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依然是兩米多寬的走道,兩側是堅固的花崗岩牆壁。與先前不同的是,每隔一段距離,牆壁上便開一個小門,門洞很窄,隻能容一個人進出。


    小門用合金打造外塗黑漆,看上去就很堅固。小門離地一米半高的地方,有個高和寬,隻有十多厘米左右的窗口。最初的幾扇小門透過窗口,隻能看到裏麵黑漆漆一片。


    再往前走,黴味更加明顯,而且還夾雜了濃烈的臭味。


    王小天忍不住摒住唿吸。然後,他就看到一張了張扭曲的臉,緊緊堵住了小門上的窗口。


    他們嘴裏,發出一陣陣意義不明的“嘶嗬”聲。他們拚命的樣子,似乎恨不得整個人,都從小窗口鑽出去。


    這時候,矮冬瓜小潘,就會拿著一根烏木棒,一下一下衝著那些臉,挨個捅過去,一邊捅一邊罵道:“都死開,看什麽看?該哪兒死哪兒,死哪兒去。”


    小潘的烏木棒,捅過去的時候,那一張張扭曲的臉,立刻離開了窗口,等烏木棒收迴去,它們又重新出現。


    繼續往前走,有一個小門裏,並沒有出現扭曲的臉,而是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又是廣德樓的烤鴨,真香啊。要能再好好吃一頓,廣德樓的烤鴨,就死而無憾了。”


    小潘聽了,一臉鄙夷地道:“哼哼,當年山珍海味吃著,漂亮女人睡著,數不盡的錢揮霍著,那是何等風光?可會想到,現在連隻烤鴨都吃不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裏麵歎息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矮冬瓜小潘繼續往前,走了沒多遠,停在一扇小門前。他用棍子敲了敲門,喊道:“107,有人來看你。”


    然後,他拿起那一大串叮當作響的鑰匙,一個一個找了半天,才捏著一個拇指粗的鑰匙,插進門上的鑰匙孔,用力一擰,小門後發出“哢噠”一聲。


    然後他用力一推,小門便在刺耳的“吱嘎”聲中打開了。


    小潘指了指門旁的油燈,道:“拿著它,進去吧。時間不多,有什麽話趕緊說。”


    王小天伸手取下油燈,彎腰進了小門。


    “咣”一聲,小門突然關閉,把王小天嚇了一跳。


    這時小潘在門外說道:“不用害怕,一會來給你開門。”


    王小天放下心來,舉著油燈往裏走。其實,不用油燈,他也能看清楚,有個人盤膝坐在角落,胳膊上和腳上都帶著鐐銬。


    “誰?”那人問道:“你是誰?”


    王小天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快走幾步,來到那人身前,將油燈舉到自己身側,好讓對方看清自己的容貌,然後按捺住激動,聲音輕顫,道:“林將軍,是我,王小天。您還好嗎?”


    “小天?!”林紹棠驚詫不已,立刻跳了起來,身上的鐐銬“嘩啦啦”直響,帶起的風,吹的油燈忽明忽暗。


    王小天趕緊作了個“噓”的手勢,伸手攏住火焰。


    林紹棠醒悟過來,伸手抓住王小天的胳膊,往門口望了兩眼,壓低聲音問道:“真的是你!你還活著?!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怎麽會來這裏?”


    王小天當即將他,被獸人掠走後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但出森林以後的經曆,他隻字未提。


    不是他不信任林紹棠,而是他深刻體會到了,“言多必失”的含義。所以,能不說的,盡量不說。


    林紹棠聽了唏噓不已,緊跟著恨聲道:“這個孟侃,當初竟然騙我們,說你在獸人襲擊時不幸身亡,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小天不以為意,為孟侃開脫道:“當時孟中校也有難處。再說,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不也好好的嘛?這次來,是想看看,有沒有能幫您的地方。”


    林紹棠神情複雜地望著王小天。他很清楚,王小天是葉安妮的養子,若被人抓住,便會成為他通敵叛國的力證。


    但王小天一番好意,又不能生硬地拒絕,於是他道:“小天,謝謝你。隻是這事幹係重大,你若牽連進來必有危險。你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過上安穩日子,我不能再連累你。”


    王小天看到林紹棠的神色,明白了他心中的顧慮,道:“林將軍請放心。除了你和你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林紹棠神色有些尷尬,解釋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隻是你身份比較敏感,我被控告的罪名,又多少與你的身份有關,所以才不希望你涉入。”


    王小天點頭,道:“我能理解您的顧慮,不會在外拋頭露麵。關於洗脫罪名,您有什麽打算?”


    林紹棠想了想,道:“不瞞你說,這幾日我一直在想,稽查院負責的,都是叛國、謀反的案子。貿然把我抓進來,他們究竟能有什麽證據,來定我的罪?”


    “就算他們與傑裏楊、魯克張做了交易,讓他兩人做人證,但從法律上來說,孤證不立。隻有兩名人證,而沒有相應的物證,或者其他旁證,定不了我的罪。更何況這兩人,本身就犯了叛國罪,為了報複有攀汙我的嫌疑。”


    王小天疑惑不解,道:“那為何稽查院要抓您進來?”


    林紹棠望著王小天帶著稚氣的麵龐,暗暗歎了口氣,道:“或者,是我得罪了什麽人吧。”


    王小天精神一振,他費了那麽大的功夫,來見林紹棠,就是想聽聽他的判斷,了解到底有哪些人,會這麽不惜血本,置他於死地。


    他連忙問道:“您覺得,到底是哪些人呢?”


    林紹棠想了想,道:“第一個,是丁承山。”


    他看了一眼王小天,發現他沒什麽反應,心裏明白,王小天並不知道丁承山的身份,便壓低聲音解釋道:“丁承山是國土防衛部的常務副部長。”


    “啊!”王小天驚訝的叫出聲來。


    “噓---”林紹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這個丁承山,與傑裏楊有很大的瓜葛。”


    王小天更是吃驚,國土防衛部的常務副部長,竟然與叛國者有瓜葛?!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於是,林紹棠便把丁承山之女,與傑裏楊之間的關係,以及後來發生的一係列事,簡單說了一遍,道:“我懷疑,由於我沒能及時除掉傑裏楊,丁承山便遷怒我,才讓稽查院抓我。因為別人沒這麽大的能量,請的動稽查院。”


    林紹棠說的事太過震撼,以至於王小天,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強行壓下心中的好奇,問:“那,第二個人呢?”


    林紹棠道:“第二個是餘海濤。他也是西北邊防軍的副司令。西北邊防軍司令張文釗,已到退休年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個月就會正式退休。而接任司令的人選,會是我和餘海濤兩人中的一個。”


    王小天點點頭。先前,周子恆曾對他說過這個猜測。所以,他並不感覺意外。


    林紹棠繼續道:“第三個,是劉以增。他是第四邊防軍的老人了。當年若不是我從軍部直屬軍團,空降第四邊防軍,軍長應該是他的。”


    “這些年,雖然表麵上我們相安無事,但我能感覺出來,他與我不是一條心。如果我出了事,他應該能當上副司令。當然,我覺得他的能量未必這麽大。但不排除,他與別人合作的可能。比如,他與丁承山或者餘海濤。”


    王小天點點頭,道:“您還有其他懷疑對象嗎?”


    林紹棠想了想,搖搖頭,道:“暫時能想到的就這些。”


    王小天道:“林將軍,其實我這次來,還有另一項任務。”


    林紹棠麵色忽變,脫口道:“任務?你並不是自己想來的?其實是他們派來套我話的,對不對?”


    王小天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是這樣的,有一位前輩,聽說了您的遭遇,不願看您蒙冤受屈,想幫您洗脫罪名。”


    林紹棠聽了皺著眉頭,道:“小天,世道複雜,人心叵測。不排除的確有,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的好人。但是,這樣的好人實在太少了。你……”


    王小天趕緊說道:“其實,是我求這位前輩幫忙的。”


    林紹棠詫異,“你求他?你和他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肯幫你這麽大的忙?”


    王小天道:“其實,他是我師父。”


    林紹棠雖然原力被封,但他相信自己的眼裏,不會看錯。所以,他更是驚詫不已。


    他知道王小天是混沌之軀,雖然身體可容納原力的數量,是普通人的上百倍。但體內天生沒有原力路徑,修煉極為艱難。


    王小天晉升一級原力,還是他夫人出於好奇,想測試王小天道身體,究竟能容納多少原力,為王小天輸入的原力,衝破了“荒”樞,給王小天開了荒,讓他邁上了修行之路。


    可是,可是,可是。就然王小天能修行了,他的晉級難度是一般人都幾十倍,到現在也隻是一級原力。這樣的資質,真會有人收他為徒?


    王小天看出了林紹棠的疑惑,解釋道:“其實不久前,我剛剛突破黃樞,晉升五級原力。”


    林紹棠驚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這怎麽可能?從上次孟侃帶著王小天,離開金甌城到現在,隻有兩年多,他便從剛開始修行,晉升了五級原力?這速度簡直變態!怪不得會有高手收他為徒。


    過了片刻,林紹棠迴過神來,忙道:“那位前輩可說如何幫我?”


    王小天道:“師父讓我先來見您一麵,溝通下信息。他好有方向。他還讓我問您,我沒來之前您是如何打算的?”


    任何人都不會坐以待斃。更何況林紹棠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林紹棠沉吟片刻,道:“剛才我說過,稽查院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拿來定我的罪。再聯係那三個猜測。我以為,極有可能是餘海濤,覺得我擋了他的道,所以借助稽查院把我抓起來,等他當了西北戰區司令,再以證據不足為由,將我放出來。”


    王小天點點頭,然後又問道:“若是虛驚一場,那是再好不過。”


    他剛要繼續說下去,忽聽小潘的聲音在外麵的響起,“時間到了,快出來。”


    王小天急忙道:“林將軍,需要我向外麵,帶什麽口訊嗎?”


    林紹棠道:“麻煩你去永豐大街75號,我的副官住在那裏。他叫丁思聰。我這麽長時間沒迴去,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他若不相信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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