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十個工序,將軟塌塌的皮製成韌勁十足,不會輕易破裂,光滑透明的皮革,緊緊繃開披在打磨拋光好的木雕上,勾勒出一個玲瓏的軀體,細心雕刻頸紋清晰修長的脖頸上是一顆美人頭顱。


    細長的眉毛,微闔的眼睛,濃密卷曲的睫毛,為了掩蓋她過於蒼白的臉化了妝,腮紅隻有薄薄一層,添了點氣血,嘴上的口紅鮮豔如血,仿若剛剛塗上去,半點兒顏色不掉。


    美人木雕被人擺成了一個撩人的姿勢,搭在唇角的被貼上的紅色甲片鮮亮極了。


    雖然放置的時間久了,木料上的油已經脫落,剩下的是斑駁的木材,但被美人皮包裹著,也看不出什麽了。


    黴味和美人皮上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讓人作嘔。


    左楠看了一眼,便被嚇得暈了過去。


    因為她見過這張臉、這個人。


    她從沒見過這種慘烈折磨人的死法。


    “或者我該說她是何雲雲,現在看過這兩人臉的,也就隻有我和葉限了,我都看得出來,你以為葉限看不出來?”阮聞慈語氣平穩,絲毫沒有自己在說一個幾乎眾人皆知的童話鎮npc的秘密。


    “你一直困在副本裏,無法得到自由,你想離開副本,可是你做不到,於是你將主意打在了何雲雲身上。我想想,你是將她的複雜的善於惡抽出來留在副本裏,充當殺死挑戰者的打手,然後放出她的軀體。”


    “她有關於你的記憶都被留下,於是童話鎮認定她不屬於npc,也就沒太追究她,反正副本能進行下去就行。本來按照你的計劃,如果曹思華能夠一直平安下去,你也會用同樣的方法逃離副本。就像……”


    阮聞慈似乎想起了什麽,笑了一下,道:“就像我一樣,封鎖記憶,偽造身份,殺死原本的自己,創建另一個人格。童話鎮鎖定的是人格而不是靈魂,也不是肉體,如果是雙重人格在切換了人格後,便算是另一個人。我用這個方法騙過了童話鎮,差點就從童話鎮的鎖定中逃離,你是從我的行為中獲得了提示,才用何雲雲做了實驗吧?”


    當初阮聞慈就是用了這種辦法忘記一切,捏造了阮聞祥的身份,想要擺脫童話鎮。


    童話鎮通關到最後的挑戰者擁有一次許願的機會,這就是掛在驢前麵的胡蘿卜,看得見,一直跑,可就是吃不到。


    阮聞慈用親身經曆驗證了“心願”隻是童話鎮控製他們的方法,並不能真正實現,隻是按照腦海中的記憶捏造了一個虛假的世界,與副本的不同點隻是沒有規則沒有npc罷了。


    “隻是這一漏洞已經被修正了,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會重新迴來?”


    阮聞慈知道這是童話鎮的謊言,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最起碼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不然……


    童話鎮絕對會引發一場不亞於當初督查掀起的暴亂。


    “那又怎樣?你想為她抱不平?明明她和我一樣,隻是虛假的、被捏造的出的數據罷了。就算是這個副本結束了,還有下一個副本。”雪的眼中閃現著紅光,那是冰冷的、野獸般的眼神,充滿了食欲。


    “你失敗了不代表我會失敗,”雪舔了舔嘴唇,“我不關心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計劃的,我隻知道你要死了。”


    阮聞慈並不在意雪的威脅,即使他知道雪隻要一秒鍾就可以將他的喉嚨撕開,血液滾滿水缸,然後一片,然後身體殘渣沉落水底,永不見明日。


    “哎呀呀,你們玩得可真開心。”


    葉限開心地笑道:“你們在玩什麽呢,加我一個好不好?”


    雪的視線移到了葉限身上,眼中食欲消退,尾巴鱗片炸起,呈防禦姿態,然後看向阮聞慈。


    阮聞慈聳了聳肩,道:“我說,該逃的是你。”


    阮聞慈抱著頭,狼狽逃出地下實驗室,奔向後院荒廢的菜地。


    他在昨晚拿下風鈴的時候就看到了菜地上斜斜立著的木頭人,曹思華自從晚飯鬧劇後就不見了蹤影。


    那時候的曹思華還沒死,不過也接近死了。


    阮聞慈隻看了一眼就轉過了頭砸了風鈴,他沒興趣看曹思華是如何自己剝下自己的皮製成美人皮,然後將皮套在隻有軀體的木頭上,然後拔下自己的頭插在木樁上,自己走向了地下室的方向。


    說實話,這種血腥殘忍詭異的畫麵他不愛看,這麽多年殘暴畫麵他都看膩了,要來就來點r的。


    來點18禁的,可是童話鎮不走這個風格,有些挑戰者走,可是長得好看有能力的都走實力線事業流,走這個路子的都是些……女蝸造人時手抖不小心放多了自信放少了顏值,燒製的時候塗了油的泥人,實在不適合。


    他也是有自己的審美追求的。


    至於沒了頭沒了皮的身體……再怎麽美的人沒了這兩樣也無法看出美感來。


    或許喜歡吃牛蛙的能欣賞一二。


    雪因為身份的原因,即使被困在一個副本裏忍受腰斬的痛苦,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匹敵的,她擁有著控水的能力。


    人體內也有水,雪完全可以通過操控人體內的水來威脅他人以達到控製的地步,甚至可以通過人體內的水分子產生的微弱電流控製人的認知和行為。


    隻是這個副本裏的雪被強製削弱,最多也就控製控製水缸裏的水。


    曹思華會乖乖聽從雪的吩咐選擇了如此痛苦的死法純粹是因為她本來就是雪控製的傀儡。


    而葉限也不是個好惹的,阮聞慈待在地下實驗室隻會受傷。


    更重要的是……在狹小的室內雪用水攻擊的話不可避免地會有水珠落在他身上。


    那可是放了不知道多久的水!


    有著雪魚鱗、血液、食物殘渣、水垢、灰塵、眾多微生物的陳年老水啊!


    落一點在身上他都覺得會中毒!


    好在他穿的衛衣有帽子,可以戴上帽子跑。


    左楠的身體就躺在一邊,血肉模糊,看不出來哪兒是哪兒,她還沒死,胸腔的起伏已經很微弱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唇微張,喘氣聲和求救聲一同發出。


    可是求救聲太微弱了,幾不可聞。


    “我幫你結束痛苦。”


    她活不了了,葉限的手法並不溫柔,在眾多npc中都可以稱得上是殘暴。


    左楠的眼睛亮了一亮,費勁的點了點頭。


    阮聞慈拿出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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