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涼望著葉建軍那張滿是痛苦之色的麵龐,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快意,暗唿一聲“爽快”!


    然而與此同時,她又感到十分晦氣,暗自嘀咕著:“真是倒黴透頂,居然上山一趟都能撞見葉家的人。”


    不再去理睬葉建軍,葉微涼轉身便打算朝山中走去。


    可就在這時,她用眼角的餘光瞥見葉建軍竟然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自己身後。


    見狀,葉微涼當即打消了進山的念頭。


    要知道,如果真碰上那頭體型碩大的野豬,她原本還想著將其收入空間好生飼養一番呢。


    如今被這討厭鬼緊跟著,無論心裏有何種盤算恐怕都難以如願以償了。


    狠狠地瞪了葉建軍一眼後,葉微涼拎起那兩隻肥碩的野兔以及一隻毛色鮮亮的野雞,邁步向山下走去。


    而葉建軍則始終默默地跟在其後,直至看著葉微涼走進知青院,自始至終都未曾迴過頭來瞧上自己一眼。


    此時的葉建軍隻覺喉頭幹澀無比,滿嘴皆是苦澀滋味。


    他深知一切都是他們的過錯,致使自家視若珍寶的女兒遭受了如此眾多的苦難折磨。


    所以,即便她不願認迴自己這個父親,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葉微涼也不會隨意替二丫去原諒葉家的人。


    今早清晨時分,天色還未完全亮起,葉建軍便匆匆起身,悄悄的去給葉家老大發了一份加密電報。


    然後他迅速迴來,就看到了自家囡囡一個人上山了。


    以防萬一,他還是跟了上去。


    葉建軍的這封電報承載著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仿佛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即將掀起軒然大波。


    與此同時,遠在京都的葉家老大葉建設正坐在寬敞明亮的書房裏看著手裏剛到的電報,他展開電報,目光迅速掃過上麵的文字,臉上露出了既驚訝又似早有預料的神情。


    長久以來,家中的孩子們就對葉詩婉心生疑惑,總覺得她與葉氏家族毫無相似之處。


    盡管如此,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孩,大家還是對她百般寵愛。


    如今得知真相——她竟然是被人掉包而來,那種“原來如此”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葉建設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盡快采取行動。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披上外套,徑直前往了鋼鐵廠管轄區的派出所。


    “葉大秘書,今個兒是什麽風將您給吹到這兒來了啊!”說話之人乃是轄區內派出所的所長牧文昌。


    隻見葉建設努力克製著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麵沉似水地對牧文昌說道:“我此次前來,是想了解一個人的具體狀況,你幫我調查一下吧。”


    “哦?是嗎?竟然勞煩您親自跑一趟?還需要我這個局長親自調查?”牧文昌麵帶微笑,與葉建設開起了玩笑。


    畢竟他們二人可是相交多年的摯友,此刻交談起來自然也是相當隨性自在。


    “是我的葉家唯一的侄女。”葉建設語氣凝重地迴答道。


    “等會兒,等會兒,咱家大侄女不是已經前往海島了嗎?怎會還需特意來了解調查相關事宜呢?”牧文昌疑惑不解地追問道。


    “哎,此事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講清楚的。我想要調查的那個孩子名叫葉二丫,其實......”葉建設剛要繼續往下說,就被牧文昌驚訝的唿聲打斷了。


    “什麽?葉二丫?你要調查的竟然是她?”牧文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叫道,“難道這位就是您口中所說的小侄女?可那在海島上的葉詩婉又是誰呀?”


    “唉,這其中的緣由著實複雜,可謂一言難盡呐......”葉建設無奈地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別說了。不如由我來跟你講講咱大侄女目前的情況吧。”牧文昌深知葉二丫之事的複雜性,心想自己即便不能做到百分百知曉,但七八成總歸還是了解的。


    畢竟那丫頭之前過得十分淒慘:“前幾日,有個小姑娘來我們派出所,說想要在長椅上住一個晚上,詢問原因之後,才知道,他們家那個母親故意調換了一個富裕家的孩子,然後把那家人的孩子帶迴去拚命磋磨,每天一小打,三天五天一大打。”


    “我是真的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是你們家的孩子;那個人家女的,叫劉盼娣,你認識吧?


    她那個男人叫葉堂生,是鋼鐵廠的一個小職員,聽說要把葉二丫這個孩子賣給一個老鰥夫做媳婦。”


    “別說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哪怕是已經成年了的人,也不能隨意販賣啊,這肯定是違法的,好在後麵陰差陽錯的送過去的是他們自家的孩子,所以這一家人我印象特別深刻。”


    “哦對了,那二丫孩子還自己報名下鄉了,去的地方跟你父母的地方一樣的。我之前問過知青辦的人,說是那孩子知道父母親在那邊,故意要去的。”


    “臨行前一晚,還是老趙還問她要不要聯係你這個大伯,她說不要,老趙隻能遵從孩子的意見,後來老趙看她可憐,所以帶迴了自己家住了一晚上的。對了,那孩子自己來派出所改名字了,現在叫葉微涼,真是個好名字。”


    牧文昌如同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通。隨著他每多說一句話,葉建設的臉色就越發陰沉一分。


    此刻的他簡直無法相信,這竟然是有人蓄意謀劃、故意調換孩子!


    迴想起之前老三發來的電報,其中所描述的情形顯然並不詳盡。


    而如今當他親耳聽聞有關小侄女這十幾年來的遭遇時,內心瞬間被無盡的怒火填滿。


    “老牧啊,我想懇請你幫我一個忙。”葉建設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激蕩的情緒,終於緩緩開了口。


    牧文昌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難得見你主動開口,你說說吧!隻要不是違法亂紀之事,一切好說!”


    然而葉建設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我隻是希望能托人給農場那邊遞個話,絕對不能輕易放過那兩個喪心病狂的人渣!”


    “要是這件事的話,你就放心吧,在你吩咐之前,老趙已經吩咐過一次了,這丫的還跟之前似的,十分的嫉惡如仇。”牧文昌拍了拍葉建設的肩膀。


    葉建設點了點頭,他與趙有良也相識多年,這份感謝肯定是應該要給的。


    他三弟和三弟媳是主動跟父母一起下鄉的,就是為了在那邊照顧年邁的父母;


    自家父親他們故意被下放到黑省那邊雖然是為了躲避災禍,可是一些人手段陰暗,難保那些人不會有什麽黑手等著他們。


    他告別牧文昌後迴了家,給在海島駐紮的葉建文也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


    “哈!我就說那個葉詩婉那丫的性子跟咱們葉家人一點都不像,咱們家裏人都是光明正大的,這丫頭的性子陰暗的很,總是矯揉造作的,還總喜歡冤枉沐風幾人。”


    葉建文是直性子,有什麽就說什麽,黑白對錯很分明,所以葉詩婉是最不喜歡這個二伯的;


    所以他家的兩個兒子總是被葉詩婉以各種手段欺負;


    曾經看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娃娃,所以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現在,就隻有嗬嗬了!


    兄弟倆互通了消息之後,也同步到了下麵的孩子們,包括葉微涼的親哥——葉沐清。


    這會兒的葉沐清已經有了新的成算;


    那就是放棄現在的工作,去下鄉插隊,去黑省當知青,去照顧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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