運氣,直接將其折斷,而後閃身來到墨非麵前,朝著他的胸口給了一掌。


    “額~”墨非硬生生地受了一掌,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跪倒在地,一口鮮血吐出。


    樓岑並沒有給他緩衝的機會,逼近他,伸手就要摘除他臉上的黑巾。


    墨非知道如果是硬拚的話,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若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對殿下來說,便是致命一擊。至於站在不遠處的白斂,今日無法讓他命喪於此,算他命大,量他也沒有能力活著走出京都。


    權衡之下,墨非迅速起身,施展輕功逃離。


    樓岑見他逃走,並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轉身看向一臉哀痛的白斂,瞧著他慌不擇路地往山下跑著,朝著山下依舊有黑衣人在四處搜尋,為了確保他的安全,樓岑快速來到他的身後,一掌將他劈暈,將他帶迴紅袖招。


    聽了他們的描述,紫沂宸才知是樓岑救了白斂一命。“白斂兄,那日你提到的密信和血書,眼下可否告知所藏之處?”


    提到密信和血書,紫蘇有些後悔,若是那日將藏匿之地和盤托出,是不是就沒有後麵的事情了。這幾日在紅袖招中,為賓客彈奏之餘,也會聽他們談論朝堂之事。沂王一朝迴京,引起朝堂轟動;京兆府謝憫懷大人於朝堂為昌州白府鳴冤,陛下下令嚴查。“殿下,血書和密信被我藏在桃花村後古樹的樹洞內。”


    行之聽聞,便閃身而去。


    “白斂兄,給我些時日,我定將幕後主使繩之以法。”紫沂宸承諾道。


    “對了,在菩提山遇到的那個黑衣人,或許可以將他找出來。”樓岑想到與他過招的那個蒙麵人,受了他一掌,胸口的寒氣會隨著經絡蔓延至整個身體,即便救治成功,胸口的掌印也不會消失。


    “那人可有什麽特征?”紫沂宸急忙問道。


    紫蘇搖了搖頭,那時天色已暗,實在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他受了我一掌,你知道的,我的體質特殊,中了我一掌,他的胸口會留下掌印,經久不消。”樓岑耐心地跟二人解釋道。


    “我知道,黑衣人的事,就交給我來查。”紫沂宸側身問著樓岑,“你在這裏,住的還習慣麽?”


    不是在聊正事麽?怎麽突然扯到他身上了?樓岑無辜地朝他眨著眼。“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這邊挺好的。”


    “今早行之從閭城帶迴一物,似與七瓣蓮毒有關。不曾想在這裏見到你。”紫沂宸將懷中的瓶子取出,輕放在樓岑手中,“就勞煩我們樓神醫看一下,這到底是何物?”


    樓岑總覺得他這是打趣自己。直接將瓶塞摘除,湊到鼻尖聞了聞,雙眉擰緊。


    “樓岑!”紫沂宸見他的舉動,心不覺提到了嗓子眼。他沒想到,樓岑就這麽輕易地把瓶子打開了,絲毫沒有戒備的意思。


    “怎麽了?”樓岑無辜地問道。


    紫沂宸也察覺到自己的表現過於緊張,不覺將聲音柔軟了下來,“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麽衝動?若瓶中是蠱毒呢?”還好無事!


    “放心,我可是百毒不侵的!”樓岑驕傲地拍拍胸膛。放眼天下,還沒有什麽毒會讓他栽跟頭!


    “總之,下次不能如此!”他當然知道樓岑的體質,可百密終有一疏的時候,他不能冒這個險!


    “好~”樓岑乖乖應著。


    一旁的紫蘇將二人的舉動看在眼裏,一時竟不知自己該不該繼續待在此處。


    “瓶中可是七瓣蓮毒?”紫沂宸問道。


    “嗯。”樓岑點點頭,又搖搖頭。“瓶子裏裝的和你上次中的七瓣蓮毒不同,這裏麵的,毒性淺一些,應該是剛配製沒多久,而且是個殘次品。”樓岑給他們解釋道。“真正的七瓣蓮,就我剛剛聞那麽一下,估計就會中毒了。”


    七瓣蓮毒竟歹毒如此麽?紫沂宸心有餘悸,還好是殘次品,不然樓岑……


    “這個瓶子暫且放在我這兒,我看有沒有辦法找到這下毒的人。”應聲蠱母除了感應子蠱之外,還有一個用處,可以通過蠶食藥味,感應到與之相同的氣味。但這七瓣蓮毒,不知道應聲蠱母能不能受得住。


    “自己小心些。”紫沂宸不忘提醒道。


    “嗯,我知道!”樓岑點頭。


    “咳咳~樓岑,沂王殿下,惜月喚我,我先迴房了。”紫蘇遠遠地瞧見惜月朝庭院走來,暗吐一口氣,總算可以找個理由離開了。


    紫蘇離開之後,水榭中隻留他倆。


    “下次來給你帶珍饈閣的點心。”


    “好~”上次柳洛青給他買的鮮花餅也是出自珍饈閣,味道確實不錯。


    紫沂宸在紅袖招沒待多久,便迴王府了。行之也按紫蘇所說的地方,找到了血書和密信。


    紫沂宸將密信和血書仔細看了一遍,上麵指證的均是一人。但若如信中所言,單憑他一人之力,如何促成?這背後之人,又會是誰?


    “聽之,去請戴小將軍。”一人之力總是不夠的,還是找朝亮過來商量一下。


    “是!”


    不過多時,戴朝亮隨著行之來到了王府。


    紫沂宸將血書和密信都攤在案前,讓戴朝亮看。


    “耿愷?”戴朝亮劍眉緊鎖,“耿愷乃工部侍郎,炸毀羽梁壩,於他而言,有何益處?”


    “重修羽梁壩,江南賑災……若是隻為金銀,倒也說得過去。但是屠盡白府一百餘口,未免太過了?”紫沂宸分析道,“朝亮,耿愷在朝中,可有黨派?”


    “未曾聽聞。不過耿家位於京中五大家族之一,想必也不是個小角色。”戴朝亮答道,耿家三朝為官,根基雄厚,怕不能單靠這些血書能撼動的。


    “即便是三朝元老,為官不廉者,也該受到一些懲罰。”紫沂宸心裏明白,單憑貪汙受賄一條罪名,是無法定他死罪的。白斂雖目睹一家慘死,卻難以證明下手之人就是耿愷所派。他說的虎口刻有蜈蚣刺青的人,至今仍沒有消息。


    “行之哥,你站在院子裏做什麽?”大半夜的,穿著一身黑,杵在暗處,若不是他眼力好,魂都會嚇飛了好嘛!


    “這麽晚,你怎麽才迴來?又跑哪兒去玩兒了?”行之聽到聽之的聲音,轉過身,冷言問道。


    “我也沒有哪兒啊……”聽之支支吾吾地迴答著,“行之哥,我今天去找招財玩兒了,他跟我說,他和璟灝公子救了一個奇怪的人。那人的舌頭不知道被誰拔了,下手之人也夠歹毒的!”


    “你跟在他們身邊,可別胡鬧。”行之叮囑道,“別總記著玩兒!”


    “知道了!”聽之乖乖點頭。早知道,就繞過去了,又被行之哥教育了一番。


    “行之!”屋內,紫沂宸喚道。


    “王爺!”


    “殿下!”


    聽之在行之身後,走進屋子。


    “行之,和言之一起,擴大範圍,去查了一下虎口有蜈蚣刺青的人。”


    蜈蚣刺青?怎麽感覺在哪裏見到過。“殿下,今天璟灝公子和招財撿到的那個人,左手虎口處好像就有一個刺青。”


    “聽之你可有看錯?”紫沂宸激動地問道。


    “不會!”聽之很確定,他還跟招財兩個人討論來著,誰沒事在虎口刺青來著!


    “行之,快隨我去祁府!”若是那人是白府一案的殺手,那現在璟灝和招財二人就身處險境了。


    “我也陪你過去!”戴朝亮上前一步,說道。


    他是說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麽?殿下和戴小將軍怎麽都這麽緊張兮兮的。不管了,跟上便是了。


    四人一起施展輕功,踏星而行,來到祁府。


    祁府除了房簷上的燈籠亮著,屋內都熄燈了。


    “行之,你陪聽之去安置那人的屋子看看,我和朝亮去找璟灝。”四人落在院落中,紫沂宸交待好,便和戴朝亮一起,去西苑找黃璟灝。


    “你們怎麽這個時候來啦?”黃璟灝聽著敲門聲,隨意披了一件外袍就起身開門了。這幾日一直在操辦著購買商鋪之事,早出晚歸的,用過晚飯恨不得立刻去床上補覺。


    瞧著他一臉困倦的樣子,紫沂宸內心閃過一絲愧疚,“璟灝,聽之說你今日撿了一個虎口有刺青的人迴府,昌州白家被屠那日,刺客之首,右手虎口處也有同樣的刺青。擔心有所牽扯,便連夜過來了。”


    倏忽間,黃璟灝睡意全無,“今早和招財去市集的時候,在街邊的巷子內撿到的,那人衣衫襤褸,倒在地上,腿不能行走,亦無法言語,看著可憐,我就跟招財把他帶迴來了。”


    “無礙,我讓行之和聽之去看看,若無關聯,也可以放心讓他留下。”紫沂宸寬慰道,他欣賞黃璟灝這種但行好事,不問過往的處事態度,卻也擔心他因此而傷。


    “璟灝,你這商鋪之事,可有辦妥?”戴朝亮將掛在衣架上的大氅取下,給黃璟灝披上。


    “差不多了。鋪子已經買下了,人也備齊了。”黃璟灝緊了緊衣領,答道。


    “哦?不知璟灝要做哪種生意呢?”戴朝亮好奇地問。


    “這個嘛,我還沒有想好。”黃璟灝撓了撓自己的頭,他一心想要在京都做生意,至於什麽,他至今還沒有思緒。


    “不急,慢慢來。”紫沂宸安慰著。


    “王爺,我們已經將那人虎口處的刺青拓下來了。”行之將手中的白帕子鋪平放在桌上,聽之緊跟其後。


    帕上的拓印是蜈蚣沒錯,但是否一致,還需白斂確認。


    “那人武功盡失,又受拔舌斷筋之刑,沒有任何威脅。”行之將那人的情況一一稟告。


    此人受到如此虐刑,應是顆棄子。有道是一招定勝負,誰說棄子不能製敵呢!“既無威脅,便先留在府中,好生照顧吧。聽之,明日一早將這帕子送給樓岑。”


    “是!”聽之將帕子小心收起來。


    “璟灝,我們先迴府了,不打擾你休息了。”


    幾人確認他們無事,便離開祁府了。


    風風火火的,黃璟灝打著哈欠,隨意將大氅和外袍脫至床邊,倒在榻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和周公談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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