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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下一秒顧笙歌的手就被應罍大力抓住了,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顧笙歌對上應罍那雙充滿了怒意和戾氣的眼睛時,身體也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應罍握住的地方正巧在傷口附近,隨著力道的增加手上傳來的疼痛刺激著顧笙歌的每一條神經,可顧笙歌依然咬緊牙根,維持著麵上的平靜,沒有發出聲音。可額頭上被劉海遮住的一層層的薄汗卻出賣了她。


    “怎麽”應罍突然一笑,笑容裏滿是戾氣,“很痛?”顧笙歌皺眉,不語。


    看著麵前的人麵色痛苦,卻依然閉口不答,應罍就更是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說道:“顧笙歌,本王還真是小看你了。”


    這句話落入一直沉默著的顧笙歌耳中,格外的刺耳,心髒像是被撕裂般疼痛,可下一秒顧笙歌臉上卻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中滿是戲謔:“那王爺以前是怎樣看待臣妾的呢?”


    “是不是覺得自己以前看走了眼,沒想到臣妾如此..”


    “如此的膽大包天還是不知死活?”


    失望,她從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這個詞。小時候為了不讓父皇失望,她拚盡全力打敗了所有人,長大後為了不讓母後哥哥姐姐失望,她認真學習,為了不讓母後自責,更是每天都讓自己開心,變得活潑開朗,暗衛營所受的苦難隻字不提。再後來,她為了不讓樓蘭人民失望,獨自一人遠嫁奇淵。


    可現在,她心儀的那個人,就站在眼前,眼神在告訴她,她讓他失望了。她從喜歡他那一刻起就告訴自己,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有所怨言。應罍可以不喜歡她,但他不可以對她失望。


    顧笙歌越說笑得越狂妄,越笑心就越痛,看似隨意說出口的自嘲,但每一句話卻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劃過顧笙歌的心髒,一刀一刀,深淺不一,卻刀刀致命。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可是隻要看到應罍此時已經麵無表情的臉,想到他會不會已經對自己失望,或者說,他其實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片刻所以不會在意。一想到這些,她就變得如此的不清醒不理智。


    顧笙歌每說一句話,應罍表情就更凝重一分,慢慢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撤走半分。


    顧笙歌感受著毒液慢慢的浸入,眼睛已經變得模糊,手上傳來的痛感支撐著她最後一絲意識,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恍惚間,她聽見麵前的男人,淡淡的開了口:“你竟願意如此幫他。”


    顧笙歌費力的抬起頭,應罍低著頭眼睛不知道盯著何處,她眼中應罍的眉眼已經變得模糊,但他眉宇間化不開的無力顧笙歌卻看得清楚。


    “為什麽呢?”語氣也變得無力,安靜的房間內,男子低沉的聲音帶著沉重和頹然:“你可知你....”


    “是我的妻。”


    顧笙歌沒來得及聽到最後的一句,便嘔出了一口血,身體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直線下墜,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似乎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因為傳過來的陣陣溫暖,讓她在最後那一刻,在眼睛閉上的縫隙間,看到了那張放大的俊美無雙的臉上,那雙瞪大的眼睛和驚慌的表情。


    他這副傻透了的樣子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啊。顧笙歌笑著閉上了眼睛,好累。


    “笙笙!”應罍急忙摟住那具墜落的身體,將人抱在懷中,觸碰到顧笙歌的手臂時,感覺到帶著的濕意,眼神一震,趕忙抬起了顧笙歌的手,將袖口拉起來,便看到已經被黑血滲透了的紗布,應罍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時遠,告訴淳長留,一刻鍾後本王若是在破雲閣內見不到他,那就提頭來見。”應罍低吼道,


    時遠聽罷趕緊飛奔而去,應罍運功探了探顧笙歌的心脈,過程中應罍第一次手抖了。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確認了很多次,才鬆了口氣,幸好心脈被提前護住了,沒有傷及。可下一秒察覺到懷裏的人越來越弱的氣息,應罍眉頭緊皺,打了個橫抱將人穩穩地抱了起來,飛身出了府。


    破雲閣內,


    明亮的燭光點亮了樓中的房間,雕花的屏風擋住了床榻上那位臉色慘白的美人,美人唿吸起伏微弱,小手安安靜靜的搭在錦被上,床頭坐著的臉色晦暗不明的男子正在打坐運功,二人相對而坐,美人緊緊閉著眼睛,額頭上滲出了薄汗。男子的大掌貼在美人背後將身體的真氣一點點輸給美人。


    兩人周圍縈繞著男子渾厚的內功氣息,與房間內淡淡的血腥味相結合,顯得這個夜晚格外緊張不安。


    “參見王爺!”門被打開,一名儒雅書生裝扮的男子衝過了進來,背著的藥箱因為快速奔跑的緣故,已經被甩到了身前,正隨著男子大幅度的唿吸弧度擺動著。


    感受到美人氣息穩了下來後,應罍慢慢收迴真氣,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顧笙歌,輕輕將人放到床上,再拉過被子將人蓋得嚴嚴實實,才淡淡出聲:“進來。”


    淳長留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領和頭發,又恢複成了儒雅書生的模樣,幾步跨過了屏風,待看清床上美人的臉時,愣住了,“這不是.....”


    “她手臂受傷中了毒,是美人醉。”應罍簡潔明了的說了一遍,淳長留走近,搭上了顧笙歌的脈搏,頓時眉頭緊皺:“情況不太妙,毒性已經發作。”


    “可有辦法讓她多撐些時日。”美人醉的解藥不是沒有,隻是尋找起來非常困難,盡管應罍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出去尋,但總歸需要時日。


    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淳長留抬眼仔細打量了應罍一番,應罍此時雖然一臉鎮靜,但淳長留卻心知肚明,認識這麽多年,過去遇到過好多比現在還棘手的事情,但應罍從沒有像今日這般急切的召見過自己。


    “我倒是有一劑藥能暫時克製,”淳長留頓了頓,看向了別處:“可是.....”


    “可是什麽?”


    “此藥藥性太猛,王妃現在的身體情況怕是扛不住。”淳長留認真的說道,“但若是想減輕藥性可不是不可行,隻需要加一味藥,這樣王妃倒也就能服下了,但喝下去後會很痛苦。”


    應罍皺了皺眉:“怎麽說?”


    “美人醉這種毒藥,不僅配的毒狠,中毒起來狠,就連解毒也會讓人痛不欲生。美人醉裏的蠍毒與那味藥相克,而且兩種藥相遇反應格外強烈,幾個時辰內可能會疼痛難忍。”


    “你先退下吧。”


    “那王爺要哪一種?我好下去配藥。”淳長留問道,其實如今王妃娘娘這麽虛弱,也就隻有一種選擇。


    “雞湯吧,”應罍看著床上的顧笙歌,淡聲道。


    “雞湯?!”淳長留饒是再淡定,也睜大了眼睛,“可王妃娘娘的毒拖不得。”


    “本王自有辦法,”應罍斜了斜眼神,“你退下吧,去煮一碗雞湯過來。”說完將顧笙歌再次扶起,淳長留驚道:“王爺要用內力將毒逼退?”


    其實除了喝藥,用內力也是可以逼出來的,但必須是純淨深厚的內力,而且此法極其傷身,可以說施力者不僅損耗過大,而且過程中要用自己的身體承接著中毒者的毒性。


    “王爺,其實不必....”淳長留趕忙勸阻,“其實喝藥也不會特別疼,到時候我再開一副止疼藥,便能緩解一二。”


    “緩解一二也隻是緩解,”應罍丟下一句話,便沒再理會淳長留,眼神像羽毛一般輕輕落在顧笙歌臉上,“她怕疼。”


    淳長留安靜的閉上了嘴,因為他再也說不出話了,他驚呆了。


    這麽多年出生入死,殺伐決絕的淵王爺,就算刀劍入骨三分都不曾皺眉的人,居然說會怕疼!太可怕了。


    當年親侄女瑤公主調皮貪玩,從馬上摔了下來,需要太醫接骨,皇上皇後和太子連帶著整個宮的人都圍在旁邊心疼得不得了,他卻老神在在的坐在一邊喝茶,當瑤公主痛得哭出聲的時候,他還麵無表情的訓道:“這點傷有什麽好哭的。”愣是嚇得瑤公主眼淚都憋了迴去。


    淳長留邊想邊搖頭,認命的背起藥箱走出了房間,邊走邊搖頭,然後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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