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峰天劍門此刻依然殺聲震天,陷入了一場激烈的混戰當中。


    而在這混亂不堪的場景裏,寧東陽卻宛如閑庭信步一般,旁若無人地邁步離去。


    那些正在拚死搏殺的人,竟無一人膽敢上前阻攔於他。


    元不敗都曾在他手下吃虧,其他的幫眾們自然都善於觀察形勢,眼見著如此厲害的角色,又豈會自討苦吃。


    於是紛紛讓開道路,眼睜睜地看著寧東陽施施然走出了鐵劍門。


    他就這麽全然不顧身後仍在廝殺的眾人,邁著悠閑的步子不緊不慢地朝著山下走去。


    說起來,寧東陽此次前來原本隻是想蹭個吃喝,再順道找找鐵劍門的麻煩而已。


    不過既然現在已有元不敗出手,他倒也懶得再親自動手了。


    出了鐵劍門,下到山腳,寧東陽心頭忽地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敏銳地察覺到此時此刻周圍的氛圍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於是他停下腳步,警惕地環視四周。


    結果發現原本喧囂吵鬧的環境不知何時竟然變得鴉雀無聲,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這種突如其來的安靜使得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幾乎是下意識地,寧東陽猛地一個轉身。


    就在這一瞬間,隻見半空中突然如烏雲壓頂般降下一件巨大的披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他當頭罩下。


    眼看就要將他整個人完全籠罩其中。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寧東陽卻是臨危不亂,毫不猶豫地施展出自己的絕技——禦氣天羅!


    刹那間,一股強大無比的無形氣場從他身上轟然擴散開來。


    隻可惜,還沒等他的禦氣天羅完全施展出來。


    一股詭異力量將他全身籠罩,那股力量的攻擊仿佛來自於四麵八方。


    全無征兆,禦氣天羅被那力量一激,頓時四散防禦。


    寧東陽從未想過有人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破開他引以為傲的禦氣天羅。


    那股力量極其精微奧妙,就像是由無數道細微的力量絲線交織而成。


    每一道細微力量的力道竟然完全相同,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它們所蘊含的性質卻是大相徑庭。


    有的如陰柔之水,悄無聲息地滲透;有的似剛猛雷霆,勢不可擋地衝擊;還有的如同內旋旋渦,不斷地攪動著周圍的氣息……簡直是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當寧東陽的禦氣天羅氣場與這股奇異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時,瞬間便土崩瓦解,毫無抵抗之力。


    甚至還沒等他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一股強勁無比的勁力如閃電般鑽入了他的身體。


    刹那間,他隻覺得腦袋一陣沉重,眼前發黑,意識逐漸模糊,最終再也支撐不住,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荒山野嶺。


    野林深處,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照亮了四周。


    沈玦靜靜地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照著他身上那件黑紅相間的長袍,胸前和袖邊繡著的金色線條在閃爍著耀眼光芒,長袍上的神秘紋路更是增添了幾分尊貴之氣。


    他的臉上被一塊黑色麵具嚴嚴實實地遮掩住,隻露出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


    麵具在火光照耀之下,反射出五彩斑斕的流光,使得這個身影越發顯得神秘莫測。


    沈玦坐在篝火旁,認真仔細地翻烤著一隻野兔。


    他的身旁躺著身材雄壯,外形粗獷的寧東陽。


    他的躺姿有些怪異,上半身匍匐在地,下半身卻是朝上,呈一個扭曲的姿勢。


    此時的寧東陽已從昏睡中醒來,但他卻並未睜開眼睛,仍舊保持那怪異的姿勢。


    沈玦早已知曉寧東陽醒來,但他卻是不露聲色,任由他悄悄運轉真氣,化解沈玦打入他體內的勁氣。


    他看似專心致誌的烤著野兔,實則暗中運轉道心種魔大法,以魔種的感應之力,感應打入寧東陽體內的那道真氣。


    寧東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運轉真氣化解他體內真氣的時候,他的禦氣天羅早已被沈玦洞察,再無秘密可言。


    在察覺到寧東陽即將要成功化解那道真氣的時候,沈玦輕咳一聲:“本尊知道你已經醒了,不要裝模作樣,起來吧。”


    沈玦並沒有徹底封住寧東陽的行動能力,而是巧妙地打入了一道真氣進入他的體內,任由那道真氣在他體內亂竄。


    所以寧東陽依舊能夠自由活動,那道真氣對他並無多少影響。


    當寧東陽聽到沈玦所說的話語時,他心中一驚,但瞬間又冷靜下來,然後果斷地停止了繼續化解那道真氣。


    他依舊靜靜躺在地上,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他心裏十分清楚,麵前的這位高深莫測,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所以,他寧願暫時按兵不動,以免暴露更多破綻。


    沈玦則靜靜地看著寧東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自然知道寧東陽心中所想,於是故意裝作若無其事地調侃道:“嗬嗬,你說如果把這顆滾燙的火炭扔到你的身上,會不會一下子就在你身上燙出一個大大的包來啊?”


    對於沈玦的話,寧東陽表現得異常鎮定,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他心中暗自揣測著對方究竟是不是在虛張聲勢,他不敢確定沈玦是否真的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之處。


    沈玦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等待著。過了好一會兒,沈玦突然大聲驚唿道:“哎呀,不好了,你的衣服著火了!”


    寧東陽心頭一緊,起初還有些懷疑,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


    他隻覺得自己的腰部越來越燙,那種灼熱感就好像真的有一團火焰正在熊熊燃燒一般。


    此時此刻,他再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驚慌失措地跳了起來。


    緊接著,他猛地轉過頭去查看,結果卻令他大驚失色,他的衣服不知何時竟然真的燃起了熊熊大火。


    寧東陽手忙腳亂地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一時間場麵變得極為混亂和狼狽不堪。


    好不容易將火撲滅之後,他一臉苦澀地望著沈玦,無奈地道:“您可是我們魔門的前輩,何苦這樣捉弄我這個後生晚輩呢?”


    雖然兩人動手不過數招,他沈玦的武功路數,與魔門大同小異,他自然而然認為沈玦是魔門前輩。


    “前輩?”沈玦道:“本尊可不是你天羅教的前輩。”


    寧東陽道:“前輩雖不是我天羅教的前輩,但也是魔門前輩。魔門各派,同氣連枝,其他各派的前輩自然也是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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