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拾風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訕訕地說道:“沈掌門,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們這些小角色過不去呢?您高抬貴手,不如放過我們兄弟吧!”


    麵對袁拾風的話,沈玦不置可否,他輕輕地招了招手,示意站在遠處的柒雲麟過來。


    柒雲麟見到沈玦的手勢後,連忙用手捂住自己受傷的胸口,步履蹣跚、緩緩地朝著沈玦走去。


    就在這時,袁拾風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


    他暗想,如果自己能夠迅速出手,或許就能趁其不備將柒雲麟控製在手中。


    這樣一來,沈玦必定會因為投鼠忌器而不敢輕易對他和蕭安下手。


    隻要出手很快,說不定他們還真有可能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當這個念頭在袁拾風腦海中浮現出來時,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沈玦。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目光的竟然是沈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瞬間,袁拾風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掉進了冰窖一般,涼透了半截。


    他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沈玦早就洞察到了他內心的想法。


    很顯然,隻要他敢輕舉妄動,等待著他的必將是沈玦毫不留情的雷霆一擊。


    迴想起之前親眼目睹沈玦僅僅隻用了一掌便擊斃了強敵章安的場景,袁拾風原本還有一絲僥幸心理此刻也蕩然無存,再也生不出任何與沈玦對抗的念頭了。


    柒雲麟邁著沉穩而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沈玦所在之處。


    他的臉上流露出愧疚之色,待到走近沈玦身側時,他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師父,徒兒無能,竟然讓您這般操心費力。”


    沈玦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直沒有悉心教導的弟子,微微一笑,寬慰道:“無妨無妨,雲麟,為師相信以你的資質和勤奮,日後定能迎頭趕上他人,切不可妄自菲薄。”


    說罷,他轉頭看向一旁倒在地上的樂音夢,隨即對柒雲麟吩咐道:“去,將你師妹扶起來。”


    柒雲麟聞令而動,趕忙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將樂音夢從地上扶起。


    沈玦則移步到樂音夢身邊,隻見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輕輕貼在樂音夢的後背之上。


    刹那間,一股強大而溫暖的真氣從他的掌心源源不斷地輸入到樂音夢的體內。


    原來,樂音夢其實並無大礙,隻不過是被人暗中點住了穴道,這才導致其昏睡不醒。


    隨著沈玦不斷輸送真氣,那原本封住樂音夢穴位的勁力逐漸消散開來。


    不一會兒功夫,樂音夢那緊閉的雙眼開始微微顫動,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輕輕扇動。


    緊接著,她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蘇醒了過來。


    剛剛醒來的樂音夢眼神還有些迷離恍惚,心中充滿了不安與疑惑。


    她睜開眼睛,試圖看清周圍的一切。待目光聚焦之後,發現身旁站著的正是柒雲麟和沈玦二人時,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落迴了肚裏。


    然而,當她環顧四周,留意到自己所處的陌生環境後,不禁又是一陣驚愕。


    她滿臉詫異地望向沈玦,開口詢問道:“掌門師伯,我……我為何會在此處?”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還未完全從之前的遭遇中迴過神來。


    沈玦見狀,輕輕地搖了搖頭,和聲安撫道:“音夢莫急,此事暫且不提,待我處理好此間之事,再詳細告知於你。”


    他轉向袁拾風,又瞧了瞧蕭安,眼神莫名,微笑問道:“天星雙雄?”


    袁拾風尷尬一笑:“都是江湖同道抬舉,算不得什麽。”


    沈玦毫不客氣的點頭道:“倒也是,就憑你們這三腳貓功夫,也敢稱雄,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袁拾風嘴角抽了抽,沒有言語,蕭安聞言卻是怒不可遏,他道:“士可殺不可辱,姓沈的,盡管殺我,我蕭某人要是眨一下眼睛,便不是好漢。”


    袁拾風趕緊上前拉住蕭安,賠笑道:“沈掌門,我這兄弟口不擇言,我代他賠罪了。”


    沈玦擺擺手道:“放心,你們得罪我,我並不在意。但是你們千方百計進入我逍遙派,打傷我的弟子,擄走我門中弟子,你們還需給我一個交代。”


    頓了頓,沈玦目光如炬地看向袁拾風,語氣淩厲地質問:“你且說說,究竟是何緣由致使你們竟幫那人魔章安擄走我派弟子?”


    袁拾風聞聽此言,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晦暗無光,他微微低下頭,緩緩說道:“沈掌門,此事著實是說來話長啊!”


    他稍作沉吟,仿佛迴憶起那些不堪迴首的過往,接著又開口道:“我與兄長二人向來心高氣傲、自命不凡,總覺得憑借自身本領可以除盡天下妖魔,扞衛正道。一次在外遊曆之時,偶然間聽聞了人魔章安的種種惡劣行徑,心中義憤填膺,當即決定要將此獠鏟除,以替天行道,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卻未曾料到,這一去竟是羊入虎口,不僅沒能達成所願,反倒作繭自縛,令自己身陷囹圄。”


    說到此處,袁拾風臉上露出懊悔之色,長歎一口氣後繼續說道:“我兄弟二人哪裏能想到,那人魔章安的武功竟然高深莫測到如此地步。我倆一番激戰下來,非但未能傷到他分毫,反而被其製服,並受其操控,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行事,成為了他的爪牙,幹下不少助紂為虐之事,如今想來,當真是羞愧萬分呐!”


    聽到這裏,沈玦突然迴想起那日從元不敗口中所得知的相關情報,眉頭微皺,緊盯著袁拾風追問道:“照你這麽說,人魔章安在業城犯下的累累罪行之中,也少不了你兄弟二人的參與吧?”


    袁拾風聽到沈玦這般質問,心知再也無法隱瞞下去,隻得暗自歎息一聲,然後如實迴答道:“沈掌門明察秋毫,實不相瞞,確有其事。”


    沈玦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冰冷而不屑的笑容,嗤笑道道:“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得不正是二位。”


    蕭安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噴發一般不可遏製。他瞪大雙眼,怒視著沈玦,大聲吼道:“沈掌門,你倒是說得輕巧!若是換做你來遭遇此事,你又當如何?”


    沈玦卻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迴應道:“人魔章安,不過如此,他遇上我,自然是現在這般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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