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你們怎麽不吃?”


    端上來的店員穿著藍色圍裙,和之前的海星店員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但不會有人會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幹澀的音色像是許久未說話,店員說的很慢,一字一頓,嗓音嘶啞,讓人不寒而栗。


    兩個店員在包間門口擦肩而過,一人臉上帶笑,一人僵著臉,大概是兄弟吧。


    其他幾人將視線移向顧玉餘,顧玉餘安坐不動,阮聞慈問:“有沒有冰塊,或者冰水?”


    “有,我這就為客人取冰塊來。”


    店員二的動作很快,很快就拿來了一大盆浸了冰塊的水。


    阮聞慈將冰水放在旋轉的圓盤上,用勺打了幾勺水,連著冰塊澆在自己和顧玉餘的魚派上,確定涼透了才停住手,抬頭見其他人愣在原地,催促道:“發什麽呆呀,趕緊的!”


    柯元如夢初醒,“哦哦哦”地拿起勺子,開始澆冰水。


    阮聞慈和顧玉餘吃下浸了冰水的魚派,泡過水的魚派並不好吃,外層的酥殼脫落,裏麵的魚肉鬆散,力氣大一點會就散成一片,阮聞慈最後連著冰塊一起嘎嘣嘎嘣吃了下去。


    其實除了討要冰水,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拖時間,等冷了再吃也是可以的。


    不過這樣變數太大,店員二看起來不像是好說話的樣子,要是把他們當做小菜怎麽辦?


    反正隻要有屍體就能獲得投票,屍體缺胳膊少腿一點兒……也沒什麽關係。


    何月小心翼翼地吃著浸過冰水的魚派,她用的力很輕,魚派並沒有散,但為了確保自己沒有浪費,她將冰水也一起喝了。


    她現在是特殊時期,喝了冰水小腹墜痛,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絕不會讓副本鑽一點點空子。


    何月今年大二,和朋友一起出門旅遊,去了一個小眾城市,在賞夜景的時候不小心從橋上掉落。


    當時心想完了,她不會遊泳,朋友也不會,周圍也沒什麽人,可能要淹死了。


    但是閉著眼睛雙手撲騰一陣後也沒有嗆水的感覺,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在一個白色房間裏,一個自稱係統的聲音告訴了她她的處境。


    何月不像其他人那麽樂觀,進入副本後謹言慎行,在大巴車上不說話不亂動,進入酒店看到規則提到詭影之後就閉上眼一動不動,等到導遊來敲門了才睜眼。


    可自己小心也抵不過副本意外,何月眼角餘光看到了鞋邊一片紅,仔細看去,忍不住發出尖叫。


    “怎麽了怎麽了?”柯元本想抱住阮聞慈的手瑟瑟發抖,可是看到顧玉餘的眼神之後隻好抱住椅背。


    店員二:“女士,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何月手中的筷子掉在盤子裏,與冰塊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何月指著地麵,結結巴巴道:“有、有血……”


    血?


    眾人往地上看去,包間裏為了貼合主題,瓷磚是藍白相間的海浪波紋瓷磚,有血在上麵十分明顯。


    一條血線順著瓷磚的縫隙從牆角流出,聚集在何月腳下匯集在一起。


    何月不敢動,渾身顫抖,為什麽血隻往她這邊流?


    她之前走在人群最後麵,沒有看到導遊二一口咬死男人的畫麵,此時見到了血,格外害怕。


    店員二:“我去隔壁看看。”


    店員二離開了,包間裏麵有人開始哭泣,從一開始他們就很害怕,莫名其妙來到了童話鎮,要開始挑戰攻略副本,失敗了就會死。


    之前還能壓抑住情緒,現在有人帶著,都開始哭起來了。


    阮聞慈理解他們在哭什麽,他們在害怕,害怕死去。


    死,總歸是讓人恐懼的。


    “別哭了,現在哭沒什麽用,等你們死的時候再哭吧,算了,你們還是現在就哭吧。”


    不然的話,都沒人為自己哭一場。


    阮聞慈的言外之意有人聽懂了,停住了哭泣。


    他們還沒死,現在就哭好像早了點。


    繼續哭著的人很快也就不哭了,因為第三個店員進來了,他和前麵兩個人長相一致,但是頭發是黃色的,穿著海綿寶寶的套裝,玩偶服太大,不好走路,一扭一扭地進來了。


    “各位客人們不要驚慌!是隔壁包間發生了點意外,很快就會有人來收拾的,你們不要害怕!那位美麗的女士,你等等我放下壽司,我來給你換鞋!”


    店員三的服務很到位,放下壽司給每個人盤子裏放了三塊壽司之後,從玩偶服裏拿出一雙拖鞋,笨拙地蹲下給何月換下那雙沾了血的鞋子。


    何月擔心沾上了血會引來不好的存在,於是換了拖鞋。


    “隔壁……發生了什麽事?”何月不安地問道。


    店員三抬頭笑道:“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隔壁有人吃了魚派後吐了出來,這是赤裸裸地看不起我們店,想要碰瓷找茬,已經‘解決’了,哎呀,我就說上次有人在包間打架後要翻修一下,隻是刷了油漆能行嗎?血都滲到這裏來了。”


    店員三用玩偶服擦了擦血,大部分血被擦走了,但是瓷磚還是有著粉紅色。


    “哎呀,擦不掉了,可愛的小姐,你不會去投訴我的對吧?”


    看著淚汪汪的店員三,何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後麵的幾道菜都是刺身魚派輪流上,每次端上來的都是長著同一張臉,但是穿著不同的服裝,硬生生將晚飯變成了時裝秀。


    啊,不,玩偶秀。


    隻不過每次給的量都很少,吃了一個小時還是個半飽。


    “到底要吃到什麽時候,我喝的水都比吃的東西多。”


    阮聞慈吐槽道,為了讓他們觸犯規則,海邊魚舞在食物裏無所不用其極,什麽熱的辣的苦的難吃的就算了,皺皺眉能吃下去,但是有一份魚派,直接用魚刺過了麵粉放油裏炸。


    一根又長又粗的脊椎魚骨,兩邊都是大骨刺,魚刺很硬,一口咬下去能直接紮出來血。


    但不能不吃,有個人嘴裏被紮破,下意識地連著血一起吐了出來,然後二話不說被店員五砍了,腦袋擺在還有點碎冰的盤子裏,圓桌旋轉著,力爭讓任何人都看到。


    一個女生忍不住捂著嘴吐了出來,然後被店員手快地一把壓在了桌上,盤子都震了一震,然後店員把她腦袋揪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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