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夫點頭道:“認識。玄英也算是老夫的故交,以前打過不少交道。”


    王小天又問道:“那您知道,玄英和赤焰堡堡主圖格爾的關係嗎?”


    拓跋烈夫道:“我知道,探索者是赤焰堡的背後靠山。這不是什麽秘密。我倒是也想投靠人家來著,可惜人家看不上咱這些粗人。”


    王小天聽得出,拓跋烈夫話裏充滿了自嘲。想來,他為了風狼堡的前途,也曾拉下臉麵,去求過玄英,隻是被玄英無情的拒絕了。


    王小天道:“不瞞您說,我這些日子,受玄英邀請,到他們的基地住了一段時間。本來,這次該乘坐他們的飛艇,直接飛到赤焰堡的。”


    “可是中間出了點意外,我遭遇到探索者死對頭臥底的刺殺。飛艇墜毀到了半路,慌不擇路下,我就跑到您這來了。”


    拓跋烈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麽說,你跟程韻詩那個小妮子,根本沒在一起?”


    王小天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


    拓跋烈夫抽了兩口煙,道:“這就難辦了。”


    王小天不解,問道:“怎麽難辦了?”


    拓跋烈夫磕了磕煙鍋裏的灰燼,將煙葉袋子纏在煙杆上,插到腰帶裏,道:“本來想著,你出現了,能通過你找到程韻詩。這一下子就是六百萬金幣的賞金。可沒想到,你竟然沒和她在一起。這賞金縮水了大半,你說難辦不難辦?”


    王小天一怔,立刻轉身拔腿就跑。拓跋烈夫好整以暇地緊緊跟在他身後,笑道:“小子,你覺得,你能跑的出老夫的手心嗎?”


    王小天跑了一段距離,見甩不開拓跋烈夫,無奈停了下來,轉身望著拓跋烈夫道:“堡主,您若是想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門路。別說六百萬,就是一千萬金幣,我都能給您弄來。”


    拓跋烈夫非常感興趣,道:“哦?真有這樣的門路,你倒是說說看。”


    王小天道:“您把我送到赤焰堡,我一句話能讓您掙一千萬金幣。”


    拓跋烈夫一臉懷疑,“一句話就值一千萬金幣?”


    王小天點點頭,“絕無虛言。”


    拓跋烈夫道:“你倒是說說,是哪句話?”


    王小天搖頭道:“現在不能說。隻有在赤焰堡說了才值錢,別的地方說了隻會招來殺身之禍。”


    拓跋烈夫道:“我不信。”


    這時,在拓跋烈夫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我若是你,我就信。”


    拓跋烈夫先是一驚,然後頭也不迴,全神戒備,沉聲說道:“胡宗師大駕光臨風狼堡,為何不提前說一聲?是不是看不起老夫?”


    王小天探頭向拓跋烈夫身後望去,赫然看到胡明輝背著雙手,就站在那裏!


    王小天頓時驚駭無比。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他來什麽?他是不是衝自己來的?這些念頭立刻湧上他的腦海,讓他心慌意亂。


    拓跋烈夫緩緩轉過身來,望著胡明輝道:“胡宗師不請自來,想必肯定是為了他吧?”


    胡明輝緩步過來,在拓跋烈夫背後三米開外停住,雙手依然背在身後,道:“拓跋堡主,王小天是我們探險隊的成員。他在執行任務途中失蹤,我作為探險隊的負責人,有責任將他安全帶迴去。麻煩堡主將他交給我。謝謝。”


    拓跋烈夫搖頭道:“非常抱歉,我已經答應了陳一


    平宗師,隻要找到王小天,就把他送到陳宗師那裏。”


    胡明輝道:“我出雙倍賞金。”


    拓跋烈夫再次搖頭,道:“這不是錢的事,而是關係到老夫的信譽問題。老夫活了這麽多年,身無長物,也就這點信譽還值兩個錢。”


    胡明輝思忖了片刻,道:“請相信,我對王小天沒有任何惡意。而且,陳一平對王小天有誤會,如果把王小天送到他那裏,王小天肯定兇多吉少。”


    王小天忍不住暗忖,陳一平對我的誤會,還不是你們添油加醋搞出來的?現在又充什麽好人?


    王小天這樣想也不是沒道理。探險隊就那幾個人,而且他、程韻詩、葉仗劍失蹤了。剩下的四人裏,丁思聰、呂士官人微言輕,而且他們也沒必要,說王小天拐跑了程韻詩。


    那麽剩下的胡明輝、張子敬二人,肯定有一個甚至兩個,在陳一平麵前歪曲事實,給他亂扣帽子。


    拓跋烈夫緩緩轉身,望著胡明輝道:“恕難從命。”


    胡明輝問道:“如此說來,堡主準備選邊站了?”


    王小天很納悶,什麽叫選邊站?難道胡明輝和陳一平之間,爆發衝突了?


    拓跋烈夫道:“本來你和陳宗師之間的事,老夫無心過問,一直打算置身事外。但偏偏不湊巧,王小天來到老夫的地盤。老夫就算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隻好摻合進來。至於是否是選邊站,隨便你怎麽看,老夫無所謂。”


    胡明輝道:“哪怕與我為敵?”


    拓跋烈夫淡淡一笑,道:“老夫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八級宗師就是八級宗師,哪怕最弱的八級宗師,也不是老夫能抗衡的。更何況,老夫還有一大幫狼崽子需要養活,舍不得拚命,怎麽可能與原力宗師為敵?”


    胡明輝道:“既然堡主不願與我為敵,為何不能把王小天交給我?”


    拓跋烈夫道:“你是原力宗師,陳一平也是。把王小天交給你,老夫一樣得罪了陳一平。兩大之間難為小。希望你能體諒老夫的難處。”


    胡明輝想了想,道:“那堡主打算怎麽辦?”


    拓跋烈夫還沒說話,王小天忽然道:“等一下。”


    拓跋烈夫和胡明輝,立刻將視線轉移到了王小天身上。


    王小天從拓跋烈夫身後,橫跨兩步走出來,與兩人呈三角形站立,道:“你們兩個雖然都是高手,在你們麵前,我一招都接不住。但是,你們也不能把我當成貨物一樣,誰想要就要吧?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拓跋烈夫笑笑,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還是少說話為妙。”


    王小天道:“照你這麽說的話,你應該把我交給胡宗師才對。但你為什麽沒有呢?”


    拓跋烈夫道:“老夫一把老骨頭,沒幾年奔頭了。任性也就任性了。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的很,要多為未來想想。再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實力不如人時,認慫不丟人。”


    王小天道:“多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別的都能忍受,就是替人背黑鍋不成。”


    他轉頭望著胡明輝,道:“胡宗師,當時是什麽情況,你難道不知道嗎?陳一平為什麽要懸賞我?程韻詩失蹤跟我有個毛關係?”


    胡明輝道:“當時,我和丁思聰、呂士官一塊去弄車,等會我們迴去時,玄金原封未動,但你們三個卻不見了。我們在那裏等了整整三天


    ,既沒見你們迴來,也沒見張子敬和程韻詩迴來。”


    王小天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我說的是,程韻詩的失蹤。你們……,”他說到這,忽然反應過來,當初第三個迴來的是張子敬,然後第四個迴來的是葉仗劍,胡明輝他們還在後麵。所以,程韻詩負氣而走的情形,隻有張子敬看到了。


    想到這,王小天立刻改口道:“你們沒有看到當時的情形,就把黑鍋往我身上推。事實上,那時候程韻詩一再強迫我,讓我帶她走來著,但我拒絕了。為此,她還搶了我兩口袋玄金。後來,張子敬宗師迴來,程韻詩就往南方去了。”


    胡明輝立刻問道:“那後來呢?”


    王小天道:“張宗師說他去追程韻詩,讓我留下等你們。我覺得程韻詩正在生我的氣,而且還是氣頭上,我追上去也隻會鬧的更僵,便留下來等你。張宗師去追她了。”


    胡明輝難以置信地道:“此話當真?”


    王小天信誓旦旦地道:“當然。若我說了一句謊話,就讓我被天打雷劈。”


    胡明輝聽了,忽然愁眉不展。拓跋烈夫見狀,道:“是真是假,找張宗師當麵對質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何必在這裏糾結呢?”


    胡明輝看了拓跋烈夫一眼,低聲道:“問題是,張宗師也失蹤了。自從上次,王小天見他離開後,一直到現在蹤影全無。”


    拓跋烈夫一愣,道:“莫非是張子敬這個老小子,拐了人家小妮子跑了?”


    胡明輝連忙道:“放屁!你胡說些什麽呢?張宗師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拓跋烈夫冷笑道:“你覺得哪種人?陳一平那個老東西,都會對人家小姑娘賊心不死,張子敬就不能動心?張子敬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也正值壯年,程姑娘跟了他,也好過被陳一平那個老東西糟蹋!”


    王小天不解,道:“堡主,聽您的話裏,對陳某人頗為不齒,為何還要堅持把我交給他換賞金呢?”


    拓跋烈夫道:“把你交給他,是我事先答應好的。這關係到信譽問題,與我是否認可他的人品沒有任何關係。再說了,你會因為金幣髒了,就不要了嗎?”


    王小天無語,衝拓跋烈夫豎大拇指,道:“堡主高見。在下心服口服。”


    然後,王小天對胡明輝道:“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是不是沒我什麽事了?”


    胡明輝搖頭,道:“這事越來越複雜了。沒想到張子敬宗師竟然也與此事有牽連。”


    王小天異常納悶,道:“不是,你們之前難道沒發現,張子敬也不見了?”


    胡明輝道:“發現了。但隻是覺得,他可能有急事先離開了。並未想過他與程韻詩失蹤有關聯。”


    王小天異常鬱悶,道:“他不見了,你們就覺得他有急事先離開了。我不見了,你們就認為我把程韻詩拐跑私奔了,這是什麽邏輯?難道我臉上,寫著花花公子四個字了嗎?”


    胡明輝尷尬地笑笑,道:“整個探險隊裏,就你們兩個正處於年少慕艾的年紀。這乃是天性,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可沒想過你是花花公子。”


    王小天歎氣,道:“沒想到年輕也是錯。今天,我把醜話說到頭裏。我對程韻詩半點沒動心,更不會拐了她私奔。這個鍋,我不背。”


    “還有。陳一平既然能懸賞我、葉仗劍大哥和程韻詩的下落,為什麽張子敬也不見了,卻不懸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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